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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咕咕咕地喝着水,好不容易才恢复了生机。
谢谢你啊,小姑娘。好人有好报,你以后肯定能嫁给好人家的。青年如是说道。
不嫁。
因为这个问题真的很烦人,被大人们磨得失去耐心的日轮干脆用这两个字直白地告诉对方是没有他口中的这种可能的。
青年哦哦了两声,那你以后肯定会成为一个一个人也很幸福的人的。他祝福似地说道。
日轮觉得不可能,他是不可能幸福的。
从小的时候开始,就意识到了自己绝对是不可能拥有幸福人生的。十一岁那年,在缘一的记忆第一次渗透到他的脑海里的时候,某一天,某一个梦境里面,某一段支离破碎的记忆里面,日轮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东西。
一片漆黑。
一片荒芜。
也许那块地方本来什么都有,但是因为他走了一遭,所以才寸草不生。
总之就是那样一块黑暗的地方。
日轮在那块没有黑暗的地方看见自己,看见一个被倒吊着、手脚全部扭曲成奇怪形状的「紫藤日轮」。对方的样子看起来比他要大上几岁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紫藤日轮」脸上全是泪水和鼻涕,他狼狈得要命。因为手脚被束缚无法动弹,他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被人操控着的木偶人一样。
日轮站在黑暗之中,发觉脚底踩中了一片冰冷的水。
他与「紫藤日轮」对视。而很令人感到惊奇的是,对方也看见了他。
「紫藤日轮」一直在哭,和十一岁的日轮没什么两样。他年长几岁,却一丁点长进也没有。
对方哭得很绝望,而日轮从没有见过这么绝望的人。
因为他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眼看着就要因为呼吸不通而死掉了。
于是日轮对他说了两个字,一个非常普通、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词。
呼吸。
呼吸啊!他几乎呐喊出声。
而下一秒,这块记忆碎片就消逝了。
因为看见了这样的场景,所以日轮才觉得自己不会拥有幸福的未来。他的愿望,是他在意的人能好好地生活,能够露出开怀的笑容来。
青年又问:我还能再喝两口吗?我简直就要渴死了渴死了啦!鬼杀队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呜呜呜阿妈我要回家,我不想干了!青年说着说着,在谴责了一下自己所处的组织之后便哇哇大哭开始喊起了妈妈。
你是鬼杀队的?日轮捕捉到了关键点。
青年的名字,叫作长文,是鬼杀队当中一名普通的剑士。
长文吐槽道:我本来是接了一个去盲山查看「有鬼出没」这件事情是否属实的。我去了一看,真的有只鬼,可是那只鬼已经被人打得连舌头都吐不出来了。我还没干点什么,他就已经被一个少年杀死了。那个少年和你差不多大的样子啧啧,好厉害的剑技啊,我学了那么多年还比不上人家一根手指头呢长文哀叹一声,本来以为这个任务结束之后自己能够休息一会儿的,结果无良上头又派了新任务,叫我换个地方看看啊,就是你们这里。我可是爬了两天两夜的山菜爬到这里来的。话说你们这里山可真是多啊,我真的是爬得脚都快烂掉了。长文叽里咕噜讲了一通,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和你讲这个做什么呀?你怕是连鬼都不知道是什么我知道。日轮说,我知道他们是怎样的生物。
都是一群罪孽深重的家伙。长文道。而与此同时,日轮的声音一起传来。
鬼是非常空虚非常可悲的生物
长文有点接不上话。
但是他想起自己有任务在身,于是他问:你们这里最近晚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动静?有没有人在大晚上发现有奇怪的东西跟着他?
日轮摇摇头。正当他打算用言语加以否定的时候,他的眼前突然闪现出姑获鸟的尸体来。
对方的尸身被撕扯得凌乱不堪,已然成为了碎片。
当日轮带着对方的尸体,进入姑获鸟族地的时候,那些原本非常警惕的姑获鸟们,浑身上下散发出了哀伤的气息。
当时,有一只姑获鸟说:她(死去的姑获鸟)身上有不是人类也不是妖怪的气息。
那么那道气息是属于谁的呢?
是属于鬼的吗?
可若是鬼,为什么最近村子里一片太平?
啊,奇怪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一件!说话的人是阿健。
阿健本来以为日轮会带水过来,所以在田里殷勤地干着活,可是当他发现日轮和一个陌生人聊得非常起劲似乎忘记了他们之后,阿健便忍不住过来了。一过来,他就听见了长文的问题。
哦?什么奇怪的事情?
阿健道:这段时间,一直有人家的坟被偷。前段时间不是出了疫病嘛讲到这里,阿健忍不住看了看日轮。
日轮想起了歌她那对因为疫病而死去的父母,和,因为疫病而死去的歌。
你讲吧。
于是阿健又继续讲下去。
有好几家人家里人的坟都被刨了。都是那些刚刚埋下去不久的事人的坟,听说里面的尸体都不见了阿爸说这是山里的精怪干的。
长文沉默了一下,回应道:是挺奇怪的。那些坟都在一个地方吗?还是说分散着?
是分开来的,不过那边就在你左手边那条路的尽头的山丘上,连着三座坟都被挖了。
那么就由我过去看看吧。长文说。他一下子变了形象,看起来非常可靠了起来,等我查看过一番后,再来给你们一个答复吧。
待长文走后,日轮问: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些?
阿健努着嘴,啊了好一会儿。
因为日歌你们家离村子很远啊简直就在村子的边缘了,不知道村里的事情很正常。
日轮哦了一声。他又倒了水,递给阿健。
阿健捧着竹筒抿了两口,然后傻笑了起来。
这水真甜。
日轮捧起水壶闻了闻,还尝了一口,没有味道啊。
阿健跑回了地里。
久等却没有等到水的鲶八云:??我呢??
※
一天的劳作很快就结束了。
阿健也要离开这里回家去了。
请等一下。日轮拦住了正打算离开的阿健。然后他回到房间里面,从柜子里面取出一个香包。香包的布是他从梅花那条衣服上裁出来的,系袋子的绳子则是他自己编的花样。这里面装的是可以助人精神的花草,日常佩戴着的话可保持头脑清醒。
日歌你好厉害。阿健喃喃道。在少女平淡的黑曜石般的眼睛下,阿健又小声地来了一句。
你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离开这座村子倒计
※求作收
※《富江转生[主鬼灭]》新文案(真的是一个故事)
问:一个人究竟能够美到什么程度?
富江:谢邀。人在大正,刚刚从平安京转生回来。
平安京时期,我经常被那一帮阴阳师当成魅妖成天被抓,不知不觉当中又有了银河那么长的一条粉丝链,他们还老送我子安贝、火鼠裘、蓬莱玉枝、龙头玉什么的。正统辉夜姬一听气疯了,专门从月球上跑下来找我,结果不知道为什么硬要送我礼物要和我交朋友,额外送了我一块转了世也无法消失的天女斑纹。
现在,我似乎已经迷倒了大名鼎鼎的鬼王。
等等?!你说这个鬼王是我弟弟?
那我岂不是人间至屑的哥哥,人间超级屑???
富江:哭了。屑屑只见何必互相伤害?
第67章
这个夜晚,在这个加入这个家的这个夜晚,无惨站在窗前,任月光打在他的身上。
鲶八云正在汇报最近的情况。
虽然鬼舞辻无惨最近非常非常想要一把把这个部下杀了,但是这段时间不得不依旧依靠对方。
不过多方已经在他的死亡小本本上了,不会再下来了。
鲶八云道:您离开之后,其他的鬼非常的躁动,有胆大者甚至违背了您的「禁止同类互食」的原则,开始狩猎自己的同类。
「禁止同类互食」,是无惨几百年之前定下的规矩。鬼与鬼通常情况下都是分布在不同的地方的,他们之所以不群居在一起,有两个原因。一是一山不容二虎,一块地域的人类一般都被一只鬼所占有。所有权更换的方式就是通过战斗,谁赢了谁就能够取得更好的利益。
不同居的第二点原因就是为了防止同类互食。鬼族虽然以人类为食,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对待自己的同类也怀有一种非常的食欲。当一大群鬼族聚集在一起,必然引起厮杀和共食。
鬼舞辻无惨并非是在意这些鬼族的生命,他只是觉得这样一来他分出去的血就浪费了。
他会不乐意。
因此,他制定了这样的规则。
单子就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有些鬼的傲慢膨胀了开来。
竟然敢无视我的命令!他们好大的胆子!无惨喉间发出了蛇类一般的嘶嘶声。他梅红色的眼睛睁得很大,里面充满了火焰。谁?是谁起的头?
鲶八云道:正是上弦之五林林山。上弦之一低着头,脸上是一副相当恭敬的表情,他袭击了朱弥礼,朱弥礼受的伤很重,最近一直藏在自己的住所,未从出来过。
朱弥礼这个废物!无惨骂道,身为上弦之四,居然被上弦之五所伤?她的序列是怎么排的出来的?你考核的时候给她放水了?鬼舞辻无惨直视他的这位部下,眼中的问责之意满溢而出。
鲶八云的头垂得更低了。
随后他用平稳的语调继续道:朱弥礼的血鬼术是血荆棘,而林林山的血鬼术则是森罗万象。在自然界当中,林林山占据了主导力量,而且林林山还是趁其不备偷袭了对方,所以朱弥礼你是想说她失败情有可原吗?无惨的脸一下子出现在鲶八云面前,我的字典里面没有失败这两个字。还有,你刚才那番说法,是在为她开脱吗?凭借你们两百年的情分?我警告你,少给我带私人感情去办我教你办的事情。还有,不要以为我忘记你之前对我的失礼举动。等我恢复了你,用什么眼神在看我?无惨注意到鲶八云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可怖的、令黑夜更加浓重的情绪来,他冷笑一声,给我憋在心底,再让我发现这样的眼神,我就挖掉你的眼珠,让你永远也长不出来眼睛来。
鬼舞辻无惨冷酷地说道。
他有把握,对方不会对他怎么样。虽然现在的他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但是他感受得到,他与众鬼的联系还存在这。一开始的时候是只能够联系到小范围内的鬼,现在这个范围已经越来越大了。
他身为「鬼王」的地位不可被挑战。
他仍然掌握着所有的鬼。
也就是说,一旦他死去,所有的鬼都会消失在世界上。
这才是鬼舞辻无惨以近似凡人之身而如此放诞的原因。
只要有点脑子的鬼都知道,他势必会恢复自己的力量,再度凌驾于这个世界的顶端。与他作对者,必要受到七倍的反击,荆棘与利刃会在他身上留下永不可消灭的痕迹来。
而鲶八云,一开始成为鬼的原因,是为了通往没有尽头的强者之路。一旦无惨发生了什么,他苦苦追寻的这条道路就会走向终结。
门帘外闪动着一道光芒。
还没睡吗?日轮拉开帘子,看着似乎在讲话的二人。他看了看鲶八云,又看了看无惨,要不,我和你换个房间,无哉?他提议道。
无惨皱了皱鼻子,说:我和你一起睡。他撇开讨人厌的下属,出门去了。鲶八云那如尖刺般的视线,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凝结的空气,重新流动了起来。
半个多时辰以后,鲶八云站起身来。他飞跃过窗户,一下跳到了外面的世界。今夜森林当中的数千万片沙沙作响,一切生灵都预感到了某件可能发生的,可以被称作「惨剧」的事情。
鲶八云看了看头顶明亮的月亮,毫不迟疑地前往某个方向。他将要穿过一大片森林,几条溪河,山丘与几栋茅屋,然后去到上弦之四朱弥礼目前所躲藏的地方。
他得看看对方到底伤成什么样子了。必要的时候,他会帮对方猎取稀血作为恢复的药。
毕竟,他一直把朱弥礼当做妹妹来看待。
※
坟地阴森森的。
一般来说,坟地都是阴森森的。
长文蹑手蹑脚地穿过一丛有些刺刺的灌木丛,在坟地周围绕了一圈又一圈。他之前在阿健指的方向看过了,那里的坟的确又被挖过的痕迹,不过大概是村里人觉得坟一直敞开太晦气了,于是又把墓重新埋了起来。除却那几座坟外,在东北方位也有一些,然后是正东
现在,长文正在南方等候。
南方的坟地里,也埋了不久前刚刚下葬的死人。而且先前的时候,他找到一串不似人类也与动物不像类似的脚印。是人的脚,但是脚趾的地方特别的长,又细又长,脚趾上大概还有钩子,所以才会在泥上面留下线一般粗的五条细痕来。
长文正耐心等待,但是等待的同时,他的内心也有惧怕之意。
长文不是一个很厉害的剑士,甚至有些平庸。上一次,他在见到那名叫做缘一的少爷以飞来的一刀精准地砍断鬼的脖子之后,他就更加自惭形秽了。他这个人都二十二岁了,可是每次遇到鬼都是九死一生,偶尔能够单打独斗后战胜鬼。
而那些鬼都是一些弱小至极的鬼。即使是那样子的鬼,也让他好几次直面死线。
呼呼长文小声地呼吸着。树叶沙沙作响,月亮却很明亮,这过大的反差反而被这片坟地营造出一种鬼魅的气氛,恐慌加剧。为了战胜这种恐惧,他只好一遍又一遍地在内心鼓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