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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营销号以外,蒋婕也跳出来了,她性格比较直,不光说宋雅茹,还说了任曦的粉丝。
“我们家夏裳,靠着自己的努力赚钱养家,你们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你们骂她,哪里来的资格?大家都是在娱乐圈混的,都是艺人,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感情的事情本就是两个当事人的事情,一些粉丝存在感不要太要强,你们爱豆都还没表明态度和立场呢,你们出来跳什么大神?”
蒋婕向来与夏裳不合,她发了这条微博后,微博上粉丝们都开始刷蒋婕口嫌体正直,蒋婕转发了一条说她喜欢夏裳喜欢的不要不要的,却装酷的微博,发文:我不是装酷,我是真酷!
“真酷”的蒋小姐蹲在病房外发完了微博后,挪了挪酸麻的脚要起来的时候,发现了她家经纪人。
“你在这里干什么?”苏槿看着全副武装的蒋婕,拉着她起来。
“你怎么认出我来的?”蒋婕不可思议地说,“我来看看她,没死吧?”
嘴巴毒成这样,但心里是一百个善良,苏槿也不跟她一般见识,拉着她进去了。夏裳刚睡醒,看到俩人起来了。
“这不还好好的么?”蒋婕摘掉口罩,说:“我以为为一个男人就死了呢,白瞎我先前还说你厉害了。”
夏裳:“你闭嘴吧你!”
见夏裳说话还有些底气,蒋婕心里高兴起来,瘪瘪嘴后没说话,拉了把椅子坐下了,对苏槿说:“苏姐,夏裳陷入爱情了。”
苏槿看向夏裳,夏裳也没瞒着,对苏槿说:“我喜欢上任曦了,但是我俩差距太大了。我想跟他在一起,表白后他才发了微博。我没想到大家这么反感我,最近压力太大了,一时想不开就……”
说到这里,夏裳抬头说:“其实我没想自杀的,割得不深,小曲进来一声尖叫,才吓得我手一抖,就……”
苏槿问:“任曦什么态度?”
夏裳死了一次,又有苏槿给她报了仇,自从参加《亲密恋人》后,黑子给她的负能量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他说我们不合适。”夏裳说:“他现在都三十六岁了,想成家,找个全职太太。可我不行啊,我还年轻,我有我的事业,怎么可能为了成家放弃了我的事业。”
夏裳是个很有事业心的女孩,或许是出生农村,更或许家庭的重担都压在了她的身上,让她对自己的事业很有上进心。而任曦出身也不好,从小父母离异,母亲独自将他养大,他十分顾家,所以他拥有很传统的家庭观念。妻子要做全职太太照顾孩子家人,他在外拼搏。
两人都是要强的性格,要想在一起,还有很长的磨合时间。
夏裳住院的这段时间,任曦来看过几次,苏槿碰到过一次,两人打了个照面。任曦今年三十多岁,比苏槿都大了十岁,饶是苏槿足够成熟,比起任曦来还是嫩了些。她没有出面去找他谈过,任曦也没有提两人的事情。夏裳知道两人不可能成,也就渐渐淡了下去。
夏裳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因为这件事,网络上有一段时间大家都收敛了不少。可是网上就是如此,一根网线,谁都不知道后面是谁,大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口舌造成的伤害,在他们看来完全不是伤害,而等到积重难返之时,他们也不过哀悼两天,该怎么蹦跶还怎么蹦跶。反正,他们一不违法二不犯罪,没有任何约束。
陪着蒋婕跑完了最后一场签售,苏槿稍微轻松下来了一些。蒋婕葛优瘫在车上,和苏槿说着姜宁的近况。
“她最近就天天在家里写书,晚上固定带着保姆做的晚饭去医院看她父亲。对了,最近她母亲好像要举办一个画展,她也会过去帮忙。”
“在红顶么?”苏槿问。
“嗯。”蒋婕说,“她现在没有工作,只靠写书。除了这个,她还想做点其他的,不过我不知道她具体要做什么。”
苏槿问:“你有邀请函么?”
嘿嘿一笑,蒋婕说:“都在书房呢,我去给你偷一张。”
苏槿:“……”
姜菀之作为z国著名画家,又有姜家加持,最近名声不但z国越来越旺盛,也大有发展出国外的架势,画作的价格在国际市场上持走高趋向。所以她的画展,受到上流社会的追捧,邀请函一函难求。
画展的布置出自姜宁之手,透着浓浓的文艺气息。姜宁这么多年的学没白上,肚子里还是有些东西的。
苏槿进了画展中心后,闲踱着看画。姜菀之是画展承办人,身边自然围转着不少人。但不管人再多,她也只是淡淡笑着,耐心听着说着,吐气如兰,实在是一位妙人。
这样看着姜菀之,就像是看到年纪大了以后的自己,苏槿觉得熟悉又陌生。她端着酒杯想着,如果姜菀之知道她是她的亲生女儿,是否和辛路一样,选择将这个秘密埋藏在心底。
血缘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比不上名望吗?
“姜女士您好。”待人群渐渐离开,苏槿端着酒杯走了过去,冲着姜菀之打了个招呼。
姜菀之对苏槿是有印象的,但她常年待在画室,倒不会卷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之中。姜宁知道,姜菀之是最拎得清的一个人。她向来帮理不帮亲,她如果说当初自己遭受意外是因为苏槿,那么姜菀之必然也要问出个一二三的理由来。她不会被姜宁牵着鼻子走。
不过,姜菀之这种不理世事的人,向来不喜欢琐事缠身的人。苏槿一来,姜宁和辛路,总会发生些什么。这让姜菀之在心底,对苏槿并不是那么喜欢。
“您好,苏小姐。”姜菀之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苏槿走过去,站在姜菀之身边,抬头那幅画是一个婴儿,婴儿很瘦弱,眼中带着惶恐与不安,漂亮的丹凤眼,就这样趴在篮子里看着。
姜菀之是国画画家,几笔丹青将这个婴儿勾勒的十分有□□,画家真是厉害,寥寥几笔,就能带给人以震撼。
“这幅画让我想起我自己了。”苏槿说,“从小到大,养父母对我动辄打骂,最后为了还债,将我卖去了夜店……”
姜菀之不知道苏槿为何突然跟她说这些,但同为女性,她心中听到这些,还是感受到了很大的震撼。她刚要开口说话,身后姜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但是他们却把你养大,让你受了最好的教育。”姜宁走过来,看着苏槿,说:“养父母虽不比亲生,但也是父母,你这样说,也着实让你父母心寒。”
苏槿看了她一眼,突然笑起来说:“姜小姐对养父母的印象这么好,那是因为你遇到的养父母人好。”
姜宁浑身一震,苏槿丝毫不去看她,回头问姜菀之:“师母,老师现在的病情怎么样了?”
两人之间气氛古怪,姜菀之只是觉得奇怪,也并没有多想,只是点点头和苏槿说:“不太乐观。”
说起自己的丈夫,姜菀之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波澜,辛路的病,要找不到配型,早晚都是要死的。或许是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并不会有太大的感情波动。
“还没有找到配型吗?”苏槿说,转头问姜宁:“姜小姐也不行吗?”
“就算是亲属,也并不能百分之百保证就能配型成功!”姜宁说完,拉着姜菀之就走:“妈,那边出版社李总过来了。”
“师母,我和老师的配型是成功的。”苏槿突然说了一句。
姜菀之身体猛然一顿,缓缓回头看了苏槿一眼,她眼神十分复杂,苏槿看不真切。半晌后,姜菀之才说了一句话。
“算了,他活不了了,手术有风险,不值当得你搭上性命。”
☆、第40章
苏槿在姜菀之说出那句话后,站在画前看了很久,直到辛路临死前给她打了通电话,两人在病房之内,苏槿才明白姜菀之话的意思。
现在的辛路,早是回天乏术,就算整个肝脏都给他,他也活不了了。
辛路给苏槿打电话,说想要最后见他一面。苏槿没有拒绝,她带了果篮,拎着去了医院。医院内仍旧是浓重的消毒水味,熏得苏槿有些头晕。辛路眼见时日无多,过往的学生也陆续来探访,苏槿去的时候,还碰到了当时大学同学时期的团支部书记。毕业四年,婚姻工作和生活早已将当年英姿勃发的青年打磨成一个沉稳的男人,苏槿稍一点头,团支部书记愣了一下,回头时,苏槿推门进了病房。
旁边妻子问他,“熟人吗?”
团支部书记摇摇头,只是说:“不知道,可能看错了。”
除了五官,气质和穿搭完全不同,而且她已经被劝退了。当年若不是她被劝退,那么很可能去h大的交换生名额就是她了。他在m国的时候还想过,如果当年是苏槿来了m国,那究竟又是怎么样的人生呢。
可是时间是不可逆的,谁也不能重新回去选择。而且就算重生回去,也不可能会有机会让她选择。
苏槿进门,病房里姜菀之和姜宁都在。见到苏槿,姜菀之抬眸扫了一眼,微微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姜宁看到苏槿,眼神中带着批判和警惕。
“你们先出去吧。”辛路张嘴说了话,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如朽木被劈开时的声音,气势仍有,但声调不足。
“爸……”姜宁有些惶恐,惴惴不安地叫了一声。
姜菀之起身,对姜宁说:“走吧。”
母亲既然发了话,姜宁也不敢违抗,不情不愿的起来,瞪了苏槿一眼,才扶着姜菀之出了门。刚一出门,姜菀之就坐在了病房外的长椅上,神色木然。
将果篮放下,苏槿并没有走近,只是远远的看着她的亲生父亲,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疾病将他折磨得太惨了,他一直有很强烈的求生**,想要等到一个配型,这也让他整天生活在绝望与希望当中,这一年的时间,压缩了他后半辈子所有的痛苦。
“苏槿,你过来一些吧,我快死了,我想好好看看你。”辛路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声调语气都很平缓,一句话说的顺畅流利。
苏槿走了过去,在病床前站定了,看着身上插满了管子的辛路,说:“还是要乐观一些。”
这是我的报应。”辛路说,抬头望着天花板说:“乐观也没用。”
说完后,辛路回头,头微微抬了抬,想要看清楚苏槿一样。抬了半天没抬动,也就没再努力,只是望着苏槿,微微一笑说,“你能原谅我吗?”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辛路却还没活明白,他死后,也不想自己落下不好的名声。他不认苏槿,但却希望得到自己亲生女儿的原谅。
苏槿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大多是不在意吧,她低头看着床上的老人,笑了笑说:“老师,没什么好原谅的。我与你本来也没有什么关系,最后一面您也见着了。您去世后,我再给您送个花圈,我也就算仁至义尽了。”
说完,苏槿转身出了门。
门外,姜宁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姜菀之在。姜菀之抬头看着苏槿,眼神依然淡然清澈,苏槿冲她点点头,起身也就走了。
姜菀之看了她半天的背影,这才重新起身回了病房。病房里,她打破偏见爱了一辈子的男人,马上就要死了。姜菀之是个很有修养的人,她从不在人面前暴露她的悲伤,永远是优雅从容的。可到了病房里,看着床上的男人,卸掉她的从容,悲伤占据整张脸。
能够反抗整个家族和辛路在一起,姜菀之无疑是很爱辛路的,就算在他生病期间,她虽然没有停止她的工作,但其实精神已经透支。
姜菀之心思是极其细腻的,对于苏槿和辛路两人之间的事情,她也有所察觉。可她的性格让她不会像个泼妇一样,她只会默默承担,并且以她的柔婉大方,处理这件事情。
“菀之。”辛路拉着姜菀之的手,他的手是冰凉的,就像血液到不了那里一样,只剩下冰冷的皮肉和骨头,“我和苏槿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相信我。”
姜菀之笑了笑,握住他的手,点了点头。辛路是懂她的,所以他们虽然所谓的阶级不同,一辈子倒也相安无事的生活着。辛路的一句话,将姜菀之心中的阴霾驱散了,她觉得自己有些不可思议。曾经辛路不过是多关注了苏槿一些,苏槿长得与她又有些相像,她甚至用辛路只不过是喜欢上了她曾经年轻的模样而安慰下自己。
可现在,辛路这么一说,倒将她心里梗塞的一点打通透了。他是七巧玲珑心,她却在情感上有些愚钝,两人恰巧互补。
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往往是无言的,可姜菀之现在不想这么沉默,总感觉如果继续沉默下去,剩下的半辈子人生都会只在沉默中度过。而她想说话时,辛路却说不出来了。他安静的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
姜宁带着餐盒进来时,叫了一声“妈”,姜菀之趴在被子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姜宁一下明白过来,心底有一层重担重重落下。
辛路死了,她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担心辛路和苏槿配型成功引起姜菀之的注意了。
辛路的葬礼声势浩大,作为老师,他教书育人,不少学子都来吊唁。画圈堆满了灵堂,外表光鲜亮丽,这样看,辛路这一生倒也是辉煌多彩的。
“嗯,送到灵堂就行,谢谢。”靳斐说完后,挂断了电话,坐下后抱住了沙发里的苏槿和齐初。
齐初坐在苏槿怀里看图书,察觉到苏槿情绪不佳,抬头看了一眼,问道:“妈妈,谁去世了呀?你不要不高兴,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你这句话跟谁学的。”苏槿乐了。她倒不是不高兴,只是觉得高兴不起来。辛路死了以后,苏槿脑海里经常想起当时辛路在和她说决定去h大的名额给她时的那个场景。两人在x大门口的小吃店里,都选择将油条放进豆浆,沾湿了以后再吃。抬眸说话时,一样的丹凤眼。血浓于水是不假。
“爸爸教的。”齐初耿直地说,“他让我这样劝你的。”
靳斐一个劲的让他别说了,齐初完全不搭理他,听到这句话,苏槿一回头,靳斐赶紧收回表情,冲她笑笑,说:“学学中华文化的精髓,也是不错的。”
男人帅得一塌糊涂,笑起来干净又儒雅,苏槿抬头对着他亲了一口,眼睛里带着笑意。靳斐被亲的一愣,心里一下灌了蜜,随即笑起来,将怀里的女人裹紧了。
亲情爱情她都有,血缘嘛,谁在乎。
忙完了辛路的葬礼,姜宁忙着自己文化公司的剪彩。利用名人效应,她直接用了她的名字,就叫姜宁文化。姜宁新书还未写完,就在网络上大肆宣传,编辑名叫胡量,除了对书具有超强的敏感性,还十分擅长炒作。姜宁的新书什么都准备好了,然而她却迟迟不交稿子,胡量着急,直接联系她出来谈。
胡量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编辑出身,是某出版社总编,后来跳出来与姜宁单干。但凡是有这种单干魄力的女人,大多雷厉风行,胡量也是。到了咖啡厅,看着姜宁悠闲地喝着咖啡,胡量风风火火过去坐下,说:“我看你临时是写不出稿子了,咱们直接找枪手吧。”
辛路去世,确实大小事情都得她忙,但是姜宁看这个样子,也不像多忙啊。胡量一眼就看出来了,她是纯粹不想写。
“这样不合适吧,被挖出来的话,到时候可没法翻身了。”姜宁见胡量主动提出,顺口反驳一下。
“枪手很有职业操守,你以为像你啊。”胡量不满地说。
“我已经发了微博了,上面大家都在安慰我呢。”姜宁笑起来说,“我父亲去世,我沉浸在悲伤之中,不能写稿子也是正常的啊。”
胡量不想跟她掰扯太多,只是说:“你现在写了多少了?把稿子给我,后续工作我都完成了,你却连稿子都没写好,你想急死我啊!”
“写了两万。”姜宁将手上的u盘交给胡量,对胡量说:“拖稿子也没什么,有些电影卖着情怀,拖了十几年上映后票房不也挺好么。”
“行了。”胡量说,“写好之后,我告诉你,你记得发个微博。我先去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