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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虽然已经停了, 路面也被连夜的扫雪车清扫干净, 但在道路上依然不能行使太快, 早晨温度低,有些路面还是结了冰。
余非手撑着头看窗外。
“魏秋岁。”
“嗯?”
余非指指外面回眼看他:“你这个速度开, 信不信旁边一个老太太跟着这车走我还能和她聊会天?”
“……”魏秋岁目不斜视,“路面结冰,万一打滑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可你这也太慢了吧。”余非从后视镜望了一眼,身后倒是没车。
魏秋岁坚持安全第一, 并不理会他的话,并且边开车边和他说了一些他昨晚的发现。
“所以……”余非手抵着下巴看着笔记本电脑上面的照片,“这三张照片是一起的,是一个人的脚, 是吗?”
“陈晖彬早晨发来说技术科做对比后,基本可以确定确实是一起的,也没有任何后期处理的痕迹。”魏秋岁道,“只是对于这个照片中的人没有任何头绪,而且这起案件又是黑溪接手,想从他们市区范围内找寻失踪少女一一对应的话,其实不简单……”
余非的目光落在屏幕上,一个人思考着, 半晌道:“这个血字绑架案的初代照片, 和之后津溪别墅案的血字绑架案二代, 他们的共同点不是照片……”
他随即转眼看魏秋岁, 对着他比出两根手指:“是两、张、照、片。”
魏秋岁本在开车, 脑中似乎有这么一秒的停顿,忽然感觉豁然开朗的清晰:“……两张……没错了。”
他手抓着方向盘打上一圈,声音里有一些难以察觉的兴奋:“模仿犯模仿第一次的绑架案,但他没有模仿第三张照片……以那位嫌疑犯当年作案的残忍手段,他没有模仿的原因只有可能是……”
“他并不知道那张照片的存在。”余非说,“看过这两张的照片的人的范围就很小了啊。”
“那我也算一个。”余非用手指指自己,“但能做到百分百精确模仿,可能只有拥有这两张照片的冯光义而已。”
“还有那个女人。”
“嗯,还有那个女人。”
两人现在去往的地方是两人之前的寄送地址,太阳出来之后,雪融化的速度更快,魏秋岁的电话响了。他伸手摁了接听键,没想到手机连着车载蓝牙音箱,一个声音直接从音箱里传出来。
“老魏!!”
余非被吓得往后缩了一下脖子:“……卧槽。”
魏秋岁不咸不淡应了一声:“怎么了?”
“心情不好!出来喝酒!!”舒蒙喊道。
“舒蒙哥,新年快乐。”余非在旁边道。
“余非弟弟?”舒蒙先是惊喜了一下,随即惊道,“你们俩在一起啊?等等,你俩在一起总不能是旅游吧,去黑溪市办案了?”
余非心道一声好厉害又觉得好心酸,尴尬咳了一声:“嗯,算是吧。”
“哦豁。”舒蒙应了一声,还吸了吸鼻子,“真不错啊,借着办案来约会也是很浪漫,但是我家小宝贝儿不理我了,我不开心。”
“那正好,来干活。”魏秋岁忽然开口,“余非,把我昨晚整理的案情报告发到舒蒙的邮箱。”
舒蒙立马大呼小叫起来:“魏秋岁你是人吗?我失恋了你知道吗?”
“你一年单方面失恋几十次,不差这一次。”魏秋岁说,“打开我私人邮箱,找最近发件人。”
舒蒙有气无力道:“你真行魏秋岁,过个年都不让我开心。你仔细想一想你受伤时候是谁不远千里来看你,否则你烧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发完啦舒蒙哥!”余非打断他。
“……”舒蒙磨牙道,“你们俩真行!”
挂了电话,余非在旁边笑出了声,边笑边抖道:“看不出舒蒙哥还是你案情顾问?”
“他可没有那脑子。”魏秋岁腾出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但他的观察力非常强,或许可以在这些线索中找到一些我们难以发现的东西。”
“……很多年不见到他了,感觉他人设都变了。”余非说。
“碰见把他吃死的人,不变也难。”魏秋岁笑笑,“这次希望他是认真的吧。”
到达黑津市区之后,道路不顺畅,走走停停地耽误了一会,终于也是跟着导航到达了之前第一次发现这张断趾照片的小区。
调查这个案件,当然不能直接跑上去直接问有没有知道这张照片,但他们二人时间不多,到了那小区内的那栋门口,能看见墨绿色的一排信箱。
这些年用信件通信并不多了,各种账单都也从挂号信形式变成了电子账单,信箱的盖子坏的坏锈的锈,旁边建了一排崭新的快递柜。
余非弯下腰找到了那个之前的信箱。这柜子的门已经坏了,手轻轻一扯就掉了大半,里面塞满了广告纸,看起来很久没有人来打理了。
“这里的住户已经不多了。”魏秋岁刚去保安处打听了一下回来,“这片之后就要拆迁了,大半的人都已经搬走,只留了一小部分难走的。”
“这个人已经搬走了吗?”余非扯了扯那柜子的门,“还是我们上去打听打听?”
魏秋岁点了根烟:“我已经打听过了,这里之前的这个住户已经搬走五六年了。”
“这样啊。”余非叹了口气,也跟着摸出了烟盒,用双指慢慢敲着烟盒把烟敲出来,敲出一根叼在嘴上,刚要点火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似得把烟又拽了下来,“这张照片如果是寄错了呢。”
魏秋岁摇摇头:“我想过这个问题,但和这条路,这个小区名字相像的小区不多,而且也没有人报案过失踪的少女。”
余非把烟又叼回嘴里,眯着眼点了烟。魏秋岁依然习惯性地边用手指夹着烟思考,边用手指推着自己的眉心。
他脑中遥遥出现了冯光义的脸,余非曾经和他形容的少年时候的清晨的教室,他和一群刚来的高中生们互相打着招呼坐到了位置上,然后从自己的抽屉之中翻到了几张照片——当年这些照片被他们在同学之中传阅来去,却没有人提出过认识这照片上的人?那么绑架犯又是出于何种目的要给冯光义看见呢。
绑架的目的无非钱财地位,没有目的的绑架案丢到了别人面前,警察都未必想得出其中缘由,更何况一群半大的孩子。凶手图什么?
魏秋岁手顿了顿,维持着扶着额头的姿势:“如果……冯光义才是拿错的呢。”
“什么意思?”余非抬眼。
“比如这些照片曾经和他无关,是被误放到他的抽屉之中的。”魏秋岁说,“如果你是冯光义,你会怎么做?”
“我会去查。”余非双眼一亮,“冯光义之后所看见的世界和我们也不同。他或许知道什么关于这照片的秘密,但是最后他无法再说出口?……”
魏秋岁把手放下来,比了个“二”的手势:“他第一次发出这些照片的时候我们猜是在求救,但除此之外他可能还想向我们传达些什么,是他的第二个信息……也或许有这个原因,才让一些人这么气急败坏地把他杀了。”
“说起来,那个电话,之后有查到什么么?”余非问,“在冯恺笔记本上记的那个。”
“一个空号。”魏秋岁说。
“你有没有想过它是个黑溪的号码?”余非说着拿出手机,在里面输入了那串数字“5312306”,魏秋岁按着他的手摇摇头:“我试过,没有用,这可能并不是一个电话。”
余非歪着头看了会,还是得不出什么结论。
两人正没有头绪的时候,之前和魏秋岁说话的保安走到了他们这边。他看看魏秋岁又看看余非,有些奇怪道:“刚才和你们说这边的住户搬走了,怎么还在啊。”
“我们就走。”余非连忙笑着给他发了根烟,“不好意思哈。”
“你误会了,我不是赶你们走。”保安说道,“只是看你们在这站那么久,以为你们有什么困难呢。”他捧着自己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慢慢道,“这楼里住了个神经病,你们这俩陌生人站这站久了,她看见了可会在楼上叫,非常扰民。”
“神经病?”余非眨眨眼吸了口烟,“什么意思?”
“喏,看楼上。”保安嘴巴向上奴了奴,余非和魏秋岁一起抬头看去,这老式的房子的一片窗户之中,唯独一家人是装了个铁栅栏一样的窗台。余非微微侧了侧头,就看见那铁栅栏的底部有一只不明显的手死死抓着。
“……”余非愣了一下,用肩膀怼了怼魏秋岁,“那是什么?!”
“窗上趴了个人。”魏秋岁也看见了。
“就是那神经病啦。”保安又喝了口保温杯里的水,已经是一脸见怪不怪了,“一个小姑娘,特别怕生,二十好几了,没想到脑子有问题。我也在这里快十几年了,看着她长大的,就是高中那段时间忽然变了个人似得,周围人都说她中邪了。准备拆迁后这栋的邻居搬得快,也和他家这神经病女儿有关系。”
魏秋岁盯着那窗台看了一会,对保安道:“她父母呢?”
“只有个父亲,对她还挺好的,就是早出晚归的只能把她锁家里。”保安说。
余非和魏秋岁对视了一眼,余非低声道:“我想上去看看这小姑娘。”
“为什么?”魏秋岁问。
“……直觉。”余非说罢,遥遥地望着那窗户,仿佛透过重重的栅栏在和之后的那双眼对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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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蒙和他的小宝贝儿是副cp,以后会写到哒。写成文还是写个番外待定。
太困了,明早起来捉虫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