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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叶愣了一会儿,猛然反应过来,面部温度开始上升,吴杰心里过意不去,这时候毛遂自荐:我来我来!
边说边起身,刷刷刷冲到温沥面前,殷勤的帮他把拐杖拿起来,就差直接给人塞到胳肢窝下了。
周叶松一口气,又沉沉坐下去。
方久久的视线看看吴杰,又看看周叶,颇为哀怨。
刘梅梅好笑:你快点学习吧你。
方久久啧啧两声,趴在桌子上:朕午时不适,需要睡一觉,缓缓。
温沥一脸无语的看着吴杰,偏偏吴杰这会儿沉浸在自己的愧疚里面,见温沥不动,更加殷切的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温沥:...不是,走吧。他唉声叹气,搭上吴杰的手,杵着拐杖去厕所。
生无可恋的上完厕所回来,上课铃声也刚响。
等下次课间,温沥叫周叶:周叶,我想吃面包。
周叶还没说话,吴杰争抢着站起来:哪种口味?果酱的还是烤肠的?我给你买!我有钱!
温沥:...
再下次课间:周叶,我有点冷。
吴杰立马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温沥搭上:热乎的,别着凉。
温沥:你妹的!
一直到这天结束,吴杰都没给到周叶任何可趁之机。
周叶看着温沥的表情恨不得一巴掌把吴杰拍死,拍到墙上嵌进去,抠都抠不下来的那种,就莫名好笑。
班上其他人也纷纷憋笑憋一下午。
方久久都不觉得自己不适了,这种戏码她看的津津有味,还能再活五千年。
好了,你别动,我想跟我弟说会儿话。眼看着要回寝室,吴杰还过来扶,温沥敬谢不敏,摆手拒绝。
吴杰后知后觉,好像这一下午确实有点太自我,一时间面上尴尬:哈哈,好,好。说着又聪明的提出解决方法:我去帮你把周叶叫过来!
什么叫帮他把周叶叫过去?
一间教室能有多大,而且还只装了十五个人,更何况周叶跟温沥的座位也就是斜对面,一步之遥而已。
周叶盯着吴杰,吴杰过来:我...
我听得见。周叶带着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吴杰,吴杰又后知后觉:啊...
周叶再次截住他的话:果然恋爱使人大脑缺氧,脑细胞死亡,人都变笨了。帮我拿下书吧。
吴杰依旧没懂,等周叶都过去扶住温沥了,他才反应过来周叶在说什么,转回身去想反驳,却看见温沥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搭着周叶的胳膊,侧过脸看周叶,眼睛里面是藏不住的星星,整个人都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这画面该死的有点诡异的眼熟。
吴杰一时脑子又短路,没想起来。
吴杰,你帮他也把书拿了嘛。周叶扭过头对吴杰说。
嗯,好。吴杰拿过周叶的书,又拿上温沥的,最后才是自己的。
拿好后,那两人已经缓慢的行进到教室门口了。
走廊上的灯光打下来,落在两人的脑袋上,温沥还在冲着周叶笑,那笑容是如此的眼熟。
吴杰瞳孔震颤,愣在原地!
可不眼熟嘛!这情景不就是他中午约孙琳一起学习的时候?!这该死的既视感!
草,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第33章
吴杰胆战心惊的咽下一口水,再仔细看看前面这俩人的动作表情,就发现这一旦代入他对待孙琳的样子,温沥的表情就愈发经不起琢磨!
好的,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对孙琳心思不纯,但对外都是做好朋友互相帮助的解释。可男生怎么会不懂男生,对外的坚持不过是一片遮羞布,吴杰没胆子告白,不仅仅是怕早恋,也怕孙琳拒绝,所以现在这些帮助不过是他的示好,算是暗戳戳的追求。
那再代入一下温沥?
吴杰:我好像突然间打通了任督二脉。
他再没胆子上前,就遥遥的跟在两人身后。
温沥搭着周叶的胳膊,使劲儿的让自己往周叶身上靠,就好像另外一只手肌无力一样,杵不动拐杖。
我这样子,每天饭都不能吃上一口热乎的。温沥靠着,开始诉苦。
周叶:明天还可以让吴杰帮你带饭。
吴杰带的饭那能吃吗?温沥抗议,那就是个大直男,饭菜混合在一起根本分不开,味道都串了!谁家病号吃这种饭菜?
周叶点头:那明天让他去买饭盒,给你分开装。
温沥停住不动:周小叶,你是不是存心的啊?
周叶见他不动,也跟着停下来,面上带着几分疑惑地样子:什么存心啊?
温沥心底涌上一股无名之气,他强硬道:我要你照顾我!
周叶内心好笑,面上却不显,语气淡淡的:哦,我给你请个看护,就吴杰,都不用舍近求远。
温沥这会儿倒有点看不清他说真的还是说假的了,气呼呼的想甩掉这人的胳膊,又发觉自己舍不得,最后只能无能的冷哼一声,死死扒着周叶的胳膊,然后缓缓行动。
周叶都快笑疯了,趁他不注意嘴角泄出些许笑意来,又很快收回去。
那天我说的话,是假的。温沥走了一会儿,哼哼唧唧地说。
但他的声音太小,周叶没听清,于是问:啥?
温沥抬头睨他一眼:我说,我那天说的话,是假的!
周叶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但又不确定这人到底说的是哪句话,是不是他认为的那句话。
一时间没出声。
温沥把话都挑明到这程度了,周叶在旁边还无动于衷,他就觉得憋屈,用胳膊肘去拱周叶:你怎么想的?
周叶反问:你说的哪句话?
温沥都快气笑了,他都说出来了,怎么还问哪句话?装傻啊这是。
结果一对上周叶的眼睛,就禁不住失言。
那双眼睛特别认真,认真到让人窒息。
他突然就明白周叶的意思,是要确认到底是哪句话,不能自我想当然,这种事情确实需要落实到每一处。
温沥松下气来,在这双认真的眼神下,少有的多了几分羞怯的情绪:就,你生病那天中午你问我的问题。
后面的回答,是假的。他怕自己的声音太小,还往周叶的耳朵边凑了凑。
温热的气息轻轻地扫过耳际,周叶的耳朵被吹得通红,他也变得闷闷的:嗯。
半晌两人沉默的走着,气氛有几分尴尬。
温沥率先忍不住:你就嗯?你先问我的,都不说点什么?
说什么?周叶梗着脖子跟他呛声:我就问问,问问都不行?
温沥:...你就倔吧。
也不再追问。
两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上到三楼,温沥还是说了一嘴:反正你别劝,我自己心里有数。
周叶眨巴眨巴眼睛,也信了他的话。
哎,你们回来啦?隔壁寝室的高明正好关门,看见他俩,就招呼道:温沥你脚怎么了?
没事,摔了一跤。温沥客气道。
两人也没管他,搀扶着回到寝室,高明就问他俩身后的吴杰:吴杰,温沥这脚咋了?
吴杰跟了两人一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这俩货,也是终于第一次觉出这俩人之间的氛围不太一样。
那感觉,咋说呢,就过于暧昧。
有一瞬间互相对视的时候,吴杰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就觉得这俩下一秒就要亲上!
他还是一个纯情少男,没有谈过恋爱,连女生的小手都没牵过!
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受到如此冲击。
导致高明跟他打招呼的时候,吴杰都没注意到。
直接越过高明,恍恍惚惚的走回寝室。
高明灿烂的笑容扭曲一瞬,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他不过这次考试差了点,居然就敢无视他!
吴杰可一点都没有注意到高明的情绪,他回到寝室之后,眼见着室友们殷切的关怀温沥,并询问他脚伤的事情,温沥一并回答:摔倒的。
然后就见周叶把温沥放在他自己的床铺上之后,就去倒热水忙活,回来服侍温沥洗脸,刷牙,还给倒了洗脚水。
哎,真好啊。
就是,我也想生病了。什么都不懂的同学们羡慕不已。
吴杰把书放到温沥旁边:洗脚水我倒我倒。他得表现一下,不能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温周二人身上,暴露了怎么办!
倒完洗脚水回来,周叶跟温沥在商量。
你这脚能爬上去不?说实话他也不是很懂,为什么脚受伤了不回家睡,至少那儿还有个王姨照顾着呢。
而且温爸爸还给他留了个保镖。
就,电视剧里面那种意义上的保镖,温沥说起来的时候,周叶都觉得他俩活的不是一个世界。
没事,睡我的床吧。吴杰飞快道:刚好我在下铺,我们换一下就行。
说完打通任督二脉的吴杰还很上道的补充:我床铺新换的,今天早上刚换,你上面要不要换?我可以帮你换!
没事儿,我不介意。温沥无所谓。
吴杰又去看周叶,周叶愣了愣,不太肯定的说:我也不介意?
那就好。吴杰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周叶:...
吴杰已经自动将这俩看成一对儿,换床铺这种事情,当事人不介意,也要看看他的另一半介不介意。
至于这俩都喜欢男生这件事情,吴杰表示,又不是喜欢我,关我什么事?
第34章
两人表明心意之后,温沥在周叶面前仗着自己腿脚不便,更加变本加厉。
各种事情都需要周叶代劳。
好在这最后时间新课都学习完成,剩下的都是复习,周叶还能一边照顾他,一边稳住自己的学习不落下。
温沥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现周叶的情况,变本加厉三天后,慢慢变得乖顺。
期末考试如约而至,天气变得越来越冷。
又不像北方有暖气,教室里也没空调,超前班的学生连二氧化碳供给都不如其他班,周叶裹着那件羽绒服都冻得瑟瑟发抖。
伤筋动骨一百天,温沥现在还不能下地走路,拄着拐杖,穿着厚实的衣服,行动也不方便。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去一班考试。
吴杰现在特别殷勤,各种文具都帮他们拿。
孙琳这一次考试也在一班,看着他们仨过来的时候,冲着他们笑了一下。
吴杰看看温沥周叶,再看看孙琳,眼睛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深邃。
监考老师就在旁边,几人也不敢正大光明的站在一起聊天,高明瞅着他们几人,气不打一处来,拉桌子的动作特别大声。
一教室的人不约而同看向他,高明面上有些挂不住,闷闷的坐下去,垂着脑袋假装整理自己的事情。
周叶淡淡看他一眼,这个考场里已经没有黄波,下一个没有的应该就是高明了。
根据考生考试前的状态一般就能看出这人这次考试的水平怎么样。
高明这一次这么沉不住气,这次考试说不准还要往下掉。
期末考试结束当天就放假,温沥他爸有事没来,那位传说中的保镖先生到了。
保镖先生一米八几的个子,穿着棉服看不出肌肉,但能感觉到他身材的壮硕,高高的往他们旁边一站,就能感受到那浓烈的安全感。
还在学校门口,温沥也比较低调,保镖没有做称呼,只微微躬身,但帮忙收拾床铺的行为处处都以温沥为主,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依旧比较引人注目。
周叶他爸开着小迷你过来,搭把手收拾床铺东西:温同学今天回成都吗?
要回去。温沥跟他爸打招呼:叔叔要下学期见咯。
哈哈,没得事,过完年再来!早早就被打包好的东西很好收拾,不到二十分钟就将东西都装完了。
大家各上各的车。
好。路上慢点哈。
嗯嗯。
王姨也说:先生让我谢谢你们这段时间对少爷的照顾。
他爸摆摆手:不用不用,你们少爷对周叶帮助也挺多的。
双方一阵客气,在校门口热热闹闹的告别。
周叶爬上他爹的车副驾:好冷哦!
空调安起了,回去吹空调。他爸说。
嗯?屋头安空调了?周叶震惊,也不怪他,他家破成那个样子,安空调是不是有点过于浪费了?
你妈搬到城里来了。
咋呢?不是说要敞半年嘛?
你们二娘们也搬过来了,你们老子们过年想看哈子我们房子买在哪里的。
哦~周叶点头:囊屋头不办酒碗了蛮?
咋个不办安?日子都已经测出来了,过完年正月十七十八,人都通知完了。
那在哪里办啊?
你妈的意思就在街上找个农家乐,不淘(费)神。我的意思安,我们请厨子自己在老屋头整,要相因(便宜)些嘛。他爸说完,问他:你觉得呢?
我觉得随便。周叶无所谓。
他爸又问:哎,你这次期末考试咋样哦?能不能上前一百?
周叶心里也没底:不晓得嘛,但应该可以。
他这次自我感觉发挥的还不错,反正不管怎么样都尽力了。
爸,琴姐在家吗?
咋安?
我们走琴姐们屋头去一趟嘛,我借下高一下册的书。
琴姐是他大老子(姑妈)的女儿,今年上高三,在三中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