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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人之所以活着,除了本身阳寿未尽之外,还因为体内有生气延续。但是一般的药物如人参等,虽然可以补充人体内的生气,但如果那人命数已尽,即便是补充再多的生气也无用。可噬生蛊却不,哪怕是阳寿已尽,只要蛊师使用得当,它也能从老天爷的眼皮子底下把人给救回来,与被救之人共享命数。所以,一般而言,只要能给噬生蛊母虫提供足够的幼虫续命,说不定真能让噬生蛊和寄主长命百岁。”
“因而噬生蛊又被蛊师传为普天之下第一蛊。且不说像噬生蛊这样逆天的东西因何而诞生,我苗家典籍中,却是有过噬生蛊存在的记载。”
众人顿时竖起了耳朵,老婆子干涸两声,旁边的人立即给她送上了一瓶水,老婆子拧开盖子润了润喉咙,继续说道:“事件的主人便是满清乾隆皇帝。”
“乾隆皇帝?”
乾隆皇帝乃是满清皇朝的第六位皇帝,在位六十年后以不超越自己的祖父康熙帝的在位时间为由,禅位十五子永琰。即便是这样,乾隆皇帝依旧以太上皇身份干涉朝政,直到嘉庆四年才病逝,享年八十九岁。
“纵观乾隆一朝,务实足国,开疆扩土,勉强算是颇有盛名。无论乾隆本人还是后世,最为争议的便是乾隆皇帝的‘十全武功’,其他的尚且不说,这里只说两件,一是他即位初年,所谓的镇压苗疆起义;二为乾隆十二年和三十一年大小金川之役。”
老婆子嗤笑一声:“你道为何乾隆皇帝愿意花费不下七千万两白银的军费攻打苗疆和大小金川,要知道那个时候,乾隆一朝的财政收入不过一千五百万两。他为的不就是当时苗疆蛊师手中培育的噬生蛊吗!”
“当时也不知道乾隆皇帝从哪里得知了苗疆蛊师手中育有黑甲虫的消息,即位之初就迫不及待的对苗疆动了手,结果没想到那几十位蛊师逃出了升天。乾隆皇帝怎么肯罢休,几经查探之后,确定了他们逃到了金川,所以才马不停蹄的对金川动了手。”
“那最后乾隆皇帝得手了吗?”当即有人迫不及待的问道。
老婆子斜了他一眼:“要是没有得手,你以为在人均寿命不过三十五岁的乾隆朝,哪怕是再怎么保养,他又是怎么活到八十八岁的,甚至死前还有精力掌控朝政。”
“不过乾隆皇帝错就错在他活的时间太长了,碍了他儿子的道了。听闻乾隆皇帝之所以会身死,正是因为嘉庆皇帝一不做二不休,勾结乾隆皇帝身边服侍他的人,弄死了他夺回去的噬生蛊。噬生蛊一死,和噬生蛊共享命数的乾隆皇帝瞬间油尽灯枯,不过几天就归天了。”
所以这么一看,江一执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制造这些黑甲虫的罪魁祸首了。
王长治瞬间放下了搭在腰间的手,只是虽然弄清楚了这些黑虫子的来源,他不仅没有松下心来,眉头反而越发紧皱。
听常蛊婆的意思,这黑甲虫幼虫既然在华国出现,要是只是偶然还好,但是如果是因为正有人特意在培育这所谓的噬生蛊,那就意味着这些黑甲虫肯定不止存在于京城烈士陵园这一处。
也就代表着华国上下现在已经深陷黑甲虫的泥潭,一旦这些黑甲虫大规模爆发,像之前寄居那些前来祭拜的士官一样寄居到普通人身上?
想到这里,王长治心里一紧。
最主要的是,常蛊婆说,黑甲虫幼虫破壳需要八十一年,也就是说,八十一年前,这些黑甲虫就存在了。那是什么时候,抗日战争期间,这些烈士可不就是那个时候战死的吗?
王长治脑中一片混沌,这件事情越想越不简单。
他顿时抬起头问常蛊婆:“有没有可能是苗疆内部的人在养噬生蛊。”
“不可能。”常蛊婆斩钉截铁的说道:“培养噬生蛊需要几十名蛊师同时进行,你觉得经历过一场大动乱,我们苗疆还能找出那么多蛊师来吗?”
说到这里,常蛊婆语气凌厉,狠狠的瞪了王长治一眼。
王长治尴尬的陪着笑,没敢接话。
常蛊婆沉了沉气:“既然不是我们苗疆干的,王处长不妨查一查南边?”
“南边?”
“要知道会蛊术的可不止是我苗疆蛊师,还有可能是南洋那边的降头师。”
通常认为,南洋的降头术是苗疆的蛊术和茅山驭鬼术流传到南洋之后的结合体。降头师的蛊术没有经历大动乱的风波。大多流传了下来,相比较如今凋零的苗疆蛊术,南洋降头术不能说是青出于蓝,但肯定不会弱上多少。没听说降头术里面还有一种术法叫做蛊降吗?
当年的大小金川可不就是如今的南洋一带。
“明白了?”王长治深吸一口凉气,事情远比他想象中要严重的多。
王长治急急忙忙的带着人走了,常蛊婆作为外援,大可不必听从王长治的安排,她看着眉头轻皱的江一执,眼珠子一转,躬身说道:“如果前辈是在担心将来您手中的黑甲虫被幕后之人手中的母虫召唤回去的话,晚辈倒是有避免的方法?”
江一执眉头轻挑:“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是当然。”常蛊婆自信满满的说道,她作为苗疆蛊师这一代的领头人,虽然本事有限,但是该知道的还真不少。
江一执点了点头:“行,你跟我来。”
第77章 第七十八章
江一执直接把常蛊婆带回了紫郡观庭别墅区。
车子缓缓行驶到东角落的大铁门之前, 就在正前方,杨建国特意安排的一干巡逻的保安正和一群身着青色或蓝色长袍的老老少少对峙着。
“抱歉,老先生,我们这里的管理条例比较严格,没有业主的电话或者提前通知,我们不能让你们进去。否则,我们就要丢掉这份饭碗了。”保安一边尽心尽责的解释, 一边警惕的防备着这一大群衣着古怪的人。
为首的玄虚子捏了捏自己花白的胡须,一转身,一巴掌拍在韩知非脑袋上, “看你办的好事, 竟然连前辈的手机号都没有记住。”
韩知非捧着脑袋,一脸委屈。这可不是他记没记住的问题, 关键是人前辈根本没有告诉过他手机号啊, 他当时整个人都被震的迷迷糊糊的,哪里能想到这么多。
他说道:“我听说前辈和杨氏地产的杨建国走的挺近的, 要不然我打个电话给特务处的王长治, 请他帮忙查一查?”
玄虚子吹胡子瞪眼,盯着他:“还不快点。”
“哦——”韩知非赶紧从自己长衫的内衬口袋里掏出一个崭新的手机, 正要开机, 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不远处拉开车门下车的人,面上一喜,三两下的跑到他身边,拱手作揖, 喊道:“前辈——”
江一执抬眼看向韩知非身后的一干老老少少,面上虽然不显,但眼底却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立时反应过来的玄虚子跟在韩知非身后,感受到江一执身上与自己如出一辙甚至还要强上几分的气场,眼底一闪,拱手作揖:“前辈。”
一旁的韩知非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扯开身体给自家师祖和其他宗门长老让道,并向江一执介绍道:“前辈,这位是太元门现任掌门,我的师祖玄虚子。”
江一执打量了玄虚子好一会儿,才说道:“这里不方便说话,跟我进来吧!”
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旁的保安已经利索的推开了大铁门。
一干人连带着常蛊婆一起跟在江一执身后,抬着东西浩浩荡荡的往里走去。
江家还从来没有接待过这么多的客人,好在有杜夫人帮忙,勉强上足了茶水。
玄虚子抿了一口茶,茶水入口,眼底满是惊艳,他端着茶盏仔细的嗅了一番,好一会儿才说道:“好茶。”
登时将脸上满是惊奇,不停打量四周的太元门一干人等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只看见他摸了摸胡须,琢磨着问道:“我观前辈身体里所运行的功法,与我太元门如出一辙。因而敢问前辈,师从哪位祖宗高人?”
江一执将手中的茶盏放回到茶几上,闭着眼,顿了好一会儿才睁眼说道:“我与太元门的确是颇有渊源,我姓江,道号上一下执,景定三年生人。”
“景定三年?”
坐在玄虚子身边的老道登时深吸一口凉气,另一个白发苍颜的女道姑顿时捅了他一下。
老道下意识的转过头,对上一片炙热的目光,他喉咙一干,巴巴的对江一执说道:“如果晚辈没有记错的话。景定应是南宋理宗年号,距今已有七百余年?”所以您老这是开玩笑呢,还是开玩笑呢?
江一执看了他一眼,笑的神秘莫测。
智商勉强在线的玄虚子捋了捋胡须。
首先,人江前辈的实力足以碾压在场的一干太元门人等。
其次,虽然太元门有将近一千五百年的宗门传承,底蕴不可谓不深厚,在术师界也是威名赫赫。只是单看这栋别墅里摆在明面上的龙龟和蜂王以及它地下的宝穴,他都不敢舔着脸说和太元门的数以万计的珍藏能比得过这些。
再者,太元门哪那么大的脸,能让人家江前辈不惜拿出譬如养气丹,紫竹那样的无价之宝,只为了一句颇有渊源,然后借机和太元门搭上关系?
别开玩笑了。
所以综上所述,江一执压根就没必要骗他们啊。
这么一理清楚,玄虚子也有点懵,他紧张兮兮的看着江一执:“若前辈道号一执,”他掐了掐手指头,琢磨了好一会儿:“一字辈,难不成是我太元门祖上第九十三代弟子?”
在玄虚子一眨也不眨的目光的注视下,江一执点了点头,而后说道:“如果你所说的太元门第九十二代掌门人道号为空明子的话,那便是了。”
玄虚子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果然,就如同江一执所想的那样,虽然这里的历史在南宋末年拐了个弯,但总归在那之前和江一执所在的世界相差无几。
只听见江一执继续说道:“若我没有猜错的话,我这一辈的掌门人就该是我二师兄高元,道号一为。可对?”
玄虚子眼皮子一垂。
太元门传承一直以来都是在每代掌门人的弟子中选拔继任者。所以江一执这句“我二师兄”,言外之意就是他是太元门第九十二代掌门人这一脉的弟子。这要是真论起来,他就该是他们这些人嫡亲的师叔祖。
只是眼下,太元门历经战乱,相关记载多有跌失,除了历代掌门人的名字流传了下来之外,其他弟子的名姓除了少数几个出色的高手,因为相关事迹而被口耳相传,所以保留了下来。其他的,还真就查不了。
因而玄虚子也不敢确定江一执所言是否属实。他顿了顿,“那,又敢问前辈,您是返老还童、夺舍重生呢,还是转世重生、带有上辈子的记忆?”
四周的太元门众人顿时竖起了耳朵。
江一执却摇了摇头:“我活过来的时候,这具身体的灵魂已经往生去了,因而算不得夺舍,更不能说是转世重生。”
“那便是还魂了?”玄虚子默默的说了一句,只是这几百年前的人物还魂到现代人身上,古往今来还是第一遭。
只是这些并不是玄虚子最为纠结的,他扭头看向一旁的长老们。
这,要认祖宗吗?玄虚子眨眼。
认吧,人江前辈没必要骗咱们,十成十是真的。老道姑眨眼。
认吧,想到能给茅山那群家伙添一位我太元门的老祖宗,我就觉得该认。老道眨眼。
认吧,咱们见面礼都收了,难道师祖你想吐出来?韩知非眨眼。
玄虚子猛的瞪了韩知非一眼,小辈一边儿去,这儿没你说话的份。
他回过头,看着神情淡然的江一执。脑子一转,怎么看都好像是太元门沾了江一执的光。
这么一想,玄虚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撩起袍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伏首说道:“晚辈太元门第一百二十一代掌门玄虚子,见过师叔祖!”
说着,玄虚子结结实实的冲着江一执行了三跪九叩礼,一旁的杜夫人眼眶微缩,当即捧着一杯茶过来,递到玄虚子身前。
玄虚子接了茶,奉在手中,高举着说道:“师叔祖,请您用茶。”
江一执接了,轻抿了一口,放到一旁。随后从丹田中掏出一枚玉佩来,只说道:“这方玉佩,仿的是我师傅当年身上佩戴的那枚。按理来说,原也应该是太元门掌门人的信物。我观你身上并未佩戴,想来是在战乱里遗失了吧。我还魂后便重新雕刻了一枚,只是我如今能力有限,只刻了几个小阵在上面。原本只是想留在身边,做一念想。如今便送与你——”
这可是江一执一连吞服了三枚养气丹才弄出来的东西。
玄虚子看着眼前紫光流转,晶莹剔透的玉佩,有些眼花。
江一执将他扶起来,弯下腰,将玉佩系在他的腰上。
“师兄……”看着玄虚子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老道轻声喊了他一声。
“啊。”玄虚子这才回过神来,嘴角一哆嗦:“多谢师叔祖。”
说完,他连忙撤到一旁,腾出地方给老道。
“晚辈太元门第一百二十一代弟子玄空子,见过师叔祖。”
同样是受了三跪九叩,喝了见面茶。
江一执给出的东西却不尽相同。比如和玄虚子同辈的这几位长老,多是给了一些养气护体的丹药和一小沓符纸;到了玄虚子的徒弟这一辈,以上的东西酌情减了四层。最后是韩知非这一辈,各给了一枚洗骨丹,加上全套的镇鬼符。
这些见面礼几乎是掏空了江一执的存货。
越到后面,玄虚子等人越是觉得不大好意思。相比于江一执给的这些见面礼,他们之前好不容易凑出来的‘上的了台面’的礼物貌似也不怎么能入眼了。
拜完了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