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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温在客厅里坐着,手机就放在一边,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听到奇怪的挠门声时才被惊醒,下意识摸了摸还留着泪痕的脸颊。
脸上紧绷着,喉咙也有点不舒服。
喻温站了起来,又听到了门口传来的挠门声。
她步子一顿,隐约猜到了什么。
是崽崽回来了吗?
雪色的猫咪端坐在门口,小爪子在半空中抓了抓,有点泄气。
她真睡着了啊。
猫咪低着脑袋,拿爪子捂了捂小肚子。
好饿。
房门突然被打开,房间里独有的浅淡香气蔓延出来,许肆眼前便多出了一小截白色的衣角。
他板着脸,一脸的不高兴。
怎么现在才出来。
然而身后的尾巴却晃了晃。
喻温惊喜地看着门口这一小团雪色的柔软,有些不敢相信。
“崽崽?”
猫咪小脸僵住,狐疑地扭头看了眼自己身后。
哪儿来的崽崽?
少年不敢相信,这该不会是在叫他吧?
是了,上次她似乎确实给自己起了个名字。
失而复得,喻温太高兴,胆子也就大了点,伸手把猫咪抱起来,脸颊轻轻蹭了蹭猫咪柔软的耳朵。
“我好想你啊。”
许肆:“……!”
怀里的猫咪彻底僵住,连反抗都忘了,那双墨绿圆瞳睁大了些,满满的震惊。
艹,清白没了。
猫咪好气,毛茸茸的小爪子抬起来拍了拍喻温侧脸,猫瞳里全是明晃晃的不悦。
能不能尊重一下猫权。
侧脸上的猫爪力气太小,只让喻温感受到了温热的柔软。
她心脏软绵绵的,一直压抑着的情绪有些收不住,小声低泣着。
即使是在自己家里,女孩的哭声也是压抑着的,只有眼泪滚烫。
还想反抗一下的许肆顿时僵住,窝在喻温怀里不敢动弹。
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扫过女孩手腕,猫咪不解地睁着圆瞳。
怎么哭了。
喻温感受到了手腕轻微的痒意,浅浅弯唇。
“你是知道我不开心,来安慰我的吗?”
猫咪仰着小脑袋,墨绿圆瞳盯着她还挂着泪珠的脸看了会儿。
又哭又笑的,真奇怪。
猫咪慢吞吞地从她怀里跃下来,直奔厨房。
他真要饿死了。
喻温跟着它去了厨房,帮它打开了冰箱。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看着猫咪着急的样子有些好笑。
“饿成这样了?”
猫咪挑了冰箱里仅剩的几条小黄鱼,端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看喻温开火。
喻温把小黄鱼清理好,偏头看了猫咪一眼。
雪色的小小一团,抬着墨绿圆眸回看过来,眸中映着暖色的碎光,竖瞳清透漂亮。
喻温无声地弯了弯唇。
没有在外面时的拘谨不安,女孩穿着薄薄的长袖,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如新月,唇边含着笑。
她笑起来时最好看,暖融融的,像光。
许肆别别扭扭地把脑袋转了过去。
小黄鱼很快就做好了,喻温用了新买的小盘子装着,还给它倒了杯水。
小盘子是粉色的,边缘勾勒着细碎的花藤。
很少女。
仔细看,其实这个房子里充满了居住的痕迹,装着各种各样新奇又漂亮的小玩意儿,这大概是喻温认真生活的唯一证明了。
喻温也给自己倒了杯水,看着猫咪吃饭的样子有点心疼。
她蹲下来,小声地劝。
“你看,外面都没有好吃的小黄鱼,就不要乱跑了好不好?”
猫咪再饿,动作也是优雅的,听到她的话也只是抬了下脑袋,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许肆当然不可能留下来当只普通的宠物猫。
喻温轻叹了口气:“还是要走吗?”
她晃了晃腿,声音很轻,低不可闻。
“那就等我睡着了再走好不好?”
猫咪低着脑袋没说话,像是完全没听到一样。
喻温有点想笑,笑自己傻兮兮。
崽崽又听不懂她说话。
外面月色清朗,喻温躺在床上,收到了季姝的信息。
“你去参加同学会吗?”
喻温低着眼睛,打字速度很慢。
“嗯。”
因为有秦老师在,所以她必须要去。
季姝那边隔了很久才回复:“喻温,不是你的错。”
当时的事情爆发的太突然,谁也不知道会把无辜的人都牵扯进来。
她想,她家温温该有多难过,才会把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喻温揉了揉眼睛:“嗯,不是我的错。”
但好像,只有不停地责怪自己,她才能支撑着活下去。
可能是因为哭过,眼睛有点肿,喻温关了手机,轻轻拨了拨床边窝着的猫咪尾巴。
尾巴被她碰到,条件反射一般地弹起来,又慢悠悠地转了圈儿。
许肆懒洋洋地把脑袋转过来,无声询问:干嘛?
猫咪整个都窝在床上,懒得抬起身子,就只转了脑袋过来,露出了脖颈下雪白的毛发,耳朵有点恹地耷拉着。
许肆累了一天,现在吃饱了就很困,慢悠悠地打着盹。
喻温抿唇一个浅浅的笑来,指尖轻轻摸着它搭下来的尾巴,小声说着话。
“我今天见到了一个跟你眼睛很像的人。”
恹下去的猫耳朵竖了起来。
喻温想起那个少年,唇边染了点笑。
“是个……脾气有点坏,但是很可爱的人,和你一样漂亮。”
季姝说得对,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喜欢,成为那么多人的偶像,许肆一定是值得的。
被她指尖勾着的尾巴翘起来,有些欢快地晃了两圈。
猫咪安静地窝着,下巴垫在爪子上,若有若无地哼了声。
他当然漂亮,可爱就算了。
喻温又跟猫咪说了会儿话,大概是孤独太久,倾诉欲有些严重,连她自己都觉得啰嗦。
她按灭了床头的小灯,望着天花板弯了眼睛。
“晚安。”
一直打盹的猫咪睁开眼睛,半抬着脑袋看了她一眼,拿小爪子揉了揉自己的脸。
晚安。
许肆明天还有工作,自然是不可能在喻温这里待太久的,他安静地等到喻温睡着,才动作轻缓地下了床。
临走的时候,少年莫名生出一种蹭饭的羞耻感。
他真的只是来吃个饭而已。
许肆轻轻掩上门,把帽子和口罩都戴上,熟练地下了楼,因为吃饱了,脚步都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