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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玉瓒瞄一眼常深远走远的背影,收回眼神的时候瘪了瘪嘴,似乎对常护接下来的遭遇有些同情。
王博衍却揽过她的手,轻而又轻的说了句:“进去吧。”
常护每回落到这地步,十有八九都是自己搞出来的,并不值得同情。
况且他皮糙肉厚的,常深远一个读书人,揍不揍得疼他还得两说。
常守并不像肖玉瓒想的那样在埋头苦读,如常深远所说,他心情很好,状态也很好,听见有人进来的动静回头看来的时候,肖玉瓒瞧得出来常守脸上淡然的表情带了两分笑意。
他对自己很有信心,并不需要利用最后这几天的时间来稳固海一般宽阔的知识库,这么多年的积累,才是取胜的绝招。
“怎么亲自过来了?”看见肖玉瓒,常守还有些意外,原想着她会留在家里照看孩子的。
三人之间没那么多客套,自顾自找了位置坐,肖玉瓒接过王博衍递过来的礼盒,顺手就交给走过来的常守了:“常二哥就要上‘战场’了,我们怎么能不来加油助威?不过咱们来得算晚了,想来前几日这里肯定热闹得很。”
常守接下礼物,听肖玉瓒这么说,笑容一下子变得有些无奈:“不敢去叨扰你们,找着由头了,自然都往我这儿凑了。”
一群人闹哄哄的,遇上常护更是没个消停,热闹是真热闹了,无奈也是真的无奈。
素日里被这些人围在打闹中心调解的都是王博衍,他生性清冷,能很好的过滤这种吵闹,本身又有独特的威慑力,处理起来自然游刃有余,手到擒来,而肖玉瓒从小就是跟着常护这么吵闹着长大的,这点热闹比起她以前的经历自然不够看,加上有王博衍护着,更是清闲,常守之前在边沿看着,只觉得他们拌嘴有些意思,真被围在中心一回,头都要炸了。
“宁副参昨日也来过。”常守放下礼物后重新坐到两人对面的位置,“她最近似乎很忙,来不及坐下喝杯茶就又风风火火走了,她身边那个小跟班。。是叫解语吧?也没有看见。”
王博衍闻言,抬起眼眸来:“近日我爹出京办差,皇上特许我留家照看玉瓒的身子,练武场那边的确去得少些了,大部分时候是她在管,不过。。”
解语不该没跟着,没听说那小子有什么要紧事啊。
他一个人无牵无挂的,一颗心全都系在宁慕心身上,走哪儿跟哪儿,连常守都知道,疑惑他为何没跟宁慕心一块儿来。
“兴许是宁姑娘想要自己来。。”常守见王博衍沉思,赶忙圆一句话,转脸看向肖玉瓒,“好在世安百日宴在科考之后,到时候定要好生办一办。”
说起这个,肖玉瓒笑得眯起眼睛来:“我娘还惦念着呢,说要给小世安瞄个画像给我爹送去让他也瞧瞧,我想着。。等世安再大些了,还是得带着他回一趟川渝的。”
常守扬眉:“正巧,家姐也有此念头,到时候若是合适,咱们两家可以结伴同行。”
正说着,门外的长廊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三人一块儿抬眼看去,恰看见常护鬼鬼祟祟的跑了进来,他伸着脖子左右张望了一眼后,将门轻轻关上了。
门关好以后,常护才终于松了口气,一点儿不客气的凑到王博衍旁边,端起他手边的水杯猛灌了两口,顺势就在王博衍旁边坐下了:“可算是甩掉了!岁数一把了,怎么还那么能追。。”
他嘀嘀咕咕一句,想来是在说常深远,说完这话,他又撑起身子环视三人,神神叨叨道:“他知道你们在说话,肯定想不到我绕了一圈又回来了!嘿嘿,待会儿要是他来找,我就躲到后头去,你们可千万给我打好掩护了啊!”
说完,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来。
常守无奈的摇摇头,王博衍则是不动声色的把常护喝过的杯子往旁边推得远远的,举手投足间满是嫌弃。
“你们说什么呢?”好不容易见着肖玉瓒能出门了,常护满脸写着兴奋,试图迅速融入几人的谈话里。
常守却肃然训他:“往后不许这般胡闹,咱们姐弟三人已经很给大伯添麻烦了。”
常护瘪嘴:“我逗逗他开心嘛,成天板着脸也不累得慌,谁知道他也不爱开玩笑呐。。”
常守作势皱眉:“那是长辈!”不是让你插科打诨开玩笑的对象。
他这个弟弟真是。。
常护摊摊手,一副都已经这样了,我咋办嘛的样子。
肖玉瓒憋笑憋得辛苦,干脆捂着嘴半低头。
倒是王博衍惦记着方才常守说的事,心里直觉总觉着有什么地方不对,眼见着这会儿时间还早,他想着还是要去看看情况,便抬头对常守道怕世安醒了见不到肖玉瓒哭闹,便先回去了。
常守自然晓得这是托辞,想来王博衍是念着解语和宁慕心的事,当下也没多留,起身便要送两人走。
倒是常护大失所望,拖住王博衍路过跟前的大腿,嚎道:“大哥!你刚来怎么就要走啊!要不你带我一块儿出去吧!我想出去大哥!”
王博衍撇他一眼,留下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掰掉常护的手,‘无情’的离开了。
常护还想扒拉肖玉瓒,被王博衍牵肖玉瓒时扫过来的冷眼吓得不敢动,等到两人上了马车,肖玉瓒才听王博衍说要往宁慕心住的地方去。
刚才常守提这个时候她还没怎么留心,这会儿连王博衍都在说,立刻就警醒了。
人家都说生了孩子要变笨变傻,还真没错。
她现在可谓是没心没肺极了,什么事都上不了心的感觉,反应也特别的迟钝。
肖玉瓒没有多问什么,两人在巷口就下了马车,顺着往里走去的时候,并没有遇见人。
宁慕心住的宅子偏远,和往常一样门户紧闭,并没有什么不对之处,但到了门边,王博衍还是敏锐的闻到了一股药味从缝隙里飘出来。
为什么要熬药?谁病了么?
想是想不出什么的,王博衍正要抬手敲门,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砸碎碗筷的声音:“都说了!不用你管!你以为你是谁啊?!这里的人跟你有关系吗?!走啊!赶紧走!”
里面传来的是熟悉的声音。
是宁慕心撕心裂肺的吼声,夹杂着的哭腔和哽咽,能听出来她已经快要绷不住了。
肖玉瓒和王博衍愣住,对视了一眼。
里面的情形。。似乎比他们想得还要复杂一些。
宁慕心吼完以后,里面便是沉默。
半响后,才勉强听见有人在收拾地上碎片的声音。
她似乎在小声抽泣,王博衍微微皱眉,果然是出了事了,她一向是这样,不管什么事情都爱自己死扛着。
王博衍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或者直接推门进去,肖玉瓒却握紧了他的手摇了摇头。
里面那个捡东西的人,应该是解语。
人到了情绪的崩溃点,反而会对着自己心里面最亲近最依赖的人爆发出来,就算宁慕心嘴硬死不承认,但她内心深处的潜意识替她给出了诚实的答案。
她唯一能够依靠和发泄的人,只有解语了。
她在赌他不会离开。
心里面的裂痕正在破碎的边缘震动。
多年的陪伴,早已经潜移默化了两人之间看似遥不可攀的距离。
“我不会离开你的。”里面果然传来解语的声音,听上去,已经有能独当一面的男人的镇静了,“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宁叔是我的亲人,你也是,我哪儿都不会去。”
里面的情形如何,现在都不是打扰的时候。
宁慕心的哭声响起来的时候,肖玉瓒想,她一定找到了多年来一直寻找的肩膀。
冰疙瘩也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