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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卧室里,时申正在翻箱倒柜地给她找衣服,他找到一件许久不穿的长袖,衣服很长,时申拿着衣服在温瑞身上比划了一下:“这件可以,够长,裤子都省了。”
温瑞闻言脸颊一热,她推了推他,又羞又窘道:“你快给我找条裤子。”
刚才的话只是逗她而已,时申就喜欢看她这副羞窘娇嗔的模样,他心情大好,挑唇笑了,半开玩笑道:“你求我,求我就给你找。”
温瑞知道他是故意逗自己,她抿了抿唇,红着脸推开他,打算自己找。
时申屈起手指刮了刮她绯红的脸颊,嗓音低沉含笑:“擅自主张翻男人的衣柜,羞不羞。”说是这么说,到底没再捉弄她,时申越过她翻找着衣柜,给她找了条换洗的睡裤。
温瑞拿着衣服进浴室洗澡了,时申干脆就搬着电脑来到卧室,倚靠在床头前办公,过了好一会儿,浴室的门才被人从里面推开,他听闻动静,视线从屏幕前抬起来。
他的衣服穿在温瑞的身上稍显宽大,袖子被她挽了好几层松松垮垮地垂在手臂上,裤脚也是,上衣的领口偏大,她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白皙的锁骨一览无遗,深色的衣服衬着她的肌肤更加细腻剔透,肤白胜雪,时申的目光倏地在她身上停住。
温瑞将一头黑发挽在脑后,洗澡时头发还是不可避免地沾到了水,她伸手拨开贴着脸颊的发丝,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坐在房间床上的人,她愣了一下:“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时申没答话,反倒是温瑞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原本身上就穿着他的衣服,感觉像是被他的气息包裹着,又被他这样不加掩饰的目光盯着看,温瑞瞬间感觉脸颊有些滚烫,她避开他的视线,看了眼墙上挂钟的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她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正想问自己今晚睡在哪里,就听他说:“小瑞,帮我把药拿一下。”
温瑞走到一旁,帮他拿起放在桌面上医生开的药,然后倒了杯温开水递到他面前。
时申把电脑盖上放在一边,接过她手里的药丢进嘴里,接过水喝了一口。
“时申,我今晚睡在哪里?”温瑞问。
时申帮她把掉下来的一截袖子挽上去,他握着她的手轻缓地摩挲着她骨节分明的手腕,唇角掠过一丝促狭笑意:“今晚你只能跟我睡,其他客房都没有收拾好。”
听他说完,温瑞细想了一下才发现他原来把所有事情都算计好了,可她不想这么轻易就遂了他的愿,她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我去睡沙发。”
时申收紧掌心,不让她把手挣开:“乖,像上次一样,我保证什么都不会做。”
温瑞静了静:“你保证?”
时申笑:“我保证。”
温瑞这才没说什么,时申给她腾了个位,让她躺上来,温瑞睡在一侧,看着身旁的人站起来关掉卧室的灯,整间房顿时暗了下来,只有床头的一盏小灯亮着。
时申躺在她身旁,温瑞转头问他:“你忙完了?”
“差不多。”时申道:“明天再继续。”
“哦。”
下一秒,身旁的人就靠过来搂住了她的腰,时申低下头埋首在她的后颈,她刚洗完澡,身上温热香软,他闻着从她身上散发的香甜气息,满足地叹了一声:“好香。”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温瑞感觉后颈的那一片肌肤顿时掠过了一阵酥麻,没过几秒,他的吻就落在她的脖子上,温瑞禁不住瑟缩了一下,他的手已经趁她不备钻进了宽大的上衣里。
就知道他要使坏。
温瑞握住他的手,还没说话,他已经张嘴咬住了她的耳朵,低低沉沉的笑声就在耳边。
“睡衣穿的舒服吗?”
温瑞的手被他轻巧地拨弄开,她将脸埋进枕头里,脸颊耳根都泛着红晕:“还……还行。”温瑞不明白他怎么生着病还这么有精神和力气。
时申笑了,温瑞的后背靠着他的身体,都能感觉到他的胸腔震荡,他顿了顿,说:“你穿我的衣服还挺合适,刚出来的时候,老子的心都被你撩得颤了一下。”
听着他没羞没躁地说着这些,温瑞微微咬着唇,脸更红:“别胡说。”
时申将她翻了个身面朝自己,他就着床头的小灯看着她,晦涩的灯光里,他看到她雪白的脸颊上绯红一片,她纤长的眼睫微颤着,那双平日里清澈如湖泊的眼睛带着些羞涩看着他,他心里一动,忽然情难自抑得低下头吻住她的唇,他撬开她的唇齿,在彼此喘息间低声一笑:“小妖精。”
他覆住她的唇,轻轻描摹着,浅浅淡淡的吻,他们已经有许多日不曾这样亲密过,触碰到她的唇瓣时,心底的想念迸发,只想吻得更深更久,但顾忌到现在的身体情况,时申还是不敢太过放肆,只能抱着她,浅尝着属于她的美好和芬芳。
时申放开她之后,将她揽进怀里,他低头靠着她的脑袋,在这样温暖静谧,彼此依偎的夜晚,忽然心随意动,他放低了嗓音喊她的名字。
“小瑞。”
“我爱你。”
温瑞一怔。
这是两个人在一起之后他第一次提及‘爱’这个字眼,他的口吻很稀松平常,但却能从中听出一丝认真郑重的情感,温瑞没有抬头,也能感受到他此时的目光定然是深邃又缱绻的,她的心像徜徉在一片宽阔的海域里,被四周温柔的海水包围着,一阵接一阵的柔软情绪像翻涌的波浪,缠绵在心头,无法平息,心情也无法平静下来。
温瑞在这一刻忽然能感受到眼前的男人深藏在心底多年的情感,很强烈,也很令她震撼动容,她一时喉咙哽咽,说不出任何话来,只能将脑袋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无声地收紧手臂,抱紧了他。
对时申而言,她这样的举动已经是最好的回馈,他的心底掠过一阵无声的欢喜和满足,搂着她,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睡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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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瑞在别墅里待了两三天,白天的时候时申大部分时间都会在书房忙碌,一直到晚上,温瑞去提醒他可以休息了,他才结束这一整天的工作,晚上临睡前,两个人躺在床上会说一会儿话,互道晚安之后,时申会搂着她一起跌入沉沉的梦乡。
温瑞手头的稿子已经结束了,茶舍也因为临近过年结束了营业,现在的她反倒成了最清闲的那一个,白天时申在工作的时候她会去他在二楼给她准备的书房里看书,偶尔练练字,给自己煮一盏茶,在房间里待上一个上午或者下午。
然后这两天她又找到了一个新的活儿——置办年货,之前是看手机的时候刷到网上的消息,还有不到几天就过年了,大家已经在布置过节的气氛了,温瑞看着略有些空旷清冷的别墅,想着可以出门买点东西回来装扮一下。
时申因为工作实在走不开,所以安排了一位司机陪她一起去,温瑞在集市里逛了一圈,买了一些窗花和灯笼,然后买了一些别的东西,临走之前在商铺老板那里买了几张红纸,打算自己回家写对联,舅舅家门前的对联往年都是她写的,她今年想写好之后给他们带过去。
回到别墅里,将买来的东西都放好,温瑞就去了书房,时申知道她平常有练字的习惯,特意在这边给她备了一套上乘的笔墨纸砚。
她将红纸铺在桌面上,执着毛笔刚写完上联,门边就多了一个人。
时申从书房出来下楼去倒水的时候,就发现温瑞已经买完东西回来了,她的书房门敞开着,他好奇,就上来看看,然后就看到那个清雅如兰的人儿站在书桌前,纤细白皙的手执着毛笔,微俯着身子在桌前写字,他静静看了一会儿,等她写完直起身,才出声道:“在写什么?”
温瑞闻声抬起头来,时申倚着门站着,他身上披着一件外套,双手环胸,眉目略带着几分闲散好奇,望着她,唇边噙着浅淡的笑意。
温瑞一笑:“对联。”
他走过来,温瑞把自己刚写好的上联展示给他看:“写得如何?”
“写得很好。”时申夸赞了一句。
温瑞笑了,准备写下联的时候,执笔的手忽然被人裹住,时申单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微侧着身子,挡住她的退路,等于将她圈在怀里,温瑞神情一滞,稍稍挣扎了下,问他:“干嘛这样……”
时申勾唇一笑:“乖,别动,我写一句。”
话落,他拿起旁边一张空白的纸,铺在桌面上,就以这样的姿势半拢着她,握着她的手在纸上写。
时申小时候也被长辈抓着练了几年的毛笔字,他的字迹算不得多好看,但笔锋却胜在潇洒遒劲,他行云流水地写下一句——“有一美人,见之难忘;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这样露骨直白的诗句……温瑞看得脸颊一红,心跳骤快。
他已经握着她的手另起一行在下面写道——
“时申,辛未年生,此生挚爱,温家小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