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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莫名其妙,有什么好祝福的,仔细想想,林朵之前似乎也给她做过祝福手势。
这个社区尽是住着奇怪的人。
车子越过斑马线,那女孩连同写着“欢迎来到惠特灵大道”的指示牌一起远去。
四十五分钟后,八千英尺高空,林馥蓁俯瞰着泰晤士河,伦敦标志性的建筑一个个变成小小模型,最终就只剩下英吉利海峡,飞机沿着法兰西的方向。
抵达尼斯时,天际处有着万丈霞光。
一下飞机,就有几名机场人员等在那里,一行人从特殊通道离开,她的身影投递在通道上,看起来像个阿拉伯人。
现在林馥蓁的打扮和阿拉伯人没什么两样,长披肩充当阿拉伯头巾,连嘉澍还硬塞给她一个大墨镜。
大墨镜外加阿拉伯头巾,想必,就连柯鈤也无法把她认出来。
柯鈤……
林馥蓁的手从连嘉澍手掌处挣脱出来。
一行人再从机场内部员工停车场分别乘坐三辆车离开。
林馥蓁和连嘉澍坐的车在中间,车几乎是全封闭式设置,透过黑压压的车窗就只能看到建筑的轮廓和日影,这让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坐在一辆防弹车上了。
开车的人正是巫延吉,车子沿着埃兹的方向。
远远,连嘉澍的家门口挤满了人,一抹抹身影分成两个阵营,个个□□短炮。
到了这会,林馥蓁大约猜到一些,无非是连氏实业首席执行官最近发生了了不起的事情,民众对于这件事情谈论度极高,各路媒体投其所好。
只是,到底连嘉澍遇到了什么事情,破产?看了一眼连嘉澍,一点都不像破产的人。
还是……以前做的亏心事情被抖了出来,人们对于围观这类事情总是热情高涨,连嘉澍以前做的亏心事一箩筐可是也装不完。
林馥蓁再看了一眼连嘉澍。
冷不防,连嘉澍的手朝着她。
下一秒,她的脸结结实实埋在他腿上,这人想干什么?
一些画面在那个瞬间像影像胶卷,骤然间,脸红耳赤了起来,拼命挣扎,但头被按得死死的,一张脸被使命往着他腿上贴。
这个坏家伙,他们这个样子看在巫延吉眼里会变成什么!用尽全力挣扎着,无果,刚想开口咬,冷不防,压在她后脑勺的手松开。
林馥蓁直起腰来。
车子已经越过大门边线,林馥蓁回过头去,透过正在关闭的电子门缝,她看到黑压压的人影,那些人正朝着门里的车辆拍照,闪光灯直把她闪得头晕脑胀。
林馥蓁被安排在她以前住的房间里,打开门时,熟悉的场景,按照她喜好摆放的小物件让她误以为在这个黄昏,她只是去看日落去了,打开房间门,沿着日落方向,脚下的每一条小径都可以把她带到可以看到日落的所在,只有在嘉澍的家里,不管从那个角度都可以看到最美的落日,看完落日,顺着去时的路回到嘉澍为她准备的房间。
站在房间门口处,林馥蓁一在提醒自己,她不是去看日落回来,这个房间她已经阔别五年。
连嘉澍没和林馥蓁一起回来,他有个新闻发布会,新闻发布会地点就设在他家门口,等候在门外至少有不下一百家媒体。
那么大的阵仗都让林馥蓁有点好奇连嘉澍新闻发布会的内容了。
这是新媒体时代,遗憾地是林馥蓁没能在房间找出任何电子通讯设备,想出门透气,一左一右两尊门神传达:女士,您有什么需要我们可以代劳。
来送晚餐的并非南茜,而是一张陌生面孔。
直到夜深沉,林馥蓁都没有见到连嘉澍。
十点半左右,科恩给她送了热牛奶,德国人代替他主人传达:今晚好好休息,因为明天对于她来说将是忙碌的一天。
德国人还广而告之,为了让她明天有足够精力,热牛奶里放了少量安神药。
明天,是她和连嘉澍约定的第二十天。
第二十一天,午夜钟声响起,她就可以完完全全摆脱连嘉澍了,这个想法让林馥蓁心平气和。
当着科恩的面,喝下了热牛奶。
一夜无梦。
第二十天来临,林馥蓁睁开眼睛就看到坐在她床前的连嘉澍,一直以来,都是她爱赖床,他不爱赖床,就像很多个时日一样,他柔声告知睡眼惺忪的她:一起去散步。
刷完牙,洗完脸,沿着他们以前爱走的路线。
日出光芒越过半个山头,把海平面分成两种颜色,一半蔚蓝色一半淡金色,若干日光穿透树枝缝隙,横向折射,像一条条横在他们面前的金色琴弦,或长或短,或细或粗,他们的身体越过一根根金色琴弦。
红嘴鸥和黑尾鸥是蔚蓝海岸区的常客,它们终日盘旋,跟着那只红嘴鸥,他们来到那棵苹果树下。
“小画眉,我在那颗苹果树下吻过别的女孩。”他低声说着。
她早就知道了,她还曾经因为这个落泪不止。
“在那颗苹果树下,我还捡过小画眉的脚链。”他打开手掌。
她在他手掌里看到被她遗忘在某年某日的脚链,是哪年丢的,来自于何种出处她已然不记得了,但肯定不是嘉澍送的,嘉澍送给她的东西她心里总是一清二楚。
八点,林馥蓁回到房间。
吃完早餐,换上外出衣服,把头发打理好在房间等他,都是按照连嘉澍的要求。
九点,连嘉澍敲开她的房间门。
连嘉澍身后跟着巫延吉,巫延吉手里拿着的东西挺多。
把笔记本电脑,大叠报纸,若干杂志放下后巫延吉就离开了,林馥蓁承认她是有些性急,关门声刚刚响起她的手就往着那叠报纸。
手被拦截。
“林馥蓁,在你看那些之前我得让你先看别的。”连嘉澍把一张盖有法航印章的表格递到她面前。
那是一份从香港飞巴黎的航空旅客名单。
林馥蓁赫然在那份旅客名单中发现叶云章的名字,心跳加速,但她没在旅客名单中找到兰秀锦的名字。
“你妈妈现在叫做张兰。”
林馥蓁在旅客名单中找到一位名字叫做张兰旅客。
张兰,名字取得好,对于避世的人名字越普通越好,小法兰总是精通各种各样的生存法则。
“距离航班还有两个半小时,你妈妈刚做完全身麻醉手术,三十分钟后离开医院前往机场,十四个小时后,你妈妈将抵达法国。”
点头,每当这样的时刻,她似乎就只剩下点头的份。
“想不想见你妈妈一面?”他问她。
怎么可能不想,她已经有五年时间没见到兰秀锦了,妈妈在她的梦里一会是大胖子,一会瘦得只剩下一双眼睛,不管是胖子还是瘦子都让她心疼得要命。
重重点头。
连嘉澍深深看着她。
她都被他看得心里都慌张了,慌张之余又有一点点心酸,嘉澍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就好像,就好像她下一秒就会和他翻脸似的。
她怎么可能和他翻脸,他做了那么了不起的事情。
“林馥蓁,我刚刚说的那些你听清楚,想明白了?”
“是的,听清楚,也想明白了。”柔声说到。
“那好,你现在想看什么都可以。”
刚刚心里还急着想知道都发生了什么,可这会儿,林馥蓁倒是有些迟疑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迟疑些什么。
于是,她问:“嘉澍,你说过的,游戏不会有任何文字文件协议。”
他淡淡应答一声。
得到切确答案,林馥蓁这才来到搁置巫延吉带来的那大堆东西面前,深深呼出一口气,她到底要从那样看起呢?
翻开报纸,彩色版面偌大的标题一目了然,再凝神细看,她没看花眼,再打开另外一份报纸,标题差不多。
手越翻越急,从昨天到前天,再到四五天前,剩下的林馥蓁懒得去翻,直接打开杂志,财经版、娱乐版、名人版各种各样标题让人眼花缭乱。
不下百份报纸,十几本杂志都在传达着同样的主题:连氏实业的掌舵人要结婚了。
连氏实业的掌舵人是谁,连氏实业的掌舵人就是眼前这位。
连嘉澍要结婚了,婚礼举行日期就定在明天下午。
这场婚礼之所以吸引住这么多的关注度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其实她也有点好奇,只是在满足自己好奇心之前,她得和连嘉澍求证一件事情。
林馥蓁来到连嘉澍面前,轻声问到:嘉澍,你要结婚了?
点头。
“婚礼就定在明天下午?”
这回,只会点头的人变成了连嘉澍。
所以,报纸上写的那些都是真的了,那么……
“嘉澍,新娘是谁?”小心翼翼问着。
和连嘉澍即将举行婚礼的女人是谁,相信这是蔚蓝海岸区半数以上的女人迫切想知道的事情,昨天连嘉澍在新闻发布会时说了,这个答案只能留在婚礼现场揭晓。
这回,连嘉澍没点头没摇头也没说话,就只是看着她。
“嘉澍,你看着我干什么?”声音在发着抖。
他还是不说话,就只看她。
她开始摇头,尖着嗓门:“告诉我,一切并不是我想的那样,连嘉澍,快告诉我!”
“林馥……”他手伸向了她。
呆呆看着他,眼看他的指尖即将触到她的脸颊,大力逃开。
跌跌撞撞倒退着,对了,她还没看电子媒体,看看电子门媒体都说了一些什么。
林馥蓁打开电脑,在搜索框输入关键词,关于连嘉澍即将举行婚礼的消息铺天盖地,从门户网站到社交平台,再到各种论坛社区广场众说纷纭。
背对电脑,单手撑在桌面上,另外一只手在半空中,往上也不对,往下也不对,最终垂落,可怜兮兮问着:“嘉澍,你刚刚说了,不会和我签任何文字协议。”
“这话一直有效。”他声音平静。
这话一直有效!
回头,把报纸杂志电脑一股脑扫落在地上,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连嘉澍面前,手指着地上的报纸杂志,大声问:“那那些是什么?你给我看那些是想表达什么?!”
“如你现在所想的那样。”
哈!如你现在所想的那样,这人哪来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