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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您刚才真威风,居然把寒少爷都吓退了!”等丁寒走远之后,丁晨身后的小厮“狗子”忍不住称赞道,似乎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不过,小的也很好奇,您是怎么得到这件黑弩的?小的听说,这样一件黑弩在市面上至少需要三十万金币,而且还是有价无市呢!”
“嘿嘿,你家少爷我是谁?区区一件黑弩算什么?”丁晨得意一笑,什么也没有解释,反而让狗子觉得更神秘,对丁晨也更加好奇,隐隐中竟产生了一丝畏惧之心。
丁晨不置可否,内心却是很清楚。
他手中的黑弩不过是一件足可以假乱真的冒牌货而已,要是丁寒再仔细一点,又或是再胆大一点,或许就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当然,就算是丁寒发现了,丁晨也依然还有其他的办法应对,要不然,他这些年混迹酒馆街头,岂不是白混了?
一路绕来绕去,足足走了大半个时辰,丁晨才走进自家小院。
这间小院位置偏僻,破烂不堪,院内荒草凄凄,蛇鼠横行。
许多年以前,丁晨家的小院十分豪华,甚至是丁家第三代中最豪华的院子,但随着他父亲实力的衰退,他们家的境遇便一落千丈!
居住的院子一搬再搬,最后就沦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狭小的院子中,只有三间石屋。
而且,三间石屋也只有中间那一栋还算完整,左右两栋早已是残垣断壁,长满荒草藤蔓。
每一次看到这一幕,丁晨对丁家的恨意就浓烈一分,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随即又放松下来,一脸淡然,喜怒不形于色。
石屋内一片昏黑,母亲“赵心怡”瘫坐在一旁,父亲“丁飞澜”面色乌黑地仰躺在一块门板上,气息全无。
“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为何会中毒身亡?是不是被人谋害?”看着父亲的遗容,丁晨内心有些复杂,有悲痛,但更多的居然是轻松。
一种压抑、苦闷的情绪得到解脱般的轻松。
十六年来,这个男人虽然没有尽到一个为人父为人夫的责任,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曾经也有过一些美好的回忆。
即便痛苦的回忆更多,但此刻人死灯灭,一切恩怨也都烟消云散,剩下的也都是浓浓的亲情。
“晨儿,没有人谋害,是你父亲故意被蛇咬而……,你父亲活着也是受罪,死了倒也是一种解脱,只是我们……对不起你,没有给你一个安定的成长环境,以后……以后……恐怕就要全靠你……你自己了。”
赵心怡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母亲,你怎么了?”丁晨察觉有异,连忙飞扑过去,一看之下,神色大骇。
母亲胸前居然插了一把匕首,血涌不止,救治已经来不及了。
“母亲,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丁晨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世界仿佛都要塌了。
他这些年来能够拥有如此安逸的生活,主要是靠母亲支撑着,而如今母亲也自杀殉情了,他顿时感觉前途一片迷茫,更感觉自己如一叶小舟,一下子被推向了波涛汹涌的大海。
“晨儿不要哭,我一直崇拜你的父亲,也深深爱着你的父亲,你父亲曾经呼风唤雨,笑傲整个青州,却不料一次冒险,让他功力全无,最终却如此凄惶地死去,人生际遇,当真让人嘘唏不已!”
赵心怡虚弱地笑着,脸上没有半点悲伤。
“晨儿,你要记住,在这个残忍的世界,实力就是一切,而且,必须永远拥有实力,曾经辉煌都不行,你父亲就是例子!”
“所以,我希望,你以后一生的追求,就是踏上这个世界的巅峰!无人能敌!”
听到这些嘱托,丁晨有些发愣。
他何曾不想变强,但变强不是空喊口号就行,还必须要有充足的资源!
“晨儿,你也满十六岁了,是个大小伙子了,以后自己照顾好自己……等我死后,把我跟你父亲合在一起烧了吧,你父亲之所以如此,其实全都是为了我……等你将我们一起烧了,就知道原因了。”
赵心怡说完最后一句话,忽然微笑着摸了摸丁晨的脸颊,眼神中有着愧疚、温柔、不舍……种种情绪。
随后,手臂一滑,软软垂下,再无声息。
丁晨想要痛哭,却哭不出来。
他脑子乱得一团糟,痛苦的埋下头。
许久许久之后,天色已经完全漆黑,狗子拿来了晚餐,劝他吃饭,他才回过神来。
原以为自己早就看破红尘,只是游戏人生,不再有痛苦,更不会流泪,但此时此刻,他却感受到了什么才是痛彻心扉的感觉!
双亲在同一时间离开自己,人世间没有比这更悲哀的了。
“狗子,把食物放下就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丁晨沙哑道。
“少爷,您要节哀啊。”狗子也流着泪。
他在丁家也是常常被人耻笑,经常被人当狗一样看待,唯有丁晨还把他当人看,他这才死心塌地地跟着丁晨,也亏着丁晨和丁母庇护他,要不然他早就被其他少爷活活打死了。
狗子放下食盒,悄悄地退了出去。
……
深夜,周围一片漆黑。
突然,一道火光在丁家最偏僻的角落冲天而起,丁家无数人看到了,查明原因之后,一个个只是冷笑连连,却没有一个人过来吊唁,安慰丁晨。
看着父母的尸体渐渐被烧成灰烬,丁晨默默握紧了拳头。
陡然,一条拇指大小的白色小虫忽然从父亲的丹田中飞了出来,周围的温度顿时下降了好几度,寒冷刺骨,大火都差点熄灭。
与此同时,从母亲的丹田里也飞出一件奇物,青光幽幽。
那是一块六边形的青黑色物件,像一枚令牌,不知用什么材料炼制的,非金非玉,上面刻有密密麻麻的玄奥纹路,刚一飞出,那条白色小虫就仿佛找到了家一般,唰地钻进了令牌之中。
当啷!
虫子刚一钻进去,令牌就变得黯淡无光,掉落在地,滴溜溜滚到了丁晨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