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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家这些年做的不错, 他们就能帮咱们渡过难关。”
沈瑾一说出那个骆字,林恩筱便一切明了,等她话毕林恩筱噗嗤的就笑出了声来, 从床上站了起来,她笑的在原地转圈,笑的简直停不下来,捂着嘴也没办法停下来。
她不停的笑, 笑的沈瑾终于忍不住了, 立马生龙活虎的下了床来。
“我就说这行不通嘛,梁薇这个傻宝,非让我装。”沈瑾开始顺被她自己故意弄乱的头发。
林恩筱忍住不笑了,“生意亏了, 所以就卖女求荣, 逻辑通!亏你们想的出来。这种戏码早就过时了, 而且也于我们家不适用。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
“嗳嗳嗳, 什么就走了。我的乖女儿过来过来, ”沈瑾拉住了林恩筱, “这种上纲上线的事是没有,但是有一个小麻烦你必须得帮!”
林恩筱谨慎看妈妈。
“骆之辰他姑姑不是也跟我们那几个人玩吗,昨天跟她们小聚,她当着那么多人就替她侄儿说媒了, 这人多嘴杂,一来一回的我就答应了,你说说看现在怎么办?”
“这不答应也答应了,你好歹帮我应付一下行不行, 也就是周末他姑姑跟他, 我跟你, 咱们一起吃顿饭,意思一下。抹不开面就是将就处几天的事,以后答不答应还不是随便你找个什么理由就行了。”
“这不是开玩笑,他那个姑姑出了名的小气又记仇,咱们是真跟他姑姑家有生意合作的,这个事你是知道的。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了,万一她以后背地里给咱们使什么绊子就麻烦了。”
这还能说什么,都已经到了要演一出戏来骗她的份上了。林恩筱从万通山出来一到城里就给骆之辰打了个电话。
“你在哪?咱们见一面。”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压的低低的,“我现在不方便。”
林恩筱握着手机有些气愤,“骆之辰!”
“真不方便。好了,回头打给你。”骆之辰将电话挂掉,从阳台上回了客厅。
“你姑姑也是,这不是胡闹吗?”骆母白了儿子一眼。
骆之辰将手机放进兜里,摁着妈妈的肩膀坐在沙发上,“说不定你都是白生气呢。人家答不答应还不一定呢。”
骆母扭头看儿子,微张着嘴唇,一副做出来的夸张的惊讶,极力表现的不可思议,却没有将她想要表达的“凭什么”说什么口。
“你老实告诉我,是你自己还没有放弃,还是,只是你姑姑自己胡闹?”
骆之辰笑了一下,有点耍无懒的靠上母亲的肩膀,“要是我自己呢?”
骆母不看儿子了,决绝的回头。“不可以!”
“以前你说不错,现在为什么不可以?”
“你自己不知道吗?她结过婚了,还是傅家的人,万一,你真是昏了头了,就是不可以!”
骆之辰放开了母亲的肩膀,靠在了沙发背上,仰了脸,闭了眼,关注眼眶子里的那股热浪。他就是昏了头了,他能怎么办,他就是疯了,能怎么办?
从海城回来的那天清晨,林恩筱换了房间,而原来她住的那间房住着那个男人。
那天夜里,她的异常原来是因为那个男人,他傻傻的帮衬她,原来那男人当时就在房间里。
原先,他以为他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让他慢慢来,让她一点一点的接受他。
现在他才知道,他只剩苟延残喘的时间了。
骆之辰也不费心说服母亲了,因为他只怕这是无用之功。
也许到最后还是不行。
*
骆之辰拒绝见面,林恩筱回了凯德中心,她手上拿着从台里拿的资料,正开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这声音吓的她一惊,往旁踉跄了一步,“是我,别害怕。”胳膊被一只手拽住。
林恩筱心不在焉的思绪被吓了回来,一股熟悉的气息绕在身侧。她抬眼看人,他淡淡的对她笑,与早上不同,他身上穿的是衬衫,西裤,脚上是拖鞋,头发好好的往上梳了,精致、讲究。
她往旁挪开,将自己的手臂从他手中抽走了。
这一点,大概是于他发生的最大改变。她抽手,他就松开,她站开,他也不向前,他这种微妙的自觉让她心里怪怪的。
林恩筱不想说话,更不想和这个人说话,她垂头,手指解了门上的锁。胳膊上却传来动静,他将她从肩膀上滑到胳膊上的包包替她挂在了肩膀上。
“吃晚餐了没?”
“吃了。”林恩筱皱眉,推门。
“吃了就好。”
林恩筱也不管他说好不好,自己就进了门,他还站在门口,她警惕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只是看看你,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进来。”他说。
林恩筱一言不发,只是冷眼看人,她关了门。
允许?那天在海城又算什么?
林恩筱猛的想起浴室里那幅风景!
她甩了甩头,门口的感应灯亮着,换了鞋子,她开了室内的灯,离开门廊,下了一级台阶到了客厅,将自己砸在沙发上,松了手,松了肩膀,资料躺在了沙发上,包包掉下肩膀,她舒服的闭了眼睛。
从这里到电视台,再到万通山,再回城……
这一天跑了这么一个大圈她早就乏了,再加上周末的事!
躺了好一会儿,门上传来声音。
“叮咚……”
林恩筱放松的神经被这突来的声音扰的一抽,她睁了眼,客厅的水晶灯闪的晃眼,她垂了眼睛。
“叮咚……”
她干脆闭了眼,浓长的睫毛盖在眼脸上。还不够,她用手掌捂了耳朵。
“叮咚……叮咚……叮咚……”
林恩筱拖鞋在地上啪嗒出声,她走到门口,靠在猫眼上向外看去。男人端端正正的站在门前,手上端着个果盘。
“叮咚……”又来一声,林恩筱将门打开。
这个人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执着,这么有耐心。
一个果盘凑过来。苹果、草莓、葡萄、橙子……
自然的果香味溢满鼻腔。
“秋天干燥,多吃点水果。”
林恩筱抬眼看他。这些可是她当初劝他多吃水果的台词。
“我自己有,你……”
他弯了一下腰,她心上紧了一下,只是手腕被他抓了过去。
果盘被塞到手上,手指相碰,他的皮肤触感冰凉,比一惯的凉还要凉。“水凉,就别自己弄了。”她接了果盘,他便松了手,“以后这些事我替你做。”
林恩筱眉毛不动声色的往里收,对他说的话,对他做的事,她莫名火大。他在看着她,她将眼睛垂下,不愿意看他,刚想转身。
“盒子你给我一下。”
“什么盒子?”
“装早餐的。”
手上的果盘上挂着晶亮的水滴,林恩筱嘴唇轻轻蠕了蠕,总算没说出什么恶语,她淡淡的抬起眼睛,尽量将眼底塞满冷漠。“我扔了。”
“扔了!那东西呢,尝了没?”
“我说了不要,当然就一起扔了。”
面前的人开始皱眉了,眼神也开始变了,不再是那副怪怪的样子了,冷的让人不敢靠近,这才是他。“你非给,我就只能扔。”林恩筱的眼睛里满是挑衅,话声落她将眼睛从他脸上刻意落到了自己手上的果盘里。
“不要紧,扔了也罢,做的也不太好。我明天做好一点。晚安,回家早点休息。”
林恩筱:“……”
她深深的皱了眉,拳头打在棉花上的难受。
人消失在视线里,隔壁有轻轻的电子声响,门开了,门关了。手上的盘子莫名的变重,重的她不得不双手托住。
草莓很红,洗的很干净,橙子颜色鲜黄,盘子里五颜六色的很好看。
她将门关上,屋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从门口回来,走到客厅,蹲到了桌角的垃圾桶旁,单手托着盘子,盘子里果香诱人,眼睛辗转在颜色鲜艳的水果间,最后水果连着果盘一齐进了垃圾桶,她利落的起了身,飘散在空气中的果香味从鼻间抽离。
转身上了楼,回了房间。
冲完澡,林恩筱穿着睡袍从楼上下来,略带着棕色的头发挂着水气成了乌黑,披散在白色的衣料上,她素面朝天,肤色白嫩,整个人透着一股极致的干净。
她进了储藏间,找了瓶红酒出来。
在厨房找了一只高脚杯,拿到了玻璃房,舒服的在沙发上坐,盘着腿,衣料间露出的细瘦脚踝白腻的晃眼。
她自斟自饮,欣赏黑洞洞的天空,一双明澈的眼睛湿漉漉的。
两杯酒下肚,林恩筱从躺椅上起了身,她感觉浑身的毛孔都被打开了,脸热,耳朵也热,心脏也热。但是她脑子很清醒,她才不像某人,脾气不好,酒品也不好,喝点酒就醉的像一滩烂泥。
她脚步有点飘,从玻璃房离开,到了客厅。她看着客厅的墙壁,过了这道墙,那个男人就在那边。他现在不用开会?不用应酬?放飞自我?
“莫名其妙!”
“早知如此,你何必当初。”
她坐上了沙发,眼睛瞥见了垃圾桶,她又从沙发上起身,蹲到了垃圾桶旁,手指抓着桶边往里看,苹果已经开始氧化,白白的果肉变黄了,香味却越发的浓厚了,混合着橙子的味道,很香。
水晶果盘侧身在内,盘身的水滴已经干了,头顶的水晶灯将它照的晶莹剔透。
她伸手将盘子从垃圾桶里拾了起来,盘子手感光滑,触感冰凉,像某人的手。她将盘子拿在灯下看,冷色的盘子,她的手指头泛着粉。
室内的灯光随着盘子精美的纹路折射着光线,她木讷讷的看着其中奇异的光。
“你有何罪之有?”她看着盘子,水晶的光有一道折射在她脸上。
盘子落下,“你是无辜的,我释放你。”放在了桌子上,磕的一个脆响。
翌日,天下起了小雨,因为红酒,昨晚睡的异常的舒服,林恩筱早早的起床将自己洗漱干净,头发绑成马尾,精神十足的从房间里出来,下楼,楼梯上眼睛瞥见了客厅矮桌上的那个果盘。客厅斜出去是玻璃房,那一方蹿进来的天光让它在昏暗中隐隐闪着光点。
昨晚的一幕幕滑过脑际,一股沉闷感袭上心头。
她不看它,收回视线,开了灯,直去餐厅,穿过餐厅进了厨房。
拉开冰箱一股冷气肉眼可见的蹿来,她打了个冷颤,大冷天的早上做早餐真是难受。
冰箱门关上,转身在灶台上拿了个杯子,用凉水先冲了一下,杯壁沾了水,滑到手指上冰凉冰凉的,直凉到骨缝里。她先倒了杯热水,喝了,身上才舒服起来。
从前,在御华府,那个人每天都得很早就去公司,所以她要为他做早餐,就得更早的起床,夏天倒是无妨,一到了寒冷的季节,一大早进厨房真是难受。
那时候每天第一件事,就是喝杯热水,胃暖了心脏也暖了,就可以行动了。
离婚后,一年多的时间在京城,住的地方用餐很方便,从未自己动过手,回江城,在海边,一向是以简便为主,不好吃就少吃点。
她放下杯子,手也暖了,再去拖开冰箱,外面却响起门铃声。
林恩筱手指扶在冰箱门上,冰箱里的冷气幽幽的往外飘。沈瑾那天从家里带了好些现成的吃食过来,现在她只需要热一热就可以吃。
“叮咚……叮咚……”
骨头汤分成了小格,一次拿一格;薏米糕两小块装一盒;糯米团子不易消化,一次只能吃一个;肉馅包子两个一盒;玉米虾饼用微波炉加热即可,……。
都是出自家里的厨师之手,沈瑾亲自分装,三天会送来一次新鲜的不一样的食物。
“叮咚……叮咚……”
林恩筱从冰箱里码的整整齐齐的众多小盒子中挑出想吃的,手指头被冰成了粉色。
“叮咚……叮咚……叮咚……”
林恩筱双手撑在灶台上,咬了咬唇。她大步从厨房出来,穿过餐厅,拖鞋走出沉沉的声响,拖开门。
“吃早餐了。”
一个食盒递在眼前,有好多层。林恩筱抬眼,男人高高的,走廊的灯光从他背后来,家里的灯光照亮着他的脸,英俊的男人,干净的笑脸。
耐心见风长?
“我说了我不需要!”
“我说了要照顾你。”
林恩筱握在门把上的手指紧了紧,“照顾,”她垂眼看了看他手上的东西,“我家里是没有锅还是没有食物,我需要你的小恩小惠?”
话毕眼睛抬起来,看着人。即便是她这样说了,他也没有生气,甚至脸上仍挂着笑意,对她的冷言恶语温和包容。
“我今天六点不到就起床了,看在诚意的份上尝尝?以前从来不知道做早餐这么麻烦,要是知道就不让你做了。”
“现在知道了,以后就不让你做了。”食盒被直接塞到了她的手上,手指接触,他的手指是暖和的。
刚进厨房是难受的,不过转来转去后就会发热。她始终不愿意相信这些东西出自于他的手,这双从来只会下达命令的手。所以不自觉的在他身上寻找证据,找到的却都是肯定的答案。
垂眼间,她看到他手上肤色泛红,手指上贴着创可贴,有两处。
刚学做饭的时候,她老弄伤手。以前以为只要用刀小心就不会受伤,真正下手才知道并非只是刀伤。还会被工具撞伤,还会被硬的食材刮伤,也会被油烫伤,被蒸气灼伤。
然而她辛苦做出的一桌子菜,他也并不一定回家吃,即便是他分明答应了的。
一天,她空着肚子伏在桌子上等的睡着了他才回家,对着满桌子凉掉的菜,他一身酒气的告诉她说忘记了答应她回家吃饭这件事。
“趁热回家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跟前的人开口打断了她回忆那些过往的破烂事。
东西脱手,傅荀从门边走开,林恩筱却不回家,反出了家门,与他擦肩而过。安全通道口有个垃圾桶,她大步过去,不管身后的人是在用如何的眼睛在看着她,她猛的推开那扇门,将那个有好多层,沉沉的食盒重重的丢进了垃圾桶。
她大步走回来,男人站在那方看着她,她不看他,她甚至快意的拍了拍手,像刚处置掉了什么大快人心的东西。
她从他身前走过,朝自家门口去,手臂突然被拖住了,她心上冲上来一股气,猛的回头,她使劲抽手,他没有放,她以为他总算绷不住了吧,好吧,就发火吧。
我傅荀,亲手为你做早餐,不辞辛苦,一大早,伤了手做的早餐,你怎么敢这么嚣张!他甚至会不会动手打她,他这个人很凶,听说在公司里生气的时候会对人动手。
林恩筱等着他翻脸,等着和他大吵一架,出出心口那股难受的气。而他只是紧拧着眉眼看着她,英俊的脸上始终没能酝酿出火光,“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昨天做的太烂了?”他竟然笑了一下。
林恩筱的眼睛凝结在他苦涩的脸上。
“其实今天做的好多了,你该先看看的。”
“也不要紧,你不喜欢,我明天重新做,明天你一定先看看好坏再决定。”
“肯定那个盒子你也不喜欢,我待会儿重新选。今天是做不了了,食材浪费光了,明天我重新做。回家吧,这儿冷。”
手臂上的手松了,那贴了创可贴的手指落下,最后一眼林恩筱看到他的脸色暗淡的堪比今天的天空。他转了身,门上有电子声响,他开了门,消失在门里。
那门闭上的声音不大,却直砸在了林恩筱的心上,砸的她心脏猛的发酸,在这空气冰冷的走廊里心脏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