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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文钱,说多不多,说少……那确实是挺少。
平时里吃一顿素包子,买两块豆腐,缝补个衣服鞋子……哪样都差不多要花个三五文的。
不论是穷富,五文钱对于这个时代的每一个人来说,真的是不多,谁都能出得起。
就看让他们花钱的东西,到底有没有吸引力了。
那醉鬼接过,按照沈白的要求轻轻掀开。
“十文?”他疑惑不定的向着沈白晃了晃。
沈白笑着把醉鬼的五文钱还给他,然后又摸出了五文钱一并给他。
醉鬼看着自己刚刚送出去的钱陡然多了一倍,不由站在原地发愣。
片刻之后,便见醉鬼打了个酒嗝,将那十文钱重新扔还给了沈白,道:“在……在、咯~……再给我刮两张耍耍!”
不只是醉鬼,在场围观的那些人纷纷也都是手痒难耐了起来。
“书生,给你五文钱,且看我手气若何?”
“最高的头筹是一贯吧?你可莫要诓人!”
“且看老子给你开一张瞧瞧!”
“嘿!你的运气哪及的了我?今儿我让你看看眼。”
“呔!哪个不要脸的摸我屁股!”
“……”
整个摊位前,人声鼎沸,不时的响起欢呼声,雀跃声,咒骂声,叹气声。
随着一个人刮出了二筹的一百文之后,跑来赌运气的人则变的越来越多。
更有甚者,直接十张二十张的买,然后便在现场开奖。
冒险和占便宜,是人类性格中的两种比较明显的天性,这种天性仿佛就扎根在了人类的基因当中,数千年来代代相传,无法抹去。
沈白前世见过各式各样喜欢赌一把的人,有的人守在彩票站,拿着笔认真的研究公式规律,一坐就是一白天,有的人买‘刮刮乐’奖券,一买就是一大摞。
更有身价不菲者,带着百万和千万的现金,飞机前往世界四大赌城,一夜倾家的赌徒大有人在……
所以,无论如何,这都是一笔不会亏本的买卖。
当然,沈白也知道,这种买卖他做不长久,最多也就是一次两次而已。
看着钱匣子中的铜板越来越多,方小五的眼眸中流露别样的光彩。
而他看向沈白的目光,也变的愈发的崇敬。
公子真是个灵性的人啊!
他说过这买卖会赚钱,果然就真的就赚钱了!
而且如他所说,这钱简直就跟白捡的一样啊!
小五幸福的几乎都要落泪,他现在感觉,能够碰到沈白真的是他一生最大的幸运。
“咦?”
不远处,一个身着华贵的蓝衣公子站定在了原地,疑惑的看着远处人生鼎沸的摊位,疑惑的道:“那卖什么稀奇的玩意呢?”
蓝衣公子身后,一名粗衣麻布,面貌清俊的汉子立刻回道:“属下这就去看。”
不多时,便见大汉匆忙的跑回来,对蓝衣公子大致描述了一番情况。
“刮刮乐?”蓝衣公子的脸上露出了异样的神采:“就是跟关扑似的玩法?”
大汉冷静的回道:“多少还是有些不同,并非似普通关扑似的庄家摇点,那摊主所用的奖纸,都是事先准备好的。”
“有中奖的吗?”蓝衣公子兴奋的道。
“有。”
“有就行!管他什么猫腻,走,咱也搏搏运气去!”蓝衣公子兴奋的道。
……
“我中、中啦!中啦!头……头筹!”半吊钱的大奖终于被人刮开,一个书生跳着脚呲着牙,在身边一群人的艳羡目光中,一脸兴奋的甩着手中的刮奖卷。
也不知道是兴奋的还是天生的,他说话都是磕巴的。
“恭喜恭喜,兄台的运气真是太好了。”沈白微笑着向那书生道喜。
”那,那是!今年的秋、秋闱,我可是势在必、必、必得!哈哈,这可真是天、天大一个好、好兆头!”
沈白听出来了,他不是兴奋的,是真的磕巴。
沈白鼓励他道:“不错,今年乡试的解元必然为兄台莫属,我这就给你拿钱。”
“不、不要钱!”那书生显得很好奇:“都给我、我换成刮、刮刮乐!我再刮、刮个头、头筹出来!”
沈白惊讶的看着这个一脸自信表情的书生,试探着道:“你确定?”
“自然、然确定!废话、话少说,让你拿就、就、就拿!”书生自我膨胀的要命。
“兄台真是豪气呀,就冲这份胆略,也绝对是能考中解元的货。”
“嗯?”书生皱了皱眉,感觉这话听着极为别扭。
“一看就是能考中解元的命。”沈白更正自己言语中的不当。
书生很是兴奋的问他:“也,也是……听阁下的意思,似乎是,是认识某,某,某位考中解元的,的人了?”
沈白一边给他点数刮刮乐,一边随意的回道:“认识一个。”
“哦?真的假的?那,那敢问,那位考,考中解元者现,现在何处高、高、高就?”
沈白站起身,将点好的刮刮乐放在他的手里,然后从他的手中将另一张刮中头筹的奖券拿走,笑道:“应该是在站大街上卖刮刮乐吧。”
书生:“……”
刮中头筹之后,书生的运气似乎就不怎么好了,剩下的这一打刮纸,根本就没多少中的,适才的头筹大奖也基本打了水飘。
其实这也是自然的,所有的奖券里,沈白只做了一张头筹奖,哪里还会有那么多?
“要中,要中,要、要、要中……”手里还剩下最后一张奖券,书生深吸口气,面对最后一张刮刮乐,伸手就要将沾在上面的掩纸慢慢揭下。
“住手!”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身着华贵的蓝衣公子匆忙赶来,对着那名书生喝道:“不许揭!”
在那蓝衣少年的叫声中,磕巴书生还是自顾自的将那一层纸张揭下。
“唉,没、没中!”
磕巴书生随手将一叠刮刮乐还给沈白,一张脸上满是遗憾之情。
而更遗憾的,则是赶到他身边的那名身着华贵的蓝衣少年,看他的表情,似是犹如生吞了一只苍蝇般的难受。
蓝衣少年似乎是使唤别人使唤惯了,如今冷不丁在大街上让别人住手,却无人搭理他,显得很不好受,一脸俊俏的脸庞憋的通红,站在原地发愣,低头咬唇不语。
很显然,他这是原有的价值观受到了挑战。
面对书生的遗憾之情,沈白则是给予鼓励式的安慰:“成大事不在于力量有多少,而在于坚持有多久,仁兄要想的开呀。”
书生听了先是一楞,接着点了点头,道:“不、不错,我今天已经拔、拔得一次头筹,得了大大的彩、彩头,又何必欲、欲求不满,过于奢求更多、多、多呢?”
沈白笑着道:“公子真是个聪明人,愿你今年秋闱高中。”
“承、承老板的吉、吉言,就凭今日这、这彩头,在下也、也一定可以,哈哈!”
磕巴书生显得异常高兴,摇头晃脑的走了,留下那一身华服的蓝衣公子站在沈白的面前,跟沈白大眼瞪小眼的互看。
“有事?”沈白一边收摊,一边问那蓝衣公子。
蓝衣公子走到摊位旁边低下头在空空如也的案板上盯了好久,突然抬头对沈白道:“给我来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