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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冥府,幽碧世界中,太初在最初的兴奋劲儿过去之后,很快冷静了下来。
道力运转,一团团玄黄母气从剑体中流淌而出,洒落成亿万雨滴,每一滴中,都有一座世界衍生。
姜河一眼扫去,发现那些世界竟是在直指未来,演化出的他融合太初玄黄之道和阴阳秩序之道的种种可能。
让姜河心绪沉重的是,那些世界演化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失败。
用尽各种可能,姜河依然无法兼容两条道则。至于混沌道果,位阶实在太高,除了主宰以外,就连太初都不可能做到驾驭。
眼看那一座座世界被两条道则强行融合爆发的力量冲毁,姜河道心受到波及,震动不已。
见此,太初连忙收回玄黄母气,结束了推演。
“呼哧呼哧……”
大口喘着粗气,姜河犹如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早已被冷汗浸湿。
“这条路,走不通。”
太初的声音,带着苦涩的意味响起。
推演的结果,否定了姜河,也断绝了它最后的幻念。
超脱无路!
太初玄黄之道和阴阳秩序之道,皆为半步超脱的道则,若是姜河能够将这两条道则融合,境界和自身的位阶将无限逼近混沌。届时便能轻松消化混沌道果,从而执掌混沌,一举迈入与主宰平等的境界。
但姜河作为被斩出的器灵,又是另类成道,本身的存在就与阴阳秩序之道极端对立。别说融合,只要他再将道境提升一些,便将受到阴阳秩序之道无情的抹杀。
到那时,姜河要么在太初的帮助下,彻底倒向太初玄黄之道,借此来抵抗阴阳秩序之道。要么独自面对,但能活下来的生机,太过渺茫。
而这条路失败,也就意味着太初只能按照主宰既定的安排,找到天尊印和平天娘娘,融合出完整的混沌道则,唤醒主宰。
姜河摇了摇头,旋即语气却变得坚定起来,“这条路走不通,那就还走原来的路。”
“逆推今世,回溯起源!”
听到姜河的话,太初沉默了下来。
逆推溯古,这是它最初的想法。可后来它发现,这条路的难度,甚至不在自身超脱之下。
一世的岁月、轮回、因果积沉的力量,岂是生灵能够逆转得了的?
“试一试吧,总要试一试的!”
姜河的话,触动了太初心底不敢去直视的区域。
“怕了?不敢再拼一把了?哪怕失败,还会比重归混沌的结果更差吗?”
心神中传来嘶吼,像是有一把火从道心深处烧穿出来,让太初的气势变得炽烈。
“好!吾等携手,逆推这一世!”
太初话落,玄黄剑斩出道则剑芒,劈开了这座幽碧世界。
轮回冥府轰然倒塌,映入姜河眼帘的,是熟悉的青铜宫殿。
前方,平天娘娘双手平托着一把破碎的长剑,布满裂痕的剑身,在太初现身的瞬间,剧烈挣扎起来。
“吾之道身何在!”
一声长喝,啸动九天九野。下一瞬,印记城外的三重天,凭空出现在了青铜宫殿中。
希望之地,另外的六重天也不受控制地飞了出来,与三重天接驳到一起,化作一条看不到首尾的巨大龙躯。
恐怖的龙威,在青铜宫殿中弥漫开来。落在姜河身上,让他只觉犹如被亿万世界镇压,每一颗肉身微粒都在承受着可怕的压力。
“轰!”
随即,太初催动星火大道,正要以道则燃起的道火熔炼龙躯,忽然想到了什么,斩出剑光落入九重天,将里面的人族连同茫茫多的星辰带了出来。
“咦,那些星辰……”
看着那些星辰,姜河竟从中感应到属于生灵才有的波动,不由讶异。
“那些是星族的战部,它们在等候着星祖的回归。”
平天娘娘解释了一句,同时将一团信息丢给了姜河。
飞速将那团信息消化后,姜河很快明白过来。
第一世主宰所确立的混沌之道,之所以不完整,是因为他没有让混与沌彻底融合,使得混沌有了清浊之分。
清者上升,便是主宰分化出的阴阳秩序之道,为道则之源。
浊者下降,便是另外一条的太初玄黄之道,主万物造化。
星族,就是太初玄黄之道最初也是最强大的造物。它们大多不具备生命,只有极为微渺的几率,会诞生出意识,然后向造化祈命。
祈命成功,便会从无知无识的星辰,进化成为强大的星族,拥有堪比神魔的伟力。但若失败,星辰则会彻底坍缩,化作吞噬一切的黑洞。
而平天娘娘提到的那位星祖,是太初亲自赐予造化的第一位星族。位阶之高,远非神魔至皇可比。
当初要不是太初想让星族保留有生力量,不然的话,神魔天以及诸天万界,那亿万星空,早已落入星族的治宰之下。
就在姜河为星族的强大震撼之际,另一边,太初燃起的道火已经将那条龙躯炼作一团玄黄母液。
“剑来!”
轻喝一声,平天娘娘手中那把破碎长剑化作一记剑光,与太初新灵的剑体一起投入母液之中。
肉眼可见地,破碎长剑的裂痕被母液修复。而在融合了太初这道新灵后,一股无上的气意席卷开来,冲开青铜宫殿,向洪荒域以及神魔两界扩散过去。
这一刻,无论是洪荒域中的人族,还是逃亡而来的神魔,全都无可遏制地生出顶礼膜拜的冲动。
太初玄黄之道,位阶与这一世万道之源的阴阳秩序之道齐等。神魔们作为万道伴随的生灵,太初玄黄之道对它们有着天然的压制。
至于洪荒域中的生灵,它们更多的是源自于血脉的羁绊。他们并非道则生灵,而是太初血裔的龙族一手创造出来的。
而当那股气意越过神魔的边界,轰入混沌中,正在与魔冥至皇和神武至皇僵持不下的第一战皇,脸上猛地涌现出惊容。
“太初!”
另一端,魔冥至皇和神武至皇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同样的轻松之感。
于此同时,混沌更深处,太玄置身的那口冰棺摇摇欲动,然后一道光芒洞穿了混沌,化作道音:
“天尊,再不出手,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