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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没再说话,开始做些实际行动。
然后被送餐的打断。
这一晚他们没有做,秦森抱着她睡,安静简单美好的一个晚上。
清晨的上海飘着一层薄透的雾,街道人影还比较少,差不多日出的时候薄雾散去,马路上开始人来人往。
沈婧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天气,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这间房的遮光很好,她睁开眼只能看见近在咫尺秦森的脸,其余的一切都是模糊影像。
她习惯性的抬手去抚摸秦森的脸颊轮廓,指尖刚覆上去她的手就静止不动了。
无名指上的戒指在幽幽的光中闪着光。
她想不起昨晚他什么时候给她带上的,可能睡得太熟了,毫无知觉。
沈婧抚过他的眉眼,细细端详了一会他的脸起床去洗漱。
拿牙刷的时候她在看戒指,洗脸的时候忍不住去感受无名指戒指带来的摩擦感。
她站在镜子前盯着自己看了很久。
难以言说的心情。
他的求婚没有鲜花没有下跪,甚至没有告白誓词,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完成了,在一个静谧美好的夜晚。
出发前两个人在超市买了点补品和一件男士大衣,秦森倒也不紧张,听沈婧的描述,她爸爸是个很慈祥的人。
踏进院子的时候,家里没人。可后脚沈国忠就骑着电动三轮车回来了。
沈国忠又喜又惊,喜的是女儿又来看他了,惊的是还把男朋友带回来了。
沈国忠对秦森第一印象不差,小伙子人高马大,五官端正。
但是简单的了解下来沈国忠却默了声,把沈婧拉进里头的房间,说:“这人比你大那么多,这也就算了,你要是嫁到外地让我怎么放心。还有...你妈知道吗?”依照顾红的娟的眼光和性格她怎么可能会答应。
“爸,他是个好人。”
沈国忠叹气,“世界上好人多了去了,以后的日子那么长,跟着他你真的过得下去?”
沈婧知道父亲其实没有多反对,因为她说秦森是个记者,是专升本,文凭,工作,都很体面。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很得体。
沈婧坦言道:“这次回来,一是想让你见见他,二是我们打算结婚了。我来拿户口本。”
沈国忠震惊的抬起头。
沈婧浅浅的吸了口气,把过去搬出来说服他。
她说:“我在那里待了八年,过得什么样的生活,有多想死,这些只有我知道。就算出来了,也忽然不知道自己活着应该干什么。爸,我不求能嫁给多有钱或者多功成名就的人,我只想找个人,我喜欢的,相处得很舒服的,简单的生活。就算秦森没有体面的工作或者学历,我也会跟他的。”
父女相视都沉默很久。
沈国忠把户口本递给秦森,他没有给沈婧,他对着秦森说:“我家小婧以后就交给你了,你们两个只要身体健康就好了,只要身体健康。”
秦森恭恭敬敬的叫了声爸。
把沈国忠叫得热泪盈眶。人到中年就需要家人和亲情。
三十一号,民政局排队结婚的人特别多。
等轮到他们的时候沈婧的心里仅有那么的一点小紧张已经被磨平了。
流程十分顺利,结婚照也很好看。
在民政局门口有几对夫妻在举着自拍杆,手里捧着结婚照自拍。现在好像十分流行这样。
沈婧把两本红本本塞进背包里,打算回去把户口本还掉。
从恋人成为夫妻,这几乎没什么真实感。
直到回到酒店,秦森栖身压上来,十指紧扣将她按在墙上亲吻的时候,他舔砥她的脖颈,似喃喃自语也似肺腑真言,说:“沈婧,我该怎么说,该怎么说才能表达出我的高兴。”
她的十指穿入他的发,仰头接受他如狼似虎的亲吻和啃咬,沿着脖颈一路往下。
这是一场狂欢盛宴,只属于他们两个人。
从头到尾沈婧都没说过一句话,只有情到深处细微的喘息。即使这种快感再让人意乱情迷,她始终保持着一丝清醒,用来凝视在她上方卖力的男人,记住他的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动作。
他的汗从短硬的发间流出,划过额头,落到沈婧的身上,宽阔的肩膀被沈婧的指甲抠住,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
事后秦森靠在床背上抽烟,沈婧看起来不是很累。她在慢条斯理的穿衣服。
他说:“戒指喜欢吗?”
“嗯。”
秦森说:“你戴着很好看。”
天知道昨晚他像个变态盯着她的手看了很久。
沈婧发现秦森几乎不会用太华丽的词语形容,他一直把好看漂亮挂在嘴边。很普通却又很真诚。
秦森笑着问:“以后婚礼想在哪里办?”他打趣道:“要是像电视里那种国外的婚礼,我大概给不了。”
沈婧套好毛衣躺在他身侧,她说:“在你老家办吧,按照你们那边的习俗。”
秦森偏头看她。
沈婧说:“你妈妈走了一个儿子,丈夫也走了,你又一直在远方,你结婚生儿育女可能是她剩余的生命里最开心的事情了。”
秦森藏在被窝里的手搭在沈婧裸着的大腿上,她的皮肤很滑。他说:“年底带你回去见见我妈,婚礼可能得稍微晚点,选个暖和一点的天气吧,我看六月挺好的。”
六月,他们相识的月份。
☆、第64章 64
这个新婚之夜过得还算安稳甜蜜,新一年第一天的清晨秦森接到贩子的电话,说是面交的话可以,但是他们在安徽。
秦森顺势说他在江西,很近,开车过去只要几个小时。
约定的时间是一月四号晚上七点。
贩子打趣道:“我们老大元旦得放松一下,他叫你好好过节。过完节咱们再做交易。”
秦森挂断电话从卫生间里出来,沈婧还在熟睡。
他穿的也是酒店的白色浴袍,露出结实的胸膛,腰间的腰带系得很随意,秦森重新躺进被窝轻轻抱住沈婧,两个人穿得像是情侣装一样。
沈婧的腰带没系好,轻轻一动,全都松散开来。秦森撑在她上方细细观摩着她的身体。
她真的很瘦,锁骨凹凸的很明显,小腹几乎没有赘肉,可是很柔软。她没有很傲人的身材,却十分均匀。
秦森笑了笑,帮她拢好衣服。
他爱她,她怎么样都是好的。
回南昌的高铁票是晚上七点的。
酒店隔壁有一条老街,一整条街都是买衣服和杂货的。
街头有卖串串香,沈婧买了十块钱的,边走边吃。待在酒店没什么事做,也不想在床上,省得到最后腿软到走不动路,于是她拉着他出来逛逛。
老街的一楼是店面,二楼大概就是店主的家,两边的房屋靠很近,更像上海传统的老弄堂。地面是方格铺砖,泥垢镶在砖的纹理缝隙里,看起来有点脏乱。
这里行人不多,卖的衣服也不是小年轻穿的。但却看起来很热闹,几家的店主聚在门口谈论着什么,有人在追着孩子跑,有人默默坐在角落摆个小摊,卖的都是很老旧的二手货,一条裙子只要十块钱。
老街的一个小分叉口,坐着一位正在写生的画家,他把自己裹得很紧,几乎只看得一双眼睛,手被冻得有些红,手里的画笔却不曾停过。
沈婧和秦森站在他身后看他画画。
他不懂其中技法和艺术,只是觉得很厉害,画得很像。
大约过去半个小时,男人收笔完成最后一抹色彩。
秦森搂着沈婧不觉得很无聊,因为这样的画面是多么宁静美好。他也认真感受现在的一点一滴。
沈婧走上前对男人说:“请问你给人画画像吗?”
男人在洗笔,抬头看了眼沈婧,眼睛笑得弯弯的说,说:“画的。”他的声音很干净清爽,听起来很年轻。
沈婧指指秦森说:“麻烦给我们画一张简单的水彩画,好吗?”
男人从工具箱里掏出水彩颜料,说:“去那边的店借两张小凳子吧,可能需要一段时间,站着会累。”
秦森说:“我去借。”
男人在画板上钉上新的画纸,问道:“能问问你为什么要我帮你们画吗?”他并不是街头艺人,再者也很少有人会对写生的人要求这样的事情。
沈婧微微笑着,说:“今天是我和他结婚的第一天,想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比起相机,好像这样的画更有意义。照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画作不一样,在这个过程里我们能感受很东西,也会深深记住现在的情景。”
男人看见沈婧手上的戒指,笑着说:“恭喜你们结婚。哦,对了,我画画不收钱的。”
沈婧点点头道了句谢谢。
两个人在冷风中坐了一个半小时,沈婧看见秦森的耳朵都冻红了,她伸手去捂住他的耳朵轻声问道:“坐的累吗?”
沈婧习惯一画就坐好几个小时,这样的时间对她来说已经算短的了,可是秦森不一样。
“不累。”
男人把画拆下来给沈婧,“还没干,拿的时候小心一点。”
他画得很淡,水彩晕染得很美。
秦森又一次被惊呆了。
沈婧把晾在他的工具箱上,随后说:“我们去买点东西,一会就回来拿。”
她拉着秦森去了不远处的杂货店,问老板买了两包糖果。
秦森问她买糖干什么。
沈婧说:“他没有收我们肖像画的钱,送点礼物也不算什么。”她晃着糖说:“喜糖。”
男人收下两包沉甸甸的糖果,说了些祝福的话。他看着沈婧和秦森离去的背影莫名有些感动,拆开一粒糖含进嘴里,是淡淡的荔枝味糖果,又甜又香。
回到酒店的房间沈婧收拾好东西准备和他去虹桥火车站。
顾红娟的电话打破了沈婧愉悦的心情。
她知道父亲还是把这件事告诉她了。
顾红娟又气又急,“你怎么敢私自去登记!你们现在在哪?现在赶快去把婚离了!我不同意你们的事,听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