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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想那个e.l那个项目,不应该从我这边入手的。”周霖邺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绪,“她向来只做有利可图的事,至于她打的旗号,听听也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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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是这样的结果,沈钧也无奈,“回宁城吧,硬碰硬,不一定会输。”
江衾不怎么开心,这是她第一次用尽坏心思去做一件事,最后,心愿没达成,反而害沈钧多了一个案底,“或许从抄袭事件一开始,我若善良一点,不去报复,而是选择跟susan好好谈,可能这事就谈妥了。”如果秦市长没出事,e.l只是单纯的公关危机,她不计较那么多,洗清自己的罪名就好,可能这事就方便多了。
“人生活着就是为了一口气。”沈钧扶了扶镜框,安慰起将亲来,“这事也还不到山穷水尽,等乔总说服江小姐就可以。”
“……”这还不如她去拜托程曦珩呢,江衾笑了笑,“我只是说说罢了。这事情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选择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她从来不曾后悔过自己的任何决定,哪怕她曾为此付出过惨痛的代价,“周霖邺的意思是,喻子戈收购e.l是觉得有利可图,或许还有转机。”
目前为止,e.l的品牌价值一直下滑,“这时候她都不放弃,你指望她什么时候放弃?”
江衾沉默,“那如果影响到她的个人生活呢?”这些事情,无一表明周霖邺在她心中的分量,“如果e.l和周霖邺让她做选择,你觉得她会选择哪个?”
结果昭然若揭,“后者。”
不过有一点值得庆幸的是,苏何还在岱安。
他是她最后的一点希望,不过有一点与她的初衷相左的是,她原先就不希望借助程曦珩身边的任何力量。而如今,她不得不求助苏何。
这个在岱安都依旧可能呼风唤雨的男人,“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喻子戈都救不出他来?”
“很多。”苏何对于这个弟妹有求必应,他在想,事后要找程曦珩要什么东西作为酬劳呢,“想关多久都可以。”
“草菅人命呢?”
苏何一愣。
“我就是好奇心问问,没真的想杀人。”江衾摆了摆手,苏何怎么一点玩笑都开不了呢。
“也可以。”苏何老老实实回答,“不过我不会让你沾上人命。”
“我只要让他出不来,让喻子戈来找我。”江衾如是说。
这么麻烦,“更方便的就是,我帮你收购。”
“……”实话是这样没错,“收购了算你的还是算我的?算我的还是算程曦珩的?”
有点道理,苏何点了点头,“好吧。”
苏何的办事效率高到江衾瞠目结舌,果然都是多管闲事的能手,管起闲事来一个比一个干净利落、雷厉风行。
而他办事效率高的下场就是,江衾还在犹豫要不要真的这么赶尽杀绝呢,那边苏何就已经把周霖邺送进去了。
这下好了,跟喻子戈的梁子真是结下了。
江衾心里直打鼓,这种混账事她也干了……这么恶毒的心肠。
而程曦珩来电话的时候,江衾还在郁结,三言两语都是心不在焉的。
“在岱安玩得不开心?”
江衾不敢再撒谎,这个谎早晚得被捅破,不是裴翊臣就是苏何,再不就是她自己,“你可以做我的神父,听我的祷告吗?”
程曦珩多半猜到她要说什么,轻声开玩笑,“你究竟是基督教还是佛教?”
“你最近还在加班吗?”江衾握着手里,心里直打鼓,“我想你了。”
“快闲下来了。”程曦珩的声音很轻很柔,偶尔可以听到鼠标的声音,不知道在忙点什么,“你那边的事忙完了吗?”
果然,他什么都知道了。江衾闷闷的,“我最近遇到了一个人,很老实的工科男,没什么心机,就单单纯纯地爱着一个女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老半天,才冷不丁开口,“你确定那个人不是我?”
江衾哑然失笑,程曦珩越来越冷了,“可是,我却三番两次把他送进局子里,是不是很过分?”
这一回,那边回答得很快,“哦,那不是我。”
如果程曦珩在她身边,她一定想方设法neng死他,哪有他这样一本正经地耍赖的,“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江衾有点怕,七年前的事情她坦坦荡荡,无愧于天。可是如今,她明显走上了一条和江念异曲同工的路,不择手段地完成自己的目的,“我也很意外自己会这么邪恶。”
“阿衾。”
程曦珩冷不丁叫她,她一下子没稳住,脱口而出,“啊?”
“那是苏何干的。”
江衾很久很久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粲然一笑,“你明知道责任在我。”
“不留案底,做好善后。”程曦珩中规中矩地回答,“至于玩弄人民警察,滥用职权……”他顿了顿,并没有太多责备,“他们本来就是为人民服务。”
“程曦珩,”江衾低低地喊他的名字,“我都怀疑我要是有一天杀人了,是你给我递的刀。”
“错了。”
程曦珩意外地认真,“如果有一天你想要杀人了。那人一定是我杀的。我不会让你沾上人命。”
这样的表白确实让江衾受宠若惊,可是她给自己画了一条底线,“我保证,下不为例。”下一次,不管多麻烦,却不会再去利用人性的弱点。
强大的人不会因此而受挫、止步不前,但是无辜的人却会为此伤痕累累。
前者是喻子戈,后者是周霖邺。
“嗯。”程曦珩的声音不冷不淡,没有多大情绪起伏,“别太自责,社会本就没有完全的黑白之分,可以让单纯的人群看到灰色地带,或许更有利于他站起来看看自己的人生。”
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程曦珩劝解她的时候更像是蛊惑,让她莫名的心定。上一次选择把股份给江念是如此,这一次陷害周霖邺也是如此。
“简直就是蛊惑人心的妖精!”
“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把喻子戈写得太强势了。
☆、五十一
江衾原本因为周霖邺的事而心神不宁,在程曦珩一番“善意”的劝解之后,她整个人都舒畅了,似乎这些天为非作歹、无恶不作的人真的只是苏何一个人一样。
难得来岱安,岱安不像宁、乔二城商业气息那么重,整座城市都笼罩着浓浓的古城气息。浓重的文化气息夹杂着星罗棋布的古迹和战时遗迹遍布整个岱安。因此,近些年来岱安旅游、领略旧时文化的人数也历年直涨。
江衾的单反是临时买的,为了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文艺青年,她也算是大出血了。其实她在帕森斯学院的时候,作为必选课,江衾也有玩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单反。反倒是工作了,因为太忙反而把摄影这件事落下了。
单反的镜头里是干净澄明的世界,快门一按,轻松就能捕捉到最美丽的瞬间,或者是阳光,或则是绿叶,亦或者是路边长发摇曳的美人。
江衾扶着单反,顺着山势往上爬,风景很好,空气也很清新,虽然很热,并未觉得累。
江衾改用手机拍了两张在山腰塔顶的照片,然后用微信发给程曦珩,附带了一句话,“看,我真的是来玩耍的。”
并没有如愿等到他的信息,江衾努了努嘴,其实她内心是希望他可以秒回的,像每一回她给他打电话一样,两声就接起。但是回头一想,他给她设置了特别铃声,但是微信并没有。这样想,江衾舒服了许多,改给他打骚扰电话。
上班时间这样打扰他,不知道裴翊臣会不会又有意见。
果然,电话响两声马上接起,电话那头是他含笑的声音,“早安。”
是咯,现在才早上十点,以往的现在,她八成都在睡觉,江衾笑得甜甜的,嘴上却埋怨着,“为什么不回我微信?”
电话那头顿了一顿,实话实说,“没注意看。”
江衾手扶着塔上的石柱,一笔一划地描出“程曦珩”的名字,浅笑嫣然,“我在灵缘塔哦,传说中的姻缘塔哦。”江衾背靠在石柱上,看到塔尖花落斑斓的砖瓦,像是万花筒一样,走一步,布底花纹就不一样,有点晕,晕得别样美,要是珠宝也能设计成这样就好了,“下一次,你陪我过来好不好,我们一起来放生、绑红。”
“你又改信佛教了?”程曦珩低低地笑着,笑声借着话筒传到江衾耳际。有一类人,他们只是一笑,就足以挑拨得让你高、潮。
不巧,程曦珩就是那类人。
江衾哼了一声,“哦,忘了告诉你,女人善变。”
“好。”程曦珩低低嗯了一声,“都依你。”
江衾侧头靠在手机上,像是依靠在程曦珩的肩头上撒娇一样,塔顶只有她一个人,她可以肆意撒娇、欢笑,她顺着石柱绕了一圈,“我好想你。”
电话那头是轻微的喘息声。
“阿衾,我也想你。”
“我就知道!”江衾像偷吃到糖的小孩一样,笑得明媚爽朗,“程曦珩你听好了。”
江衾站在塔顶,塔下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她看不清,塔顶现在没有人,她可以肆意妄为地对着高空呐喊,“程曦珩,我爱你!”
回声在空中渐渐散步,但余波却在心头荡漾开来,江衾握着手机,问他,“你愿意娶我吗?”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似乎没预料到她会这样问,“当然愿意。”他的声音沉稳好听,如同低沉的小提琴,悦耳动听带着撩人的磁性,“你总是把我的台词抢走了。”
无奈又宠溺的口吻。
“那你可以再问我一次。”江衾兴奋劲一来,挡都挡不住,蹦跳着差点往栏杆岸边翻下去,江衾吓得连退了两步,扶着胸口,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她没听清,“你说什么?”
程曦珩轻笑了一声,“以后再跟你说。”
心心念念想听的话,却没能听到,江衾还是蛮遗憾的。
灵缘塔有七层,楼梯是螺旋式的,很陡,上来的时候没发现,下来的时候举步维艰,就怕一不小心踩空了。楼梯很窄,如果刚好遇到上下同行,要么得在楼道停,要么就得很艰难地错开擦肩过。
楼道里回声大,一直有人在说话,中英文夹杂,江衾一点听力障碍都没有,听到有趣的,还会跟着莞尔一笑。
一个人出门就这点好,可以漫无目的地在一个地方无限逗留,又可以安安静静想自己的事,偷听别人的对话。这一趟,江衾感觉身心都得到释放。
到山脚下,沈钧在车边等她。
“好消息和坏消息,你听哪一个?”沈钧今天难得不穿正装,也改戴了黑框眼镜,整个人清爽了不少。
江衾心情好,撩了撩额前的刘海,“好消息。”
“喻子戈放弃e.l的收购项目了。”
“那坏消息呢?”
“周霖邺认罪了。”
江衾一愣,傻了,“他认了什么罪?”这明明是欲加之罪,无凭无据的,只要苏何吩咐一声就没事了,他掺这一脚做什么。
沈钧扶了扶镜框,似有遗憾,“守不住外界压力,就自暴自弃了。”
三番两次把周霖邺扯进来,江衾已是内疚之至,此番又害他……
江衾又内疚又自责,“现在可以探监吗?”
沈钧似有疑虑,“你确定?”当下,“不考虑先回宁城谈妥收购e.l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