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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燕深感无奈,只能拎着本来打算送给奶奶用的搪瓷盆,热水瓶神马的,敲响吕家的门。
刘秋菊打开门,见是她,忙请她进去坐。见周燕把手头的东西都放在她家桌子上,一脸诧异:“燕啊,你这是干啥?”
“婶子,我有一事相求。”周燕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今儿的事您也瞧见了,我把那对人渣母子打个半死,他们也不肯答应放走我表姐,我表姐也不愿意跟我回乡下去。我今天下午就要走了,但我家离南昌市远,来一趟也不容易。我担心我走后,那对母子还会欺负我表姐,所以我想请婶子帮忙照看照看我表姐。”
“都是街坊邻居,你表姐也是个可怜人,我帮忙她也是人之常情,姑娘你就甭客气了。”这么多贵重的礼物,少说要花二三十块钱儿。本来刘秋菊就是古道热肠,有心帮人不求回报。现在人家提这么重的礼儿上门来,求她在她看来根本就是举手之劳的事儿。她如何能收?
“婶子,你先别急着拒绝,我话还没说完。”周燕推回她要将礼物送回来的手,又从兜里掏出十块钱并二十五斤粮票给她道:“你也知道那母子混不吝的性格,我表姐傻乎乎的呆在周家只怕还会吃亏。我想着婶子菩萨心肠,能不能让我表姐和你们搭个伙儿,让她每天在你们这里吃饭。以后每个月我都寄钱和粮票过来,你看成不成?”
这是周燕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奶奶一根筋不肯离婚,她又有周老太太一家人约束着,目前不可能一直呆在南昌市照拂奶奶。只能先给奶奶找个靠山,避免奶奶再次受到家暴后无处可去。
吕家本身家境不错,又有三个壮年男人,刘秋菊母女二人瞧着都是心肠好的。周燕把奶奶托付给他们,心里也放了一大半。她的钱和粮票不是白给的,那多出来的四斤粮票和十块钱,就是有请吕家给奶奶做保镖的酬劳意思。
第021章
刘秋菊活了大半辈子, 什么样的人儿没见过,一眼就看穿了周燕话里的意思, 心里顿时盘算起来。
她家里有三个男人在厂里做工,公公婆婆都有补贴, 虽说日子过得比别人家稍微好点。到底两个儿子年岁大了,眼瞅着就要说亲娶媳妇儿。那给女方家的聘礼、小女儿读书要的花费等等, 都是一笔笔不菲的钱儿。
一个成年男人的定量是二十一斤, 周燕不但多给了四斤饭票, 还给了十块钱。如此出手阔绰,足以证明她是多么心疼她表姐。
只是她一个乡下丫头片子,如何得来这么多得钱和粮票, 并且以后每个月都寄过来呢?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 周燕抚摸着桌上的搪瓷盆子说:“婶儿,有些事不必追根问底。我既然能开口,就一定做得到, 婶儿好好考虑考虑吧。”
那搪瓷盆子崭新发亮, 旁边的铁皮热水瓶,两斤红糖、四尺花布,都是这个时代稀罕的玩意儿。
刘秋菊心里那点犹疑烟消云散, 拉着周燕保证道:“你放心, 以后你表姐就交给我家照拂, 他丁氏母子再敢动手, 我定不会轻饶他们!”
得了这话儿, 周燕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放心的落地。千恩万谢的给刘秋菊道了谢, 又回头拉着张云兰的手嘱咐:“表姐,以后有事儿就去找刘婶子,我都给你安排好了。你不要怕,周道友那畜生要是再敢打你,你就打回去!不管是扯头发,还是咬他人,总归要让那畜生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要是打不过,你就跑去吕家,让刘婶儿帮你忙。我最近一段时间不会来市里了,你要照顾好自己,这些钱和粮食粮票都给你,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藏着,不要藏在周家!要是遇上什么事儿,就拿它们救急!”
她不好跟奶奶明说即将到来的饥/荒,只能先给她三十斤的粗粮,并五十斤的粮票、五十块钱,让她藏着,以备不时之需。
看着手里一大叠花花绿绿的钱和粮票,还有那沉甸甸的粮食。张云兰眼泪吧嗒吧嗒直往地上掉,紧紧握着周燕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周燕见她自始自终,没有提要跟自己走的事,心里不免失望。想了想,她从空间引了一小坛子的灵泉给张云兰,神情郑重道:“表姐,这个是我特地去深山老庙求的神仙水,听说能增肌健骨,还有助孕之效。我就是长年喝它,力气才会如此之大。表姐每天喝一小碗,等喝完了,我再托人送过来。”
这话自然是胡编乱造的,周燕只是想让灵泉增加些奶奶的体力,让她不至于处于被动的挨打状态,等她身体变得跟正常人一样健康,周燕就不信,面对周道友再次的家暴,奶奶不会还手!
多年来不孕,一直是张云兰的心病。听说这水喝了能怀孕,张云兰不疑有他,兴高采烈地当即喝了一碗。而后要送周燕去火车站,当即被周燕拒绝了。
既然奶奶不愿意跟她回去,她也不想再费时间精力浪费在如何圆谎的事情上。也就挥手跟奶奶告别,周燕快步跑去了大学楼。
关于是否将即将到来的饥/荒大事公诸于世,周燕很是纠结了一段时间。
她曾经在上水村,借由村里有名的神婆子,传达了三年饥/荒要饿死千千万万人们的事。可村里人非但不信,还把那神婆子狠狠批/斗了一顿,说是她造谣惑众,见不得村里人好,把那神婆子弄得灰头土脸的。
为此,周燕花了好大一番功夫哄着那神婆子,才没把她供出去。
如今,她好不容易来一趟南昌市,下次来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周燕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这才无愧于心。
她的想法很简单,拿些粗纸用左手歪歪扭扭的写了即将到来的天灾,让人们躲存点粮食以备灾情。至于他们信不信,就不关她的事了。
偷偷将写好的字条扔进教师办公室,周燕又连跑几个机关单位,把纸条扔进有关部门。做完这些,已经快到两点钟了,距离火车开车还有一个多小时。
周燕赶紧跑回招待所,准备收拾收拾东西,和赵有恒一起回县城。
没想到她刚回到招待所,就见赵有恒蹲在房间外的走廊墙上,看见她回来,他缓缓站起身,眉头皱的死紧,“你去哪了?怎么这会儿才回来?”
“没去哪儿,就去附近的地方逛逛。”周燕心虚的避开赵有恒探寻的目光,转身打开房门,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转移话题,“舅舅,你没给姥姥姥爷舅娘他们买点土特产回去?”
赵有恒拧着眉头,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端倪,但最终选择放弃,旁敲侧击道:“我经常来市里,你姥姥她们啥东西都不缺,没啥可带的。倒是你,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天天的往外跑干啥?我瞅着昨儿有个男人骑车搭着你。你啥时候在市里认识人了?该不会想给人家做小吧?”
“噗——”正在喝水的周燕一口喷了出来。咋这么凑巧,高教授搭她被他看见了。听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莫不是以为她在勾/搭高教授,想在市里安家落户?
周燕顿时满头黑线,“舅舅,你在想啥?我是那种人吗?!人家那是好心送我回招待所,我昨儿吃饭出去逛逛迷路了!”
“没有就好。”赵有恒面上有些讪讪的,不怪他这么想周燕。主要是早上他在厂里接了一通自家媳妇的电话,她在电话里怒气冲冲的抱怨,说那个叫周大妮儿的丫头忒不要脸!居然来蹭他们吃晚饭,还死活赖着不走,非要留宿赵家。
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大妮儿跑到她才十八岁的大儿子床上,把自个儿脱了个精光,要她大儿子负责!还闹得左邻右舍都知晓,把他媳妇儿给气的!大清早就打电话过来,让他赶紧回县城,把周家一锅土包子全都扔回去!断绝两家来往!
这事儿原本赵有恒不打算告诉周燕的,一是丢人,二是纵然他大儿子没做什么,可那大妮儿光天下日被他儿子看了个精光,他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对不住那丫头。
最终,周燕还是知道了事情起末。一个是这事儿太丢脸,想瞒都瞒不住。二是大妮儿像疯了一般,到处跟人嚷嚷,说赵家大儿子把她给睡了不负责,她要去公安局告他们赵家强/奸妇女云云。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周燕当即气笑了!拎着大妮儿的衣襟往公安局拖,你不是告人家强/奸吗?那就去告啊!造谣惑众,污蔑别人,毁人平白,看不关你十天半月,不好好的收拾你一顿,你是不会长记性的!
大妮儿没想到她动真格的,在天生民怕官的思想中,大妮儿觉得那公安局的牢房就跟吃人的老虎一样可怕,只能哭奶奶求姐姐的告饶,又给赵家人赔礼道歉,主动泼自己污水,说自己犯贱云云。周燕这才放过了她。
不过经由此事,赵周两家的关系算是彻底闹掰了。
临行前,周燕姥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让她下次来看她,赵有恒站在旁边欲言又止,舅妈表哥表姐神情都带着愤怒厌恶。周燕心里叹了口气,挥手向她们告别,一路沉默着回到了上水村。
相比他们低迷的气氛,她们一行人回到了村里,受到了村民们格外的热情欢迎!
主要村里没啥人去过县城,他们回来背了不少东西,其中有周燕在半路上偷偷拿出来的搪瓷盆子热水瓶,说是去市里,她舅舅偷偷给她买的。当即周老太太抹了一把感动泪,说赵有恒是大好人,再把搅屎棍大妮儿狠狠锤了一顿。
瞧着那些村里从没有过的稀罕物儿,村里一众人围着周老太太一行人,各种吹捧就没断过。听得周老太太心里得意洋洋,还允许几个跟自己亲近的媳妇儿婆子,摸摸那簇新的瓷盆热水瓶。
这些老太太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些洋玩意儿,生怕给人摸坏赔不起,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摸热水瓶外面的竹搂子,而后闪电般的缩手回来,大声嚷嚷着:“哎哟!这城里的金贵玩意儿就是不一样!摸在手里一点都不烙手,可舒服着呢!”
全程目睹的周燕嘴角抽了抽,很想说,婶奶奶,你确定你摸的竹子,跟你平时编背篓的竹子手感不一样?
不管怎么说,周老太太这次回来,虚荣心得到了升华和满足。领着一帮小的回到周家,在周家一家人热烈欢迎下,周老太太原本艳阳高照的老脸跟翻书一样,唰的黑成锅底,冲着站在堂屋当门的二房两口子大吼:“你们怎么教儿女的?看你女儿做的好事!老娘脸都被她丢尽了!”说着,从屋檐下找了个木棍,劈头盖脸的朝两人身上打去。
二房两口子被打的一脸懵逼,明明娘刚才还笑的跟朵菊花似的,怎么转脸儿就变成恶面罗刹,揍得他俩头都抬不起来。
第022章
“爹, 娘,二姐干了件大事呢。”一向看自个儿爹娘不顺眼的斗鸡眼二狗子, 破天荒的开口捅刀子,“她爬人家床上去了, 想当人家赵表哥的媳妇儿呢。”
二房两口子、周大妮儿:……
你可真是我亲儿子/亲弟啊!
“周翠花!你又给大妮儿说了啥?!”周建立率先回过神,反手就给大着肚子的周翠花一巴掌, “你自己不要脸也就算了!还把女儿教成跟你一样的德行, 你是不是想回你那周家沟?”
周建立还是年轻小伙儿的时候, 老周头带他去周家沟帮周翠花老娘盖房子,那时候他们两家的交际不错,对周翠花的印象, 也仅仅局限于一个远房出五服的妹妹而已, 并没有别的想法。
哪知道修好房子,周翠花娘请吃饭,酒过三巡, 老周头就向她们母女俩透露了要给他娶媳妇儿的消息。
当时就见她们母女俩一个劲儿的问选的谁家, 女方家境如何等等。周建立当她们关心自个儿,没往其他地方想。后来才知道,她们母女俩一早就惦记上了他!
周家沟在一个深山老林的夹屁沟里, 全村就二十来户人家, 比上水村穷上一倍不止。这些年要不是老周头一直照拂着她们母女, 她们不知道要挨多少饿, 吃多少苦。也就在那时, 周燕花就动了要嫁去老周家的念头。
老周家早年虽然过得不如意, 不过近些年来有周老四的抚恤金补贴,加上老周家的儿孙渐渐长大,劳动力跟了上去,日子也算过的红红火火。
加上周翠花去过老周家几次,每次桌上都有鸡蛋羹白面馍馍啥的款待她。她就动了心思,联合她娘,把老周头父子灌成烂泥。第二天周建立醒过来,看着脱了精光睡在他身边的周翠花,脑子一下就懵了。
后来周翠花嫁进周家,虽然接二连三的给他生了两儿两女,但周建立还是在为自己当初被算计的事儿心里不爽。
要不是周翠花使出这样的下三滥手段祸害他,他当年就娶隔壁老王家的儿媳妇田红英了!
虽然他和田红英两人长的都不咋地,到底在当年,他们也算是郎有情妾有意,却被周翠花从中截胡,坏了两厢情愿的‘美满’姻缘。
他如何不恼,一直记挂在心,只是人比较敦厚老实,一直没表现出来。
今儿一听二狗说大妮儿居然主动爬人床,周建立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自个婆娘唆使做的妖!
多年积压的憋屈在这一刻爆发,周建立也不管周翠花挺着一个即将临盆的大肚子,照着她的大饼脸,一阵噼里啪啦的乱抽。
周翠花自知理亏,又被他打的没地儿可去,只能不断往后退,一不小心碰到门槛,一个倒仰摔倒在地,站在她旁边的人想拉她都来不及。
同时她那圆滚滚的肚子明显动了两下,就听四房媳妇孙梅大喊:“哎哟!见红了!”
周建立一愣,伸头一看,果不其然,周翠花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叫唤不停,她那圆皮球似的肚子也在不停的动,屁股下正有一小摊血迹缓缓晕染开来。
周建立看到这幕瞬间懵了,他只是在气头上,想给周翠花一点教训的,并没有想闹出人命的意思。好端端的,她怎么就摔倒在地呢?
“杵着干啥?还不快去镇上请医生!”一看周翠花落红,像是要临盆的样子,周老太太也不发火了,抬手狠狠拍了下木头桩子似的周建立后脑勺,“带上两块钱去,好言好语的把人请来!”
这年头的女人生孩子不像现代的女人那么娇气,多半逗是自个儿在屋里,请个稳婆接生就成。
就拿周家的儿孙来说,那都是周老太太自个儿接生的,她可是上水村有名的接生稳婆,说是村里大半孩子从她手里接生出来的都不为过。
不过这次周翠花见了红,尽管周老太太看不顺眼这老二媳妇,到底知道女人生孩子本就凶险,尤其是落红,一个不好就来个一尸两命。有个懂行的医生在场,也放心些。
肉疼的掏出两块钱儿,周老太太打发周建立去对岸的月波镇,请卫生所的医生来看看。
先不说卫生所的医生有没有空跟着一道来,单说这一去一回至少要大半天的功夫。周老太太瞅着这会儿天都要黑了,看老二媳妇要折腾一晚上的样子,便指挥着大房四房的儿媳妇去烧热水、煮红糖鸡蛋,自己则净了手,转身去二房屋里,先给周翠花接生。
周翠花这胎怀的晚,都怀了十一个月肚子还没发动的迹象,被村人里人戏称她怀了个哪吒。这会突然摔倒在地落了红,周翠花生的格外痛苦。
整个晚上,周家都充斥着周翠花的惨叫声,血水是一盆又一盆的从二房屋里端出来,吓坏了一帮孩子们,都缩在自个儿屋里不敢出来看。
而周建立不知怎么地,去了一晚上都没回来。周翠花躺在床上一边骂周建立狼心狗肺,她生孩子,他当孩子爹的居然跑的没影儿!一边喊着痛死我了!我不要不生了!救救我吧!
她的声音从嘶声力竭,渐渐变成弱猫崽子似的叫声,眼瞅着像是快不行了。
这时天都快亮了,村里的公鸡争先恐后的开始打鸣,天边都快翻鱼肚白。
周老太太见周翠花因为失血过多,脸白的都没颜色,整个人都已经处在恍惚的神情当中,不管怎么喊她都没反应。暗骂一声老二不成器,叫他请个医生,一夜都没回来,不是诚心要她未出世的孙子命么!
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迟早会一尸两命!想了想,周老太太决定来个险招,剪开周翠花下/体,强行把逆生子拉出来!
本来一般人生孩子,快临盆时,肚子里的宝宝会自动将小脑袋靠近宫口,便于妈妈生产。也有那调皮的孩子,临盆的时候在肚子里掉不过头,双脚朝下在宫口,这就是所谓的逆生子。
顺产,尤其是头胎,如果生逆生子,风险很大。一般医生不建议硬生,多半会建议剖腹产。如果硬生,很容易造成产后大绷血或是其他因素,造成产妇死亡。
周老太太并没有想要周翠花的命,她自个儿在生唯一的女儿周芳的时候,周芳就是个逆生子。
当时周老太太躺在床上生了一天一夜,都没把周芳生出来,那时候她都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想到自个儿死了,她的孩子们没了亲娘照顾,老周头要是取了个媳妇回来,那后娘指不定怎么虐待他们。她一发狠,就自个儿拿了剪刀剪了下面,生拉硬扯的把周芳生了出来。
正因为有这么一遭经历,她又接生了村里不少孩子,周老太太很有自信能让周翠花母子都活下来。
于是,她扭头找了剪刀,在火上烤了烤,权当消毒,然后喊王芬兰、孙梅二人,“你们俩给我摁住她,我要剪开她下面,把孩子拉出来。”
孙梅没生过孩子,早前看见二房血水一盆盆端出来,周翠花躺在床上疼的死去活来,床上一大片赤红血淋淋的画面,就已经把她吓的心肝乱颤。
听婆婆如此吩咐她,她下意识的选择了拒绝,逃一般的跑回了自个儿的屋子瑟瑟发抖。
周老太太气的牙痒痒!这个胆小如鼠的怂货!让她帮着摁个人她都不敢,就她这胆子,还敢肖想她的燕丫头,做梦!
王芬兰倒是胆子没问题,手脚麻利的去摁周翠花。奈何原本昏死过去的周翠花,一听婆婆要剪自个下面,顿时清醒过来,杀猪般的使劲嚎叫板命,王芬兰一个人摁着有些吃力。
周老太太拿着剪刀几次都没剪对位置,不由火冒三丈的骂了周翠花几句,扭头冲着在堂屋发愣的大妮儿喊:“周大妮儿,你过来!把你娘摁着,我给她剪开,拉你弟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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