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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帝王之争,站错队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楚敏苏被先帝以勾结官员贪赃枉法的罪判了流放,楚敏桓更是在大?皇子逼宫之事上受到牵连,被剥夺了官职,楚家再无能力出众之人,只会日渐衰败,淡出朝野视线。
楚相爷辞官的消息一经传开,众人议论纷纷,都?在猜测新?帝此举,是否对从?龙有功的楚子渊也生出了忌惮的心思。
却不想当天突降一道圣旨,加封楚子渊为安南王,封地为大?周南境四城之一的淮南城。
这可是大?周朝开国以来的第?一位异性王爷,还是一位有实权,并?非空有头衔的王爷,如此赫赫君恩,当真让人羡慕。
江杏并?不十?分懂官职之称,但?楚子渊的封地是淮南,这便意味着,她可以回?广式糖水铺了。
这是她从?未想过的事情,原以为这辈子只能在江南安然度日,过着平静无波的日子,哪知再有回?到糖水铺,再有见到银婶和晓丹的机会。
三日后,斓院正门前,浩浩荡荡的马车队伍井然有序地往城外行去。
与此同时,江家府邸的后院,一顶灰青色的轿子自后门悄声行出,往城外的庵堂走去,轿内正是染了“疯病”需要静养的江家大?夫人。
第37章
烈日?当空, 路上行人寥寥,可唯有一处地方人声鼎沸,那便?是昔日?的逸仙楼旧址, 也?是如今新开张的广式糖水铺。
这座三层高的酒楼重新装修, 风格大变, 一改从前的奢靡华贵,以绿植为主,桌椅皆用青竹, 四周的窗户扩开了一倍,轻纱帷幔飘落, 临近江畔, 微风徐徐,极其富有诗意。
一到营业的时辰,三层茶楼连同包厢, 里里外外都坐满了客人。
“姑娘。”话音一落, 便?见晓丹一身妇人装束, 右手捂着?圆鼓鼓的肚子走入厨房。
“你肚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过来。”江杏的手上还?端着?一碗刚做好的糖水, 正在尝味儿,听见晓丹的声音, 连忙伸手去扶她。
“我一个?人在家也?闷得慌,还?不?如来看?看?,这儿热闹。”晓丹身上以往的稚气褪去,如今周身都蕴着?一股为人母的温柔。
林银拿着?下个?月的新菜单正要?找江杏商量,掀开帘子走进来,见自家儿媳妇也?在, 脸上的笑?意更?盛。
“主子您瞧,这便?是下个?月的菜单。”
糖水铺的菜单一月一更?替, 留下上月销量好的,再添加新的糖水和小食上去,保持食客的新鲜感。
江杏拿过菜单瞧了瞧,再三斟酌后,满意点头,“就这样?,定下来吧。”
如今江杏可谓是名副其实?的甩手掌柜,糖水铺后厨足有七八个?师傅,还?有不?少学徒,前院又有银婶和景福帮着?照料,她只需每月拟定菜式和偶尔来了灵感开发一两道新款糖水,其余的时间十分清闲。
林银瞧了眼晓丹的肚子,面容老怀安慰,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江杏。
“主子,您与王爷何?时成婚啊,您看?晓丹这第?二胎都要?生了,你们也?不?着?急吗?”
“不?急啊。”江杏下意识道。
“您不?急,王爷也?不?急?你们好不?容易才在一块儿,就不?想?赶紧把婚事办了,如今这淮南城中尚未婚配的姑娘家,可都巴巴地瞧着?咱们这位安南王呢。”
楚子渊掌管城府事宜,稳固边关安宁,不?仅多次带兵剿匪,在城中置办专供贫穷农孩免费学习的书塾,还?促进淮南城与大梁相邻几个?州府的商市互通。
如今的淮南大街小巷繁荣昌盛,已经是大周南边经济最发达的一座城池。
如此一位为民劳心的王爷,长相俊逸不?说,后宅还?空无一人,莫说淮南城,南边几个?州府的官家未嫁女都对?楚子渊翘首以盼。
经林银这一说,江杏细细回想?,才发现阿煦确实?没有在她面前提过他们二人的婚事。
她有些心不?在焉地往后院走去,却见那边廊下,一身浅绿俏皮衣衫的晓铃正垫着?脚尖,伸手替站在她面前的小武擦拭粘在嘴角的糕点碎沫。
江杏勾了勾唇,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轻咳了声。
晓铃立刻像受惊的小兔,放下手转过身,手足无措红着?脸道:“姑娘你别别别误会,我只是看?他狼吞虎咽的,这才....”
江杏眨了眨眼,“别解释,我懂。”
晓玲:“.....”脸更?红了。
小武那被淮南的日?头晒得有些铜色的脸上显露出些局促的腼腆,挠了挠头,而后才忽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连忙对?着?那头廊下看?热闹的江杏道:
“对?了江姑娘,我是来接您回府的。”
江杏的表情一怔,进而欣喜道:“阿煦回来了?”
楚子渊奉诏入京,江杏已有快一个?月未曾见到他了。
“你等等,我进去拿些吃的。”江杏的情绪一下子活跃了起来,说话的语气都透着?欢快。
她转身进了厨房,将自己今日?亲手做的糖水装了两碗,又装了不?少小食,这才提着?一个?满满当当的食盒往外走去。
安南王府占地广阔,庭院葱郁,所见皆为雅致之物,全然没有落俗的奢靡风格。
江杏的眉梢盈着?喜色,月余未见楚子渊,像极了那种小别胜新婚的感觉。
只是刚踏入院内,便?听到小丫头在假山后边窃窃私语。
“听说王爷带回一个?女子,长得可漂亮了。”
“漂亮有什么用,江姑娘难道不?美吗,如今还?不?是没嫁入咱们王府。”
江杏的脚步下意识一顿。
身后的小武自然也?听见了这话,他的脸色一沉,叫人将那两个?小丫头拎了出来。
“江姑娘请恕罪,我立刻叫管家将她二人赶出去。”
那两个?小丫头一听,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请罪。
从安南王府被赶出去,她们以后可别想?找到谋生的活计了。
“算了,下人闲话两句不?是什么大罪。”见她二人磕出血迹的额头,江杏终是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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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长长的回廊,江杏停在书房门前。
侍从自远处见她过来,便?早一步进去通报,等江杏走近,立刻躬身道:“问江姑娘安,王爷已在房中等候,您请。”
侍从的语气十分恭敬,俨然是把她当做当家主母般对?待。
书房内,楚子渊看?见那抹鹅黄衣裙的身影款款入内,被公事叨扰而紧蹙的眉心立刻放松下来,面容更?是添了一丝宠溺的笑?意。
楚子渊拍了拍身旁的椅子,对?江杏道:“过来。”
小姑娘一双美眸落在他的身上,毫不?避讳地打量着?他。
淮南城的日?光果真是眷顾好皮囊的人,炎炎夏日?,楚子渊不?仅没晒黑,周身反而比从前多了一丝成熟稳重的气韵。
难怪那么多姑娘都惦记着?。
她想?。
江杏下意识咬了咬唇,步伐走得极慢,明明不?过是厅堂到书桌的距离,她愣是走了许久。
还?差两步便?要?到楚子渊身侧的椅子时,男人已然没了耐心,伸手扣住她的皓腕,轻轻一拽,江杏便?坐在了他的腿上。
这般猝不?及防地一拽,让她整个?人都倒在了他的怀里,男人身上那股好闻的气息萦绕着?她的鼻尖,还?有那让人觉得十分有安全感的胸膛,以及扣在她的手臂上如同烙铁般炙热的掌心。
小姑娘的脸色开始滚烫,挣扎着?要?起来,楚子渊的掌心却快她一步,从手臂往下游移,定在她的腰间,没使多大的力,却也?让她动弹不?得。
“你干嘛呀,我要?坐那儿。”江杏佯装微怒,伸手指了指他身旁的椅子。
楚子渊不?为所动,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数日?未见,可有想?我?”
瞧瞧这直白的话,瞧瞧说这话面不?改色的男人,哪里有半分当初与她对?视一眼就要?脸红的模样?。
江杏有些羞涩无措,小手把玩着?他腰上的玉坠儿,好半晌后,才在男人半哄半诱的言语下,小声从唇间溢出一个?“想?”字。
可即便?是一个?字,也?叫楚子渊心下得到了满足,压抑了数日?的思念汹涌澎湃,伸手轻轻抬高小姑娘如雪白皙的下巴,低低吻上了那抹樱粉。
窗外绿枝葱郁,云层重叠,一声声暧昧的喘息,竟比食盒里的糖水还?要?甜腻几分。
午后的微风吹开了半掩着?的窗,屋内,脸色粉如朝霞的小姑娘正乖巧的窝在男人的怀里。
那布满书卷的枯燥书桌上,多了几碟样?式精致的吃食,还?有两支女子的发簪。
江杏正靠坐在楚子渊的怀里,她怕自己头上的发簪戳到他的胸膛,便?干脆取了下来,任由一头柔软的青丝缠绕在他的臂弯里。
他处理公事,她便?抱着?话本,偶尔张唇吃下男人喂过来的话梅子,慢慢的,开始有些心不?在焉。
“想?问什么?”楚子渊察觉到她的异动,放下手中的案卷,等着?她开口?。
“我....我听说你带回了一个?女子,还?...长得十分好看??”
“嗯,那是虞娘子,日?后你大概会有许多机会与她接触。”楚子渊面不?改色道。
“为什么?”江杏下意识说出口?,连音量都不?自觉拔高了许多。
楚子渊眉梢微挑,并不?急着?回答,反而捻了颗果干放入嘴里。
“这果干怎么没往日?甜了,我吃着?竟是酸味的。”他煞有其事道。
“啊?怎么会?”江杏被他带跑偏了,伸手拿了两颗放入口?中。
甜的...
她瞬间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羞恼地朝他胸口?锤了两下,“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楚子渊轻笑?了两声,握住她毫无杀伤力的小拳头。
“其实?陛下并不?急着?见我,是我自己要?这时候回京。”
“为何??”江杏抬眸看?他。
男人的目光深邃缱绻,声音低沉而温柔道:“我去见了阿娘,告知她,我要?成婚了。”
而那位虞娘子,乃是宫中手艺最上乘的司衣姑姑,虽面容姣好,实?际已四十有余,皇室宗亲之女的嫁衣皆出自她手,此番便?是得了新帝的旨意前来淮南,亲手给?未来的安南王妃量身形,制婚服。
江杏的美眸一愣,而后便?有一股甜蜜自四肢百骸蔓延开来,惊喜与羞怯过后,她稍稍恢复了镇定,小脸上满是郑重:“你去祭拜你阿娘,应该把我也?带上的。”
楚子渊揉了揉她的发顶,沉笑?道:“来日?方长,你还?怕没有见婆母的机会?”
江杏羞笑?着?躲了躲,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握住了他的掌心,“你阿娘一定很爱你吧。”
楚子渊的眸色一顿,无声点了点头。
若非阿娘,他也?没有机会遇见江杏。
“以后,你有我了。”小姑娘用双手捧起他的脸,近乎虔诚地在他的唇边吻了吻。
余生的岁月漫漫,有我陪你。
楚子渊的心底为之一震,抱在她腰间的手慢慢收紧,像是抱住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贝那般,半刻也?舍不?得松开。
江杏,何?其有幸,此生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