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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秀娟过来敲门,发现俩人喝了起来,不禁笑道:“你俩还真是绝配,一个敢喝一个还不劝,也不怕她喝醉了。”
“喝醉了没,没醉把你那毛衣的织法教教我,瞧着挺好看的。”赵秀娟倚着门框道,她有双对时尚异常敏锐的双眼。
苏榆把杯子一推,想去柜子里拿毛线给她演示一遍,谁知刚站起来就是一个踉跄,韩尚赶紧扶住她,“醉了?”
苏榆觉得还好,就是头有点晕晕的,让他不用扶着自己,没想到一走一趔趄,韩尚把她按在椅子上,“你坐着别动,我去拿。”
赵秀娟见此笑个不停,连忙摆手道:“得,我今天来的不是时候,你老老实实坐着别瞎动,改天再来问你。”
苏榆也知道她这情况不太对,虽然觉得自己脑子是清醒的,但好像双腿有点不听使唤,便听话的乖乖坐着没动,洗澡水都是韩尚给兑好,她洗了韩尚再给倒出去。
这家伙还饶有兴致的问:“要不要我帮你洗?”
“不用。”苏榆摇头,努力让自己显得严肃点,可惜在韩尚看来就是乖巧可爱的不行。
不过这家伙的狐狸尾巴到底是没藏住,等苏榆洗好傻呵呵的坐在床上时,他快速洗了个战斗澡,回来就迫不及待把人抱了个满怀。
两人在床上滚了一圈。
苏榆把头埋在他胸口,像只小猫一样蹭了蹭。
“喜欢我?”虽然是问句,韩尚的语气却非常笃定。
苏榆认真点头:“喜欢。”
韩尚嘴角的笑意压制不住,搂着人亲了半响,大手从睡衣的下摆探进去,怀里的人身子抖了抖,推拒的双手软绵又无力。
今晚的月亮很圆,几片乌云飘在远处,像是不敢打扰陷入爱河的男女。
朱跃红最近回家住,她家离机械厂不算太远,骑自行车二十分钟就能到,到家时孩子们已经吃过饭,正在书房写作业。
“跃红,饭菜在锅里热着,我去给你盛稀饭。”她婆婆起身往厨房走。
朱跃红让她坐着别动,洗洗手自己去端饭,脑子里还在想着图纸的问题。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她丈夫跟她前后脚到家,见她夹了一筷子菜不往嘴里送,笑着敲了敲桌子问。
朱跃红这才回神:“研究上的事。”
朱跃红丈夫姓许,任京市军区师长,平时忙得很,不过对于妻子的研究却颇为上心,“上次那个电动缝纫机不是已经研究成功了,又出了新项目?”
朱跃红点头,边吃边道:“正在研究洗衣机,能自动洗衣服和甩干衣服。”
这话一出,许师长还没反应过来,倒是她婆婆惊讶道:“还能自动洗衣服?”
朱跃红家没有保姆,她公婆都是真正的老红军,平时生活特别节俭,洗衣做饭也都是亲力亲为,一到冬天,洗衣服就成了难题。
朱跃红平时工作很忙,她丈夫和公公更是忙起来好几天不回家都有可能,一大家子的衣服可不是轻省的活,偏她婆婆要强非要自己洗,常常因此腰酸背疼,难受无比。
如果有台洗衣机,确实能给家里减轻许多负担。
这一刻,一家人由衷的希望研究能够取得成功。
第40章 婚后二二
自打建了文化宫, 机械厂的休闲活动丰富了许多。
工人下班之后,各种慰问活动如期而来,歌唱表演, 舞蹈欣赏,话剧演出, 可谓是丰富多彩。
苏榆一向不怎么参加这种活动,因为总被人拉上去表演节目, 为了保证人设不崩塌, 多次落荒而逃, 作为一个无才艺的普通人, 这种活动对她实在不怎么友好。
还是待在家里舒服, 又暖和又随意,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她现在已经看得很开, 研究上一时半会出不了成果太正常,以前还会焦心焦虑,甚至晚上把工作带回家, 挑灯夜战, 现在心态就比较好了,如果实验进入关键阶段,晚上加会班很正常,但如果没有特殊情况, 基本会按时下班。
回家先脱掉厚重的棉袄和工装,洗洗手煮饭烧菜,她的厨艺长进不少, 即便物资匮乏,也总能炒出几样拿手好菜。
不过为了保证能量的摄入,他们家中午一般吃米饭, 两个菜一个汤,汤大多是素汤,这个季节新鲜的蔬菜不多,萝卜白菜管够,吃多了就有点反胃,好在之前苏榆晒了很多菜干,干豆角泡泡和肉一起炒也是香的很。
当然,肉也不是天天都能吃到,当初来京市走的匆忙,家里的东西来不及处理,家具,鸡和粮食还有部分锅碗都留给了张大娘家。
张大娘是个不肯占便宜的人,这一年陆陆续续给寄了不少东西,先是火腿再是熏鸡,一入冬又给苏榆寄了些腊肠。
晚饭一般吃面条或者稀饭,面条都是从食堂打的湿面条,再打两份卤子,大师傅的手艺没的说,卤子炒的很香,味也足,因此回家只要把面条煮熟,再烫几颗菠菜或者白菜叶,卤子往里一放,热乎乎的汤面吃的人能直冒汗。
今晚苏榆没去食堂,回来直接煮的稀饭,箅子上馏几个馒头,切一碗香肠蒸上,等稀饭煮好,再把炒锅架上去炒菜,菠菜炒蛋或者粉条炒萝卜,亦或者是酸辣土豆丝,反正来来回回就这几样菜。
这边饭刚做好,韩尚拿着本书回来了,身后是马超群和徐青启,马超群比徐青启高几公分,韩尚又比马超群高几公分,和他俩走在一起,显得徐青启特别矮,其实他也有一米七五以上。
钱梦芸和杨明村也刚从食堂吃过饭回来,他俩前段时间开过一阵子火,可能是嫌麻烦,又恢复成了吃食堂,现在更是直接在那边吃了才回来,冬天没人愿意洗碗,俩人为此吵吵了好几次,恰好食堂最近开始提供餐盘,算是终止了这场争吵。
看着走在最前面那道高大的身影,钱梦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明明当初是她先看上的,若不是因为那件事,俩人说不定早已结婚生子。
再看看身旁的杨明村,明明还是之前的眉眼,同样不算矮的个子,心里却是再没了之前的爱慕与欢喜。
“赶紧的,洗手吃饭。”
苏榆把稀饭端进屋,又去腌菜坛子里夹了一碟泡菜,冬天可更换的口味少,各种腌菜泡菜餐桌上很常见。
“尝尝这个腊肠,味道怎么样?”苏榆夹了一片,入口有点麻辣,嚼了几下有股酒味。
韩尚尝了下点头,说这个肠够味。
江南那边偏甜口,按理说不应该是这个味道,估计是张大娘专门跟人打听了北方的做法。
冬天大家都窝在屋里猫冬,外面已经零下,没谁会傻的这个时候跑出去散步消食,多是几个男人聚在一起打牌或者下象棋,女人们聚在一起织毛衣。
苏榆没有找人一起织毛衣的习惯,她就喜欢待在自家看看书画画图,俩人的毛衣毛裤早已完工,最近她在织一种厚毛袜,专门在屋里穿的。
深灰色的毛袜是用韩尚的旧毛衣拆了织的,袖口都磨破了被压在柜子底,苏榆前段时间把冬天的厚衣服拿出去晾晒,就翻出来几件这样的旧毛衣。
不知道是没洗干净还是怎么的,总有股灰扑扑脏兮兮的感觉,袖口和下摆好几处都磨烂了,毛线倒是好毛线,苏榆干脆全部拆掉,用这个旧毛线给家里的几个椅子织了几个坐垫,里面填充上干草和旧棉花,坐着软绵绵的很舒服。
剩下的毛线不多,苏榆又织了几双毛袜就差不多用光了。
窗台上的野花没入冬的时候就已经枯萎,倒是几盆多肉长势良好,芦荟都快爆盆了,秋天的时候,苏榆又做了一次芦荟膏,给王慧家送了两盒。
英子开心的很,拉着苏榆说了好久的话,还约她周末的时候一起看电影,不过苏榆那段时间正忙着研究电动缝纫机,并没有时间出去闲逛。
今晚的苏榆有些无所事事,她不爱出去串门,知道她爱干净,人家也不爱来她这边,高红家倒是天天晚上热闹的很,很多女同志喜欢去她家串门。
一边聊天一边织毛衣,就连赵秀娟和小林都是如此,钱梦芸偶尔也会挺着肚子过去坐坐,一屋子孕妇聊聊工作聊聊孩子,总有说不完的话。
“我们来玩五子棋吧。”
苏榆拉着韩尚一起下棋,她今晚想让脑子歇歇,围棋这种费脑子的显然不大合适,象棋她又一直被韩尚碾压,就把棋谱翻出来,她教韩尚下五子棋。
“确定要放这里?你不改的话我可要下子了。”韩尚执黑子,好整以暇的问苏榆。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苏榆总觉得自己这一步走错了,盯着棋盘半天发现一个漏洞,赶紧改了位置。
韩尚几乎没有犹豫的落下一子,苏榆又琢磨半天,把他的后路堵上,却总是堵了这头漏了那头,韩尚为了不让她输的太难看,便又问了一次。
“好啊,原来你之前就留了后手,我堵了这条还有另外两条,这局我输了。”
苏榆只觉得遭受到了智商的碾压,这家伙走一步看三步,她不但丝毫没有察觉,还一路被他牵着鼻子走,光顾着堵人了,自己的布局毫无章法。
这显然不是一个段位的。
苏榆也不怎么在意输赢,只是奇怪他不像个工科男,脑子里的弯弯绕绕还挺多,明明是第一次下五子棋,却比她厉害那么多,拍马都赶不上的差距。
“你确定要下这里?”整个晚上,相似的场景一直出现,他像是很贴心的处处提醒,却总能用绝对的实力碾压对手。
苏榆破罐子破摔:“算了,不改了,就下这里。”
韩尚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像是诧异这么明显的陷阱她竟然没看出来,随着他落下一子,明晃晃的五个黑子连城一条线,仿佛在嘲笑苏榆的无能。
苏榆往后一靠,半瘫在椅子上,摆摆手:“算了不下了,我简直是自取其辱,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韩尚意味深长的笑:“要不玩点教会徒弟喂饱师傅的?”
“流氓!”苏榆立刻反应过来。
反正书已经被她收走,韩尚把棋谱收起来,扛起人就往床边走,苏榆双腿乱蹬,制止他:“今天不行。”
“又到了那几天?”韩尚诧异,她一个月有十天不能碰,五天经期,五天是莫名其妙的不让碰,因此剩下的三分之二就显得格外珍惜,今天这又是什么名堂?
“不是,反正今天不行。”苏榆干脆耍赖。
可能是供暖后身子不大适应,她这个月的月经不太准时,明明该昨天来的,直到今晚还没来,苏榆不确定是不是怀孕,不过以前也有过前后浮动一两天的样子,因此怀孕的可能性也不是太大。
韩尚一时还没往怀孕上想,他们结婚已经快七个多月,一直没孩子他都习惯了。
没有勉强她,韩尚把灯一拉,两人盖着被子聊起了机械原理。
冬日的夜晚宁静又祥和,昏黄的路灯下,几片雪花悄无声息的降落。
第二天一早,苏榆起床时发现家属院已经被大雪所覆盖。
“你俩小心点,扶着我走,别太快,咱慢慢的。”吃过饭,苏榆和小林赵秀娟一起去办公室,下雪天什么都好,就是容易滑倒,因此三人都特别小心。
好不容易到了办公室,苏榆和小林还要爬到三楼,楼梯上湿漉漉的,应该是之前有人鞋子上沾了雪,从楼梯上走过,踩下来的雪化掉了。
韩尚刚起床就被钱总工叫走了,说是实验材料到了,饭都顾不得吃就去了实验室。
他和马超群徐青启一起走的,苏榆上来之前还去实验室给他送了几个包子,小林准备的是鸡蛋饼,赵秀娟厨艺不行,徐青启不在她就会煮个鸡热个馒头,干脆给他送了几个鸡蛋和馒头,又从苏榆这拿了点腌萝卜条,也能凑合吃顿饭。
“我去塑胶厂看看。”高峰一到实验室,就跟朱跃红报备了一声,外套都没脱就又转身走了出去。
前几天,苏榆和朱跃红先把部分塑胶框的图纸画了出来,他屁颠颠拿去塑胶厂让他们做样品,谁知等了几天都没动静,这家伙一上班就往那边跑,来实验室只是点个卯。
“他最近是不是去的有点勤?”连最迟钝的顾杰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朱跃红显然知道点内情:“高厂长托人给他在塑胶厂介绍了个对象,华大的,毕业后被分到了塑胶厂,听说人挺好长得也俊。”
这家伙要脱单了?
苏榆心里不由念叨:可快点让他结婚吧,不然这家伙能把人烦死,还是回家烦他媳妇去吧。
中午苏榆没开火,韩尚还没出实验室,她一个人懒得做饭,去食堂打了份素饺子吃完回家午睡。
刚躺下,身下一股热流涌出,苏榆心里一松,看来是没怀孕。
电机的实验按部就班的做着,基本都是周教授主持,苏榆和朱跃红主攻图纸,目前连三分之一的设计稿都没画出来。
高峰又连着跑了几天塑胶厂,苏榆他们虽然知道有情况,也没谁去打听这个,倒是他自己憋不住把实情说了出来。
“我处对象了,是塑胶厂的女工程师,人长的贼漂亮。”高峰得意的说,期待大家多问问他对象的情况。
不过关于他对象,朱跃红已经给大家透过底,因此也没谁追着问这个,高峰期望落空,又开始给大家吹他对象有多厉害有多好看。
“啥时间能喝上你的喜酒啊?”朱跃红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