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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来说,成全还是有资产的,他父亲成千曾为他购买过巨额保险以及房产,这部分加起来也有近两亿的规模,足以让他潇洒一生。
但当判决公布,权势不再之后,好像每个人都知道,这个人什么都不是了,就连狗都可以踩在他头上。
虽然反应慢了,但还来得及。
最先跳出来的是夏小雨的家人,她们全家十几口子举着横幅在法院门口哭闹,最终由夏小雨的母亲委托律师对成全进行诉讼,要求他为女儿的死负责。由于法院已经就该罪名判决,这种直观的诉讼无法接受,于是夏小雨的母亲在良心律师的劝说下,不得不换了种方式,以要求成全进行“合理赔偿”为由提出诉讼。
道理上来讲,夏小雨死于当红之时,无论是她的家人还是经纪公司都没少为她投资,他们都等着这位花旦带来钞票,对她母亲而言,这更关乎于自己的养老,毕竟夏小雨是在未尽赡养义务之前死的。
于是那位律师列出了长长的单子,精妙地计算出了夏小雨如果不死的话,将来会带来多少收入,并将这个“保守”的数字提上法庭。
不用说了,这位落井下石的律师一定是孙小美,他甚至曾尝试去苟二老家的村里找一帮相亲来为苟二“伸冤”,但那个村子人很朴实,所有人都拒绝了这个要求,外加苟二已无直系亲属再世,此事只能作罢。
而成全,为了保住这仅有的财产,不得不继续委托他的律师高诚进行辩护,高诚曾委婉地表示过,自己收费很高,希望他换个律师,但成全已经很难相信更多的人,他不得不为此赎回了巨额保险,以委托高诚进行辩护。
官司还在打,来回扯皮,一堆穿着西装绅士扯得脸红脖子粗,就像是在菜市场砍价,变得无趣且乏味。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林强与成全的资产差距都不那么遥远了,他开始接到房虫的电话,告知他刚入手的房子现在800万卖都有人抢着要,直赚100。这毕竟是莫名其妙走通渠道从而内购的房型,没算在面积内的阁楼与露台为房子增值不少。
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王文君时,后者警告他——“这是家,不是投资”,林强自然作罢。
帝国的坍塌,让很多人蠢蠢欲动。
首先有一个问题要明确——这个坍塌的帝国究竟属于谁?
虽然法院有许多判决,但成全的罪行并未危害**,且成家的所有资产都是合法收入,因此国家无法没收这些财产。而现在,成全又丧失了继承权,虽然他还在上诉争取,但成功的机会微乎其微,除非苟二死而复生。
那么,事情正如孙小美所说,唯一有资格继承这个帝国的,只有佟菲菲腹中的那个孩子了。根据法律,佟菲菲没有继承资格,除非她在丧偶的前提下尽孝赡养公婆,但她显然没有这个机会了。
于是,所有人都将目光瞄向了佟菲菲的肚子上。
那简直就是金肚子……不……钻石肚子!那里面的每个细胞都价值连城!一位不靠谱的新闻评论员甚至算了笔账,在促使佟菲菲受孕的那次冲击中,有数亿士兵参战,去争夺这近千亿的财富,每个至少士兵价值三百元上下!但最终只有最勇敢的那位能获胜,它获得了全部。
那位还未出生的继承人,在只是个胚胎的时候就得到了全方位的照料。专门的经理人在法务人员的监督下,小心打理着成强的账户,在佟菲菲允许的情况下,继续维持着奢侈生活的一切开支。根据佟菲菲的意愿,她搬出了成家的宅邸,买了一处远离尘嚣的别墅,在此安心养胎,但她却未能如愿以偿。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帝国虽然面临土崩瓦解,但即使是碎裂的瓦片依然价值连城。一些资本层面的运作人,包括集团的其它董事,开始频频拜会这位想安心静养的妈妈,希望她在孩子降生后,以监护人的身份促成一些事情。比如出让股权,**股权,或者放弃股权。
确实,即便孩子安全降生,他在十几年内仍然没有支配财产的能力,这一切必然由他的母亲负责,从这个角度来说,也许今后很长的时间内,真正支配这个帝国的将是佟菲菲,这也几乎是成强最不愿意见到的局面。
佟菲菲拒绝了那些看上去道貌岸然,心里却贪得流汁家伙们的建议,他们明明很富有了,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方式变得更富有?集团事宜暂时由董事会集体负责,大的决议将以书面形式通知佟菲菲,她有否定权,但没有决策权,基本相当于吉祥物一样的英国女王。
女佣找到了院子里正在看书的佟菲菲:“小姐,集团又有人来了。”
佟菲菲坐在她特意安置的秋千上,只慵懒地摇了摇头:“就说我去医院产检吧。”
“这次来得人不一样……”女佣纠结道,“原先成总在的时候他就老来,看样子是说正事的……”
“嗯,我知道是谁了。”佟菲菲伸了个懒腰,将那本《伟大的母亲》放在秋千上,“让他来吧。”
很快,陈行远大步踏入院中,看着着鸟语花香伊甸园一般的场景,老行长也不禁动容。
女佣为他搬来了椅子,引他做到佟菲菲对面。
陈行远与佟菲菲面对面坐着,在他们的眼神中都包含着许多东西,他们虽从未有过任何一次正式的对话,但他们共同见证了帝国的衰落,甚至可以说是共同策划了帝国的衰落,一种特有的默契在他们心中,这些东西只有他们自己懂。
虽然过程有些出人预料,但结局对于他们来说是基本美好的。
“孩子怎么样。”这是陈行远头一次没以公事开起话题,可见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之重要。
“太小了,还看不出来呢。”佟菲菲轻柔地晃着秋千,她现在轻松万分,“你也在打他的主意么?”
“呵呵。”陈行远摆手笑道,“他出生的时候,我已经老了,估计已经退休在家了,有什么主意可打?”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佟菲菲轻笑道,“不是打他的主意,就是打我的主意喽?”
陈行远老脸一绷,尴尬道:“虽然我知道你的轻浮是装出来的,但现在还有必要这样么?”
“不好意思……习惯了。”佟菲菲看着陈行远不知所措的样子掩面笑道,“你不会真的只是来看看我的吧?”
“嗨……”陈行远叹了口气,“我在99%的情况下,都会只说公事,只有这次想聊聊私事,你却不给我这个机会。罢了……我们来说说银行的事情吧。”
“经营上的事情我不懂,你去跟董事会说吧。”佟菲菲直接回绝了这个话题,智商必须与知识相辅相成才能发挥效果,在银行这样领域上,佟菲菲不认为自己能识破陈行远。
“说过了,董事会口头已经同意。”陈行远不得不向佟菲菲解释,“但这么重大的事情需要通知你,你有否决权。”
现在的佟菲菲,是一个**于各方面大佬之间的弱女子,多少人在打她的主意?很显然陈行远也是其中之一。
“陈行长……我还是叫你陈伯伯吧。”佟菲菲晃着秋千笑道,“不是不尊重你,但你的决策……我完全不敢通过。”
“……”陈行远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总有一个和自己站在相反立场的人在脑袋上,最开始是蓟京银行行长,然后是邱之彰,再后来是成强,现在倒好了,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妈妈自己也无法对付。为了现在在做的这件事,他已经搞定了集团董事会的所有人,但面对这个小姑娘时,却被噎得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是的,佟菲菲是聪明人,对真正的聪明人而言,面对自己不了解的领域,拒绝一切便是最好的决定了。
在这一刻陈行远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司马懿最终决定篡位,明明可以名垂青史,但最终选择了不忠之道。现实就是这样,几千年来从未变过。
“聊聊别的吧。”陈行远干脆让自己放松下来,望着秋千上的书眯眼道,“《伟大的母亲》……是那部讲伟人母亲的故事么?”
“陈伯伯你连这都看过?”聊到生活话题,佟菲菲立刻变得热情起来,“是啊,我刚刚看过林肯和富兰克林的故事……”
“书里说的很对。”陈行远点了点头,“女姓的素养决定一个民族的素养,小全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你是在说……我丈夫没有素养么?”
“咳……”陈行远尴尬笑道,“我们还是别聊家常了,能不能听听我对银行诸事的叙述,听听就可以了,决定权在你。”
佟菲菲皱眉道:“我真的不想听……”
正此时,女佣又急匆匆走来:“小姐,又有客人。”
“我去做产检了。”佟菲菲摆手道。
“客人拿着好多补品和水果,说是来看孩子的……”女佣看了看陈行远,凑到佟菲菲耳边低语了一阵。
“这样……”佟菲菲想了想,而后坏笑一声,“让他也来这里吧。”
“这……”陈行远无奈起身,“既然这样,我就先告辞了,关于银行的情况,随后会有书面形式的说明送来,希望你能看一看。”
“别走,这个人你也认识。”佟菲菲起身拉住了陈行远。
“谁?”
“啊……”刚走到院子里的林强,老远看见陈行远,本能呆了一下,他左手拎着水果,右手拎着补品,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