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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情仙人那些话她也没当一回事。凤锦带她从那里出来后又去找了个看手相面相的道士。
“这位姑娘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乃是百年一见的旺夫相。”道士摸着下巴上稀稀疏疏的几根胡须仔细打量着凤锦,容恕坐在一旁喝着已经凉透了茶水,无聊至极。
这时,凤锦却对那位道士说:“张道士,麻烦你也给我二姐也看看吧,我二姐未来的夫君可是了不得,他……”
“莫说莫说,让贫道猜猜。”那道士装模作样掐着指头,嘴里还不知道嘀咕着啥,随之又笑了起来。
凤锦不解其意,“张道士为何发笑?”
那道士走到容恕跟前,对她说:“姑娘请伸出你的右手来。”
容恕不以为然,伸出了右手,那人脸色一沉:“手心。”
“哦。”容恕将手心翻了过来。
凤锦也跟着走了过来,看了看容恕的手心,问那道士:“有何问题吗?”
张道士摇头晃脑道:“纹路杂乱,命运多舛,十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噗!”容恕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张道士嫌弃地瞥了她一眼,“印堂发黑,命不久矣。”
凤锦脸色骤变,急道:“可有破解之法?”
张道士又是闭眼掐指一算,睁眼郑重道:“抽签。”
张道士转身走到一桌案上拿起签筒递给容恕,容恕随手一摇,大概是由于稍微用了点力,签筒里的竹签竟然都被摇了出来。
“不妙不妙,大事不妙,姑娘还是先找个清净之地躲上个十天半月再出门吧。”张道士神色慌张,催促着容恕和凤锦离开。
凤锦还想问些什么,容恕却拉起她走了出去。她道:“别听他胡说八道,还血光之灾,命不久矣,他就是一神棍,我——”
我活得不比他长啊。
最后几个字容恕还是没有说出来,凤锦狐疑:“你什么?”
容恕望着远处,深吸一口气,冲凤锦笑道:“没什么,我们该回去了。”
“还早呢,这么早回去作甚?”凤锦还想停留,容恕盯着凤锦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凤锦,你故意把我支开,就不怕南柯怪罪?”
凤锦神色一怔,当她听到容恕叫凤家祖母“南柯”时,就已经意识到了身旁这人已经知道了什么。
“你……知道了什么?”凤锦目光一扫周围,低声问道。
容恕耸肩,“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凤锦,刚才那个道士是你故意找来的吧,你是想借他之口提醒我南柯要对我出手了,想让我藏起来?”
“瞒不过你。”凤锦也是一笑,坦言道:“容恕,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她曾多次在暗中帮过这个人,也知道终有一日会被发现,但她从不后悔,至少这么做,她能让自己的良心好受些。
容恕直言:“有凤三小姐暗中帮我,我怎么敢让凤三小姐失望呢。”
凤锦又道:“说吧,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在帮你。”
“不重要。”容恕转眸对着凤锦一笑,缓缓开口:“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我怕再不问你,以后就没这个机会了。”
容恕抬眸望向远处,明明是晴天白日的,可视线所及的那方天空,却是灰蒙蒙一片,那方天空之下所笼罩的地方更是阴霾遍布。
那里,便是凤府。
成悦堂内,红苓蹲下身去拾起刚被凤家祖母摔在地上的一串上好的紫檀手串。
这紫檀手串是凤锦出门前送到凤家祖母这里的,外人或许不知这串珠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可红苓知晓。
这串紫檀珠子是三夫人的。
门外忽有脚步声传来,凤家祖母瞧见进来的三夫人时,急忙从红苓手中躲过那串珠子朝三夫人扔去,责骂道:“混账东西!竟敢背叛我!”
珠子重重的砸到了三夫人的肩头,三夫人面不改色的弯腰捡起紫檀珠子,迈步走来。
她自从进门开始,脸上就只剩下漠然,与平常一样像凤家祖母行了礼后候在一旁,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凤家祖母咬了咬牙,指着三夫人继续骂道:“我当初真不应该信了你的鬼话,把你留在身边养虎为患这么多年,到头来你还是背叛了我!
你抬起头来看着我!告诉我,是不是连你也想让凤家没落?我儿长笙待你不薄啊,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的?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三夫人抬头,双眸直视着面前的老妇人,说道:“为了‘公道’二字。”
“公道?”凤家祖母大笑了起来,三夫人这话的深层意思,她自然听得懂。
当年阿容那件事,眼前这人知道的不比任何一个人少。看来这么多年她忍气吞声留在凤府,等的就是这一天!
“当年你假意接近长笙,就是为了进凤府救那个人?”
三夫人好歹也是名门千金,却甘愿屈身进凤府给凤长笙做妾室,这其中缘由,凤家祖母早该想到的。
可怎奈当时三夫人对凤长笙那是一个痴情,还说非凤长笙不嫁。现在想想,都怪她当时被阿容给气糊涂了,又着急想让他那儿子收收心,才这么轻易让她进了凤家的门。
见三夫人不语,凤家祖母冷笑一声,嘲讽道:“可你终究还是没能救得了她,不是吗?”
“老夫人你错了,当年救走阿容的不是别人,是我。”三夫人慢吞吞说着,脑海里浮现出的便是当年那一幕。
她第一次见阿容是在凤家少主凤长笙九岁那年的生辰宴上,那日她跟随父亲来凤家,由于宴席实在是太无聊,她便独自一人在凤府溜达了一圈。
最后无意间发现了被囚禁的阿容,她永远也望不了那日阿容看她的眼神。明明被人用铁链拴在房间里,明明身处绝境,可她看不到她眼里的绝望,看不到痛苦,更多的是坦然、无畏,还有向她求救的目光。
如果说当初她是因为要救阿容才进了凤家,那么在她救了阿容之后还选择留在凤家不是为了报复凤家,而是为了救更多的人,这些人也包括凤家人。
处心积虑二十余载,等的便是今日。
凤家祖母听了三夫人这话,并没有什么震惊,反而是抬头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语气变得阴冷无比:“你终于肯承认阿容是你救走的了,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听不到你亲口承认这件事了。
想除掉我?哪有那么容易!既然你想找死,我便成全你!”
三夫人仍是神情自若的站在一旁,仿佛凤家祖母这话不是说给她听的,是在自言自语。
“老夫人,别白费力气了,今日初五,您不会忘了是什么日子了吧?修习邪术,必遭反噬!”
三夫人语气平淡自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只是她却丝毫未曾注意到凤家祖母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哼!”凤家祖母对于三夫人这一席话嗤之以鼻,朝一旁的红苓摆了摆手,“你先下去,我和三夫人好好谈谈,记得关门,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外人进来。”
红苓虽迟疑,却也不敢违抗凤家祖母的命令,只得乖乖退了出去。
此时言山之处,凤锦已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容恕。
从凤家祖母偷练禁术,再到囚禁阿容,从三夫人为救阿容进凤再到今日三夫人想要除掉凤家祖母,她所知的,便是这些。
昨晚三更时,三夫人将紫檀手串送到似锦院,说是要让她第二日出门前送去凤家祖母的成悦堂。
那紫檀手串表面上是三夫人从言山的寺庙里求来的,其实那是缥缈国的东西,专门用来对付修炼控魂术的人,但若要使用必得是在控魂者每月的反噬日。
容恕听完凤锦说到今日是凤家祖母修炼控魂术的反噬日时,眉头一皱,催着凤锦赶紧回府。
等二人回到凤府,进了成悦堂时,三夫人刚好从里面出来,凤家祖母坐在房间里笑着朝容恕招了招手:“鸢儿,进来和祖母说说话。”
凤锦在看到三夫人魂不守舍的从她们身前走过,又注意到凤家祖母安然无恙的坐在房间时,已然猜到三夫人的计划失败了。
今日她们要做的这一切早被凤家祖母知晓了,也难怪今早她带容恕出府时,凤家祖母并没有阻拦,原来她真正的目标不是容恕,而是三夫人。
“不要进去。”凤锦扯了扯容恕的衣角,不动声色的避开凤家祖母的目光低声提醒道。
可她这一小动作,怎么能逃得过凤家祖母的眼睛,只听房内传来凤家祖母温和亲切的声音:“锦儿,你去看看大夫人吧,她好像生病了。”
“你——”
凤锦听到这话,怒视了一眼房内那人,临离去之时让容恕多加小心。
如果换做以前,容恕肯定猜不透凤家祖母这话的言外之意,可现在她听明白了。
在外人看来,凤府家嫡母是因为凤家嫡女凤鸢的失踪才变得疯疯癫癫,可真正的原因是凤家祖母对那人施了控魂术。
容恕目送凤锦离开后,边走边朝着房内那人笑着喊道:“祖母,我昨晚梦到阿容了。”
我梦到阿容被人关在一间屋子里,梦到她被人用铁链束缚了手脚,被人百般折辱,被人随意践踏、蹂躏!
那些人狂笑着骂她恶心,炫耀着自己犯下的罪行,那一张张嘴脸,丑恶至极!
可是阿容啊,你要知道,恶心的从来不是你,该逃的也从来不是你,是那些对你施于暴行的畜生,是那些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不惜伤害他人的恶魔!
凤家祖母脸上带着笑意,心里却有些慌乱,毕竟向她走来的这个人还是容恕,还是那个专门管魂穿人的时空使者容恕。
“你怕我?”容恕走近凤家祖母,盯着她轻声笑了出来,“你连2069年的阿容都对付得了,还怕我一个2019年的容恕?
南柯,你不是会那控魂术么,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让我也体会一下自己的灵魂被别人操控是什么感觉?”
凤家祖母脸色低沉,久久不语。
“听说今天是你的反噬日,可我却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你这咬牙切齿的样子是被反噬了?”容恕转身坐到一旁,随手端起桌子上的一杯刚刚倒好的热茶闻了闻。
眼角余光瞥见凤家祖母也在看她时,才慢慢放下了茶盏,幽幽开口道:“南柯,不必装了,说句实在话,你的演技可真不如凤锦。你以为我会相信单凭你一人之力就能对付得了阿容的鬼话?不是我小看你,是我知道你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去对付一个时空使者。
我实在想不通你们囚禁阿容,偷习禁术,为的到底是什么?难道就仅仅是因为时空使者的躯体是容魂体吗?我看不一定吧,你们费劲千辛万苦设了这个局,一定还有别的什么目的吧。”
凤家祖母始终不愿意开口。
“对了,给你看个东西。”说着,容恕便从身后拿出一块墨绿色圆形玉佩丢给了凤家祖母。
这块玉佩是兰清欢给她找来的,她相信凤家祖母对这块玉佩应该会很熟悉。
果不其然,凤家祖母在看到那块玉佩时,身子一僵,握着玉佩的手不停的在颤抖着。
容恕道:“这东西不陌生吧,凤家传家玉,只是这玉佩怎么没能传到你那儿子手里?”
“容恕!往别人伤口上撒盐很有意思那吗?”凤家祖母攥紧拳头,怒视着容恕。容恕笑着反问:“那请问捅别人一刀有意思吗?”
“阿容不是我囚禁的,跟我没关系。”
容恕板起脸,平静道:“我刚不是说了么,我当然知道你没这个能耐,你只是一个可怜的帮凶罢了,我只想知道真正的幕后主谋是谁?”
就从她现在所掌握的情况来看,凤家祖母也只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无论是当年囚禁阿容那件事,还是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被受人挑唆,替人办事。
刚来这里的那段时间她还以为那些千方百计想要除掉她的人,只是因为那些人把她当成了凤鸢。可慢慢地,她才察觉到,有些人对她出手确实是把她当成了凤鸢,而有些人是冲着她时空使者容恕这个身份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