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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时辰飞也似地过去,惹得天都黑了,献漓这才缓缓甦醒。醒了见虞克善坐在床榻边,他便轻轻唤了声:「善。」
虞克善一双眼睛怨气可重了,死死地盯着献漓不放,而后直接倾身,趴在他身上。献漓感受着重量,安心一笑,轻拍着虞克善的背以作安抚。
「谁让你去天刑牢了,里头关着什么妖魔鬼怪没听说过嘛!」虞克善气得,没想给好脸色呢。
「总觉得在哪见过蚀月,就是去确认一下。」
「那也带把剑上去吧。」嘮叨归嘮叨,献漓安好无事,虞克善还是庆幸得多些,「平日也不见你耍剑,要不是和你去了趟日安,都不知道你的剑术那么厉害。」
「我自幼有槐东相伴,虽不像他天赋异稟,但日日看着学着少说也有八九成的。平日里不耍剑,是因为身旁有槐东,也没必要。」献漓抿笑,有虞克善躺在怀里亦是庆幸,「身为皇帝,我的剑只为了保护心爱的人,还好,在日安的时候也算派上用场了。」
「就你闹腾呢!」虞克善起身,捶了献漓一记,「都带着槐东一起过去了,干嘛还叫他看门?天刑牢那几条破链子拴不住野绿,难道槐东还打不过她了。」
「还真的是怕槐东打不过呢。」献漓面露为难,尽是担忧,「野绿是什么样的人,你也亲眼见识过,槐东擅长的是看得见的剑术,没办法和看不见的东西搏斗,一个不慎,性命堪忧。」
虞克善瘪起嘴,不高兴呢,「你怕丢了槐东的命,就不怕我丢了你的命啊。」
「在日安见了蚀月,虽然过了几招,但她却没有想要杀我的意思,反而无视我来得更多些⋯⋯」献漓细想,儘管仍是多有不解,「我想我就是去会会她,身在昼都,她不至于对我动手的。」
「你傻啊!上回见面那是在日安,说穿了燕真王的日安与你何干,而此刻正是因为身在昼都,才更要对你这个天宇王动手。」虞克善敲了献漓的脑袋,反正就是诸多的不满意。她又趴回到献漓身上,紧紧地抱着,「我不管,人我是放跑了,可我不能再让她拿你要胁我,你要不给我活得好好的,我就铲了你的昼都!」
「我爱妻闹脾气的样子,怎么总是这么可爱。」献漓忍不住笑,声音轻轻柔柔地,「行,都听你的。」
只是整个昼都却开始激发动盪,娣山氏拥着献渊冒出了头,井非一流跟着倒戈,即便还有夏甫领着亲皇派,御皇军亦执掌在虞克迁令手里,但前朝仍是情势紧张。传闻流转飘出了宫外,同样引得百姓不安,令人难以捉摸的氛围正在各个角落蠢蠢欲动,似是安分,又似是想要触动什么。
最糟的便是献漓本身,自碰上野绿那日起,他就不时陷入昏迷,虽说把身体查了个遍也没有异状,但昏睡的时间越拉越长,原本并不影响上朝主政的,也渐渐撑不住了。这不,现在还正躺在凝玥宫里呢。
「跟你说了一旦放了野绿,昼都定会大乱,你为保皇帝一人,不顾大局,怕是要铸下大错了。」
本就是为了献漓的事心焦火燎,这时候太后还找上门来凑一脚,无故听了一阵训,虞克善可烦了。倒也幸好是在悉宝亭内嘮叨,没在献漓耳旁碎嘴。
虞克善终究是人家媳妇,被训了也只能乖乖站着,但她一张嘴就没想要服气,「我要保陛下若有错,便是错在逆了太后的心意吧。」她斜眼瞪着太后,忤逆的模样实在大胆,「就算没有放了野绿,太后让渊王爷回朝,昼都一样要大乱。」
太后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一点都没把虞克善的挑衅放在眼里,仍是悠悠,「哀家让献渊回朝,顺势救了皇帝,不也正是时候嘛。你不感激哀家,反而不满献渊?」
看来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虞克善不吐不快,「别以为我不知道,北雁氏叛乱,你们娣山氏也就是跑得快了一点,才不是对天宇朝忠诚。」
「皇后如今都敢这样同哀家说话了。」太后冷着眼,隐隐不悦。
虞克善耸肩,嗤笑道:「反正太后也没想要放过我啊。」
太后起身,离去前警告着:「野绿掌握天下,皇帝抱恙、前朝不安,宫里宫外流言四起,百姓的声音不容忽视。你就好好保住你的陛下吧,否则就没有人能护着你了。」
看着太后走远的背影,想着歷史总是惊人地相似,虞克善一口气堵着,「想拿燕真王那一套再过一轮?我就不信了!」她嚷声:「槐东,帮我看着陛下。」
随即取了件斗篷裹身便要出去,不过倒是先碰上了献允柱夫妇。
虞克善一喜,推着梵以瑶便催着:「以瑶来得正好,去看看你父皇什么情况,想想民间有没有能应对的偏方还是阵法。你来得也好!」她拉过献允柱的手,拿出一块令牌就塞过去,「拿着这个去御皇军营找你舅父,跟他说我让他去抓老虎。」
风一阵似地,虞克善做什么都风风火火,叫人搞不清也看不懂。献允柱见着了令牌,惊得道:「这是父皇的御金令牌!」不想下一句他说得更惊讶,「您让舅父拿这个去抓什么老虎啊?」
「不要问,你只管把东西和我的话交代给他,他会懂得。」虞克善说完就逕自走了。
献允柱还愣着,喊声问到:「母后您去哪啊?」
虞克善头也没回,就摆摆手随口应声:「找参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