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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初一没去回答动物趋灵是从哪本书上看来的,只是反问梁大庆:“听说木头佛像,一般都用金丝楠木和阴沉木之类的,爸你见过这两样木头吗?”
“阴沉木我见过,不过就现在这个行情,价值也不是太大,金丝楠木我没见过,据说是很值钱,不过那东西是真的太少见了,要说现在还比较值钱的木材,也就是红木,现在的一套红木桌椅,差不多在两万到三万之间吧。”
梁大庆想了想又继续说:“你买的这个佛像,我也过过手,手感的确比较沉重,但不像是阴沉木,也应该不是金丝楠木,不过我没见过金丝楠木也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对了,你应该不会是觉得这里面的木材值钱吧?”
梁初一哑然,丘八爷说过好几种最值钱的木材,梁初一也记得很清楚,可就是没有见过那些东西的实物,这尊佛像表面塑了一层铜皮,底部露出木料的地方又刷了漆,就凭着手感,梁初一哪里分得清楚这是什么木料。
说白了,也就是梁初一的理论基础很强,但缺乏实际实践,这就使得梁初一不得不哑然。
见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梁初一赶紧看了看手里的袋子:“我也是看那些蝎子往里面钻,就感觉这里面的木料不错,现在我倒是想早点回去看看我这个到底准不准。”
梁大庆也想早点儿回去验证一下梁初一到底是不是捡了漏,也就没在意梁初一这一瞬间的异常,而且,梁大庆心里还有许多的问题不断地冒出来。
“初一,你买了这佛像之后,并没急着要离开而是继续在那里晃,应该是不想让人看出破绽来对吧。”
“是!”梁初一回答得很干脆,但马上又跟梁大庆解释:“不管有没有破绽,那个老板有没有起疑心,我都得小心一些省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呵呵……”梁大庆打心底高兴:“虽说做古玩生意有打眼捡漏这,银货过手之后概不负责这一说,但打了眼的卖家终究心里不服也是有的,你能做到不露声色万事小心不留后患,看来还是我小看你了。”
梁初一淡淡的笑了起来,心里冒出来一句,要不是我已经多活了二十年,这些事儿我哪能能够想得到?
但这话梁初一没敢跟梁大庆说。
“初一,我看你刚刚跟他找生意的手法,比我都还老道,你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要不是梁初一已经明说了这一次捡了个漏梁大庆也发觉儿子转了性子,说实话,刚刚这桩生意,梁大庆都是真没想到梁初一最后会买了这尊福星佛像。
梁初一这做生意的手法,要是不晓得答案,真的没人猜测得到他到底要干什么。
梁初一只得敷衍:“爸,以前呢我很混,花过不少冤枉钱,但是后来我也想通了,我能够从花掉那些冤枉钱里面,扒拉出来一些有用的东西,就像刚刚做这生意吧,其实我以前也是遇上过好多次,只是那个时候吃亏的是我而已。”
梁大庆老泪都乐了出来:“初一,你能这么想,那些钱就花得不冤,真的不冤,钱没了还可以再挣,经验却不是说得到就能得到的……”
其实梁大庆还想补上一句:梁初一现在能够浪子回头,他梁大庆就已经很满足了。
看着梁大庆打心底高兴,梁初一也很满足,趁机对梁大庆提了一个要求:“爸,这件事情我想能不能别让二叔晓得?”
本来很高兴的梁大庆,听梁初一这么一说顿时有点儿吃惊:“不让你二叔晓得,你的意思是这个漏,不管大小都是我们自己的?”
本来梁初一还真就是这个意思,前一世,要不是二叔陷害,自己一家子就不会落到家破人亡的惨景,二叔都可以不顾亲情陷害自己一家,现在捡个漏不分他一份,也没什么说不过去,没现在就收拾他,就已经是很客气的了。
只是看梁大庆的脸色不是太好,梁初一只得改口:“铺子里不是有规矩,个人做成功的生意,利润的三成归铺子七成归个人,这么算下来,二叔能拿到的也不多,所以我考虑的并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我们捡了这个漏,多一个人晓得就多了一份麻烦……”
梁大庆迟疑的看着梁初一:“你二叔不是外人啊,就算是我们捡了个漏他不也还有好处可拿,他有好处拿又何必去自找麻烦?”
“我倒不是担心这一个漏大漏小能有多少麻烦,可是这人的贪欲是无休无止的……”
“初一……”
梁大庆直接打断梁初一的话头,不让梁初一再说下去:“初一,我跟你说过,我跟你二叔打小也算是相依为命,我们的铺子能走到今天也少不了你二叔的功劳,今天这个漏是你捡的,你也不是我们铺子里的人,你分不分给你二叔一点儿好处你自己决定,你二叔的话你就不要再说了。”
梁大庆说着没来由的想起以前那些艰难的日子里,兄弟两个相扶相携的一路走过来的情形,这使得梁大庆的眼眶有点儿湿润起来。
那时候是真的很艰难,那时候兄弟两个是真的相扶相携才能走到今天。
“初一啊,你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这个没错,但是你不要以为你会做生意,也漂漂亮亮的捡了个漏,就能能撑起我们家的寄卖行,还有,上屋抽梯过河拆桥的事情,不是咱老梁家的人能干的事儿!”
说到后来,梁大庆的神色更是坚定,完全没有了先前那股子高兴。
梁初一有点儿失望,原来打算趁着老爸高兴,提醒老爸多提防着一点儿二叔,现在看来是白瞎了,甚至二叔欠了好几万赌债这事儿都再不能跟老爸说了,想说,老爸不但不会听说都不会让自己说出来。
在高兴之余说了一件让人不高兴的事儿,使得父子两个在后面这一段路实在是没什么话可说。
但不管怎样,父子两个都还是迫不及待的回到寄卖行。
碰巧梁大祝见父子两个回来,立刻就火急火燎的说是家里有点儿事儿要自己回去一趟,事儿不大但有点儿紧急,非回去不可,反正铺子里也没什么生意,梁大庆父子两个又已经回来,看着铺子就成。
连梁大庆想跟他说说今儿捡漏的事儿梁大祝都直接了当的拒绝,然后急匆匆走人。
梁大庆也没格外阻拦,反正这种情形以前也不是没有过,都是拖家带口的人,谁家里还没个事儿?
梁大祝走了之后梁初一倒是微微松了口气,反正二叔那边可以给点儿钱敷衍过去,但这事儿他不在场是最好。
先前父子两个不投机,有好一阵高兴不起来,到了铺子里面,梁大庆早就把那点儿不高兴给忘记得干干净净,梁初一还不急梁大庆倒急切起来。
儿子花费了那么多的心思,说得那么神秘,这个结果到底怎么样,能够早点儿揭开谜底,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不等梁初一开口,梁大庆亲自给梁初一倒了一杯水,戴上老花镜,又把佛像固定在桌子上台虎钳上,然后笑着去拿了锉刀、钳子、螺丝刀之类工具出来。
见梁大庆迫不及待,梁初一也就笑着坐到一边喝水,看着老爸折腾那尊佛像。
梁大庆先拿了锉刀直接就从佛像有棱角的地方开锉,好像是丝毫不顾及会损害佛像的精美。
看着就像是就算把这佛像搞得一文不值,也就只有五十块钱的事儿,不心痛。
钢锉过处,铜屑扑簌簌的落下,铜皮本来就不厚,没多大会儿,梁大庆就从佛像的底部锉开一道缝儿,再后面梁大庆就小心的多了。
梁大庆跟梁初一说,自己这样开剖这尊佛像,也并不是完全毫无顾忌,其实佛像之类的除了整体雕塑,其它比如浇铸、包裹一类的东西,它本身大多都是两各部分或者更多部分组合起来的,这尊佛像就是前后两部分组成,结合的缝隙是经过焊接而成,所以只要找到焊接过的地方把它锉开,对佛像的损害并不是很大。
如果有需要,把锉开的两部分重新焊接起来就可以恢复原状,当然了,经过重新焊接过后的东西,其价值自然不能跟原物相比拟。
关于这一节,丘八爷也跟梁初一提起过,但因为涉及到某些方面不能说的原因,丘八爷说的并不是很仔细,甚至远远不如梁初一现在看到的真切。
“原来这些东西还有这么多讲究,我还以为,剖开之后就只能直接扔掉算了。”
梁初一笑着跟梁大庆说,不过,梁初一这么说,其实也是基于泡开之后的铜皮与里面的东西的价值相比较而言。
这层铜皮剖开之后,就算是重新焊接得再好,也已经失去了原来的价值,所以说留着根本不值钱,不值钱的东西,当然只有扔掉。
梁大庆一边小心翼翼的开剖铜皮,一边不失时机的教导梁初一:“古玩文物里面的道道深得很,没有哪一个人能够在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之中学得完摸得透,所以啊,活到老学到老这句话,用在古玩这一行其实是最贴切不过。”
梁初一呵呵的笑了起来:“想不到老爸你教训起人来,其实还挺有一套的。”
梁大庆瞥了一眼梁初一,居然出奇的没有去反驳梁初一这句话。
这时,外边的这层铜皮让梁大庆拿下来一块,里面的木头直接露出来半边,但上面依旧刷着一层红漆,是保护木头让木头不至于因为过多暴露在空气中而发生腐朽所用,也是当初用铜皮包裹木头时的一道工序。
到了这儿,梁大庆却停了下来,好像是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