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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院试之前,不复习院试所考科目,反而练习经义这一门从乡试起才会考的科目,这师徒二人狂妄可见一斑。
而放榜之日,余柏林案首之名,证实了两人或许不叫狂妄,叫有自信。
……余柏林已经取得县试府试第一,当他院试也取得案首的时候,其轰动没有第一次来得大。
第一次见余柏林只是一少年郎,许多老读书人大喊不公。
当他取得小三元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实至名归了。
当看到余柏林名字贴到案首位置之时,围观读书人一边点头一边道:“余柏林啊,县试院试第一那位?怪不得。”
一点都不意外了。
虽说知道肯定榜上有名,小三元真的到手,即使只是个虚名,还是非常非常小的虚名,对余柏林而言,科举一路算是开门红,吉兆啊。
这时候没有未成年人不得饮酒的法律,陈夫子高兴之余,拉着余柏林大醉一场。
陈夫子醉了,余柏林没醉。
两坛子醪糟水,怎么会醉?就是肚子撑得慌。
除了余柏林之外,还有人为余柏林的名次感到欢喜。
封庭看着封蔚一脸喜气洋洋的样子,不由按眉:“这只是小三元,又不是三元及第……好吧好吧,小三元也是三元,朕赞同他确实有几分才华。”
“我就说我眼光可好。”封蔚在京城没什么可交的人,现在朝中这局势他也不敢与人相交。少年心性本就坐不住,好不容易找到个能说话的好人,皇兄硬压着他不让他去见,说什么至少乡试之后再看看。
封庭嘴角抽了抽:“你就这么看好他?案首之人,考不中举人的多得是。解元之人,会试落第也很常见。”
“他不同。”封蔚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很是推崇,“别的读书人跟我谈不拢。”
那不是因为你水平低吗?封庭差点脱口而出。
他身体羸弱,许久没子嗣,这个弟弟就是当儿子宠大的。比起才四岁且没时间照看的太子和还未满周岁的幼子,他对封蔚的成长倾注了很多心血。
但好像心血浇多了,弟弟长歪了。
“……好吧,若是隐藏身份,你可以与他相交。”封庭想着因为何贵妃连番主动作死让何家处于崩盘边缘,朝中掌控力度渐渐加大,剩下只需徐徐图之,也不用拘着封蔚。
封蔚来京城后没有一个可说话的朋友,想来也是憋慌了。这么一个没有根基、心性纯善、还有几分才华的同龄人,他也不担心会给封蔚造成什么不利。
于是封庭妥协了。
当然,多年之后,皇帝陛下为自己现在的决定深深后悔。
第七章
余柏林考中案首之后,门庭很是热闹了一阵子。邻里乡亲都送来贺礼,瞅瞅新出的秀才。
余柏林的舅舅还未接到送去的书信,若得了书信,估计会欣喜若狂。
他再怎么打拼,也不如家里出一个有功名的人。
送来的贺礼中,最重的是文家的组长,笔墨纸砚并二两银子,非常大手笔;最得余柏林心的是陈夫子,他曾经所就读的江南一大书院的课本作业之类,教辅资料啊。
其他的,有送蔬菜水果的、送米面的、送猪羊肉的、送布的、送鸡鸭鱼的,不一而足。
院试之后,陈夫子给余柏林放了几日假期。
余柏林和李叔商量之后,用送来的食物再添了不少钱,做了几桌宴席,邀请送过东西的人吃了顿饭,答谢大家的照顾。
余柏林在宴请邻里之后,又见到了封蔚也是来送礼的。
他这次带了两位一看就是武者的人做保镖,亲手提着一上面盖了一层布的大篮子。
余柏林见封蔚来,因已经猜得其大概身份,对他前来很是惊讶。他还以为封蔚最多遣一二下人告诉自己帮忙的事的进展,没想到封蔚会来亲自庆贺他考中秀才,一副还想与他相交,并不会断了联系的样子。
“恭喜恭喜,以后就是秀才了。”封蔚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看得出真的为余柏林感到高兴,“小小贺礼不成敬意。”
说罢他便把手中篮子递给余柏林。
余柏林见其笑容,对其也有了几分亲近之意。能折节相交,并且毫无倨傲鄙夷之意,这人品行还算不错。
“谢谢,请进请进。”余柏林笑着亲手接过封蔚手中的篮子。入手之后,感觉略沉。
这装得是什么?总不能是一篮子铜钱吧?余柏林开玩笑的想着。不过估计一篮子黄金白银更符合他的身份。
无论是什么,用一个大篮子来装还是……和他形象不符啊。他们这种人,不是应该用礼盒之类?还是说为了掩盖身份,故意这么接地气?
余柏林正乱想着,突然感觉篮子晃了晃,好似篮子里的东西动了动。
余柏林立刻愣住了。活物?难道是猫猫狗狗之类的宠物?总不可能是猪仔活鸡活鸭之类吧?
余柏林抬头,封蔚还是那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不出什么。
篮子又动了动,幅度还有点大。
大概真是宠物猫狗?上层人士喜欢这个,不知道什么样子的。
余柏林揭开了篮子上的布,顿时目瞪口呆,一直的好涵养都忍不住爆了粗口。
篮子里装得哪是什么猫猫狗狗,明明是一小孩!
小孩头戴虎头帽脚穿虎头鞋,身上穿着大红衣服,闭着眼睛,在铺着软布的篮子底部睡得正香,还时不时的啃一啃手指,蹬一蹬小短腿。
“哈哈哈哈哈!”封蔚见余柏林惊呆了的神情,放声大笑,“吓到了吧?”
余柏林深呼吸了好下,才把情绪压下去,露出无奈的笑容:“封兄,你可真是……”
“哈哈哈哈,开个小玩笑。”封蔚摆了摆手,身后一护卫立刻从袖子里拿出一方小盒子,递到旁边惊成木头状,还没回过神来的李叔手中,“先进去吧?”
“李叔,泡壶茶来。”余柏林顿了顿,“再蒸点小点心。”
“是,老爷。”李叔表情迷茫,步子都是飘着走的。
封蔚的大笑惊到了篮子里的孩子,小孩小脸皱了皱眉,小手握成拳头,在眼睛上揉了揉,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
大概是没睡够,也可能是被陌生的环境吓到了,小孩一醒来,就一边东张希望,一边瘪着嘴,要哭不哭的样子。
直到他的视线对上余柏林。
小孩的眼睛立刻瞪得溜圆,立刻翻身起来,半边身子探出篮子边,对着余柏林伸出双手:“抱!”
“哎……”篮子一晃,余柏林心中一跳,“接一下,别摔着了!”
封蔚立刻双手把小孩从篮子里提溜起来,小孩一边用小脚丫子踹着他,一边不依不饶的继续朝着余柏林扑。
“我才是你叔叔。”封蔚嘴里念着,还把小孩举着颠了颠。
余柏林眼见小孩已经开始掉眼泪,忙把篮子放下,伸手将小孩抱在怀里哄着:“小宝乖,别哭。”
“你还记得这小破孩的名字呢。”封蔚挑眉。
“封兄,你可是长辈啊。”
“他不敬长辈!”
“他还小……”
“哼。”封蔚背着手,不理睬了。
余柏林叹了口气,拍了拍已经破涕为笑的小宝的背:“封兄把这么小的侄儿带出来,你兄长嫂子不担心吗?”
封蔚弹了一下滚烫的茶杯,用一副很不在乎很无所谓的口气道:“我偷带出来的。”
余柏林浑身一僵,一句“你有病吗?”又差点破口而出。
好不容易才把这句话咽下去,余柏林干笑道:“封兄,这样不好……”
“没关系,我走的时候,让人给我哥带了话,他知道我和小宝的去向。”
不是知不知道你去哪儿的问题吧?!虽然不知道这位封二究竟是封家哪一位宗亲,毕竟宗室都不外封,但皇家有这么缺心眼的人吗?
余柏林为封蔚的兄长默哀。
“封兄,你还是快把小宝送回去吧。”余柏林忙道。
“不急。”
我急!
“我哥太忙,嫂子又……病着。”封蔚慢吞吞道,“小宝自从被惊吓之后,若醒来不见哥或者嫂子,就会哭,哭累了就发呆,谁逗都不笑。虽然我不会带孩子,也知道这样不成。今天虽是心血来潮,没想到效果不错。他果然喜欢你。”
听封蔚这么说,余柏林叹了口气:“你的兄长和嫂子一定很担心。”
“我带着小宝,他们才不会担心。”放在宫里,皇嫂又没精力照看,才会担心。封蔚心道。
皇兄忙于前朝,皇嫂病着,无力管理后宫,太后并非亲母,和何贵妃为一族。最近他们倒是安分多了。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不用担心,既然哥没有派人让我回去,就是允许了。”封蔚道。
余柏林一想,也是。若是封蔚离开之前已经知会了一声,现在没人劝他回去,的确是默许了吧。
“饿。”小宝抱着余柏林蹭来蹭去蹭的心满意足后,张嘴道。
“哦,小宝一直在睡,今天还没喂过饭。”封蔚好似突然想起来。
余柏林:“……”又想骂人了!
还好他已经吩咐了李叔蒸一碟面食小点心来。
“李叔,再让李妈蒸一碗鸡蛋羹。”余柏林想了想,又道,“先用温水兑一碗浓一点的红糖水来。”
“是,老爷。”李叔马上道。
“封兄,你啊……”
封蔚连忙打断道:“好了,别念了,我知道这次做得不对,应该先跟哥商量后再把小宝带来,也不该把小宝饿着。”
“小宝的乳母呢?怎么没一同来。”一般带小孩出来,也会让乳母抱着吧?你把小孩装篮子里就带出来了?
“不耐烦让她来。”既然皇兄说秘密相交,怎么能让其他人知道呢?何况宫女不能私自出宫啰。
所以皇子就能随便带出宫啰?
李妈很快把红糖水端了来,小宝不让其他人抱,余柏林只得自己喂。他还没喂过孩子,但小宝乖巧,还算容易。
喝了糖水,小宝的饥饿勉强缓解些了,开始对着余柏林说话。
说的什么大家都听不懂,小宝自娱自乐高兴的只拍手,也不知道他乐个什么。
“上次见小宝还不会说话。”余柏林虽然听不懂,还是很够意思的小宝说一句,他应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