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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秦子墨的剧本根本不是他写的,他这些年的心思也不在创作上,身上原有的灵气早就没了,心思也早就歪了,更写不出能让盛明谦感兴趣的剧本,后来一次借着喝酒的机会,剽窃了朋友的创作,拿到了原稿,还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优先出版。
因为那个朋友已经转行,又因为手上没了原稿也没有能证明的证据,就没追究秦子墨的责任,这次听说秦子墨竟然想把那个剧本拿出来拍成电影,一时之间气不过,说要找秦子墨算账,就拜托盛明谦把他约到家里,当面对峙。
……
空调味道并不算好闻,叶涞开了窗,下过雨的空气像块湿布一样,蒙在他脸上,叶涞只觉得不舒服,又关了窗。
房门外的走廊上,盛明谦倚着栏杆抽了根烟,黑夜覆盖下,窗口那道发僵又狼狈的身影,被袅袅翻腾的烟雾围绕,牵出了不少孤寂。
房门隔音效果很好,盛明谦听不到房间里的动静,只有走廊上或近或远的脚步声。
“涞涞……”五分钟后,盛明谦敲了敲叶涞房门。
叶涞听到门外的声音,肩膀一凛,扭头看着红木色大门,只是静静看着,并没开口回应。
敲门声又响了一下,叶涞还是没动,手里捧着的热水温度在慢慢下降,已经没刚开始那么烫手了,已经能入口了。
盛明谦知道叶涞不会给他开门,没再敲门,转身走了。
恍惚中,房内的叶涞听到了一声“晚安”。
叶涞喝了半杯水,喉咙不再干涩,注意力都集中在右手上,睡觉前,纱布下的伤口还在一鼓一鼓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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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没有戏要拍,叶涞八点多才醒,一开手机,铺天盖地的提示音一下接着一下,整整五分钟后声音才彻底停止。
屏幕上摞了一堆未读短信跟电话,一条新闻热搜挂在最上面——
#秦子墨向叶涞泼油漆,公开道歉#,#秦子墨侵犯著作权,剽窃剧本录音曝光#,这两个话题已经挂了半夜。
秦子墨给叶涞的公开道歉信是凌晨发的,后续他剽窃剧本的录音就在网上疯传。
叶涞简单看了眼,秦子墨承认在他门上泼油漆,又在网络上鼓动舆论,矛头对着叶涞,跟他公开道歉。
不用想都能知道这个话题有多劲爆,底下的评论会有多热闹,叶涞只翻了几条评论就不再多看。
秦子墨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至于秦子墨剽窃剧本的录音内容,正是对峙那晚的对话,录音里秦子墨亲口承认自己偷了剧本。
对峙那晚之后,盛明谦没再参与他们后续的解决方案,只是听说秦子墨给了那个编剧一大笔钱,并且保证剧本不会再拿出来卖掉或者拍摄,那人才没再追究他。
曝光的录音,是盛明谦废了不少劲,昨天下午刚从朋友那里拿到的。
叶涞又往下翻了翻,想找找昨晚他在电梯口打架的视频,手指滑到最下面,并没人曝光昨晚的视频。
不用叶涞多想多问,他知道一定是盛明谦已经处理过了。
刚想松开的手指又在屏幕上顿了下,话题最下面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里,叶涞点开某个警方通报,醒目的蓝底白字,内容是某影视公司副总涉嫌猥亵、贪污行贿,容留他人吸毒,昨晚被警方在某会所带走。
这个话题被挤在最下面,无人问津,叶涞翻了翻评论,从第一条评论里知道了被带走的人,是当年拍《生剥》前,想换他角色的那个投资人。
退出软件,叶涞半天才缓过神来。
那些麻烦,在他睡了一觉之后,已经被盛明谦全都解决了,虽然盛明谦昨晚已经跟他说了他会做的事,也预测了今天可能会发生的动荡,可叶涞现在的心里还是空落落的,他跺跺脚,都能听到空旷区域里的回音。
叶涞左手捏着手机,一条条翻看昨晚的未接电话跟信息,给几个朋友回了消息,最后才翻到盛明谦的名字上,盛明谦昨晚给他发了五条信息。
叶涞拇指贴着屏幕长按,想要删除最后还是忍住了,点开信息时,心里空洞的地方慢慢回缩。
盛明谦的信息是凌晨四点到早上七点半之间给他发的。
第一条信息是凌晨四点,盛明谦给他发了一张照片,是昨天早上那束放在餐桌上,掉了几片花瓣的赫漠莎,静静地插在淡雅的蓝色花瓶里,比起昨天早上,赫漠莎的花苞比昨天早上大了一小圈儿,或许只是错觉,赫漠莎的颜色也更浓了。
看完花,叶涞视线往照片右上角挪了挪,光影自上而下,桌面上除了花瓶跟花的影子,还有一个人影,是盛明谦的。
看上去头发有点儿乱了,光是看着那小片黑乎乎的影子,叶涞都能感觉到上面附着的疲惫跟落寞。
叶涞眨了眨发酸的眼睛,挪开视线。
照片下面,盛明谦又发了几条文字信息。
“昨天早上在网上搜了插花教程,今天的赫漠莎就开大了一些,更漂亮了。”
“新电影要上映了,开始各个城市跑宣传跟路演,后面会忙一些,今早七点半飞s市。”
“我问了孙导,今天没你的戏份,先好好休息,这家酒店26楼餐厅味道不错,我给主厨打了电话,这段时间都给你预留了单独的包厢,如果不想被拍,会有人送到房间里,早餐9点,午餐12点,晚上六点,可以打这个电话,159……”
“手上的纱布别沾水,别忘了换药,上午会有酒店服务员把药送上去,口服的消炎药也有,连着吃两天。”
“我到机场了。”
“登机了……”
一条接着一条,盛明谦还没这么啰嗦过,叶涞上上下下滑了半天,看了很久才把那几条信息看完。
第60章 那个魔鬼(养父线)
叶涞的戏份又过了一个星期就拍完杀青了,右手的伤口也好得差不多了。
盛明谦新电影上映前的宣传活动每天都能在网上看到,主创团队在各个城市的路演消息每天都有,叶涞想忽略都难,张一浩还天天给他转发,有时候还附带一张盛明谦的特写镜头图片。
叶涞听林瀚无意间说过,宣传活动安排得有点儿紧凑,盛明谦跟演员每天从头忙到尾。
盛明谦瘦了,笑起来的时候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盛明谦的短信还是每天不断,有时候白天给他发,有时候晚上发,好像这人不睡觉一样。
张一浩把盛明谦之前给他的剧本都拿给了叶涞,跟他说,用蓝色笔标注出来的角色,他随便选。
张一浩一开始没说这些剧本都是盛明谦给他的,他想单纯从剧本的角度上,让叶涞看看,有没有他想要的角色。
叶涞坐在书桌前,一本一本认真看,用了一整天才看完,天都黑了才合上:“浩哥,这些剧本是盛明谦给你的吧。”
“你知道啊?”张一浩挠挠头,“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我是猜的。”
张一浩不死心地问:“抛开这些剧本是盛明谦给你的这一事实,这里面有没有你想要的。”
叶涞想了想说:“抛不开,盛明谦原本就是前置条件,我没法忽略这一点。”
“得,就当我没问过。”张一浩叹口气,仰头靠着沙发。
以前没资源的时候,叶涞做梦都渴望拿到资源,接二连三被人从中间拦截,现在盛明谦一次性就给了他这么多好剧本,叶涞却没以前那么想要了。
“你后面怎么打算的?想休息可以跟我说。”张一浩声音没什么精神头。
“好。”
叶涞应了一声,等了一会儿半垂的睫毛倏地一抬,转头看着张一浩,看了一天剧本,眼睛酸麻,里面却是水光晶莹,因为激动,吞吞吐吐说:“浩哥,其实吧,我,我现在想写点儿东西。”
张一浩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后转了两圈儿,抽了一支笔跟几张纸递给叶涞:“给你,写,想写什么写什么。”
叶涞笑出了声,把纸跟笔往前一推:“浩哥,我想写的东西很多很多,这几张纸不够,等我写完了再给你看。”
张一浩没懂叶涞在说什么,不知道他到底想写什么,嘴里嘟囔了一句,又把纸跟笔收回去了。
刚刚看剧本的时候,盛明谦给他发了张图片,一片碧蓝的湖水,清盈盈的水波里映着红木八角亭,还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虽然叶涞不太想承认,但是刚刚在脑子里闪动过,又被他一把抓住的灵感片段,像是一块浮动在湖面上的蓝宝石。
以前没有。
突然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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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的公寓叶涞已经办了退房手续,新房还有几天才能拿到钥匙,这段时间叶涞一直住在酒店里。
白天就去孤儿院里陪陪孩子们,饭点儿了回来吃26楼的菜,有灵感了就拿起笔写写东西。
叶涞在房间里写了一下午,刚放下笔手机就响了,虽然有电脑,他一开始还是喜欢手写,是李浔的语音消息,叶涞点开语音外放,就听到了李浔风风火火的声音。
“小叶子,我到你酒店楼下了,速来接驾。”
叶涞蹭得站起来,握着手机跟门卡就出去了。
李浔已经办好了入住,拉着行李箱,站在一楼大厅,正在看观景鱼缸里的金鱼。
叶涞气喘吁吁跑过去:“浔姐,你来,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我好去机场接你。”
李浔以前当过十年特种兵,身影高挑直挺,是黑长直发烈焰红唇,红裙高跟也压不住的飒爽干练,人还没彻底转过身,拳头先落在叶涞肩膀上:“不用接,我说,你小子行啊,三天两头上热搜。”
李浔虽然退伍多年,但以前的功夫一点儿都没荒废,那一拳手劲儿不用提。
叶涞捂着肩膀歪了一下,假装受伤,委屈巴巴看着她:“姐,受不住受不住,下回您可轻点儿。”
李浔又在叶涞头顶拍了一下:“行了,别贫了,飞机餐太难吃,饿死我了,快带我先去吃点儿东西。”
叶涞接过李浔手边的行李箱:“这家酒店26楼的餐厅味道真不错,先把行李箱放回房间,我一会儿带浔姐去。”
这几天,每天早中晚送到叶涞房间的菜都是26楼餐厅的,味道很合他口味,吃了那么多天,也还不腻,倒是每天都想尝试下餐厅里的新菜品。
饭桌上,李浔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叶涞,啧了一声问:“小叶子,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看起来很疲惫啊,黑眼圈儿这么重。”
“我昨晚熬夜写东西来着,”叶涞抬手摸了摸自己脸,“有很疲惫吗?”
“有,”李浔忽然压低了声音,开始八卦,“跟我说说,你跟盛明谦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叶涞吃东西的速度慢下来,敛下睫毛,眼神闪躲着,他也说不出他现在跟盛明谦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儿,本来就是乱麻绳一样的关系,现在更是拧巴得不像样,他找不到头找不到尾,更不知道他们中间团成球一样的东西,里面到底包裹着什么。
李浔是个急性子,看着叶涞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苦脸,就是不说话,摆摆手:“哎呀我不问你了,我不懂什么爱情,也不懂那些弯弯绕绕,行就行,不行就拉倒嘛。”
叶涞被她说笑了,李浔性格直爽,当年他进娱乐圈前一直在犹豫,还是李浔在背后推了他一把,李浔跟他说,想要就大胆点儿去追,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如果什么事都那么简单就好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黑天白夜的,月亮挂在大中午,太阳又怎么都不出来,没个头绪。
李浔在桌子上一拍,动静吓了叶涞一跳:“怎么了姐,饭菜不好吃?”
“不是,赶明儿我也整个男人玩儿玩儿,体会下情情爱爱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话头终于转走了,叶涞顺杆往上爬,调侃起李浔来:“浔姐,你也该给小霖找个姐夫了,对了,小霖最近怎么样了?”
“在花圃里侍弄花花草草,自娱自乐,也挺好的。”
叶涞想起李浔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弟弟,一阵后怕,心里晃了下神儿,又很快松了口气,心里想,好在那年他听了盛明谦的话,没用自己的方式处理问题,他没把自己搭进去,因为报警及时,后来的李霖也没真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