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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燕萱身为英国公府的二房儿媳,夫君如今也不过是从四品的羽林郞队长,还远不到请封诰命的时候,那么理论上来说,郡王府所有的侧妃都是有品级的,单人而言都比燕萱与如姒地位高。
可是这理论真的只是理论,老齐郡王其实当年的过世里面很有些皇家的内情,说白了就是不那么光荣。但老齐王妃的父亲楚尚书却是旗帜鲜明的帝后一派,所以老齐郡王过世之后,妻儿倒还是得了几分圣眷。
但这样的圣眷,又如何能比得上英国公楼家这个襄帝的外家,以及燕衡石贲等多年从龙、又军功赫赫的天子近臣。燕萱作为羽林中郎将燕衡唯一的女儿,如今又是楼家的儿媳,暂时没有诰命又如何。莫说这些五品七品的郡王府妾侍,就算是小齐郡王的正妃也不会失礼轻看。
至于如姒么,父亲和丈夫的官位确实不高,但桓宁伯府外孙女,石贲将军继子儿媳的这两个小光环也不是假的。总之老齐王妃见到燕萱是有几分亲近相熟的随意,但看着如姒也很和蔼:“孩子几个月了?”
如姒微微欠身:“已经八个月了。”对话之间也再度偷偷打量这位“老”齐王妃——哪里老了!皮肤光洁如玉,凤目细长优雅,若不是身上一袭桂色蹙金锦袍颜色略暗,看上去也就是三十许人。老齐王妃言谈之间更是温柔和蔼至极,实在不像是一个雷霆手段的“老太太”。
“那如今待产的事情都预备了么?”老齐王妃显然耳目也灵通的很,“听说石将军和将军夫人前几日回京了,想来到时也能照应些。”
“是。”如姒含笑颔首,心中却竖起大拇指。只这一句话,就知道老齐王妃对濮家的情况是了若指掌的。如姒毕竟是濮家女儿,池氏这个濮家太太尚在,礼法上就是她的母亲。一般来说头胎产育,娘家母亲都会格外关心,宫妃或者王府侍妾产育有些都会请恩旨将母亲接到宫中,这寻常的人家更是会有许多往来。
老齐王妃若是说一句你家太太或者母亲费心,不过是寻常的场面话,并没有任何问题,如姒肯定也不会去多说什么自家内情。但此刻老齐王妃开口就说石将军夫人照应,摆明就是故意跳过了濮家的正室太太池氏,叫如姒听着那么愉快妥帖,宾主尽欢。
有道是狮子搏兔,全力以赴。就是真正的高手即便面对小人物,也不会敷衍了事、掉以轻心。这么两句场面话,就能看出老齐王妃的功力,不愧是两朝血战夺嫡之后,还能这样有荣有恩,全身而退的高手。
只是,面对这样的一位婆婆,如妍将来能不能在郡王府里力压群芳,生儿养女然后母凭子贵地逆袭翻身,只怕原本就很高的难度系数还要再翻倍又翻倍。
老齐王妃与燕萱如姒前后吃了两盏茶,估摸着也就半个小时的功夫,从头到尾那几位顺仪和良侍都垂手站在一旁,几乎连头都没有抬过。有幸在坐的那位侧妃虽然有孕,却也不见得骄矜,基本上没有说过话。
当然如姒话也不多,主要是听着老齐王妃与燕萱说话,同时心里也在估量,说不定老齐王妃是故意让侍妾们侍立不退的。因为小齐郡王妃的体质不太好,似乎比较难产育嫡子,这样的传言如姒也是听过的。那么将来要是侧妃或者其他的顺仪、良侍有子,或许便会轻看正妃。而老王妃现在就是要敲打她们,让她们明白嫡庶尊卑之间的天差地别。
至于在这个场面下会不会让如妍格外难堪,那就真的不是老齐王妃会在意,或者如姒能够管得着的了。
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老齐王妃向齐姑姑招了招手,拿了一枚白玉如意扣给如姒:“孩子如今不知男女,便拿这个做见面礼罢。”
如姒忙起身行礼:“多谢王妃厚赐。”
燕萱也一同起身:“叨扰王妃这么久,我们也该告辞了。”
“好的。慢着些。”老齐王妃微笑得温润和蔼,齐姑姑上前相送。
在走出茶室前的最后一瞬,如姒斜睨了如妍一眼,而如妍也刚好偷眼望过来,姐妹二人目光相交,竟然是难得的平静。
如妍并没有如姒以为的怨毒或者愤怒,不知是因为在这短短的时日里就被郡王府的规矩调.教得脱胎换骨或是深藏不露,还是因为形势一变再变,她也有了像其母池氏一样交好求助如姒的心态。总之匆匆一瞥,如姒便随着燕萱出门去了。而这样的一面,几乎就是如姒与如妍的最后一次相见。
当然,姐妹二人这个时候都还不知道。
从景福寺回到家里,如姒可以算是心满意足,而陈濯的心也在郎中和嬷嬷们都为如姒确定身体胎儿都没有受到影响之后才终于放下来。
“不要那么担心嘛。”如姒自己高兴了,再看着陈濯就有了一点不好意思,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咱们的宝宝哪有这么脆弱。”
仿佛是为了应和母亲的这句话,刚好小家伙便在此时动了动,踢在陈濯手所放的位置。
“你看,宝宝说是!”如姒笑的得意。
陈濯无奈地摇摇头:“看来将来这小家伙也不会让我省心啊。”
“什么叫‘也’?”如姒瞪眼,“难道我很不让你省心么?”
陈濯牵了她的手,低头亲了亲:“当然不省,整颗心都给了你,一点不剩,一点也没省下。”
如姒这才重新抿嘴一笑,满心都是甜蜜:“越来越不老实了,都是花言巧语。整颗心都给了我,那将来孩子怎么办?你将来会爱我多些还是爱孩子多些?”
“当然爱你多些。”陈濯答得毫不犹豫,“孩子生下来就有咱们俩一起疼他,你可只有我。”
如姒居然有些无言以对,看着陈濯的脸庞英俊依旧,温柔依旧,从认识第一天到如今都这样叫她满了信赖依靠,忽然鼻子就酸了:“真的么?”
陈濯伸手去搂她:“当然是真的。我从头一回见你就喜欢你,到现在咱们要有孩子了,有时想想都跟做梦一样。”
“做梦的是我才对。”如姒倚在他怀里,被熟悉而坚实的温暖怀抱紧紧拥住,温热的泪水不知不觉就落下来,“我到底有什么好,能让你这样待我。”
“怎么哭了?”陈濯虽然听说了怀孕的女子情绪起伏比较大,但看见如姒此时落泪,还是心里有些慌,忙去给她擦泪:“人家说怀着孩子的时候哭不好。别伤了身子。傻丫头,别哭别哭,我待你好当然是应该的,你是我媳妇儿,你待我也很好呀。”又伸手去摸她肚子:“来,宝宝动一下,让你娘别哭了。”
或许是父子之间也真的有感应吧,宝宝居然真的又动了一下。
如姒泪痕未干,却也不由笑了:“谁说不省心,现在宝宝就听你话的很。”
陈濯柔声道:“那是宝宝也疼你呢。”将她脸上的泪痕全擦了,又换个话题,“对了,今日在景福寺里遇到了齐王府的女眷,可还好么?”
“还好吧。”如姒想了想,“主要是萱姐姐与这些皇家人相熟,既然遇见了,不打招呼不合适。老齐王妃很和蔼,还给了见面礼。”顿了顿,又轻叹了一句:“不过如妍么,就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了。她之前那样的心高气傲,现在在郡王府却简直低进尘埃里,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有出头的路。”
如姒经过这场出行终于消停下来,再不惦记出门,也将蒲苇记的事情暂时都丢开手,只在家里安心养胎。而经过这些日子的冷静甚至冷战,采菀和陈润的关系似乎又有了些重新缓和的迹象。
然而就在众人都以为他二人能重新开始花好月圆新生活的时候,一个极其意外的消息传来了——有人到蒲苇记,气势汹汹地要五百两银子,说陈润酒醉之后到秦月楼大嫖了一场,叫了秦月楼里最红的花魁姑娘还有两个清倌人,一男三女胡天胡地了一个晚上,陈润既然是蒲苇记的掌柜,就请蒲苇记给钱。不然,就等着给如今酒醒之后被压在秦月楼里的陈润收尸吧!
☆、第121章 一二一
121
秦月楼?花魁?五百两?
采菀就算再不愿意让如姒心烦,这事情也出了她能料理的范围,纠结再三,还是忍着眼泪跟如姒说了。
如姒听了心里也是一沉,但到底镇定得多:“你先别着急,这事情应当不是他做的。陈润肯定是让人算计了。”
采菀大概明白如姒的意思,然而心下又惊又怕,实在难以抑制:“要是真的让人算计了,又被扣在人家手里,会不会已经伤着了?以前……”稍稍回想到前世里陈润的惨烈情形,眼泪瞬间泉涌而出。
如姒沉吟了一下:“应该不会。石仲琅那顿板子不是白挨的,有些事情到底会有什么代价,他应该是知道了。就算他丧心病狂想报复,秦月楼也该知道陈润的东家是我们,要钱可以给钱,如果胆敢直接伤人,他们就不用干了,这到底也是天子脚下,一个青楼还能翻出天去么。”
“您说的是。”采菀听着有道理,也放了一点点的心。但是想着无论如何,陈润都是去了青楼,还什么一男三女,心里的委屈愤怒甚至混合了一丝丝的恶心,眼眶就又红了。
这个时候如姒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安慰采菀,索性就叫了双莺进来,扶采菀出去洗个脸,休息一下。而她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查、要做。
陈润和采菀这些日子的关系是不太好,但是人生在世谁没有磕磕绊绊,从恋爱到结婚几乎不吵架的夫妻实在是少之又少,陈润和采菀磨合的过程中有些什么也很正常。但说陈润到青楼去胡天胡地了一个晚上,实在是奇怪的很。
首先要弄明白的一点,除了石仲琅,还有谁也有可能会算计陈润?虽说如姒所继承的原主记忆里有各种各样详细的前尘往事,然而随着她一步步走过来,这一辈子的人生早已经完全翻转,以前的那些旧事大多都不再有参考价值。那么她也不能把思路就完全局限于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第一世的陈润手里只有一间绸缎铺子,是个二掌柜。但是这一辈子却是蒲苇记的大掌柜,说起来也不是完全没有钱财或者前途。除了石仲琅可能会觊觎采菀之外,会不会也有人想要他工作上的职位?又或者两者结合、互惠互利?
因为陈润打理蒲苇记还是很尽力的,其实没有太多时间再跟以前百福巷的老邻居相聚,而他也没有多少其他的朋友。如果陈润不是被人直接打昏迷昏抬进秦月居而是自己走进秦月居的话,能够骗他过去的就应该是身边认识的人。
如姒仔细想了想,之前似乎听陈润和采菀大概提了一句,店里有个伙计似乎灵巧的过头了。说好听点就是四处留意,说难听点就是鬼鬼祟祟地来回窥探,只不过手脚还算勤快,也没惹出过什么事情来,就也没急着换人。
如姒当时虽然也放在心里了,却还想着是不是陈濯那边刑部或者京兆衙门的卧底,为了在蒲苇记监视可能会往来聚会的嫌疑人,也没说破,只是叫陈润和采菀留意好账本钱财,只要不惹麻烦就不必太纠结。
但如今看来,那人或许也是可疑的。
还有,秦月楼就是丽娘自卖自身的地方。如果那伙计或者什么别的人想勾搭陈润去别的青楼,陈润但凡有一丝理智应该就不会去。但是秦月楼就不一样,或许陈润心里总是放不下有关丽娘身世遭遇的那个疙瘩,会想要去问个清楚,看丽娘到底是什么时候、为什么自卖自身的。
最后一点,事情闹出来这个局面,五百两银子不多不少。如姒当然是能给的起,对于陈润来讲也不算是真正的天文数字。只要后面还能平平安安地在蒲苇记做事,过个几年也就还上了。但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是让采菀伤心退婚?还是让如姒把陈润开除?
其实以如今的社会风气,逛青楼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陈润不是迷上了某个青楼女子长醉不醒,或者非要给人家赎身抬回家去,一般来说女方是不会轻易为了这样的事情退婚的。毕竟退婚对女方名声的影响远比男方大,而且按着士大夫扯淡的“贤妻”标准,这样闹起来还是采菀吃亏。
相对来说,比较不爽的其实还是如姒。五百两真的是很大一笔钱,要不是她重生翻身,按着第二世包子原主的能力,那点轻飘飘的三十二抬嫁妆也就值个一千五百两。那么五百两可就是三分之一啊,至于那些小门小户的姑娘,或许所谓吃喝穿戴一辈子的嫁妆也都到不了这个数字。
而如今陈润的一场嫖,就要五百两?
但正如采菀所担心的,陈润无论是如何叫人家算计的,他已经留在秦月楼里一天一夜了。要是真的让人给打了伤了,甚至伤了什么要紧的地方,就算之后再怎么追究打官司,陈润也算是毁了。
“夏音,带钱去赎人。”如姒又沉吟了片刻,终于开口吩咐,“无论如何,人是最要紧的。你去的时候再带两个蒲苇记的伙计,还有一个靠得住的郎中。看见陈润之后当场先验伤,有什么都别不好意思。叫郎中给陈润里外都看了,我就怕那样的地方有什么暗里的手段,咱们之后说不清楚。只要陈润伤着了一丁点儿,立刻报给京兆衙门。”
夏音会意,又跟如姒确认了几个细节,就领命去了。
如姒又叮嘱品蓝:“尽快跟品红还有仙草灵芝她们联系一下,可以跟三夫人大概提一提。陈润是蒲苇记的下人没错,但如果这个事情跟石仲琅觊觎采菀的事情有关,说不定就要出幺蛾子。之前石仲琅做过什么,三夫人心里是有数的。而石大太太跟我正面开口要采菀的话,三夫人也是听见的。如今石老太太病重,这事情也不是要三夫人分心,只是万一将来再有闹大的苗头,让她提前心里有个数。”
待得品蓝也领命去了,双莺就到跟前劝如姒:“姑娘您这个时候,还是得在意身子。陈润的事情再要紧,您也不能劳神太过。”
如姒慢慢舒了一口气:“没事,这也不用花太多力气。陈润的事情,后面还有的折腾。采菀那边,你就多费心吧。”
到了下午,夏音就先回来向如姒禀报:“给了银子,秦月楼就放了人。叫郎中里里外外都看过了,两个伙计一同作证,陈润身上除了些胡闹的红痕,并没有什么伤势。郎中也给诊了脉,说就是饮酒过度,而且酒里也有些轻度的□□物。可秦月楼的人说这是青楼里常用的,每家都有,闹到哪里也算不得罪过。毕竟是陈润自己走进的秦月楼要酒要菜,谁也不会去哪里只喝酒吃饭不叫姑娘的。人家这话说的成理,并不能追究。现在陈润不敢来见您,如今在外头跪着呢。”
因为事关陈润的安危,夏音一到如姒就把采菀也叫过来一起听,待得夏音全说完,如姒是松了半口气,采菀却忍不住又哭了:“他还真的……”
“你也听见了,那酒里有药。”如姒拍了拍采菀的背,“陈润未必过去就是想叫姑娘。秦月楼是丽娘卖身的地方,他或许就是想问问也是可能的。但这里头还是有事。”如姒又想了想,招手叫夏音到身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夏音皱眉:“夫人,您这是?”
采菀虽然还在抽泣,却听懂了如姒的意思:“您是想——”
如姒向后依到靠垫上点了点头:“对,试试吧。反正你伤心了那么久,也是该出口气了。”
自古以来,八卦就是一个广大妇女同志以及闲杂人等最欢乐的消遣方式。不论是公卿豪门还是贩夫走卒,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传说和八卦。就算讨论的内容不同,但口口相传和添油加醋的本能都是一样的。
最近一段时间,百福巷以及东城这一大片街坊四邻还有临街商户里都在热热闹闹地说的笑话,就是有关蒲苇记的小陈掌柜如何风流不尽,如何后院起火,如何人财两空。
这件事情会引起这么多讨论,一则是因着当事人是小陈掌柜。虽然不是多么英俊过人或者日进斗金,但跟同样的年轻学徒或者伙计相比,年纪轻轻就已经在城东最热门的茶楼蒲苇记做大掌柜,既不是大门大户的家生子出身,又没有什么特别的靠山,后来还能跟老板娘的头号心腹陪嫁大丫鬟定亲,连成亲的院子都买好了。陈润到这个地步实在已经算是贩夫走卒界的励志传奇了。
再有,就是如今这位励志传奇的小陈掌柜闹出来的事情实在难看的很。一个每月几两银子的掌柜居然去嫖人家几百两银子的花魁?身怀六甲的老板娘叫人直接拿棍子把小陈掌柜打出了门,而那跟小陈掌柜定了亲的大丫鬟则是到蒲苇记一通哭,将小陈掌柜一顿痛骂。然而那小陈掌柜居然还有脸还口,最终大吵一架之后那丫鬟便哭着跑了。
还有人说,那丫鬟长得可好看了,而且都放了奴籍,跟小陈掌柜吵完了闹退婚,也不想再回去伺候人,就自己去那原本要成婚的院子里住,还把小陈掌柜的东西都给扔了出来。小陈掌柜气的也是隔着墙大骂,两个人说是要一拍两散呢。
这样的事情,不比戏文精彩多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准备回加村了,真是有点忙。八月开始会尽量日更到完结,再次鞠躬感谢所有的正版读者!
☆、第122章 一二二
不到三天,一件更大的八卦新闻也从城东爆发,不论是涉事之人的身份,还是带来的后果影响,都完败小陈掌柜的风流韵事。
不过首先将这件八卦故事传开的,还是那些将小陈掌柜故事传讲精熟的热心八卦群众。
因为这件事情跟小陈掌柜还有些关系,虽然很快就衍生出了好几个不同的版本,但一切到底还是要从小陈掌柜的那个院子说起。
五月初五,正是端午佳节。连着爆发了几场争吵之后,那间东安胡同里的小院子终于恢复了清净。一切曾经为小陈掌柜和那位采菀姑娘成亲预备的喜庆装饰都给撤了下去,但袅袅的炊烟却在中午升了起来。
蒲苇记的伙计都很叹息,采菀姑娘这是彻底伤了心了,跟小陈掌柜的婚事散了不说,好像老板娘后来想劝和,也让采菀姑娘给顶撞回去了。反正订婚的时候就已经销了奴籍,如今采菀姑娘也是正正经经的中人身份,索性就拿了自己原本的嫁妆体己到那小院过日子去了。
同时也不免有人悄悄地说,这采菀姑娘也实在太大胆了,婚事不成就算了,再寻个旁的亲事不就得了。何必得罪主家陈夫人?如今自己一个人在小院子里住着,独出独行的,也不怕叫什么贼匪给盯上再劫财劫色了?
这样的话说了没多久,端午当天夜里果然就闹了起来。当时就惊动了不少街坊四邻,砸锅摔碗、拳打脚踢、鬼哭狼嚎的,京兆衙门的巡防捕快很快就给招了来。
当时邻居们还想,这位采菀姑娘当真火爆的很,进了贼居然能打成这样?这可不是只靠一颗三贞九烈的心,还得有些拳脚功夫才能做到啊!难道采菀姑娘还这样深藏不露么?
结果等京兆衙门的捕快们把人带出来,看热闹的邻居们眼都直了。
难怪这么大动静,哪里来的这么多人?!
首先被打得头破血流,狼狈不堪,走路都一瘸一拐的毛贼就有三个。而将毛贼反剪着手推搡出来的人,居然有五个!
除了对蒲苇记熟悉些的邻居能认出来有两个姑娘好像也是陈家的丫鬟,叫品蓝和夏音的之外,还有两个眼生的男子并小陈掌柜!
呼呼啦啦从小院子里出来了这么多人,街坊邻居的热心八卦群众们瞬间就在懵逼中兴奋了。
很快这件事情就连夜传开,有人说这是蒲苇记里应外合做了个局,不知道是要逮人还是要搞仙人跳诈人。
而等转天一早京兆衙门传出消息,说那三个毛贼里被打伤最重的居然是一品将军石贲石将军的亲侄子、那位去年因为通奸而名满京城的石仲琅石二爷之后,这件八卦新闻就迅速从城东的市井之间传播到了整个京城的公卿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