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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一直陪着你。
我不清楚他们后来是什么时候联系到纪景言的,因为我每天都被他们关在那个公寓的一个小屋子里,门外都会有陌生人看守,窗子什么也都是密封着的。其实真觉得他们没这个必要,我本来就是被绑着手脚,是要有多强的实力才能逃跑啊?
被关的两天内,姜诺来看过我几次。说了什么我不记得,反正我一直没理过他就是了。
其实真觉得没必要啊,我实在没敢想求他放我出去,他也肯定不会这么做,既然这样,我为啥不省点力气,何必要浪费口舌在他身上?
大概第三天的下午,姜爸过来了。他当时拿着手机,一把就从床上把我拽了起来,将手机贴在我耳边,说:“说吧。”
我被他那突然用力的一拽弄得有些头晕,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见耳边传来了纪景言的声音。
“朵朵!”
语气急躁不安,好像还带了些不可置信的味道。
世界万物仿佛瞬间就失了声,我积压了几天的情绪就在他的声音下突然爆发了,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心里明白的,现在我如果表现的软弱、害怕,只会徒增他的担心而已。但我就是控制不住了,我这几天也是整日都在害怕、矛盾中度过的。一边自私的想让纪景言救我出去,一边又不愿让他拿J氏做赌注。
“呜呜……纪景言……”
“朵朵!你别哭!没事的,我马上就会去救你出来!你相信我!”
我这边还没等再回应些什么,姜爸就立马把电话收走了:“怎么样,听到了吧?……什么?怎么会哭?呵呵,我怎么知道,可能是想大外甥你想的吧……什么?!你要过来,亲自看见她没事才肯发新闻?!”
姜爸说话的同时斜视了我一眼,最终像下决心般,说:“好吧。但必须由我的人来过去接你……恩,好,那下午三点,会有车去J氏门口接你。到时你见过她之后一定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姜爸挂了电话话,笑眯眯地看着我半天,说:“我真是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能上那小子如此上心,甚至超过了当年对江姗的程度。”
我懒得跟他废话,自顾自地闭上了眼睛,心里则是开始不停地潘涌着。
下午纪景言就要过来了,他还说会救我出来……
但怎么救?用J氏用他的心血换吗?
一想到这我就开始陷入深深的自责中,如果不是我太容易相信人,如果不是我拖累了他,想必现在J氏的问题都已经解决了吧,可能的话,我们应该已经在筹备婚礼了……
可现在,他居然因为自己一向敬爱的舅舅绑架了自己的女朋友,而要亲手毁掉J氏……要是J氏真的被毁了,我肯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我下午就被抬到了客厅坐手,手脚依旧是绑在椅子上。想必是纪景言要来了,见我方便些吧。
结果我刚定下没多久,门铃就响了起来。
“叮咚——叮咚——”
我的心也跟着这铃声一起提到了嗓子眼。
门被缓缓的打开,外面站着的,居然是夏言!以及蒙着眼罩的纪景言。
夏言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拖进屋内后,他才有些不悦的开口:“现在可以把眼罩摘掉了吗?”
夏言转头看向姜爸,在得到一个示意的眼神后,才上前将他的眼罩摘了下来。
纪景言重新睁开的那刹那,就立刻转头朝四周看去,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我身上。
此时此刻,我才好好看清他的脸。不知为何,仅是短短几天而已,我却在这时有种时隔多年的感觉。像是这四周的人都消失了般,空间里只剩下了我们两对视着,这一眼仿佛已万年。
他满脸焦急地跑到我身旁,上下左右仔细地检查了好些遍才问道:“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摇摇头,给了他颗定心丸。
“怎么样?人见到了,现在可以按我说的做了吧?”
姜爸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纪景言这才回神起身,面对面地看向他。
想必他现在是想看清楚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最喜欢最敬爱的那个舅舅吧?当初他为了姜爸,甚至不惜继续与江姗装情侣,还一直没把姜诺的事告诉他。现在估计他回想起来,都会觉得好笑吧。
什么姜诺的阴谋,呵呵,根本全是姜爸的阴谋!
“哼,舅舅之前不是说有帮我准备帮新闻的稿子吗?在哪里?我想看看。”
姜爸闻声,吩咐他身后的姜诺:“去把稿子给他拿过来。”
姜诺只是抬眼深深地看了纪景言后,便转身从抽屉里拿出新闻稿递给了纪景言。
纪景言看过不到十秒钟就开始冷笑,接着,意外的事发生了。
他……居然把新闻稿撕掉了!
“你疯了吗?!”夏言连忙上前,一把夺过新闻稿的尸体。
姜爸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直勾勾地盯着纪景言,一字一顿狠狠地说:“你到底在想什么?!”
气氛一下子就剑拔弩张了起来,我原本落下的心又提了上来。
怎么回事,纪景言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惹怒姜爸明明没什么好结果啊!
纪景言似乎没有受到他的威胁,面无表情地说:“我不会发这种子虚乌有的新闻来抹黑J氏的,J氏是我爸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我不可能让它毁在我手里。还有,我以绑架的罪名报了警,警察估计也马上要到了,你最好做个心理准备。”
“什么?!”姜爸相当吃惊,转头看向夏言,“白痴!我不是叫你把他的通信工具都收走的吗?!”
我也有些意外,刚刚看他进门时都是蒙着眼罩的,既然夏言都慎密到让他连路都不能记得,怎么会不收走他的通信工具呢?如果收走了,那他又怎么可能联系到警察呢?
夏言也有些吃惊地看着纪景言,刚要辩解,却被他抢了先:“不关他的事,你说的要求他都照做了,是我带了这个……”
他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了支钢笔,打开笔盖,接着就听有什么硬物“啪”一下掉在了地板上。他缓缓弯下腰,伸手将那个东西捡起来,递到姜爸面前,神色平静地说:“微型追踪器。”
呼——
我暗自松了口气,这简直比玩过山车还惊险啊,我这后背的衣服估计都被吓出的冷汗透湿了。不得不说,纪景言真是奸商的料,这种只有电视里会有的桥段也就发生在他身上不会显得太奇怪。
姜爸一把夺过了追踪器,拿在手里前后左右看了半天,然后啪的一下就重新将它摔回了地上。
“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呵呵,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你们把他跟那个女人绑在一起!”
夏言和另外几个陌生人按着姜爸的吩咐,将纪景言绑在了我身后。我们就这面背对着背,被他们扔在了地板上。
纪景言可能知道寡不敌众,所以刚刚根本一点也没挣扎,面对我担忧的眼神时还微微一笑,像是想让我放宽心。
可这情况叫我怎么能放宽心啊?!我心底的情绪早就被害怕和恐惧填满,这比我自己被困在这里时还要吓人,虽说共患难什么的挺感人的,但我实在没想过因为自己而连累纪景言啊!
我手心早就被吓出了冷汗,纪景言仿佛也察觉到了,只听他轻轻的低声说:“别怕,我在这。”
还未等我做出回应,姜爸那边就又开始吩咐:“哼!看来大外甥你是真挺喜欢这女的啊!好啊,舅舅今天就成全你!来,把这屋子里浇满汽油!让他们去地下做对夫妻!”
我被姜爸的话吓得差点晕过去。汽油?苍天,我凭生最怕火了……难道老天是在惩罚我平日编假新闻太多,所以才赐我最害怕的东西让我死吗?
可是老天啊,你惩罚我一个就够了,为什么还要把纪景言也拉着一起啊?如果他今天真的为了救我,而被困在这和我一起被烧死,那我肯定到地下都会不安心的!
老天爷,拜托,拜托你想想法子救救我们!
老天爷像是听到了我的祈祷,姜诺在这时站了出来,冷静地看了我们一眼,说:“爸,你无非是想毁了J氏,范不着闹出人命。”接着就感觉他走到了纪景言身前,“你现在如果同意按我爸说的做,发了新闻稿证明J氏的楼盘一直存在安全隐患,我们会考虑放了你们。”
我看不见纪景言的表情,但却能听出他语气中的坚定:“做梦。”
“哼!姜诺!你别跟他废话了!!快!你们快把汽油洒过去!然后一把火烧了这房子!”
没过多久,屋子里就充斥的全是汽油刺鼻的味道。屋里的人一个个全部都出了门,唯有姜诺迟迟没离开,他像是压抑着什么,又轻声说了一句:“纪景言,你不为你自己想,至少得考虑考虑朵朵!”
纪景言静默了一会儿,没理会他的话,而是对我说:“朵朵,抱歉,我实在不能眼睁睁看着J氏倒下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一直陪着你。”
我在这边浅浅地笑了一下,“恩,好,有你陪着我就行了。”
“姜诺!你还磨蹭什么?!赶快出来,我要点着这房子!”姜爸的嘶吼声从门外传了出来。
姜诺深吸一口气,低头静默地看了我们几秒后,便选择头也没回的出去了。
“啪”——打火机开盖点燃的声音。
“啪”——打火机落地的声间。
轰!
被洒满气油的地上瞬间就被点燃,赤黄的火焰伴着黑烟雄雄地燃烧着,浓厚呛鼻的烟味没过多久就充斥进我的鼻腔。
我刚刚的平静,淡定被这火瞬间烧没了,我有些着急的大吼责备:“纪景言!你为什么要来……咳咳……你放着我不管就好了呀,为什么要来……现在好了,咳……我们两个都得死……我死倒不要紧……你死了J氏怎么办,咳……到头来如果再落到姜诺父子手里……咳……这一切不都没意义了吗?!”
他像是也被烟熏呛的不得了,说话时听起来特别吃力:“你这么笨,不来救你怎么行……而且我也没想过他们会把事做的这么极端……对J氏我是有责任,但我已经尽全力去保护了……以后的事只能听天由命。而你……也同样是我的责任,如果我保护不了你……还不如跟你一起死了算了……”
他的话让我原本就快决堤的泪腺再也忍不住了,我不断抽泣着,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他仿佛察觉到了般,声音有些虚弱地问:“我说……你哭什么啊……啊……我明白了,你是被……被感动的……”
火势愈演愈烈,地板早已被烧得滚烫,我生平第一次感觉被“煎”的滋味。
我边忍着身下被烧烫的地板带来的疼痛,边否认:“感动个屁……我……我是在……在哭我自己……怎么找了你这么……这么个笨蛋……”
“恩,我是笨……不然怎么会喜欢你?”
“纪景言……”
“恩?”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啊?”
其实这个问题一直都存在我心底。我实在想不通他到底喜欢我哪点,当初他说是因为习惯,我觉得这种说法忒不靠谱了。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必须得问清楚,反正都快要死了,有些事还是弄明白些好。
“咳咳,当初是因为觉得你和我很像,我被江姗欺骗利用……而你是被夏言,所以那会就想着帮你……我们一起报仇……后来……后来可能是因为……你做的那顿饭,当时看你流着泪还在切洋葱……就突然觉得你倔强的有些可爱……可能是那时候喜欢上的吧……”
他说话时,声音越来越弱,最后的一句话我几乎都有些听不清了。
“喂……喂……纪景言……你打起精神啊……你……你不是说……报警了吗?警察肯定马上……过来了,再挺……再挺……”
说着说着,我就感觉胸腔里的烟越来越多,五脏六腑像要炸开了一样,我越说越无力,眼前的影像也越来越模糊,最后终于也失去了意识。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感觉整个胸腔像是堆了块大石一样,闷得我喘不过气。渐渐将双眼撑开一条缝隙,白茫茫的光射了过来,让我感觉眼睛越发刺痛。
“我这是死了吗?”
“没有,祸害遗千年,你怎么可能死这么早!”
这声音……是季洁?
我有些无力地缓缓转过头,顺着声音看向季洁,发现她此刻正坐在我的床边,略带不悦的表情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