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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钊回过神来,猛的回头看向通道口,只见着一个看起来像是十八九岁的年轻男孩走了出来。
江一执看了一眼不远处孙虎的尸体,不免皱起眉头,自己只不过是忙着将之前的那枚田黄印章物归原处,一时也没顾及到这边,结果就死了这么多人。
古墓又开始了震动,他抬眼一看,石坑中央的黑雾正在不停的向外撞击,原本光芒四射的符纸眼下也黯淡了不少。
他看了一眼牢牢将栓子护在身后的刘钊,只说了一句:“跟我来!”
说着,钻进了一旁低矮的石门。
栓子拉了拉刘钊的衣袖,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办?”
刘钊咬了咬牙:“跟上去。”
眼下他们除了紧跟着江一执,别无选择。
江一执推开了一道石门,这里是古墓里唯一没有恶臭味的地方,有的只是差不多没到脚脖子的地下水和里面一具具泡胀了的尸体。
只看见江一执快速的掐了几道手决,回过头来指着墙角的一个狭小的缝隙,对刘钊两人说道:“将这些尸体全部推出去。”
两人没有迟疑,直接下了水。
这几十具尸体,多是老人和乞丐,有的已经死了十几年,尸体却一直都没有腐败,满满当当的堆满了整个石室。
这一切都是外面那个白裙厉鬼的功劳。
如果江一执没有猜错的话。这座古墓明面上埋葬的是太平天国时期的一位王爷,实际上更是用来镇压那些满清八旗兵丁的煞魂。
以这位王爷的尸体为阵心,阵脚便是满清皇帝乾隆的田黄三联玺,俗称三绝阵。
外面的那些僵尸就是为了防止阵脚被破坏所设置的一道强有力的屏障,目的当然是绞杀所有盗墓贼。
只是设计这座墓的人恐怕也没想到,作为阵脚之一的“乾隆宸翰”田黄印章就这么被人轻而易举的通过盗洞和炸药给摸走了。
尸体被刘钊两人推了出去。
江一执淌进水里,伸手在水底摸了摸,果不其然摸到了印章。
印章上刻着“惟精惟一”四个字,同样是乾隆三联玺之一,三绝阵阵脚所在。
只是这枚印章损坏的厉害,通体泛着黑色,残留的灵力若有若无,即将消失殆尽。
所以更让设计者没有想到的是,底下河水改道,渗进了埋藏阵脚的石室里,将这枚田黄印章腐蚀的厉害,险些就要压不住这些煞魂。
外面的白裙厉鬼约莫是察觉到了这个问题。
一旦古墓里的煞魂被放出,祸害的将是整个华国。
她能想到的就是用活人的生气去维持印章的灵力,所以魏家村的人理所应当的遭了秧。
不,这不叫遭殃。
为自己复仇而害人,这叫冤冤相报何时了。
为救人而去害那些罪有应得之人,勉强可以算得上是替天行道。
这么想着,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刺啦声。
他的符阵被那些煞魂破了——
江一执沉了沉气,丹田里的灵气瞬间向印章之中涌去。
原本黯淡无光的印章顿时光芒大作。
“轰隆”一声,石门被阴风破开,眼见着一团团黑雾即将冲到眼前。
只看见江一执左手瞬间探进水底,将完好如初的印章按进了地底陷进去的凹洞里。
和刘钊的眼睛只有几公分之隔的黑雾顿时僵在了半空中,他轻轻的一吐气,黑雾像是被什么拉住了一样,瞬间向后倒去,消失在众人眼中。
栓子未出口的惊呼就这么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作者有话要说: 站在支教女教师的角度上来看,这其实是一个正能量故事(睁眼说瞎话)。
第49章
“村长——”
清晨, 公鸡尚且还没来得及打鸣, 一声尖叫声穿过大半个村子为即将到来的混乱拉开了序幕。
为即将到手的九十万, 村长既兴奋又紧张,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烙了一晚上,天色微亮的时候才勉强有了睡意。结果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就被尖叫声给吓醒了。
没过一会儿, 剧烈的拍门声响起。
“哪个混球王八蛋, 大清早的扰人好梦。”村长嘟囔着骂了一句, 不慌不忙的从床上爬起来,大喊了一句:“别敲了, 马上就来。”
“砰砰砰——”敲门声停了一会儿,大概是外面的人等的不耐烦,又响了起来,一声比一声剧烈。
村长披着衣服, 踩着拖鞋,气急败坏的跑到院子里, 拉开门, 对着外面的人就是破口大骂,“都说别敲了,你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妈,门都快被你敲坏了——”
莫名被喷了一脸的口水,来人迷茫的摸了摸脸。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村长门外不知所措的年轻男人,不耐烦的问道。
来人回过神来,脸色刷的一下子恢复了刚才的惨白,他结结巴巴的说道:“村——村长, 死,死,死人了——”
村长瞬间捻起神色,正经的问道:“谁死了?”
“多,很多……”他手忙脚乱的比划了一会儿,终于憋出来一句:“就在水潭哪儿——”
村长扶着门框的左手一抖,面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难道是孙虎他们出事了?
那他的九十万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村长急促的说道:“快,带我去看看!”
等俩人匆匆忙忙的赶到水潭边上的时候,旁边已经远远的围了一圈人,没人敢靠近水潭。
村长三两步的走到水潭边,看见眼前的情景,两腿一软,要不是旁边有人眼尖扶了一把,他恐怕已经直接栽进了水潭里。
尸体,全是尸体,熟悉的,陌生的,老的,衣衫褴褛的,都是这十几年淹死在水潭里的人。
十几年了,这些尸体就好像刚刚淹死一样,保持着完整的形状。
喉结抖了又抖,像是想到了什么,村长瞬间瞪大了眼,嘶声吼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快快,把这些尸体全部捞起来,处理掉。”
周围的村民这才想起村子里还有一位副县长村长,要是被他看见了这些尸体,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村民手忙脚乱的就要凑过来帮忙,然而已经晚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冒出来了一大堆的警察,为首的那个举着自己的证件,厉声说道:“警察,都别动——”
看见来人,村长只觉得头昏目眩,他一晃神,身体一软,这会儿那还有人顾得上扶他,扑的一声掉进了水潭里。
入骨的寒冷刺激的村长瞬间回过神来,他慌乱的在水底扑腾,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的揪住漂浮在水面上的一个物体。
好不容易浮出水面,他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抱住的东西,定睛一看,一张泡的发白的脸正等着深黑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啊——”尖叫声惊起一林飞鸟。
江一执低声颂着经文,只看见眼前的白裙厉鬼身上的煞气渐渐消散,露出以往清纯年轻的面孔。
“多谢大师。”谢衣飘在半空中,冲着江一执深深的一躬。
江一执微微侧开身体,受了半礼,“应该的,小姐做事的手段虽然激烈了一些,但所作所为也算得上是功德深厚。下辈子虽然命途艰难了些,但总归是大富大贵的命格。”
他顿了顿,“我观你面相,你父亲最近身体恐怕是不太好。”
想起父母,谢衣眼中瞬间泛起点点微光,声音有些哽咽:“我想着在转世投胎之前去看看我爸妈。”
十五年前,父母来魏家村寻她的时候,她已经沦为怨灵,因为担心控制不住身体上的煞气,她不敢过分接近父母,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父母离开了魏家村。
如今十五年过去了,父母的模样依旧清晰的印在她的记忆之中。
“也好。”江一执从口袋里掏出那五枚五帝钱,找了一块破布包了,递给谢衣:“你如今只是鬼魂,虽然已经恢复了过来,到底还是不方便和阳人接触,尤其是你家的老人。你若是想要见他们,便将这几枚铜钱交给他们,贴身带着,也好避免他们被你身体上的阴气侵袭。”
谢衣接过布包,握紧了拳头,几乎是喜极而泣:“多谢大师。”
江一执微微颔首,看着谢衣的身影消失在半空中。
他转过身,对着在不远处徘徊的保镖们招了招手,“好了,事情解决了,我们也回吧!”
警察给刘钊和栓子俩人扣上手铐,接下来的几年里,他们将在牢里度过。
他们已经决心后半辈子不会再做倒斗的行当,几年后又会是新的开始。
江一执给特务处的王长治发了信息过去,关于这座古墓所有的消息都会被压下来。
副县长看着眼前被乱七八糟的情景,好长时间才回过神来。
负责带队的警察满脸激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原本三更半夜接到您的电话,我还以为您是怕我们不来,所以故意夸大了案情,”他压低了声音:“没想到真的会是这么大的案子。”
他忍不住想要咧开嘴大叫几声,好发泄心中的激动。谁能想到天上掉馅饼的似的,让他碰到了这么大的案子,这可都是升迁的本钱啊!
副县长抬眼看了看对方乐得合不拢嘴的样子,到嘴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他不能说他压根就不知道眼下究竟是什么情况。
对对方来说,这是升迁的本钱的,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他立足关县官场的踏脚石。
毕竟电话是从他手机上打出去,这些警察是接到了他的电话才赶过来的。
这足以证明他是整个案子的第一发现人。
他还不至于蠢到把唾手可得的功劳推出去。
至于半夜里的那个电话究竟是谁打的,副县长看着空荡荡的祖屋,心里对江一执一行人充满了感激。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他发现尸体的来龙去脉编出来。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轰轰烈烈的魏家村杀人案彻底落下了帷幕。
警察当然不会把尸体泡了十几年都没有腐败的消息放出去。但是最近三年来,魏家村村民在村委会的指示下从县城里拐骗乞丐和游客,最后将其杀害的罪名是证据确凿,狡辩不了的。连带着十五年前,魏家村支教女教师惨案也被揭发了出来,社会上的舆论沸沸扬扬。针对支教教师的人身安全保障问题一度占据热搜榜首的位置,一时半会是消停不下来的。
因为社会各个层面的高度关注,关县法院不敢疏忽,对魏家村犯事的村民几乎都是往最高程度的刑罚量刑。
到最后,整个魏家村将近四成的村民都被判了六个月到无期徒刑不等的刑罚,华国司法机关头一次向民众诠释了什么叫做法也会责众。
至于剩下的魏家村村民,大多都是关押了几天就放了出来。先不说再往后的日子,关县政府在施行扶贫政策的时候,到了魏家村这一块,少不了要被百般刁难。只是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的臭名已经传遍了整个华国,哪个会愿意和他们扯上关系,他们估计也只能待在魏家村里,贫困潦倒一辈子。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这边江一执回到京城的时候正是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