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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寒觉得冷。他埋进对方的怀抱里,被黎翡的气息包围淹没。魔气已经完全不刺激他的道体了,甚至还在这段时间里变得越来越融洽,连他自己都觉得好像被改造了一样。
他这么一动,就有一只手伸过来重新掖了下被角,抬手隔空关了窗,然后把玩着他的长发。
谢知寒朦朦胧胧地开口:“多谢……”
真有礼貌。就算把兔子前辈逼急到咬她好几次,再宠着他的时候还是会乖乖道谢。
“嗯。”黎翡应了一下,“你不是说你可以吗?我都用尾针试了这么多次,怎么没动静啊。”
谢知寒累得思维停转,迟钝了片刻,然后慢腾腾地伸手拉住她,带着她放到肚子上,摸着那些依旧热乎乎的纹路。
“别生气……”他闭着眼没睡醒地蹭她,“在怀了……”
黎翡听得心口一酥,被他软绵绵的语气哄得很开心。她这会儿又把对谢知寒的气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尾巴格外活跃地拍了拍床褥,最后一节灵活的骨尾绕转起来,里面的毒素都下意识地分泌起来了。
谢知寒被尾巴硌了一下,以为她还不满意,困倦又温顺地道:“你的毒液……都在里面了,慢慢……”
这话说的,连黎翡都要不好意思了。
第68章 试试
刚说完没有动静, 但在那日后又过了几天,谢知寒莫名地长胖了一点儿,此前假孕的症状卷土重来。
但他并不清楚是他太过紧张的心理压力, 还是真正的孕育反应。所以谢知寒反倒什么都没有说。
黎翡把他困在无妄殿,对方也没有挣扎的意思,格外温和地当魔宫里的一件精美摆设。每日除了重修功法之外, 就是看些魔族的典籍历史,把功课做足。
黎翡从旁干正事的时候,偶尔会不自觉地瞟他一眼, 见到她的兔子前辈勤恳修炼, 认真看书, 十次里有八次都要起坏心思,忍不住悄悄凑过去按住他的肩膀, 把谢知寒压着讨吻——这也不能说是讨吻了, 这几乎是强行夺取。
谢知寒脾气很好, 大多数时候虽然被她吓了一跳,但还是乖乖地任由她亲,手心没什么力道地抵在她身前,温润绵软,被亲到唇瓣红了,才在间隙当中气息不匀地出声:“别闹我了……”
女君的事情, 怎么能说是胡闹呢?黎翡理直气壮地将这双软唇咬到痕迹斑斑,到她舒坦为止,再揉揉他头上尖端泛粉的毛绒兔耳, 撩拨这么一下,掉头回去继续处理魔域的事务。
她这么忽然来一下,看起来不要紧, 可总是把谢知寒弄得心神不宁,他得好一会儿才能回神,然而对方下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来揉一下他的头上的耳朵。所以谢知寒被折腾太多次的时候,也会从她怀里躲避抚摸,抱着自己看到一半的书挪地方。
整个魔宫都是她的地盘,他能挪到哪儿去?
谢知寒挪到一半,被凑过来的尾巴尖尖一卷,勾着腰拉进黎翡怀里。她倒是面不改色觉得很正常,伸手环住他的腰把谢道长抱住,单手在通讯玉书上写字,一边写一边揶揄道:“哎呀,这世上怎么有突然投怀送抱的小兔子啊。”
谁投怀送抱了……
谢知寒是个成年男子的身形,就算她是魔族,这样窝在黎姑娘怀里也还是太局促,总会触碰到让他觉得在礼法道义上不该乱碰的地方。他张口想要争辩,看着她笑意盈盈的眼,又不知道这争辩从何说起了,只得伏在她肩膀上,低低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黎翡捏了捏他的腰,“跟我委屈你了?”
“没有。我是让你……专心一点。”
“我怎么不专心了,没耽误正事,再说咱俩的正事是抓紧创造一个生命的奇迹。他们拿这些小事来打扰我,嗯,该死。”
谢知寒亲眼看着她写完了玉书上的内容,知道她的“昏庸荒淫”也就是挂在嘴边上说说。
她批复完内务,将笔搁在玉托上,伸手隔着衣服摸了摸他的小腹。那里的纹路还很温热,一碰就会稍微扭动起来,散发着蓬勃的生命力。
谢知寒呼吸微顿,似乎紧张了点。
黎翡看了他一眼,手挪上去,快要碰到胸口的时候被他双手握住。他低头看着黎翡的手指,道:“好了,还是白天呢……”
黎翡看了一眼被帘子遮住的窗户和昏暗下几乎不透光的屏风。
谢知寒:“……”
昼夜之间也没什么差距。
她的手爬上去,在谢知寒紧张的目光下碰到了微湿的内衫。黎翡扫了一眼他通红的耳垂,一边凑过去嗅了嗅他身上的奶香味儿,一边低声道:“好像有成果了?”
“……不知道……”他道,“少摸我,你不知道兔子是不能乱摸的吗?”
“嗯嗯,我的错。”黎翡认真点头,“我不知道谢道长是只假兔妖,还能这么天赋异禀、汁水淋漓、令人惊……”
她的嘴被他捂住了,后续的声音咽回进喉咙里。黎九如倒没有半点生气,笑眯眯地亲一下他的手心。
谢知寒恼了要跑,可那条骨尾把他缠得紧紧的,连脱离她的掌控都做不到。
“我来帮你吧。”黎翡说,“也不是第一次了,乖乖,你这么甜,应该习惯才对。”
“谁能习惯这种事,”谢知寒说罢抿起唇,转过头不看她,但还是被她的手压下肩膀,几乎形成了投怀送抱的动作,他的冷静自持全盘打乱,声音在喉咙里被欺凌得发软,“你……”
他的反抗湮灭在她的唇间。
……
又过了非常“昏聩”、“荒淫”的一个月。就算黎翡不太通医术,也能看出明玉柔的法子有效,小谢道长真的在肚子里揣了个崽——不确定是不是蛋,魔族生蛋,但人类却是胎生哺乳。
她的感觉其实有点奇妙。
在跟谢知寒确立关系之前,她从来没有主动想象过自己有一个孩子,即便偶尔因为下属提及而灵光一闪地想到,脑海里的画面也是她把一个身强力壮耐玩的魔族男人给强行——然后锯齿跟倒刺大战一场——然后生个蛋。
黎翡对自己生育并不抗拒,但她的伴侣却软绵绵的,经不起魔族繁衍所谓的“大战一场”,她的身体里面那么多锯齿,一次就能他疼得死去活来的,何况要持续到怀孕,以两人的种族隔阂来说,这确实有点不现实了。
两人折腾了几个月。
黎翡盯着那道变浅的纹路,伸手摸了摸稍微有一点隆起弧度的腹部。他其实特别柔软,对于她来说,谢知寒早就像是一团冰凉凉软乎乎的棉花,可以按在怀里揉搓来揉搓去,到了如今这个情况,他这种柔软几乎没有什么底线了,变得软腻非常。
除此之外,谢知寒还有点发烧。
很难说这是什么症状。杜无涯和明玉柔都来看过一次,说没什么大概,应该是正常反应。但谢知寒的体质烧到这个温度,还是有点儿过分了,他的气息还是凉的,但肌肤皮肉却发热,连手指都没什么力道,跟病了一样。
黎翡的手挪出来,牵住他的手指,在旁边守床。
从确定他怀孕之后,两人就安分得不能再安分了。黎九如正经起来是真的正经,她腿上放着一卷看了一半的相关书籍,从备注的备注里找到了体温上升的附加反应。
她将书折过这一页合拢,握着他的手摩挲着,目光落在对方散乱下来的黑发上。
前一阵就算胸口有点涨,也还是活蹦乱跳的,每天修为进展丝毫不慢、还重新给念痴剑也打了一个相同的穗子。怎么反而幼崽一成形,在他肚子里摸得出来的时候,就忽然病倒了,虚弱得爬不起来,摸哪一块儿肌肤都是发热的,整个人都晕得很厉害。
黎翡一边想一边顺了顺他的发丝。
谢道长一身冰凉凉的梅花香气,这会儿冰冷消失,香气倒是被焐得更浓。他烧得稀里糊涂,手指微蜷着放在枕畔,黎翡叫他,他也只是朦朦胧胧地答应一声,喉咙里的音调低软得如春冰微融。
好像怎么摆弄都不会抗拒。
黎翡当然没那么禽.兽,她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抚摸着谢知寒的脸颊。他闭合的眼睫颤了颤,用侧颊蹭她的手心,哑着嗓子:“渴……”
黎翡倒了杯茶,把他抱在怀里喂水。谢知寒烧得头晕,凭本能似的啜饮了几口,润过嘴唇和喉咙就够了。他偏头抵在黎翡的肩膀上,没什么力气地靠着她。
“很难受吗?”她问,“这样不行,得让你喝点药。”
杜无涯和明玉柔都说是正常反应,什么对策也没给就走了。
“……还好……”他断断续续地回了一句。
说完这两个字,谢知寒慢吞吞地拉着黎翡重新按到腹部,隔着一层衣衫让她摸着肚子。这样他身体里那种被扎根的、发麻的痛感才稍微消停一会儿。
他能接受黎翡的气息和他能接受魔族幼崽在身体里发育,这根本就是两回事儿。天知道这小崽子怎么有这样的本事,黎翡抱过来只有安心,可这孩子一有动静,他就感觉纹路底下被牵扯着发疼,又烧得很晕,额角往外冒冷汗。
还好黎翡抱着他。她抚摸小腹的时候,小崽子反倒安分。
黎翡低头亲了亲他烧得红润的唇,声音下意识地轻了一些:“乖乖,你的身体不能这样,你松开我,我给你布置几个阵法……”
他的手抓着黎翡。她当然能挣开,但是怕把脆弱的谢道长惹哭了。
谢知寒没松手,也不知道听进去几个字,他抵着黎翡的肩蹭了蹭,声音低微、又有点儿虚浮:“你不要试试吗……”
“试试……什么?”黎翡是真没听懂。
“我很热的。”他埋头闷闷地说,“里面很……舒服……”
黎翡:“……”
……他是病人,把脑子烧焦了,不跟他计较。
“九如……我会让你,很舒服的。”谢知寒贴在她耳畔,气息暖洋洋的,“我好、好想你……”
这人想我就用这种方式想吗?!他要不是虚弱得爬不起来,黎翡真想用留音术录下来,等他回过神来反复播给他听。再说,她这样一个正人淑女,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还……
黎翡目光一转,瞥到默默勾起来的骨尾,尾巴末端悄悄分来,毒针分泌的液体往外流,把尾尖都沾得湿哒哒的。
她面无表情地控制着合拢尾骨。
……不允许它擅自流口水。
第69章 缘法
她倒是百般克制。
只不过黎翡一个人的克制并没有用处。她合拢骨尾的末端, 刚把分泌出的毒液严丝合缝地关闭起来,就感觉一只带着温度的手握住了她骨尾中间的那截儿。
这条尾巴雪白如玉,漂亮而坚硬, 犹如上等的瓷器。骨尾中央被他修长白皙的手攥着, 他的掌心出了点汗,湿淋淋地箍着骨节, 不自觉地上下滑动。
黎翡沉默了一瞬, 目光转移过去盯着他那张脸。
谢道长还是迷迷糊糊的, 他的眼睫低垂, 被身体里孕育的魔气蒸腾地眼角泛红。本能似的搓了搓她的尾巴, 手指内侧软.嫩的肉反而被骨节刮红了。
“乖乖, 别胡闹。”黎翡抽离骨尾,还没完全从他手心里抽出去,谢知寒就将她的尾巴拉过来, 双手握着抱在怀里, 像是抱枕似的压着它蹭了蹭,他的脸颊抵在尾端, 紧紧地贴着。
这画面简直有点儿……
黎翡把脑海里荒唐的形容词清除出去。她从前倒是很喜欢在他脸颊上蹭尾巴,把小谢道长弄得乱糟糟不说,他还会敢怒不敢言地默默扭过头, 就算一个字都不说,黎九如那点欺负他的趣味也会被满足到。
现下——他肚子里还有个魔气翻滚的崽子, 都这个时候了,哪有空想那么荒谬的事?
黎翡的骨尾蜷了一下,然后被克制着不动了。她伸手抱住谢知寒,低头贴了贴他的额,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不好好养病, 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谢知寒看着她的脸,反应有点迟钝地含糊点头。然后捧着她的骨尾亲了亲,在尾尖处蜻蜓点水地一碰,低声:“你不喜欢我吗?”
黎九如:“……喜欢。”
“那我这么主动地……”谢知寒终于有点后知后觉地难为情了,但他还是稳了稳语调,一鼓作气说了出来,“你怎么不上当啊?”
“你身体不好,就算这孩子揣稳当了,我都不敢乱来。”她的手摸着他腹部上微热的纹路,“何况你还晕乎乎的,一点儿都不清醒。”
谢知寒按着她的手,让她的气息舒缓着身体里的不适。但他才消停了没一会儿,抓着尾巴的那只手又挪动起来,像摩挲一块美妙瓷器或是玉制品似的,在骨尾的表面抚摸移动。
这毕竟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就算骨节之间是没有触感的,但他发着热的手时不时抚过骨节相连的间隙,时不时顺着那些缝隙摸来摸去,黎九如就算再正经,都不免让他弄得有点神思不属。
谢知寒好像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似的,没摸够,又张口含住了一小节,顺着刚合拢没多久的裂隙,用牙尖轻轻地咬。她一下子坐不住了,猛地吸了口气,不光是骨尾,连全身都绷紧了。
……什么清清白白的正道希望,我看正道是差不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