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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相爱相杀·叶湑
“人民币是什么?”
“额,就是银子。”
“你好肤浅啊~”叶湑一脸嫌弃地挪开脸。
“呵呵,你更肤浅,我是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长得有多像,嗯?”君匪气急,双手拍打着他的脸颊,叶湑突然抿着嘴,闷闷不乐道:“我只想要你,看什么都像你,这里也有你,那里也有你,我很认真地数了......”他伸出十根指头,“可是怎么都数不过来。”
“哎呦,看给您委屈的。”君匪握着他的手指向周围,“那你怎么不去亲那棵树,不去摸那座山啊!”
“那些你都不动啊,肯定是生气了,太凶,我不敢......”叶湑反手把眼前活蹦乱跳的女子揽紧在怀中,薄唇凑近道:“让我碰一下,就一下,我还没有主动亲过你呢。”
“等一下,我问你啊,是不是喜欢我?”君匪用指尖点住他的额头问道,叶湑一下就老实了,他低着头一言不发,不舍地把人松开了。
“不能说,君匪,你不要走好不好。”良久,他望着女子佯装离去的背影恳求道,君匪的脚步顿了顿,仍旧往前走。
“君匪......”身后突然一暖,她偏过头,正对着叶湑迷茫而无措的双眼:“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好,我不走。”你倒是松手啊。
“不行,锁住你才好。”叶湑扯下了女子头上的发带,握住她的手腕灵巧地打结,就在君匪以为这货是要把自己拴在裤腰带上时,他突然解下了自己的发带,同样在右手上挽了个结。
君匪莞尔一笑,同款手环吗?然而事实证明她又错了,叶湑指尖翻转,熟练地把两根发带的尾端一扣,那结环竟似手铐般紧紧纠缠住彼此,“喀哒,锁住你了。”
“锁吧锁吧,静静等着你酒醒了一脸懵逼。”
笠日,晨光熹微,君匪眯着眼摸了摸身边的床塌,空无一人。她微微讶异,起身就看到了桌案上的信纸:静心研习剑术,门派大比我会去看,落款处未写名字,却画了一个她创的叶湑q版小人。
日落月升,季节更迭,等君匪又一次归剑入鞘再推开殿门时,迎面扑来的是春末夏初特有的暖意,漫山的桃花尽放,惊起一地寂静的喧哗。
君匪的心,却很平静,像极了她那把生满铜锈的短剑,迟钝而封闭,以至于再见到眸如新月的少年时,她的心也无一丝波澜。
“小师弟,别逞强,打不赢了千万叫停,知道吗?”许眠一如既往地语重心长,眉目清冷的女子只略略点头,他有些讶异,却没有多想。
敲磬声穿透耳膜,剑峰首席弟子萧逸如约守擂,一时间前赴后继的新弟子都败兴而归,就连许眠的心情也跌宕起伏,他没想到禁足于殿内的萧逸剑术会如此大幅提升,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担忧得望向君匪,女子容色如水,她轻扫四周,眸底一闪失落,不是说好会来看的吗?
耳边传来清响,萧逸的剑气带着远胜于先前的狠辣,君匪亦提剑相迎,虎口处被震得生疼,她连退几步,心中一片清明,叶湑没有赶来,怕是被有心之人拦住了。
远在玄都山脚下的客栈,妆容精致的女子放下茶盏,望着叶湑的背影笑道:“阿湑,两国之战你不管,连你父皇也不管了吗?”
男子沉默片刻道:“叶槿,被不在乎的人丢弃,和被寄托全部希望的人背叛,你觉得哪一种更致命呢?”他无视对方慌张的神色,冷冷道:“不要以为下毒控制那个男人后,整个祈国就是你的天下。”
“相反,不要逼我把证据亲手呈给他,我也不会去替他解毒以讨他欢心,你说的那个位置我一点也不想要,你想要就自己坐吧。”
“叶湑,为什么?你从来都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叶槿泪湿眼眶,怨叹道:“是啊,你是怪我废你内力送去大楚为质,可若不是这样,你能在恨你入骨的父皇眼皮子底下活到今日吗?”
“呵...我若是你,就不会借着为别人好的名义成全自己的野心。叶槿,你扪心自问,我若不想要那个位置,你会收手吗?”
“你不会,那个男人的毒你爱解不解,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他若死了,我也绝对能让你成为群臣讨伐的罪人,孰轻孰重,想来我不必多说。”
“你知道,你竟都知道......”叶槿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雪白身影,落寞地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到。
此时,苦苦对抗萧逸的君匪有些力不从心,她凝聚起的剑气远不及男子的内力,而对方似乎料准了她不会认输,正一点一点消磨她的体力,眸底神色如看死人般笃定。
身上被划出道道剑痕,台下许眠和影六的呼喊在人群中渐渐淹没,君匪撑着剑望向四周,没有,还是没有,这个念头似燎原的火苗般在心头叫嚣,她望着萧逸一步步靠近,听着场下众人刻薄的话语,刹那间眼眸通红,她站起身,手腕微动,被萧逸打掉的短剑“咻”地飞回手中。
这一幕让所有在场弟子噤若寒蝉,眨眼之间,只见头发凌乱,唇边染血的少年邪气一笑,她双手结印,红唇轻启,手中短剑蓦地化一为十,如剑阵般呼啸而过,狠狠穿透萧逸的四肢百骸。
“啊......”痛彻心扉地惨叫声响彻山林,君匪收回了剑,虚影瞬间合为一体铿锵归鞘,众人心有余悸地望向匍匐在地的男子,他身上未流一滴血,面色却比纸片还要苍白。
“你要我的命,我只不过废了你的经脉,这种滋味,如何?”
君匪笑得诡异,她手腕翻转,短剑似有灵般凭空飞向身后,剑气逼开人群,准确无误地停在君清面前,“萧师兄,让你的女人也尝尝大庭广众之下衣不蔽·体的滋味如何?”
“你......”萧逸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我怎么了,只许你划烂我的弟子服,不许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她舔舔嘴角,勾唇冷笑道:“别着急,这才只是刚刚开始。”
“哗啦......”裂帛的声音在静得诡谲的空气中响起,浅蓝的弟子服顷刻间被剑气震裂,君匪收回短剑,猩红的眸里杀意毕露,生生吓得衣衫破碎的君清昏迷在地,不省人事。
场面陷入混乱,她一人,一剑,众弟子如见修罗般避让,许眠想上前阻止,却被周围无形的剑气震开。
情况突变,从高台飞身而下的玄镜堪堪护住少年,他迅速取下许眠系于腰间的剑穗,运内力打出后隔空束缚在君匪的短剑上,悠远的梵音霎时从剑穗上一大一小的两个青玉铃铛里传出,君匪的神情陡然变得痛苦,手中剑似被震慑,连带着她整个人都定住了。
清音不断,女子猩红的瞳色一点点褪去,她闭上眼,跌入了清寒的,淡淡幽冷梅香的怀抱。
“抱歉......我来晚了。”
“掌门师叔,人弟子先带走了。”叶湑打横抱起怀中的女子,朝玄镜略略点头,一步一步极轻极稳地走远,身后的少年眸色复杂,沉默了许久,颤抖着开口问道:“掌门师伯,那剑穗是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为何...”能镇住君匪。
“阿眠呐,有些心思一开始就不应该,无关对错,你明白了吗?”玄镜怜惜地摸了摸许眠的头,少年眼眶微湿,从那日偷看君匪酒坛上被遮住的画作,知道是师兄后心里苦涩微酸的感受,他就明白不可能。
他许眠怎么可能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子呢?
“阿眠,君匪是女子。”玄镜长长叹息,他望着少年顿时苍白的脸色左右为难,有些话不可说,此时却不得不说,“还记得吗?你娘姓冷......叫冷惜缘。”
“今日...是她的祭日,若君匪醒了,带她一同来找师伯,好吗?”玄镜轻拍少年的肩膀,有些事现在不面对,迟早都要做个了断。
“师伯,我明白了,阿眠会听你的话。”少年拼命扬起笑脸,粲然地转过头,泪如雨下。
君匪再醒来的时候,脑海里一片空白,叶湑近在咫尺,她的心却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平静......“我没事。”她避开叶湑想要诊脉的手,握着剑推门而出。
“小师...,君匪,你醒了?”久候门外的少年别开脸问道,他刻意地拉远距离,君匪点了点头,她没有在意许眠僵硬而生疏的动作,只紧紧锁着短剑上系好的剑穗,问道:“这是什么?”
“等下掌门师伯会告诉你的,先跟我来。”许眠惯性地伸出手,立刻又尴尬地缩回,叶湑静静望着这幕,隐约觉得少年不太对劲,他跟了上去,更多的是因为放心不下一反常态,冷清漠然的君匪。
掌门殿外,玄镜早已静候多时,他拦下了不远不近相随的叶湑,让许眠带着君匪先入内室。事到如今,有些话有些事,他理应惜缘代劳。
“阿湑,你不担心吗?”玄镜目光悠远,试探地问道。
“担心什么?”
“这两个孩子年轻气盛,共处一室难免......”玄镜点到为止,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的神情,却见叶湑沉吟片刻,眉宇间风光霁月如初。
“我相信许眠,亦从未怀疑过君匪。”
第18章 相爱相杀·叶湑
“甚好,想来阿缘也该放心了。”玄镜意味深长地望了叶湑一眼,递过去掌门玉印,“既如此你便安心去处理萧逸和君清的事情罢,待掌门大典过后,师叔我也能云游四海,自此无拘无束。”
“弟子谨记。”叶湑双手接过,眉头却几不可察轻皱。
“阿湑,不必顾及师叔的颜面,我玄机门容不得勾结外人,迫害同门的弟子,既是咎由自取,就怨不得别人。”玄镜面色淡然,他给过萧逸很多选择,对方却偏偏选了旁门左道,年轻气盛难免会走错路,但这不能成为执迷不悔的理由。
“师叔,弟子有一事不明,若为掌门,何谓对错?”叶湑眉目舒展,唇角却漫过一抹苦笑。
“若我说,没有对错,你信吗?”玄镜长叹一声,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一点,彼此之间心照不宣。
“弟子相信,身居高位,保全大部分人利益者即为对,事难两全,不免会有牺牲,这是上位之道,也是为君之道。”叶湑从踏入玄机门那刻就明白有些责任不可推卸,哪怕不喜欢,也要做好。
“能看得通透,自然会活得轻松些。”玄镜赞赏地点点头,“好了,去罢,师叔也得去看看那两个孩子了......”但愿阿眠,也懂放下执念。
光线微黯的内室,香炉上青烟冉冉,檀木灵牌上缭绕着经久不散的自然清香。
“许眠......”君匪望着少年逆光的侧脸清清冷冷唤道,她如何也没有想到,原主竟是许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当年冷惜缘以女子之身与师兄玄镜和师弟许攸同为首席弟子,因缘际会下她与许攸暗生情愫,之后却因为种种变故,许攸重伤,冷缘惜离开玄机门另嫁他人,而她当时腹中已有一对龙凤胎。
冷缘惜所嫁之人,正是大楚先皇,两个孩子降世后,她为保男孩儿免受皇室纷争,派亲信交由玄镜抚养,对外宣称只得一女,也就是后来的长公主君匪,而玄镜带走男孩后,谎称是孤儿寄养在许攸身边,却始终按照冷惜缘所愿没有告知。
新生的生命让许攸重新振作,他把毕生机关术倾囊而授,男孩亦不负所望,年纪轻轻就青出于蓝胜于蓝,他天资聪颖,许攸以为慧极必伤,遂取名为“眠”,希望他在情之一事上能晚些开悟......耽于情的人,在机关之术上,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匠人,却成为不了卓绝的大师,一如他自己。
然而好景不长,九年后冷缘惜因沉疴离世,许攸心念俱灰,亦追随而去,留下不过十岁的许眠孤苦无依,也是这时,他遇见了被祈国送来的叶湑,两个同病相怜的孩子在彼此的青葱岁月里扶持生长,历经流年砥砺,被打磨成如切如磋的翩翩儿郎。
“许眠......”君匪敛敛心神再次唤道,她望着将要燃尽的半柱香提醒道,忽明忽暗光线下的少年神色莫辨,他突然从身后把女子紧紧抱住,带着哭腔道:“小师弟,就半柱香的时间,半柱香时间你不是我的妹妹。”
君匪愣在原地,心湖好似被人投入了一颗小石子,仿佛死水微澜般,她没有推开少年,任由他把头埋在颈间,静静感知着热泪灼伤皮肤的痛痒,香炉里的灰烬快要积满,颈间也好似被洪水席卷般潮湿,她望着火光零星的残香,惊觉肩上一轻,窗缝里灌进的冷风扫在空荡荡的脖子里,凉得彻底。
“许眠,一起替娘上柱香吧。”她的心微澜后再次沉寂,轻轻点燃檀香后走向背身立在角落的少年。
许眠又往前走了几步,直到无路可退,他闭上眼,向后伸出手制止道:“小师弟,你别过来......”他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说道:“你一过来我就不想做个好哥哥了。”
“好,我不过去。”君匪独自上完香,轻轻推开房门悄然离去,她此刻唯一能为许眠做的,就只有不打扰。
一路走至殿门外,开得最盛的那棵桃花树下,眉目清隽的男子温雅浅笑,轻唤道:“君匪,我们回去吧。”
熟悉的弟子殿内,叶湑端着方方正正的竹盘走到面色如水的女子跟前,打开她的掌心,用竹盘上的棉布和药水细心擦拭君匪虎口处被震开的伤口,待化掉脓水后,他揭开一旁白玉小瓶上的木塞,顷刻间一股清浅的药香弥漫在彼此的鼻息之间。
“有点疼,忍一忍。”他凑近轻轻呼气,女子的手却陡然收了回去。
“不要。”君匪紧握手心,丝毫不在意鲜血再次从伤口裂出。
“好,理由呢?”叶湑语气愈发柔和,君匪的异常他早就发现,越是这样,他越要用足够的耐心包容她。
“这个药膏太贵了,浪费。”君匪认得这是玄机门的高b格伤药——九花寒玉膏,一点千金,她拒绝。
“那这样呢?可以吗?”叶湑突然狠狠一掷,白玉小瓶霎时碎裂,在君匪惋惜的目光中,叶湑再次打开她紧握的手心,一点一点用碎片上的膏药涂抹。
“等等......”君匪微微皱眉,仍旧淡淡然地说道:“多抹一点,不要浪费。”
“好。”叶湑无奈浅笑,待用雪白的锦布包扎好君匪的伤口后,他牵起她的手往制药房走去。
走过一排排密密麻麻,存储药材的正方抽屉,叶湑把君匪带到最里面的冰室,他脱下外套拢在女子身上,无奈又宠溺地说道:“进来看看。”
“......”
满满当当的白玉小瓶规整地层叠摆放,数量之多有如批量生产,君匪愕然道:“不是说一年仅一瓶流传于世吗?”
“没错啊,但这不代表一年只制出一瓶,一次解决,慢慢卖不是更好吗?”叶湑边解释边牵着她走出冰室,寒气太重,他担忧身旁的女子受不住,何况她的伤还未好。
“叶湑,你是不是很有钱?”君匪突然问得很直白,男子粲然一笑道:“还好,足以为聘。”
“你要娶我?!”她惊呼。
“是。”叶湑眸光诚挚。
“可你从未说过喜欢我。”系统没有提示好感度达到临界点,君匪的心本能地微动,却很快又被莫名地压制下去。
男子久久没有回答,君匪不想再理会,若非原主的心愿她也无心纠缠,喜欢与不喜欢与说不说出口无关,说出口的未必真心,藏在心底的也未必有假。
“叶湑,九花寒玉膏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她转开话题,随口问道。
“九花寒玉草的噱头而已。”
“你的意思是,这里面的药材和九花寒玉没有关联?”君匪此刻只有一句什么鬼,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