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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泉瑾再度展开了闭关生活,这次她连裴景翊的讯息都很少回了。
就连上次意外断掉的通话,她也潦草的解释过去,她一点都不希望裴景翊觉得她又在玩弄他感情,可是现状真的不允许她花太多时间在感情上。
裴景翊当然有感觉到杭泉瑾的变化,废话,超级明显啊。
他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前一秒他还因为更了解她而欣喜不已,下一次两人再联络的时候,她却频频说有事不接电话,或是隔很长一段时间才回讯息。
他感觉得出来杭泉瑾有烦恼,而且那个问题很大,大到让杭泉瑾都失了一贯的老神在在,可是他却毫无头绪,也因此苦恼着,难道是因为那隻猫吗?那隻猫到底有什么厉害的?
他还是太不了解杭泉瑾了。
等两人再次见面的时候,已经事隔将近一个月了。
裴景翊新得到的那柄双生叶,又一次在夜里燃起来了。
裴景翊几乎是发疯似的拿了钥匙衝出家门,一路衝向杭泉瑾家。
到的时候,杭泉瑾刚好走出家门,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他无法解释这瞬间的感觉,他原本不觉得自己有这么想她。
裴景翊做了一件疯狂的事。
他抱了她。
杭泉瑾的身子僵在他怀里,她轻拍他的背,小声轻柔的问他怎么啦。
裴景翊突然间感到很委屈,他不知道她的苦恼,可是他也很难受呀,光看到那片叶子燃起来的时候,他心脏跳得飞快,深怕杭泉瑾发生了什么。
一旁突然传来清喉咙的声音,杭泉瑾窜出他的怀中,尷尬的整理头发,眼神不知所措的乱飘。
裴景翊转头才发现有人从刚刚就一直在现场,是一名妈妈带着两个孩子,两个孩子用手遮住眼睛,却偷偷地从指缝里看向他们。
「那个不好意思,我们这边需要泉瑾一下。」那位妈妈开口,表情又想偷笑,又有点着急。
杭泉瑾迅速变换表情,说了句:「马上来,他也一起,他很有用的。」接着快步走向他们,经过裴景翊时,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裴景翊勾唇,迈步自然的跟在她身后。
两人进到那户人家的屋里,室内装着冷白的日光灯管,老旧到破皮的皮沙发靠着墙,正对着另一边的电视。
家中的摆设很简单客厅后面就是餐桌,其实设置跟杭家的一楼差不多。
「你稍等一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那妈妈开口说,脸上满满的疲倦与紧张。
现在是接近晚上九点,什么时间?裴景翊正想着,就听到背后刚刚闔上的纱门传出一点震动的声响,铝框撞着轨道,他起鸡皮疙瘩,正要说服自己,就只是风而已,就见到杭泉瑾转过身去。
然后慢慢转回来,像是视线跟着什么移动的物体在走一样。
杭泉瑾的眼神停在沙发上,裴景翊发现两个小孩子都躲到了妈妈身后,远离沙发的位置。
杭泉瑾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铜币你带了吗?」
裴景翊点点头,正要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抬头就见到沙发上的人影。
那是一个不可怕的灵魂,穿着衬衫,打着领带,一身上班族打扮,啤酒肚很大,发际线很后面。
看起来就像是一般的社畜上班族。
愁眉苦脸苦大仇深,天天九九六,好肝用一用。
那人先是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头往后仰,像是睡着的样子,过了一阵子才慢慢睁开眼睛,视线迷茫地看向那位妈妈跟两个孩子,一语不发,又起身走向一旁的柜子。
那柜子发出一点声响,玻璃敲击的声音,此时两个小孩看起来就快哭出来了,裴景翊重新看向那名男子,他手上多了一瓶酒跟一个玻璃杯,是虚化半透明的,想来那母子三人应该是看不到的。
男子重新坐回沙发上,打开酒瓶的盖子,开始吨吨吨的往酒杯里倒酒,目测应该是威士忌之类的东西,橘黄的酒液落在玻璃杯子里,他一饮而尽,再将杯子重重的放到桌上。
再倒了一杯,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这次电视真的被打开了,萤幕里放着新闻报导,他边看电视,双眼无神的模样显然没有真的把播报内容看进去,就是机械式的不断灌酒,一杯接着一杯。
直到喝的双颊坨红,才拎起酒杯,转头看了母子三人,嘴唇蠕动了一下,最终还是张口说话:「你们三个不去睡觉站在这里干嘛?」
裴景翊的视线在两者之间移动,这个鬼,难道看不见他跟杭泉瑾吗?从头到尾的视线里就只有母子三人,裴景翊根本没机会看他的眼睛。
杭泉瑾评估了一下状况,对母子三人使了一个眼色,那母亲接收到,迟疑的点点头,带着两个小孩上楼去。
裴景翊有点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杭泉瑾比了一下叫他不要轻举妄动,男子喝完杯中的酒,又倒了一杯,脚步虚浮的从沙发上站起身,往楼上走去,脚步每一步都有点蹣跚。
杭泉瑾跟裴景翊两人跟在他身后,他毫无所觉,一间一间的打开房门,先是看了应该是孩子的房间,发现里面没人之后,脸上露出了一点不解的神色,又走到更里面的房间,应该是主卧。
打开门,杭泉瑾跟裴景翊透过男子透明的魂体看到房内灯火通明,那妈妈抱着两个孩子,缩瑟在床上,眼看着门莫名其妙地开啟了,门后的两个人站得离门还有一段距离,显然不是他们动手开门的,于是伸手将两个孩子抱得更紧了一些,小孩呜咽出声。
男子脸上的表情又更加冷硬了一点,他转身离开,对上杭泉瑾的瞬间,杭泉瑾右手扬起,铃鐺由金光相连成线,捆住了那名男子的魂魄。
男子面露惊愕,沉黑的眼里被铃鐺的金光照进光彩,彷彿这瞬间才看见这两个活人。
杭泉瑾左手掐诀,身旁的裴景翊感觉周围景象一变,他们重新回到了一楼,正当他震惊于杭泉瑾能力的飞跃性进展时,她看着男子,一隻手指向沙发后面的墙上,说:「彭先生,你已经死了,请你速速入阴间受审,不要徘徊人间。」
裴景翊看着她的冷冽表情,突然感觉杭泉瑾又像是变回国小时初见的模样,冷冰冰的不近人情。
她有点变了…但是裴景翊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月光之中,老树下,大石头上绑着的红绸断了,落在了土里,断口上有着丝丝勾连,还有几段小的碎布,岩石上赫然出现了三条抓痕。
不像是人为剪断的…倒像是……猫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