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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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的交际圈很广,大家几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她所接触的男生太少,几乎是不怎么和异性交往,而房子遇,在她的生活中是占了极大的一部分的,毕竟,她关注了他七年,她也从没有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耗费过多的心力感情,投入太多的目光。
“昨晚在临街体育馆里,房子遇公开了其在圈外的女友,网络在继姜糖夫妇公开恋情之后再次地崩溃,众所周知,房子遇出道将近十年,一直没什么绯闻……网友戏称,六月失去唐璟淮,十一月失去房子遇,也只能抱紧江京佐不放手了,希望江京佐慢点谈恋爱……”
姜绾看着光线变换的画面,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太过于沉默,落在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唐璟淮眼里,更像是失落的样子。
桌上放着姜绾前天因失眠而喝得剩下半瓶的红酒,像是没察觉到唐璟淮注视的视线,姜绾抬手拿起红酒,甚至没用上一旁放着的高脚杯,喝酒的动作颇有几分迫不及待的慌乱。
遮掩心伤的慌乱。
头发凌乱披散的女人,配上落寞的表情,像极了一个失恋的人。
姜绾没有想那么多,她想的是祭奠自己过去单相思的七年。
可不就是单相思吗?房子遇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喜欢,藏匿于泥土中,将会被岁月慢慢地掩盖,
然后再无人可知。
敬往事一杯酒,从此再无岁月可回头。
她的性格向来爱憎分明,今天过去,她会把房子遇真正地放下,从心里干干净净地剔除。
唐璟淮一瞬不瞬地盯着姜绾,像是要把她看出一个洞,眸色深得像是泼墨,气息是骤然下降的冷冽。
忍了忍,终究是忍不住,也不想忍,唐璟淮抬脚走向盘坐在沙发上的姜绾,几乎是毫不费力地将她手中的酒瓶抽走,放在玻璃桌上。
姜绾顺着动作抬眸,疑惑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怎么了吗?”
唐璟淮掀了掀唇,声音自嘲中带着隐忍,“姜绾,他就这么值得你要死要活的?”
姜绾皱眉,知道唐璟淮是误会了,但她并不想开口多解释,伸手越过唐璟淮挡在跟前的身体,拿起酒瓶。
在她看来,喝酒伤身,但在某些时候,酒精是抒发情绪最好的工具,它能让你暂时忘掉一切不快,带来极致的虚幻。
说是虚幻,倒不如说是自我欺骗,沉沦在自我编织的美好幻想中。
几乎是刚碰到酒瓶,手就被人打落,带着冷意的声音在耳边绽开,“昨天喝酒,今天一起来又喝酒,姜绾,你是不是想把自己喝死?”
怒气突然地涌来,哪怕知道唐璟淮是在为她好,可他凭什么干涉她的事情?
“我会不会喝死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你凭什么管我?”
她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尖酸刻薄,是对着亲近的人才会毫不在乎在意的怒意宣泄。
人往往一开始伤害的,便是自己最亲密的人,因为太过亲密,从未设身处地地想过他们的感受,也只有亲密的人,才会毫无理由原则地包容你的一切。
但她明显没意识到。
在日渐的相处中,她对唐璟淮的感觉早已经变了味,竟是能毫无隔阂的撒气发泄。
而这种状态,完全像是一个被娇宠着的孩子,被人用心有意的疼宠与包容。
“我凭什么管你?”唐璟淮低眸重复着姜绾的话,几秒后,是由内而外的冷冽与薄凉,“姜绾,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管你。”
可他做不到,还是想管她。
自我犯贱一般的。
仿佛这样,才能从内心安慰自己,姜绾是属于他的,能被他有理由地管着。
隐秘而又热烈的关系。
只是他一个人的自我沉沦。
深渊之下是极致的寒凉刺骨,可姜绾,不屑做他的救赎,也不愿。
情绪的失控接踵而来的便是口不择言,姜绾站起身来,伸手指着唐璟淮,“唐璟淮,你算什么东西,我们之间都是假的,我没奢求你管我,你又凭什么管我?”
没等唐璟淮反驳,姜绾的指责持续而来,仿佛对他积累已久的情绪尽数倾泻,她神色激动,“如果不是你出现在酒店里,如果不是你对记者的刻意引导,我根本不用和你假装情侣,这样他就不会误会,我不想做什么你就非得要我做什么,你是不是就想和我作对?”
唐璟淮的瞳孔重重一缩,和她作对,时隔不久,他是第二次听她这样讲了,难道在她的心里,就是这么想他的。
心突的空落落的一块,很是难受,喘不过气。
姜绾甚至没反应过来,就有一股力撞了上来,整个人就被唐璟淮压在沙发上,挣扎间对上他低头瞧着她的双眼,他慢慢地低头,像是要吻她,但又没有真正地压下来,呼吸相缠中,她听到他的声音。
“姜绾,你永远知道怎么伤我。”
他的七寸,他的五脏六腑,他所有不为人知的情绪,全都和她有关,全都拿捏在她的手上。
她开心,她乐意的时候向他招招手,他也就过去了,没有底气,没有原则,认命般的妥协,所以她反感,厌恶的时候,他甚至不能有任何的反驳,只能闭口不言。
谁先动心了谁就输了,他就这么一直心甘情愿地输给她。
一败涂地地败给对她的喜欢。
偏偏喜欢还无法控制,而他自愿地放任它越浓越烈。
姜绾因着唐璟淮的话瞬间瞪大了眼睛,盛满了难以置信。
“和你作对吗?”唐璟淮顿了一下,低头凑到她的耳边,唇息喷在耳垂上,激起一层战栗,“我怎么敢和你作对,我只想和你做一对。”
第32章
华灯初上, 整座城市笼罩在五光十色的夜景之下。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隐隐的光透露进来,不明显,勉强能看个大概,姜绾窝在沙发上,将头埋进膝盖里, 整个心思乱得很。
“姜绾,”唐璟淮低沉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 “我怎么敢和你作对, 我只想和你做一对。”
“姜绾,你是真没有心还是太过寡情,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姜绾,我表现得已经很明显了,但凡你有一点点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今天你就不会这么意外了。”
是,他的所作所为让她有所察觉, 可到底是不信, 不敢相信, 也不想相信, 可她没想到唐璟淮会说出来。
而且是在那种情况下, 她为房子遇的恋情神伤的时候。
乔声声当初说的话突然地就在脑海里作响, 心里突的翻涌着一股冲动。
手机屏幕发出的白光在这一片漆黑中显得太够刺眼,姜绾看着屏幕上方倒数的广告时间,说不出的紧张包围着她。
明明刚刚还和唐璟淮待在一起, 此刻这张脸呈放大的姿态出现在手机屏幕上,还是让姜绾忍不住呼吸一窒。
不可否认,唐璟淮生得一副好皮囊,轻易就能让人心动不已,可姜绾清楚地知道,她对唐璟淮的感情不是心动。
这感情太过复杂,超越了合作伙伴的关系,可是她明白,她和唐璟淮之间缺少了什么。
而这缺少的东西,却是她必不可少的所需。
透过这画面,她看到了自己未曾知晓的片段,节目中不时冒出的怪异感也全部得到了解释。
最新的一期节目里,在她在酒店餐厅用餐的时候,唐璟淮回到房间,对着摄像头一脸紧张,从 裤袋里掏出随手携带的戒指盒,慢慢地打开,姜绾跟着唐璟淮缓慢的动作,呼吸竟也慢慢地凝住。
戒指在打开的一刹那发出刺目的光,耀眼难挡。
生来高冷禁欲的脸意外地有些腼腆,耳根子也是有些红,声音低沉沙哑,“这是我准备很久的戒指,听说今天节目组会去当地的教堂,不是求婚,就知道单纯地想为她戴上这枚戒指,也不知道绾绾会不会答应?”
姜绾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是真的以为,那是节目组准备的情侣对戒。
她起初也只是漫不经心地一撇,根本没放在心上,自然不可能花太多的心思去验证唐璟淮的话,也根本没想到,那会是唐璟淮精心准备的心意。
想到那枚被她不知道放哪儿去的戒指,姜绾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顿觉一阵无力。
心猛地沉重得有些喘不过气。
躺在床上的时候,脑海里想的都是和唐璟淮这段时间所经历过的点点滴滴,有负罪感层层迭起,却并不能让她妥协于这种感受。
回忆太过美好,才会在夜深人静时分成为最为伤人的锐器。
床头灯发出微亮的光,辗转难眠之后,姜绾翻身坐起,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叹了口气,在心里做出了决定,又关了灯,这才放任自己睡了过去。
第二天,当她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唐璟淮时,明显地吓了一跳。
男人仍是穿着昨天的衣服,原本熨烫平贴的白衬衫多了些褶皱,沾染上不知道哪儿蹭来的灰尘,略有些碍眼,苍白的脸色上是明显冒出的清渣,眼睛也是布满了红血丝,黯淡无光。
那双眼睛,在看到她的时候亮了亮,难以忽视。
他的状态,看着好像是在她门外待了一整晚,事实证明姜绾也没猜错。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唐璟淮不止在她门外坐了一夜,甚至一夜未眠。
他同样想了很多。
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是放松的,仿佛整个人都卸下了某种重担,但随之而起的便是担忧和对自我的厌弃与否认。
他太了解姜绾了,这话对她来说太过突兀,特别是在他并没有彻底走进她的生活,这话只会将她越推越远。
但这重担积压在他心上整整十年,在看到她为别人买醉的样子,名为理智的神经跃跃欲断,不吐不快,藏了多年的话就跟着说了出来。
情绪来得太过突然,但也在情理之中,想她只能看得到他,想她的情绪只会因他而变。
在看到姜绾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时,他在心里便给自己判了死刑。
他太急了,怕是吓到她了,也吓跑了她。
明明不想的,但到底是忍不住。
积压多年的情感如破涛汹涌的潮水,蓄势待发,冲破心栏,挡了挡不住。
以姜绾的性格,在她还没对你有感觉的时候,或者说你们的关系不值得让她花费时间考虑的话,她不会卸下一分的防备和你亲近,甚至在你接近她的时候,她的心里已经为你竖起了一道隔阂。
难以靠近,也不允许他人的靠近。
原本什么关系都没有的人,突然就转变了一层身份,姜绾看着唐璟淮突然就有些不自在,之前的感觉只是平淡的,经过昨晚他说的话后却是越来越明显起来。
她行为是有些霸气,但对于感情,算得上是白纸一张。
拉扯着包包背条的手慢慢地摩挲,姜绾抬头看他,声音生涩,“你怎么在我家门口?”
唐璟淮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目光太过灼热,毫不掩饰,姜绾的眼神飘忽起来,白皙的脸也在他的注视下微微地发烫,久久得不到他的回答,她再度地开口,有化解尴尬的嫌疑,也有不想他继续看着她的小心思。
“你想说什么快点说,我要去机场了。”
如果说唐璟淮昨晚的表白第一时间的确吓到了她,也是令她难以置信的,明明之前酒店初见, 他半带着嫌弃的动作还历历在目,可她昨晚,将他们的综艺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竟是不敢,也不想再怀疑唐璟淮对她的感情。
不经意的真情流露,往往才最为真实动人。
而她再怀疑的话,就显得太过不知情识趣,也太过伤人心肺。
“姜绾,”唐璟淮开了口,声音低沉涩然,一如他此刻的心绪,忽高忽低皆是由她所决定,“你怎么想?”怕姜绾刻意的避开,他有些急切地加了一句,“关于我昨晚说的话,你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