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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族长带领着一行族人气势浩荡的一早就聚在了沈府门前。
因朝务要紧,沈从嘉吩咐柳絮及下人要好生款待众人后便先匆匆上朝去了。
正厅里一片安静,只听见上首的族长一下一下的拨着茶盖,清脆叮咚的瓷器声,族人们也不说话,安静的坐着,等着。
沈从嘉步履匆匆的回了府,他知道今天要打一场硬仗,为了顾青莲,他必须要赢。
厅内的气氛很是压抑,从沈从嘉刚踏进一只脚时,他就感受到了。屋内人的面色十分严肃,都面带怒气的瞪着他。
沈从嘉神情自若的走到正中,恭敬的向族长行了一个大礼,道:“侄儿见过太爷,叔父们,不知今日来此,有何要事?”
族长乃是他的大太爷,族人们也都是他的太爷,叔父们。
大太爷定定的看了沈从嘉一会,神情阴沉,不悦道:“哼,我们来此为何,你会不知?”
沈从嘉依然恭敬的站着,冷冷一笑道:“太爷,叔父们如此兴师动众,怕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他的目光立时变得异常清冽,缓缓扫过在座众人,不冷不淡道:“侄儿自知一向勤勉,于国于家尽心尽忠,恕斗胆问一句,侄儿何罪之有?”
大太爷怫然道:“哼,我今日不是来问罪于你的。”他微挺了挺身,俨然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问道:“我来问你,你的内子现在何处?她可做过败坏沈家清誉之事?”
“正是!我们可听说,她行为不检,辱没家尊,可有此事?”坐在第一个座椅上的他的亲叔父愤然站起,厉声责问道。
沈从嘉转身坐下,不卑不亢:“你们不要胡乱听信外面传言,此等谣言纯属污蔑。何况……”沈从嘉骤然起身,恭敬的抱拳道:“这乃是侄儿家事,无劳叔父们操心,侄儿自有分寸。”他的声音很低,但态度却很坚决。
大太爷怒气冲冲道:“都有人亲眼所见,你还在这里庇护她。……沈从嘉,你好哇!你如今出息了,这般不把长辈们放在眼里了!”
叔父气的胡须都吹起来了,大声拍着桌子:“你少拿家事来堵塞我们!你可知,现在已不在是你的家事,而是关乎整个沈家家族的尊严和名声的大事。你竟然这般不孝,连大太爷也敢顶撞!”
沈从嘉静坐着冷冷的瞧着叔父,狠厉的目光猛然大盛,瞬间又收了回去,叔父见他忽满身杀气,面色阴沉,一时竟有几分胆颤,倒有些不敢放肆,也不在说话气呼呼的坐了下去。
四太爷见状,颇是不满,拈着胡须皱眉道:“既是你的家事,我们做长辈的就不能过问吗?何况,现在丑闻闹得满城风雨皆知,难道你就不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然后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纷纷开了话匣子,无非是咒骂顾青莲不懂得羞耻,太过淫贱,不顾权爵世家的体面,败坏清誉;指责沈从嘉太过傲慢,大逆不道,不把长辈放在眼里等等之类的气话,重点就是警告沈从嘉赶紧乖乖交出顾青莲,让他们去处置,
否则他们就搬出祖律连同他一并处置。
可惜沈从嘉不动如山,泰然处之,待众人发泄的差不多了,才淡淡道:“既然叔父们一致认为此事非侄儿一人家事,将少奶奶交予你们不是不可。”
此话一出,众人俱静。沈从嘉微一挺眉,淡淡道:“只是,少奶奶的身份特殊,如交与你们,也是不妥。此事我已禀明顾贵妃,她已交与我全权处理。”
这话说的倒也有理,两位老太爷一时无话反驳,可旁座的叔父却一气站起,大声道:“凭什么咱们家的主要别人来做,难道大太爷就做不得了吗?你若是藏有私心不处死那个贱人,难不成就这么叫人家瞧咱们家的笑话,让我们出门都抬不起头来么!”
沈从嘉丝毫不惧,直视着叔父,目光异常冷冽,言语愈发缓慢,一字一句,声音更是冷的可怕:“难道你想违旨不遵,想抗旨吗?”
“这…不…”叔父这才明白,心中一阵惊恐,面色也惨白,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涔涔而下。
大太爷自然知晓其中利害关系,放下脸色,肃穆道:“既是如此,只是祖宗家法,岂能不遵?”
沈从嘉赫然抬头去看大太爷,心中已有了定夺,冷声道:“按律,她该处死!”
大太爷冷冷盯着沈从嘉,森然道:“如何处置由你而定,我只要顾沈家尊严,名声。”
沈从嘉也静静看着他,声如冷泉:“但她毕竟是顾贵妃的亲侄女,顾贵妃虽命我处置,可字里话间隐隐透着要保全她性命之意,如若真的死在沈府,哪日顾贵妃怪罪,沈家又当如何?”
这番话一说,厅中众人俱是一惊,众人面面相觑。
“这……”大太爷一时被噎住。
沈从嘉缓缓起身,肃穆道:“我已将她关至密室,罚她在列祖列宗面前忏悔七日。七日内,不进米水,以示惩戒。待七日后,将她幽禁在府,终身不得出来。”
他略停了停,环视了一下在座众人后,简短道:“如此处置,你们可满意?”
大太爷放下茶碗,肃然道:“如此便可。”
这话便到此为止了,沈从嘉已分析了利害关系并做出了终身囚禁的裁决,族长也首肯了,其余人等还能说什么。
事情终于有了结果,族长只留下一人作为监管,其余人等都随他回了各自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