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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太太时刻关注着章纪堂的反应,见他多看了那女子两眼,心下暗觉不错。
直接道,“纪堂,你年岁不小了,这才成亲。也该在身边多添些人。这是祖母给你亲自挑来的芳柔,放在你身边伺候,我也放心。”
话一说完,章纪堂就笑了。
大老太太还以为这人送到了孙子心里。
谁想下一息,章纪堂突然起身,一把扫落了桌上茶碗。
一脸盛怒,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大老太太惊在了当场,差点又背过气去。
“孽障!被狐狸精迷住的孽障!”
... ...
另一边,沈如是在院中等着章纪堂回来。
没等来章纪堂,却见有人在门前走来走去。
沈如是皱眉,着人过去看了一眼,竟然发现是章纪培。
瞧这样子,是有话要说?
沈如是想了想,让丹竹亲自去问,丹竹回来还是一脸迷糊,“那章三爷说要给姑娘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何不正经上门?这样扭扭捏捏是几个意思?
沈如是想着要不要让此人进来,就听到小丫鬟报信,说章纪堂一脸怒气地从青荷小筑出来了。
沈如是一听,心头一跳,心下转了转,吩咐,“让章三爷进来。”
话传出去,章纪培听得两眼放光。
花魁沈如是的盛名,他早就听说过,这次见了沈如是本尊,章纪培简直如同见了仙女,每时每刻眼前都是仙女模样。
更不要说,昨日误闯她房内,正瞧见,她穿着中衣,没有那些反复的外裳,她脖颈细长白皙露在外面,闹得章纪培一夜没说好觉。
今日大老太太带了个妾回来,章纪培直觉章纪堂会被大老太太留在青荷小筑。
那么他是不是能打着赔礼道歉的由头,同沈如是说上几句。
这可是沈如是啊,从前想要和她说上两句话,没有千百两银子根本不成!
这回章纪培被请了进去,心都快跳出来了。
沈如是规规矩矩地在厅里招待了他。
还安慰他道是,“说来也不算什么,三爷下回留意也就是了。”
她说话一如平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听在章纪培耳中,却柔得酥了他的骨头。
他直楞楞地盯着沈如是,总觉得沈如是好像也在看自己,那目光仿佛在叫他上前一般。
就在这时,章纪培见沈如是突然站了起来,而且向前走了过来。
他的心就快跳出了嗓子眼。
章纪培脑中一片空白,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不能再被动下去,他要迎上前去。
他立时起了身,一步到了沈如是面前。
“如是... ...”
话没说完,直觉背后忽然寒风呼啸而至。
“如是也是你叫得?!”
方才,章纪堂被大老太太送妾的招数气得不轻,心道不打发他们走不成了。
而且今日沈如是早早在二门迎他,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妾?
他心里不由觉得她受了委屈,是不开心了,因而脚步飞快地奔向正院。
可走近才发现,章纪培居然在这。
沈如是同他敞了门吃茶,倒没什么。
他近了,她还起身来迎他。
谁料,章纪培居然一下起身挡去了沈如是的去路,并且一步上前,痴迷一般地叫了一句“如是”。
章纪堂直觉一阵火气冲到了胸口。
他忍着吃人的冲动,只同那章纪培说了一个字——“滚!”
章纪培瞬间清醒了,脸色煞白地慌忙往外逃去。
葛效还没见过自家爷发这么大脾气,一时不敢说话。
章纪堂却叫了他,“你让车夫立刻套车,将禹州来的全都送出京城!”
葛效连忙应了。
沈如是长长地出了口气。
这下好了,禹州三人总算不用蹦达了,她能松口气了。
思绪刚一落,章纪堂却说了一声“不”。
“不,不用送了,我明日同圣上告假,一并回禹州。”
沈如是愣了一愣。
他怎么也要回去了?回去处理矿山的事情?
约莫不会带着她,不然免不了在禹州拜祠堂,岂不太过假戏真做?
沈如是正暗暗猜测,章纪堂回头叫了她,盛怒的声音放柔了下来。
“夫人可愿与我同去?”
第15章 跟随  “你不该在意我。”
“夫人可愿与我同去?”
被问到的沈如是着实愣了一下,但她琢磨着,这次首辅回去定要处理矿山了,她不去岂不是生生错过。
她答应了,“好。”
话音落地,她便看到了首辅大人眼中似乎有柔和的暖意溢了出来。
不知怎么,他的目光定在她身上许久。
沈如是暗想:莫不是首辅大人对我的考验?也许他也考虑要不要把矿山交给我,却拿不定主意,所以在细处考验?
不管怎样,首辅大人是满意的,这便有机会。
沈如是亦微微笑着回望过去。
那一瞬,章纪堂感到了胸膛里的那颗心在强力地跳动。
禹州那样令他不愿记起的地方,她却愿意陪他共往。
这仿佛意味着什么,章纪堂有些确定又有些不确定。
不过不急于此刻。
他立刻吩咐了准备回禹州的事宜,翌日前往宫中告假,皇上没有不允的。
皇上还问他,“先生回去也带着夫人吗?回了老家免不了要拜祠堂吧?”
赵赋眼睛眨巴个不停。
章纪堂清了一下嗓子,“谢皇上关心,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赵赋:... ...
人都带回去了,还能不顺其自然?
章纪堂一走,小皇上就跟身边的小太监说,“先生要变心了,朕不再是他最重要的人了。”
小太监,“那皇上怎么想?”
赵赋捋着没有长出来的胡子,“朕呀... ...莫名有点兴奋!”
*
大老太太一听说要回去,便闹腾起来,再听说章纪堂带着沈如是也随他们一起回去,又多了些猜测。
戚氏,“会不会二爷还没想好怎么处置矿山?或者让我们给那沈氏面子,他就可以放过戚家了?”
章纪培却因为那日在正院,章纪堂看他的眼神令他怕得厉害。
“二哥没这么好说话吧?”
戚氏要反驳他,被大老太太止了。
“先顺着他的意思回去,路上看看他的脸色也就知道了。”
一把年纪还要看孙子的脸色,大老太太也是十分不快。
但孙子如今是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也拗不过。
又一日,一行人启程直奔禹州而去。
大老太太本来就在心里打鼓,再见章纪堂只与沈如是一架马车,对他们三人根本不管不问。大老太太借着体弱晕车试探了两回,他都只是令人请大夫,根本不来看。
这番态度,大老太太也骗不了自己了。
这是他时隔七年第一次回禹州,只怕要有大动作了。
而这,估计与大老太太的念头,完全不一致。
连戚氏都不再抱有幻想,因为她试着给沈如是送了点东西,松动了一下态度,章纪堂也没有对她另眼相看。
她捂着脸哭起来,“这可怎么办?回去不光没办成事,老二恐怕更要拿戚家杀鸡儆猴了,我可怎么再有脸回娘家?!”
她的娘家也是大老太太的娘家。
大老太太只会比她更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