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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的天,正是春末夏初,瀰漫着的湿气化为细雨,慵慵懒懒,吹着刚刚好的微风,感受不到盛夏时的燥热,心旷神怡。
「洛洛,我们都忘了问你期中考考的怎么样了?」陈英秀端出早餐问道。
「都差不多。」
「学科的部分别把自己逼太紧,反正你是要考艺考的,专心练舞就是了。」
「好。」
南伊洛快快的吃完早餐,离开这个羈押她的牢房。
四月底的考试,现在都过了两个礼拜了。
南伊洛快步往学校的方向走。
「伊伊早安!」
她闻声回眸并放慢脚步,「小芽早安,今天怎么这么早?」
顾芽扭扭捏捏的,「那个⋯⋯今天就是他们公佈初选的日子,你觉得他们能进吗?」
南伊洛看着她战战兢兢的样子,「肯定能进的。」
「那⋯⋯」
「快迟到了,我们快走吧。」
顾芽到嘴边的问题还是嚥了回去,懊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放学后,她撒了个谎,告诉南伊洛跟补习班的朋友约了要吃饭,其实是溜到延成高中的门口堵人,他特地先传讯息跟傅浅说要去找他。
等了好久,她无聊的踢着脚边的小石子。
突然有三个男生嬉闹着朝她走来,他们没有注意到她,玩闹间相互推搡撞倒了她。
「你挡在这里干嘛啦!」其中一个男生当贼喊抓贼。
「明明就是你们走路不看路!」顾芽跌坐在地,「恶人先告状!不要脸!」她撑着地板要站起来,但脚好像扭伤了。
「活该,你又不是我们学校的,谁知道你来有什么目的啊。」
「你们不要太过分喔!」她没办法起身,「快点扶我起来啦。」
「不要。」为首的男生拿出手机要录影,「你们看她站不起来,笑死我了。」其馀人纷纷附和。
「喂!干嘛啊你们!」
几人望向声音的源头,傅浅双手叉腰,「又是你们,整天闹事,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老师喊来?」
「嗤,爱打小报告的小学生,我们走。」
「你该不会是什么传说中的校霸吧?」顾芽愣愣的看着他们离开。
「不是,那种屁孩欺善怕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师。」傅浅搀扶她起来。
「喔。」
「你怎么来了?」
「喔对喔,有事找你们唄!」顾芽刚迈前一步,脚腕处却失了力,「哎呦喂痛痛痛——」
「你受伤了?」傅浅皱眉。
「扭到了。」她越想越气,「你们这什么破学校,那种人都能入学!你干嘛⋯⋯」
「背你啊快上来,你要说南伊洛的事吧?我用指甲想就知道,直接带你去我们基地比较快。」傅浅蹲在她前面。
「用指甲是要怎么想,不用啦我自己走⋯⋯」
「你这样要走到什么时候?」
「喔。」顾芽乖乖的趴到傅浅的背上,感受到脚离地的失重感,她不由自主的抓紧。
「豆芽你该减肥了。」
「闭嘴!又没逼你背我走!」
哽咽的声音让傅浅发现不对劲,扭头想询问,就看见她埋头不语的样子,肩膀处湿润的感觉,让他手足无措,他知道顾芽哭了。
「我给你讲之前在网路上看到的冷笑话,呃⋯⋯从前有个傻子,他只会说没有,等等⋯⋯你听过这个故事吗?」
「没有。」
「噗哈哈哈,你是傻子。」
顾芽笑点够低,她破涕为笑,「什么跟什么啦!
「谁叫你那么笨。」
「咦?你们基地在西街?那我刚刚还走过来受什么罪啊。」
傅浅将她往上掂了掂,「我们基地就在壹心路的大楼⋯⋯的后门⋯⋯的地下室⋯⋯」他越说越心虚。
「⋯⋯该不会你们没有使用权吧?」
「被你说中了。」
「你们就等着被警察杯杯抓吧,这叫什么?私闯民宅?私自佔有?」顾芽吐槽。
不理她说的话,「要走楼梯我背着你很危险,我放你下来慢慢走。」
「好。」顾芽被搀扶着一阶一阶往下。
「到了。」傅浅推开门。
江璟翊正仰头喝冰水,就被一把抢走了,「干嘛?」
「豆芽扭伤了,借人家冰敷一下。」
顾芽快窒息了,扑鼻而来的霉味、凹凸不平的地板、破碎不堪的镜子⋯⋯他们究竟怎么在这里练舞的?
还是她们家伊伊的练习室舒服。
「嗨,我是南伊洛的好朋友。」她朝林迦星和傅深两个生面孔打招呼。
「你好。」
傅深微笑,「我听她说过你,本人果然跟她说的一样可爱。」
顾芽羞的脸红。
傅浅「嘖」一声,「你不是有事要说吗?快说啊。」
「呃⋯⋯你们通过初选了对吧?伊伊说你们一定能进。」
林迦星点头,「没错。」
顾芽燃起了希望,用水汪汪的眼睛看向江璟翊,然后眨了眨。
「干嘛?」江璟翊缩了缩脖子。
「你们肯定有办法让伊伊归队的吧?你们应该不会不要她吧?她那么棒对吧?嗯?嗯?嗯?」
「不要再嗯了,我真的没办法⋯⋯劝过了⋯⋯」
顾芽转移目标,「拜託嘛⋯⋯」她望向老大哥老大姊,再次用星星眼攻势。
林迦星撇头,傅深耸肩,他们也想让南伊洛回来啊⋯⋯
成煊辉在这时出声,「我们团不需要像她那种三心二意的人入队。」
「这又不是她愿意的,而且她都很认真啊,你哪隻眼睛看到她失败过?」
「没办法做出选择,这一点不够失败吗?」
「你⋯⋯」顾芽刚缓过来的情绪又被挑起,眼眶也逐渐泛红,紧紧的咬着下嘴唇。
「豆芽⋯⋯」傅浅心道不好。
下一秒,「呜⋯⋯你奇怪欸你⋯⋯」顾芽开始哭,「见不得人家好喔,呜呜⋯⋯小屁孩,一个男生斤斤计较的干什么⋯⋯呜呜呜⋯⋯伊伊就是哪哪都好比你好!呜⋯⋯」
「成煊辉。」傅浅咬牙切齿,「我才刚哄好,你又给我惹哭,是不是欠揍。」
「乾⋯⋯乾我什么事,是她玻璃心。」成煊辉第一次把人惹哭。
顾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脚疼心更疼,她的伊伊明明那么优秀,想着想着她哭得更兇了。
江璟翊扶着额头,林迦星僵硬的拍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别哭了,我们会想办法让南伊洛回来的。」傅深抽了两张卫生纸,
顾芽闻言停下哭声,还抽抽噎噎的,「真的吗?」
「真的。」傅深扭头,皮笑肉不笑的问成煊辉,「对吧?煊辉?」
如沐春风的嗓音,笑里藏刀的表情,成煊辉不敢反对了,「嗯对⋯⋯」
「可是⋯⋯可是⋯⋯」
「不要再哭了,我讲个笑话给你听?」傅浅蹲下身与顾芽平行。
「那你说。」
「为什么超人要穿紧身衣?」
「为什么?」
「因为救人要、紧。」
这么一个冷笑话就逗得顾芽哈哈大笑,其他人则觉得很无奈。
成煊辉说:「要是她依然不回来,你就算在这里哭死,我们也不会理你。」
「喔⋯⋯」顾芽垂头。
「我并不是看不起她,是对于街舞,我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我可以不要名誉,但绝不会让因为一时兴起的人玷污这项运动,如果南伊洛有心,那我很欢迎,也愿意跟她合作,但如果她是三分鐘热度,甚至当个缩头乌龟躲起来,麻烦回去劝劝她,当她的小公主接受吹捧就好了。」
成煊辉的话里藏了许多事情,有他对街舞的认真,有他认可南伊洛的能力,也有抱着决心面对一切的态度。
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没错。
「煊辉说的对,南伊洛跨不出第一步,基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林迦星理性的说。
一直没表态的江璟翊在此时开口,「我有个方法,不过需要大家的协助。」
他将点起一盏灯,为迷航的船隻指引,也许会看不见那渺小的光芒,触礁沉没;也许会是满怀着希望的明亮,成功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