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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律明:“对啊。”
“后来呢?”
“别提了,”杜律明一阵懊恼,“那只猫我天天跑去喂,思前想后,总算下定决心把它带回家,又特意买了猫粮、猫窝、猫爬架,谁知道第二天,眼睁睁看着它和另一个男的走了。” “这么不凑巧?”
“你没养过猫,不懂猫这种生物,其实那猫对男的也高冷,但保不齐人家也对她好啊,慢慢地它就接受了人家。”
邵南泽的脸一下阴郁起来,闷着头没说话,半天才吐出来一句。
“……猫和人不一样。”
杜律明也不知道他在不开心什么,内心默默吐槽。
当然不一样了,一样那才真见鬼了!
第18章 南风入怀
或许是因为王教授发了话, 那段时间之后,骆安娜并没什么大动作,很是消停了一会。
温菱的生活过得异常平静, 在宿舍、图书馆和校外兼职三点一线。
这天, 一见到她来,司徒悦这个小姑娘就努着嘴:“哎呀, 小舅舅, 我都说了温老师很严格, 不会给我们出去玩的。”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半蹲下来, 捏了捏她的鼻尖,声音爽朗:“淘气鬼,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我都说了,你还不信……”司徒悦转过头, 看见温菱过来,甜甜地喊了声温老师,又抱着她的胳膊低声, “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 小舅舅。”
“小……舅舅?”
“就是那个……我说了很帅,没骗你吧?”
“鬼灵精。” 被频繁提到的人自然不知道那两个在嘀咕什么, 径自走过去, 大方道:“叫我程叙就行。你就是温老师吧,阳阳和悦悦经常跟我提起你,他们给你添麻烦了。”
温菱笑笑:“不麻烦, 他们挺好带的,学的也快。”
说来也凑巧, 刚好今天得空,程叙就想着过来带侄子侄女好好去玩一玩, 没想到刚好赶上温菱陪读了。
小孩子能出去玩一趟不容易,温菱点点头:“既然这样,那就出去玩吧。”她顿了顿,又说:“不过前提是,把今天的卷子先写完,还要不低于95分。”
司徒阳重重叹气。
司徒悦嘟着嘴,不情不愿地对程叙说:“看吧看吧,我都说了,温老师很狠心的……”
程叙笑着:“那怎么办?只能听温老师的了,写好了再出去玩。”
温菱把卷子的数量减少,又耐心地讲解。司徒阳和司徒悦也只得耐着性子,愁眉苦脸地写下去。
程叙没走,怀抱双手靠在门边。
不知道司徒悦说到什么有趣的,温菱跟着笑起来,阳光刚好照在她眉眼,霎是温柔。程叙心里一动。
有了压力就有动力,今天两张卷子的速度写得飞快。司徒悦好不容易写完一张,磨磨蹭蹭地看向温菱:“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准备出发了?”
“还得把试卷批改完。”温菱拿起笔,在试卷上圈圈画画,过了会点头,“行吧,算你们过关了。”
司徒悦欢呼起来,就连内敛的司徒阳也掩不住笑意。
看着欢欣鼓舞的两人,程叙静静看向温菱:“我们去新的主题乐园,温老师也一起去吧?”
司徒悦的眼睛亮起来:“温老师也一起去吗?那太好了!”
温菱下意识推辞:“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温老师,去嘛去嘛。”
“就是,和我们一起去。”
没成想受不住两个孩子闹,她只得点头答应了。
程徐的车子就停在楼下,两个小孩一人背着背包,里头塞的鼓鼓囊囊的全是好吃好玩的。
温菱莞尔:“你们就当秋游了?”
程叙打开车门:“温老师,上车吧。”
温菱坐上车,拉了安全带:“你也别叫我温老师了,我叫温菱。”
车子一路朝着乐园进发,路上全是两个小孩子欢乐的声音。
程叙从小看着两个孩子长大,对他们很宠,进了园子,不是给司徒悦买吃的,就是给司徒阳买玩具。
温菱温吞地跟在后面。
司徒悦也买了一个吹泡泡的机器,沾上水,一下就能刷出来堆叠的泡泡。程叙抬起眼,在扬起的五彩缤纷的泡泡球里,看到了温菱的侧影。
她站在树下打电话。
路上手机响了几次,都是她爸爸温立崇。
温菱没听,他仍旧坚持不懈地打来,这一次温菱忍不住接了。
没想到温立崇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训:“上回证件让你拿走,你还回来了吗?”
温菱皱眉:“什么证件?”
“你考试回来拿的,户口本。”温立崇口气很焦急,“给你放哪儿了?”
温菱忍着厌恶,冷冷:“不知道。”
“我现在急着要用!你这孩子真是不懂事。”估计是旁边的人在问,他转头又换了另一种语气回了句,“她说不知道放哪了,这民政局什么时候关门,真是的,我们都约好今天去登记结婚,怎么会找不到?”
没多会,在温菱将将要掐断电话之前,听见那女声说:“找到了,在柜子夹层里。”
温菱把手机挂了,胃里头翻江倒海的,有点恶心。
公园里到处都是脸上洋溢着幸福欢乐的小家庭,前面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推着小推车从她面前经过,车里的小娃娃一脸天真、不谐世事,家长爱惜地拿着玩具逗弄她。
是谁说的,每个孩子都是带着家长的爱来到世上的呢?
自从裴琳为了钱嫁给富商欧志铭之后不久,就有亲戚打着关心的口号,抱着不怀好意的笑,跑来嚼舌根:“你爸啊,他老早就和他们学校的一个老师好上啦,那老师大他好几岁,是个有夫之妇,还拖家带口的咧!”
学校里的风言风语传得更盛,大家都想看笑话。
只不过没想到温立崇这么快就决定要再婚了,日子还是选的他的女儿温菱生日那天,可能他压根就忘记了,真是够讽刺的。
曾经她的出生,也是带着父母满满当当的爱而来的。
温菱记得以前有一本家庭相册,翻开第一页,贴着她出生时一家的合照,旁边写的是,在这一年的秋天,菱菱来到我们的身边,希望我们的菱菱,和小小的菱角一样,外观婉软,中稻玉冰,苇渡凌波,囊锥脱颖。 后来这本相册被温立崇撕得粉碎,“家都没有了,还要这种东西做什么?闹笑话吗?”
其实温菱的家早就散了,没有闹的什么不堪,只留下裴琳冷冷的一句:“我就一句话,我要去北京了,你跟不跟我来?”
还有温立崇的指责,“一定是因为我很失败,所以你妈不要我,连你也不要我。”
温菱谁也不想跟。
有人轻轻拍了拍她肩膀,温菱转过头,对上程叙的眼。他做了口型:“走了?”
日头正大,司徒阳跑远了,司徒悦笑嘻嘻拿着棉花糖在啃。
温菱嗯了声,手机又响了。
她说了句不好意思,侧过脸,背着程叙接了电话。
外婆何容在养老院,还没忘记给她打电话,接通了就迫不及待说:“我的好囡囡,生日快乐。”
“外婆……”
温菱有点哽咽,又瞥了一眼程叙,走开两步接电话去了。
老人家嗓门大,加上她用的老人机,温菱不知道程叙有没有听见外婆说的。她低着头,悄悄观察程叙的动向,见他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放心接电话。
对于不熟悉的人,温菱有很大的戒心。
她不想让人知道太多,更懒得解释。
外婆旁边都是嘻嘻哈哈的欢闹声,早几年裴琳给办了养老院手续,把人放在那儿,她就乐得清闲在那住下。
“囡囡今天吃好吃的了吗?要吃蛋糕,还有鸡蛋面。”
温菱小时候生日,外婆就老给她煮鸡蛋面,还要她不能把面咬断,温菱个子小,用筷子夹没夹完,外婆笑着说要搬把梯子来给我们囡囡搭上去,一辈子长长寿寿、安安稳稳的。
温菱用手背抹一把脸:“吃了,好甜的。”
“吃了就好,吃了就好。”
温菱又问了几句外婆在养老院的生活。
“我这把老骨头啊,好着呢。”何容乐呵呵地,“再过几年你生了娃,我还要给你带孩子的,你可别不信。”
“我不结婚,等老了我就搬去养老院陪你。”
“哎呀,你这孩子,可真是……”
温菱顿了顿,忽而叫她:“外婆,今天我爸他打给我了,他又要结婚了。”
她在又字那加重了音,原以为他记得她的生日的,没想到是自己多想了。原以为自己不会太在意的,结果还是难过了。
外婆摆摆手:“囡囡,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们去吧。可劲折腾去,等折腾不动了就好了。”
这事何容也评价过,都是大人们不好,一个说是教书育人,又在学校闹出丑闻,另外一个另觅高枝,搞得满城风雨,风言风语整得孩子抬不起头来,差点没搞出心理阴影。
对于这些,温菱一直没做出什么反应来,淡定从容得叫人担心,其实在心里头藏着掖着更不好,外婆也劝导过,都无济于事。
打完电话,温菱默然地走过去,加入程叙他们。她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在乐园,太过扎眼。
可他们几个具体说了什么、玩了什么,她没仔细去听,只一味跟着。
很快玩到夕阳西下,程叙驾车载着几人回去。
其间经过一家很有名的烘焙私房,他盯着温菱说:“给两个小孩买点面包,你们先在车上等着。”
没想到这一去就等了好久,司徒悦趴在车窗边打了个哈欠:“小舅舅买个面包,买好久啊……”
程叙在店里挑了好久,又低头写了张小卡片,这才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他把一个精美的蛋糕盒子放在车后箱,被司徒悦看见了。
“小舅舅买了什么味道的蛋糕?我想吃栗子蛋糕。”
程叙说:“那是买给温老师的。”说完,眼风淡淡朝她那儿一扫,“等会你记得带回去。”
温菱还想推辞。
他解释道:“就当是第一次见面,送你的见面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