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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吓你的。陆镜说,等着吧,一会肯定有很多人的仿生人流银稳定器坏了。
宋羽河不明所以。
两人又在研究院逛了半天,果不其然,总会有几个气势凶悍的研究员跑过来找宋羽河,说是要修理损坏的仿生人,且原因全都是流银稳定器损坏。
宋羽河对陆镜的未卜先知佩服得五体投地。
陆镜本来觉得带宋羽河会很枯燥麻烦,但他每回用18万修理费轻轻松松赶走来找茬的人,见到宋羽河眼底对他的崇拜越来越深,沉思半天,突然觉得这份工作好像还不错。
两人逛完了整个研究院,宋羽河见到了无数新奇的机械,蹦跶个不停,精力好像永远都用不完。
陆镜是个运动白痴,平常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在家里玩仿生人,根本很少运动,被宋羽河缠着走了一下午,累得脸都白了。
宋羽河见他满脸疲倦,也有些过意不去,小声说:我请你
陆镜抬头看他,还以为他要请自己吃饭或喝饮料,就听到宋羽河认真地说:请你喝水吧。
陆镜:
水有什么好喝的?
还用你请啊?
但他也知道宋羽河现在缺钱,连学费都是秦现交的,喝水就喝水吧,总比没有好。
然后他就被宋羽河带到了学校门口的一家修理机械的店里。
请人喝水还要蹭别人的?!
宋羽河不怕人,进来后就和薄华彩打招呼:姐姐好,秦老师来过了吗?
薄华彩正优雅交叠着双腿抽烟,看到两个孩子过来,掐灭了烟,笑着说:来了,已经商量好了,你没课的时候都可以来我这里,修理东西的费用我会给你分成。
宋羽河不太懂,但秦老师肯定不会害他,也没多问,点点头。
薄华彩的冰柜里都是酒,没有小孩爱喝的饮料,只好倒了两杯冰水递了过去。
宋羽河接过来,开开心心地递了一杯给陆镜。
请他喝水。
陆镜:
陆镜的家世在整个伏恩里大学都是数一数二的,不少人上赶着巴结奉承他,但却从来没有人磕碜到请他喝白水还是借花献佛的那种。
陆镜端着水好一会,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这个宋羽河,真好玩。
***
自那之后,宋羽河的打工生活就开始了。
大概是陆镜一针见血的那句你又听不懂,上什么上,浪费时间打开了他新世界的大门,那些他丝毫不感兴趣的课直接翘了,成天待在「薄客」的店里,兴致勃勃地修各种东西。
他虽然平时日常生活看起来笨笨的,但对于仿生机械好像天生就懂得怎么摆弄,有些院里差不多的机械科技产物,他眼睛眨都不眨顷刻就能修理好。
薄华彩佩服得五体投地,心想这波不亏。
周末,宋羽河被秦现带着去市里玩了几回,勉强知道怎么坐轻轨交通了。
他很喜欢轻轨交通的小卡片,亮晶晶的,上面还印了伏恩里的logo,因为卡片上有磁石,两张挨在一起会直接轻飘飘地相互弹开。
宋羽河玩得不亦乐乎。
薄华彩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车钥匙似乎打算出门,但临走时又有一个通讯打了过来,一直谈到现在。
现在去取?不能等一等吗?
对面说:对,比较着急。
薄华彩若有所思,看了看玩卡片玩得眼睛都弯起来的宋羽河,视线又转向不远处的电子日历上。
备忘录上标了两个字:乔治。
本来薄华彩是想写个简单的峤,至提醒她去接薄峤,但写错字后她又懒得改,只好是个不伦不类的人名写在上面。
秦现之前还神色复杂地问:那个男人叫乔治吗?
想了一会,薄华彩道:嗯,好,我现在就出发过去取。
辛苦了。
薄华彩寒暄了几句挂掉通讯,挑眉对宋羽河说:羽河,今天下午有课吗?
有。宋羽河抬头说,但我不想去上,根本听不懂。
薄华彩对他自暴自弃的学渣气势已经见怪不怪了:行,你能替我去飞行场接个人吗?
宋羽河歪歪脑袋:接人?
薄华彩抬手一点光脑,一个西装革履男人的全系投影出现在原地。
这是我弟弟,他下午三点四十五会到达伏恩里飞行场。薄华彩说,刚才临时有个单子需要我去取货,好像是哪家大人物的定制仿生人坏了。若是你能修好,指不定买稳定器的钱都有了。
宋羽河围着那个全息投影转了两圈,总觉得这个男人好像有点熟悉,但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听到说有钱拿,立刻说:好啊好啊,我去接。
顺便还能再攒两张磁石卡片拍着玩。
薄华彩走上前摸了摸他的头:知道飞行场怎么去吗?
宋羽河如实说:不知道。
薄华彩叹息:那我等会把你送到轻轨站,你直接上七号线,一直坐到头就是伏恩里飞行场了。
哦哦哦,好。
这是宋羽河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出门,薄华彩还在的时候,他一点都不紧张,但当他孤身一人坐上了轻轨,周围陌生的环境和密密麻麻的人,导致不受控制的惊慌像是小溪流水似的缓缓渗了进来。
他戴着口罩,缩在角落里,广告声稍微大一点都能吓他一跳。
57安慰他:没事啊,等会就到了,别紧张。
宋羽河闷闷点头,他想回去,但又答应了薄华彩要去接人,只好强忍着害怕,撑到了最后一站。
一出了拥挤的人群,宋羽河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打开薄华彩给他画的路线路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编号twt57496的出口。
飞行艇大概是有钱人包了整次航班,明明已经降落了好一会,里面却一个人都没走出来。
宋羽河举着薄华彩给他做的【薄峤,欢迎来到伏恩里】的接机牌,大概是怕出来的人会看不见,举得高高的,恨不得踮着脚尖。
就在他举得手臂开始有些酸的时候,空荡的长廊终于出现了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鞋跟和光滑地面碰撞发出的声音清脆至极,加上空荡的地下还有回音,莫名有种电影中重要人物登场时的镜头感。
宋羽河好奇地看了过去。
很快,在长廊的拐角尽头终于出现一抹黑影,制冷空调的风从侧边吹过来,将那人修身的长外套衣角轻轻吹起,踩在光滑的地砖上好像慢镜头一样一步步走来时,压迫感十足。
直到那人从长廊中走出来,宋羽河这才看到那张脸。
俊美冷峻,还带着冷冽威严的气势,看着极其不好惹。
的确是薄华彩全息影像中的那个人。
宋羽河确定好了人,连忙举着接机牌,小蹦了两下,示意我在这里啊,在这里啊。
那人眉头一皱,被蹦跶的吵闹声吸引视线,冷漠将视线扫了过来,不怒自威。
只是当他的眼睛落在宋羽河身上时,凛冽如寒风的气势散了一瞬,整个人好像呆在原地。
宋羽河看他把视线移了过来,忙晃了晃接机牌。
但没等他晃两下,那人突然转身,大步朝着来时的走廊折返了回去。
宋羽河:?
第11章 霸道总裁
薄峤觉得最近好像犯了太岁。
十年前黑历史被人挖出来不说,死对头宋关行还看热闹不嫌事大,招招都把他往绝路上逼。
好不容易换个星球生活,却又遇到了让他社死本人。
前往伏恩里是薄峤深思熟虑、千挑万选后才决定好的躲避社死圣地,毕竟这里只有他姐薄华彩知道他是那传说中一口吃仨小孩的乔先生。
不像在南淮星,出个门都能撞到熟人。
薄峤花了一周时间将蒲寸的事务交给特助,而那#乔先生#的词条早已经在宋关行的操控下超过了48小时,奖杯十拿九稳。
趁着那奖杯还被送来,薄峤赶忙收拾行李,连夜逃离南淮星。
下了飞行艇,走在陌生的飞行场走廊,社死了一周的薄峤看什么都觉得顺眼。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伏恩里的空气都比南淮星香甜许多。
薄峤精神焕发,信心十足。
换个星球,远离社死。
美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一分钟后,他脸上难得一见的轻松舒缓,在见到接机人的一瞬间,彻底崩裂。
薄峤瞬间面无表情,连个顿都没打,扭头就走。
他一双修长的大长腿,飞快就要往来时的飞行艇方向冲,活像是被狼撵了一样。
飞行场的工作人员见状连忙拦住他,温温柔柔地说:先生,这是单向通道。
薄峤正要说话,身后就传来一阵催命的脚步声,惊得他后背一僵,活像是在躲债。
工作人员看着他的神色,试探着道:您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难道是被勒索敲诈?
她说着,往后看了一眼,发现一个面容精致的少年正捧着接机牌跑过来,周围的壁灯微微朝中间照过去,好像给他洒上了一层滤镜似的。
工作人员满脸古怪看着薄峤。
怎么看
这位先生才是勒索敲诈的一方吧?
薄峤抬头看了看,发现他来时的飞行艇已经起飞离开,只好朝工作人员道了谢,不情愿地转过身,面如沉水地往出口走。
宋羽河本来还在追他,没想到薄峤竟然又转过身来,他一个踉跄没刹住车,直直和薄峤擦肩而过,差点撞到工作人员身上。
见薄峤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宋羽河满脸懵然,只好转身又跟了上去。
宋羽河看着腰细腿长,身形比例完美,但和高大的薄峤相比就略显得矮了些。
薄峤步子迈得很大,飞快就将宋羽河甩到后面。
宋羽河没办法,只好勒紧书包带子小跑了上前。
他以为薄峤没看到自己的接机牌,举起来晃了晃:先生,薄峤先生,我唔,你姐姐让我来接你。
薄峤的金边眼镜微微反光,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绪,他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终于开口了,语调冷漠:嗯,谢谢你来接我,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宋羽河懵了:可是姐姐让我把你带回去。
薄峤默不作声,走到了购买飞行艇机票的机器旁,沉着脸去点返回南淮星的票。
宋羽河:先生?
薄峤连让特助给他包飞行艇的时间都等不了,自己飞快地在机器上买好回南淮星的票。
从始至终,他连一个正眼都没给宋羽河。
对薄峤来说,面前的并不是接机人,而是人形催化剂。
导致他彻底社死的可怕的催化剂。
好在当年薄峤接《心脏》时才十九岁,因为脸蛋稚嫩不太符合乔先生人设,剧组的化妆师给他画了妆修了容,加上十年过去他的相貌早已沉稳成熟,宋羽河根本没认出来。
薄峤打算及时止损,远离这个催化剂,先回南淮星再做打算。
他正打算去找飞行艇入口,手腕上的光脑传来一道通讯。
是薄华彩。
薄峤眉心浮现一抹不耐烦,直接接通。
薄华彩懒洋洋的声音传来:见到羽河了吗?
薄峤深吸一口气,冷冷道:你故意的?
不是,我今天真有事走不开。薄华彩草草解释了一句,顿了顿又说,但也有一半是故意的吧,谁让我想和你说#乔先生#的细节你不愿意听来着,也不能怪我。
薄峤:
薄华彩说:那孩子就是伏恩里大学仿生机械系的,你说说你,两个星系的星球这么多,你为什么就非得往伏恩里跑呢?这不撞枪口上了不是?
薄峤气得咬牙切齿:你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现在已经买了回南淮星的机票?薄华彩料事如神,哼笑了一声,赶紧给我退了,然后跟羽河一起回来。否则一个小时后,爸妈就看到你当年演戏的视频了。
薄峤:
如果说他现在被宋关行搞得社死进度有20%的话,那他爸妈知道这事,进度条肯定直逼100%。
薄华彩对自己的亲弟弟拿捏得很准,说完后也不等薄峤多说,直接就挂断了通讯。
薄峤死死捏着通讯,差点被气炸。
在他接通讯时,宋羽河一直乖顺地抱着接机牌在一旁等着,看到他通话完,试探着道:那个
薄峤终于给了他一个正眼,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这少年看着乖巧又漂亮,就脸蛋而言,在娱乐圈也能称得上数一数二,飞行场人来人往,不少人的视线都往他身上瞥,眸里全是惊艳和欣赏。
但在薄峤眼中,这人却像洪水猛兽,浑身恶意滔天,恐怖如斯。
太可怕了。
薄峤权衡再三,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宋羽河走了。
宋羽河接到人,彻底松了一口气,顺着来时的方向带着薄峤往轻轨检票口走。
直到他在仿生人售票口买完了票回来,远远站着的薄峤突然皱着眉头:等等,你没开车来吗?
宋羽河摇头:我不会开车。
薄峤沉默了好一会,看他也不像有驾照的样子,满脸麻木地道:所以你要带我坐轻轨回去?
对。宋羽河不明白为什么薄峤脸上这么排斥,和他解释,七号线,很快就能到。
薄峤:
自称掌管全星系经济命脉的霸道总裁薄三乔先生自小到大根本没有坐过轻轨或公交车,哪怕当年他偷偷跑来伏恩里拍戏时,也是有剧组的车接来接送的。
薄峤哪里受过这个委屈,当即抬步就要去出租车通道。
但他还没转身,就见宋羽河将卡放在机器上滴滴两声打开了设备门,三步并两步走了进去,还回头朝他招手,满脸写着你怎么还不跟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