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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其实是担心的。尤其是她前几天听徐重慎说,傅连溪每次执行的任务都很危险,想杀他的人也很多,她听了以后就担心得睡不着觉,每天都盼着他早点平安回来。
就是因为她发现自己过于担心,她看着自己一点一点陷下去,才突然警醒。她提醒自己不要太过于关心傅连溪的事情,她害怕那种被动的感觉。
她不知道傅连溪究竟是怎么想的。上次在马车上,他喝醉酒吻她的那一次,还有上次在小木屋。
她不知道傅连溪是喜欢她,还是只是缺女人,纯粹把她当做泄欲的女人。
她不敢往下想。
她也不愿意问。理智告诉她,不能期盼别人的爱。
因为一旦有了期待,落空的时候,痛苦的就是自己。
于是她便笑了,轻松道:“我不担心啊。傅大人文武双全,又有那么多高手保护你,肯定不会有事的。”
秦桑轻飘飘的一句话,完全看不出有半点担心。
傅连溪沉默地看着她,他第一次觉得,秦桑此刻脸上的笑容很刺眼。
他不在的日子,她一个人依然能过得很开心,吃得好睡得好,她确实完全不担心他。
他在她的眼睛里完全看不到一点喜欢或者爱意。
他想到她之前问起他和离的时候,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他的样子,心情突然变得糟糕透顶。
他冷冷看了秦桑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起身就大步离开了。
傅连溪没喜欢过哪个女人。秦桑是唯一一个,但只要一想到秦桑不喜欢他,就觉得烦躁不已。
傅连溪心情很差,脸色也很难看。以至于回到府上,了解他的人都看出他情绪不好。
徐重慎和周妧虽然一个是师弟,一个是师姐,但是也都知道,傅连溪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很烦别人去打扰他。
周妧虽然想问怎么了,但看着傅连溪目不斜视,直接去了书房,犹豫了下,终究还是没敢去问他。
她这个师弟,脾气不算好,最烦别人打扰他。
尤其在他心烦的时候。
等傅连溪走后,周妧才去问唐风,“唐风,他怎么了?”
唐风哪里敢说。他们家大人,大概是在生少夫人的气。
他和凌南常年跟在傅连溪身边,早就看出来他们家大人对少夫人动了心。可眼下的情况,似乎少夫人完全没有动心。
他们家大人何曾有过这样的挫败,不烦才怪。
唐风心里不禁想,他们家大人这回算是遇到克星了。
秦桑晚上在吃过晚饭才回去,她负着手,悠悠闲闲地往院子里走。
走到后花园的时候,迎面碰到凌南。
凌南远远看到秦桑,忙招呼道:“少夫人,您回来了。”
秦桑一笑,“是啊。”
她目光不禁落在凌南手上端着的托盘上,里面放着一碗中药。
她微微一愣,“这是?”
凌南道:“是大人的药。大人这次出门,受了点伤。”
秦桑一愣,她不禁担心,下意识问:“伤得严重吗?”
凌南点点头,他看着秦桑,忽然想到什么,眼睛里闪过一道机灵的光,他连忙将手里托盘给秦桑,“对了,少夫人,我突然想起还有急事没有处理好,拜托您帮我把药给大人送去吧。大人在书房!”
他说着,也不管秦桑同意不同意,直接就溜了。
秦桑端住托盘,愣在那儿,等凌南都跑远了才反应过来。
她盯着手里端着的托盘,目瞪口呆半天,到最后好无奈地叹了一声气。随后才端着托盘,转身往傅连溪书房的方向去。
她端着托盘到傅连溪书房的时候,书房里的灯还亮着。
院子里很静,没有其他人。
秦桑在外抬手敲了下门。
傅连溪声音从里面传来,低低的一声,“进来。”
秦桑听见傅连溪声音,下意识抿了下唇,随后才推开门。
秦桑推门进去的时候,傅连溪就抬眸看向了她。
两人目光对上,秦桑莫名觉得有点尴尬,她笑了笑,“那个……刚刚我回来的时候,在路上碰到凌南,本来是他给你送药来着,结果他说好像有什么急事要处理,所以就让我帮忙给你送过来。”
她把托盘端到书桌前,把药碗端出来,放到傅连溪面前。
从她进门开始,傅连溪就一直沉默地看着她,什么话也没说,脸色也不太友善。
秦桑被他看得莫名心虚,她把托盘抱在胸前,眉眼弯弯地朝他一笑,“你喝啊。”
傅连溪冷冰冰地看她一眼,随后才端起碗来喝药。
他喝完就将碗放下,又拿起笔继续处理公务。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秦桑发现傅连溪脸色有点苍白,她抿了抿唇,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傅连溪,凌南说你受伤了,你伤得重吗?没事吧?”
傅连溪写字的动作微微顿了下,他总算抬起头,看向秦桑,“怎么?你不是不担心我吗?”
秦桑一愣,她有种被看破心事的心慌感,下意识道:“我随便问问而已。不过看你精神这么好,应该也没事吧。”
她说着,把桌上的空碗端起来,放回托盘里,轻松道:“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她说着,转身便往外走。
谁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傅连溪的脚步突然跟过来。她还没来得反应,手臂就被拉住,下一瞬,人就被傅连溪抵在了门后。
秦桑吓得手里的托盘“砰”地掉在了地上,她有些惊慌地望着傅连溪。
傅连溪扣着她一只手腕,将人抵在门上。他盯着秦桑,眼睛隐隐有些发红,不知是气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两个人挨得太近,近到秦桑只觉得心慌,她下意识想将手抽开,可傅连溪不肯放过她。
她用了力,傅连溪却将她手腕扣得更紧,她更加无法挣脱。
她抬头看向傅连溪,突然有些生气。
她想起上次在马车里,想起上次在小木屋,再到现在。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什么,他凭什么对她做那些事?
傅连溪被秦桑气了一晚上,这会儿人在他面前,他又气不起来了。
他没喜欢过哪个女人。何况向来都是女人围着他转,他从来不屑于,也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意。
唐风说得对,秦桑的确是他的克星。
他盯着她许久,似乎要准备说什么,然而还没开口,秦桑先冷着脸打断了他,“傅连溪,你最近很缺女人吗?”
傅连溪原本要说的话不由得止住,他看着秦桑的眼神微微沉了一分。
秦桑看着他,继续道:“缺女人就去外面找。以你的身份相貌,只要你开口,多的是女人排着队等着你宠幸。”她没有理会傅连溪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冷着脸质问他,“你把我当什么?泄欲的工具吗?”
傅连溪脸色彻底冷了下去,他冷着脸盯着秦桑,一字一顿地问:“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不然呢?”秦桑望着他,她下意识微微蜷了蜷手指,问他,“难道你喜欢我吗?”
傅连溪看了她一会儿,他忽然笑了,松开她手,看着她道:“你说得对,我傅连溪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秦桑心里忽然像被什么扎了一下,但是脸上却带着笑,看着傅连溪说:“那真是太好了。傅大人,别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希望你早日向陛下提出来,还我自由。不瞒你说,我真是受够了待在这里的日子。”
她说完,转身拉开门就出去了。
唐风刚刚在外面听见两人吵架的动静,心惊胆战的,见秦桑走了,这才小心翼翼走到门口,“大人……”
傅连溪脸色难看到极致,他抬眸冷冷看向唐风。
唐风跟了傅连溪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这么生气过,他一下子什么话也不敢说,赶紧退下去了。
第16章
军营里的人都发现,他们少将军近来心情十分不好,每天训练的时间一天比一天长。大伙儿也不敢叫苦,私下里悄悄问:“大人最近怎么了?看着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一人道:“不知道啊,反正我来军营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大人像最近这样心情不好,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可不是。”有人赞同地点头,又道:“不过大人的事情,谁敢乱猜呀。”
不仅仅是手下的士兵,傅连溪身边的人更能明显地察觉出自家大人最近情绪很不对。
凌南不知道傅连溪那晚和秦桑吵崩的事,他憋了好几天,还是忍不住悄悄问唐风,“大人最近到底怎么了?看着好像不太对。”
唐风虽然知道细节,但他哪里敢议论自家大人的私事。何况还是关于女人的事。
他一脸严肃地回答凌南,道:“不知道。”
凌南不太信他,他一脸怀疑,总觉得唐风好像知情的样子,“你真不知道?”
唐风:“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别问。”
他说着就径直往前走了。
他是真不敢随便议论自家大人的事,那天晚上他在外面都听得胆战心惊,心想少夫人胆子也太大了。
他跟了傅连溪这么多年,他家大人文武双全,相貌英俊,又年纪轻轻就有如今的地位,想嫁给他家大人的女人多得数都不数过来。
从来都是女人围着他家的大人,难得他家大人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少夫人偏偏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他想起秦桑那晚说的那些话,绝情到就差把“我一点也不喜欢你”写在脸上了,他家大人那么骄傲的性子,自己的心意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踩在地上践踏了,也不怪他最近低气压到谁都不敢惹。
唐风原本以为这件事过去以后就没事了,毕竟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可谁知道一连好几个月,两个人竟然谁也没搭理谁。
秦桑也不再来前厅吃饭,她整天都待在自己院子里,一连好几个月,都没有看见过她。
要不是那天傅连溪生日,福伯提出,“大人,要不要去喊少夫人过来吃饭?”
傅连溪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听过秦桑这个名字,身边也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秦桑,他以为自己能忘,但福伯提起来的时候,他还是克制不住地想起她。
他沉默着没有应,倒是旁边的徐重慎道:“喊啊,当然要喊过来了,今天是师兄的生日啊。”
福伯诶了一声,道:“那老奴这便去请少夫人过来。”
他说着就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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