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再度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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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仲眼圈潮红,雨水顺着腮帮留下,颤着声音答道:“老爷,接应的人只看到四儿和小五,他俩说小姐坠下鹰飞岩……只怕是没了。”
只见陶之远脸上的肉抽搐了几下,直挺挺栽倒在院子中央。
很快,柳姨娘便安排了足够的人手,举着灯笼火把往鹰飞岩去寻人,一直寻到半夜,都是音信全无。
柳姨娘装着十分的悲痛,捶胸顿足的对杜仲说:“菁儿是姐姐的独苗,你给我继续盯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陶芳菲在自己的院子里,让芙蓉随时打探并前来禀告,当得知人依旧没有找到,便娇笑连连:“哼,陶如菁啊陶如菁,从今往后,郡守府再没有了你这个绊脚石,我陶芳菲的日子可就好过了。”
暮色之下,广陵郡鄯阳街冷冷清清,因为一场秋雨的缘故,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熙攘繁华,只是稀稀疏疏有面点铺和客栈还依稀透着光。
忽然,“哒哒哒”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打破了鄯阳街的宁静。
不多时,只见一批高大剽悍的青骢马飞奔而来,借着依稀的光亮,可以看出马上有两个人,一个是身材颀长的白衣青年,一个则是五色锦缎缠身的女子,女子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搂在白衣青年的腰际。
“吁~”到了一个名为“醉鸿楼”的客栈,白衣男子翻身下马,将手伸出去,对着女子说:“来,把手给我。”
女子伸出手去,白衣男子将其一抱抱入怀中。
“公子,公子,哎呀,您可总算是回来了,您不是说只出去透透气儿吗,您是要急死我呀。你快……”听到主子的声音,醉鸿楼上的林崇“蹬蹬蹬”从楼上跑下来,“嘎吱”推门一看,被眼前的一幕惊得有些痴呆。
只见自己的主子爷正伸手从马上揽下一女子,林崇“呃”的惊叫一声,赶忙遮住眼睛转过身:“公,公子,您这是……小的不打扰。”说完就要往里走。
“公子,你,你放开我,我可以自己走。”女子在白衣男子怀里稍微挣扎了一下。
白衣男子并未理会她,倒是对着林崇喊了一声:“臭小子,还不赶紧来帮忙。”
林崇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能帮什么忙。”转身的时间,主子已经抱着那女人来到身后,林崇大惊失色:“嗷,受伤了,这,这,快快快。”说着,便尾随身后,护着白衣男子上了楼。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在鹰飞岩从马车上坠落的陶如菁。
两人很快便将她带回到房间里,将其放在床上,林崇赶忙围了炭火过来:“大雨天的,怪冷的,赶紧烤烤,可别冻坏了。”说完之后,忽然想起什么,又补充道:“对了,我叫林崇,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陶如菁点点头,浅笑着道了一声谢。
“您真好看哎。”林崇看着妙目灵动、五官精致的女子,由衷的赞叹了一句。
“啪~”、“啊哟”,男子使劲拍了林崇一把,林崇叫了一声,这才将魂收了回来,对着女子讪讪的笑了笑。
“还不赶紧端盆热水来。”白衣男子说,林崇连连点头:“这就去,这就去。”完了做了个鬼脸,低声说:“公子,你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大半夜带回个姑娘,你就不怕是狐妖。”
白衣男子作势要打,林崇赶忙坏笑这跑出去了。
“对了,姑娘,之前情况紧急,还未及问您芳名?”白衣男子轻轻嗽了一声说。
陶如菁敞开双手烤着火,身上总算有了暖意,也许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双颊微微泛红,有些磕磕巴巴的回道:“我,我姓陶,名字如菁。”
“哦”,白衣男子漫不经心的点了下头,在陶如菁看来,他刚才那一问,并不是有心,仅仅只是因为两人突然独处这封闭的房间,气氛微妙,他便借此化解一下尴尬罢了。
不知为何,陶如菁思及此,倒有些微微的失落起来。不过,她还是又重复了一遍:“对了,还是多谢您今日搭救之恩。”
白衣男子低头拿着火棍笼着火,闻言面无表情的回道:“路上你已经跟我说了很多次了,不过是举手之劳,姑娘就不必客气了。”
两人正说着,林崇端了热水进来了,他屁颠屁颠把水盆放到白男子跟前,道:“公子,您要的热水来咧。”
白衣男子龇了一下嘴,皱了一下眉头。
林崇立马会意,“哦”了一声,弯腰乖乖的把水盆复又端起来,放到了陶如菁面前。
林崇趁机打量着陶如菁缠裹半吊在胸前的右手,道:“姑娘,您,这是怎么伤到的?”
陶如菁被这一问,脑海中不禁又闪过那惊心动魄,令人绝望的一幕来。
她坐在马车轿内,只觉得天旋地转,接着便是往下坠落的眩晕之感。
“咔”的一声,轿子撞击在岩石上,自己就被甩了出来。看道身下是悬崖峭壁,陶如菁下意识的抱住了头,心想:“完了,完了,好不容易重生过来,今日又要葬送在此了。”
她紧紧闭上眼睛,“啊”惊恐的大叫起来。
待耳边没有了呼呼风响,她睁开眼,便看见了一张绝世俊美的男子的脸,头发有些湿湿嗒嗒,双目炯炯有神,剑眉上扬,轮廓分明。
“姑娘,还好吗?”只见男子嘴角动了动,用焦急的语气问道。
那是很好听的声音,干净沉稳,听来让人安心。
“我,我没有死吗?”陶如菁缓缓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被眼前的男子搂在怀中。
陶如菁使劲扭动了一下身子,却发现四肢瘫软无力,只得放弃挣扎,道:“谢谢您,救了我。”
男子稍稍松开自己,打量了打量,道:“你的手,受伤了,得包扎一下。”说着,便抱着自己站了起来。
也就在这站起来瞬间的功夫,陶如菁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冷香:“难道是他?”
陶如菁赶紧用手摸了摸自己胸前,覆盖在衣裳底下的玉佩,“啊呀”,经这一动,一阵锥心之痛漾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