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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安排呗。” 邵南泽拉起眼皮,斜斜睨他一眼。那意思好像是说,连这点事都定不了,要你何用?
杜律明愣了半晌,摸着脑袋:“既然这个应用先做的建筑合同版面,要不先找一家一级承包商,要是连他们都看得懂,那就说明我们路子选对了。”
“行啊。”
好不容易联系上承包商,杜律明又犯了难:“那边说正在邻市赶工程,一时半会的赶不过来,说如果急的话,我们可以找人过去对接,也就一两天工夫,最长两天就能往返。”
邵南泽撇撇嘴:“你去呗。”
“老板,我们现在在赶进度,ddl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过去我其他的就不用干了。”
邵南泽瞥他一眼:“难不成你想安排我去啊?”
杜律明皮笑肉不笑的:“眼下就只有你这个大佬最闲了,来回两天,也就周末的事……”
“人事安排,敢情你就这么做的。”
净不干人事。
杜律明也想干点人事,于是看向温菱:“我记得你这个周末也有空的,对不对?”
温菱吃了一惊,犹犹豫豫的说:“这个周六我要参加引导员排练。” “这样啊,那就去不了了?”杜律明有点失望,他本以为能撮合一下的。
温菱没有看邵南泽,转而对杜律明说:“是的,我去不了,还是安排其他组员去吧。”
谁想到有个组员猛地抬头,补了一句:“你还不知道吗?老师有事来不了,说这周的排练不用去了。”
温菱啊了声:“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个室友也是引导员,她告诉我的。”
温菱哦了声。
杜律明大手一挥:“那就这么定了吧,温菱,这周要麻烦你走一趟了。任务不重,就是负责对接,项目补贴我先给你记着,回头打你卡上。”
温菱不好拒绝,讪讪地笑。
到了出发前一天,杜律明又给温菱打电话,告诉她明天早上八点在校门口见。
温菱问,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杜律明在那边支支吾吾的说,你到时就知道了。
挂了电话,杜律明看着邵南泽脸色:“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邵南泽回得平静:“帮什么帮?”
杜律明:“明天你不想开车过去吗,难道还要坐高铁?”
“谁想开车?”
“到底你怎么想的,能给个准信不?”
邵南泽轻笑了声,垂眸看了看手机,没回答他的话。
杜律明没和他计较来计较去的,单刀直入地说:“泽哥,你到底怎么了啊,犹犹豫豫的,都不像你了。”
邵南泽懒得搭理他。
杜律明笑得阴恻恻的,仿佛琢磨出什么来。
“你不会是被温菱发‘好人卡’了吧?”
邵南泽冷冷抬眸,嗤笑:“你看着我像个好人?”
“我看也是。”杜律明笑得不行,本来还想多调侃几声,但一想到眼前这人还自带老板的双重身份,又压了下去,带着关心问,“你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让温菱讨厌你了?”
“她看起来讨厌我?”邵南泽突然问起。
杜律明一愣:“不讨厌?那也不算喜欢吧……”
这一下又踩到邵南泽的痛处。
他皱着眉:“瞎说什么。”
“行,我不掰扯了,”杜律明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其实你们两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看她好像在避着你。”
邵南泽靠着椅子,闲闲地把一根烟夹在手指上。
未几,咬着烟,也不急着点燃,只是轻笑,像是自嘲,眼神晦涩不明。
“也没什么,就是亲了她。”
还不止一次。
第二天温菱起了个大早。
没有在邻市过夜的打算,她只背了包,简单装了外套和水。
清晨的校门口,只有一辆车突兀地停在那里。
司机靠在车旁慢腾腾抽着烟,看到她过来,才弹了弹烟灰,慵懒道:“上车。”
温菱沉默了好一会,还是上了车。
今天邵南泽亲自开车,车上除了他没有别人。一路上,邵南泽都很沉默,气氛就更加尴尬。
幸好温菱早有准备,从包里拿出一本民法法条,开始翻看起来。
等红灯的间隙,邵南泽抬眸看向她,偶然瞥见眼底她青灰色淡淡的痕,也不知道是不是项目累着的。他抿着唇不发一语,又接着开车。
到了建筑公司那儿,对方公司派了一个工程技术部的工程师过来接洽,姓林。
温菱总算忙活起来,拿着本儿一路询问,客户需求,可改进的空间,事无巨细记录下来。
邵南泽双手插-兜,没怎么开口,只是在一次对方讲话卡壳的时候,顺带提点了一句。
“不确定风险,除了意外地质地基、特殊水文气象条件,还有施工准备不足等问题。”
对方连声称是。
温菱愣了愣,记下来的时候想着,原来邵南泽对建筑工程,居然熟悉到了这种程度。
他对项目的把控也令人瞠目结舌,虽然没有用本子记,但每一个细节他都知道。
跑了一个下午,傍晚时分,林工热络地邀请两人留下来吃饭。
邵南泽理都懒理。
温菱笑笑说:“我们还得赶回去学校。”
林工热情得不行,把两个人看得紧紧的:“好不容易过来一趟,让你们跑这么远,总不能就这么回去,就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温菱面子薄,不知道怎么拒绝了,邵南泽抿着唇:“随便。”
到饭店时,包厢都已经坐满了,三个人又去了大厅。
邵南泽倒是不讲究,
吃饭的时候,林工一直在努力找话题,又问起专业上的事,温菱温和地耐心解答。
林工一直和杜律明对接,看今天过来的只是两个普通大学生,女孩子长得娇俏可人,男生又是一副闲事莫理的样子,就动了点歪心思。
温菱低头夹菜的时候,感觉到有人在底下碰她的小腿,还以为是对方不小心,她把腿往里收了收。
没想到刚喝了一口汤,那种触感又再次袭来,还特意在她腿上停留了一小会,蹭了一下。
那人是故意的。
邵南泽一直没什么心思吃饭,看着手机,偶尔划拉一下,再想划的时候,感觉到桌子好像晃了一下。
坐在旁边的温菱,手上的筷子也有点儿拿不稳。
他的眼风徐徐看过去,看到温菱低头蹙眉,眼睫毛抖得像蝴蝶扇动翅膀一样,脸上全是不自然的神色。
温菱极力保持镇定。
她四肢是冰凉的,第一时间想尖叫,想喊人来,但是这人是学校对接的企业,今天他们是作为学校项目的代表来的,她很怕学校和项目都会受到影响。
这儿是大厅,不是包厢,人来人往,她不想闹得太难看。
邵南泽有时会看过来,她不想被他看出端倪。
温菱唇色抿得发白,偷偷拿出来手机,伸到桌布下,按了录屏键。
刚开始录了几秒,邵南泽忽而放下筷子,瞧了旁边一眼:“林工是吧?”他冷着一张脸,声音不高也不低,“有件事要借一步说话。”
温菱狐疑地看过去,在他脸上没发现什么。
邵南泽一向把心思藏得很深。
林工只以为是工作上的事,不疑有他,跟着走到人少的地方。
温菱目送他们走过去,手指捏得发白。
她录下来了,证据就在她手机里,她在想下一步要怎么走。
还没反应过来,后面院子里,忽而传来了林工的惨叫声。
另一边。
林工还以为邵南泽要给他看什么好东西,特意把头伸过去瞧。
没想到迎面而来的是一记重拳,打得他七荤八素的。
邵南泽一拳过去,林工有点摇摇欲坠,还没反应过来,第二记拳风又挥出来。
林工这才哎哎呀呀的叫出声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邵南泽骂了句脏话。
看着对方出拳颇有章法,林工想跑,开始呼救:“救命啊,打人啦!”
邵南泽像拎小鸡一样把他衣领拎起来。
“你还有脸了。”
邵南泽没眨眼,第三拳打过去,林工就坐在地上直喘气了。
他被打傻了,也打怕了,直楞楞地盯着邵南泽,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有点回味过来是什么意思了。
再然后,两管鼻血忽而就流了下来。
林工反手一抹,才反应过来是血,而后听见店家在旁边惊呼:“哎呀呀,这怎么打起来了呢。”
邵南泽带着一股冷风回到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