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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一个小兵就朝他命令:“传我命令,点兵!”
热力的脸色也十分不好,却比皮鲁兵想的多些,朝着身旁的亲兵吩咐:“把那个汉人将军看好了!”
兵马飞动,扬起阵阵沙尘,数千战马,地动山摇,冲出营地。
出了营地,找到上前的道路,热力就察觉出不对了!脸色剧变,近乎嘶吼出声:“快!撤!”
才想到,这样狭窄的山道,想大军进入,压根是不可能的事,既然如此,那哨兵的情报必是假的!
热力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中计了!
几乎是下一刻,山头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大晏士兵,手握弓箭,箭头泛着冷光,身上的岑国军服是那样刺眼。
与此同时,身后马蹄声震天,来不及反应,便见数以万计的骑兵到了眼前,隐隐形成包围之势,热力几乎眼前一黑,反应还不算慢,大吼:“冲出去!”
可身前的弓箭手也不是吃素的,半句话没有多说,箭头飞射而出,天罗地网,任她插翅难逃。
是大晏的兵马!是大晏的!热力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整个心都被搅乱了,说什么岑国,分明是想引起她的重视,尽可能多带人马出来!
与此同时,大营那面冲天的火光,响起震天的喊声:“杀——”
完了。
血色从身体里蜿蜒而出,像小河,迅速消失的,却是生气,刀光剑影,身旁亦是血花飞溅,染红了身下的土地,搅出一种诡异的颜色,什么都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晏泠:终于能一展才能,今天我有两米八。
然而作者表示:你以后都不会有两米八的时候了——来自被战事情节榨干的作者(憔悴)
晏泠: ……
哈哈哈,时隔一天,我幸汉三又回来了!有没有美人儿想我嗯?
第128章 局势剧变
“报——我军已将那支骑兵尽数斩杀!”
“副将林驯大军已攻陷荒蛮大营, 俘获敌营主帅!”
晏泠跨坐于马背之上, 几乎是大军攻进敌营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出现在这这里, 她的任务,就是解决一切从敌军大营逃出来的残兵败将, 甚至是前往岑国军营求援的令兵。
方经历了一场恶战,厮杀搏命, 却是多年未曾体会过的热血沸腾,近乎是单方面的屠杀,了结的, 是大晏和荒蛮数十年的深仇大恨。
不断有令兵来报喜讯, 每多一条, 喜悦跟着多一分,酣畅淋漓。
“报——”又是一道战报。
晏泠眼角还带着未散去的喜意, 却见那士兵一脸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 好脾气的问了一句:“怎么?”
“我们在…在荒蛮大营里…找…找到了王爷……”
“什么?”晏泠同自己的另一位副将高茂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底看到震惊, 还是晏泠率先反应过来,急道:“前头带路!”
留下人守着, 晏泠顾不得其他,跟着那令兵拍马进了荒蛮大营。
晏征毓?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们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空气中还弥漫烧焦的味道, 夹杂着浓烈的血腥之气,熏的人险些吐出来,晏泠面对这一地的残肢断箭, 脸色也十分难看,这才真正意识到战争的残酷,如果说她方才还在为己方的胜利得意的话,此时已经一点不剩了,地上还能看见自己这方士兵的尸体,而她经历的,不及万一。
“将他们仔细记下来,好生埋葬。”
晏泠跟着那令兵走进东边一顶尚且完好的帐子时,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晏征毓,她的衣裳几乎软被血染红了,整个人就像躺在血泊中一般,十分骇人。
“怎么回事?”无论是怎样的心情,该问的还是得问。
“将军!”林驯见到她,先行了个礼,接着指着角落里站着的一个士兵:“属下也不是很清楚,是她找到的王爷。”她的脸色十分焦急:“殿下,王爷伤的十分严重…怎么办?”
贯穿肚子的致命刀伤,连军医都不敢轻易触碰。
晏泠也是无可奈何,却是最为冷静的那个:“立即派人去跟镇国军联系,大军行军药品简陋,只有请军先保住皇姨性命,一并带着进城寻药,清点伤亡情况,留三千将士守营,其他人,同本将连夜进城!”
解今夜虽是大获全胜,但岑国攻势还未停,解城危机未解,她们半刻都不能松懈。
吩咐好一切,换得片刻喘息,很快就有人来回报伤亡数目,战死八千,伤四千,大多是冲在前面的步兵。
此次晏泠未避敌人耳目,减轻束缚,却是将带来的十万大军分成了两波,轻装上阵跟着来的,半数不到,只有四万余人,此时伤亡四分之一,虽说灭了荒蛮五万人,却也不是个小数目。
连伤感的时间都没有,迅速点兵集结,大批兵马,朝着解城而去。
当然是好一通排查问询,却也是顺利进了城,此时正值天光破晓,是人精神最松懈的时候,镇国军方经历一夜激战,老将邓州战死,郑源也只剩下了一口气,整个镇国军已经到了分离崩析的边缘,却又从未败过,晏征毓手下的兵,保家卫国,浴血奋战,全是不怕死恶狼。
主帅的被俘似乎丝毫没挫折她们,反而在愤怒怨恨下,甚至比前几日更为勇猛。
援军到来的消息如风一般迅速袭卷了整个镇国军营,士气大震的同时,晏征毓的归来也让这支铁血的军队有了主心骨,许多老将甚至当场热泪盈眶,方觉得累,方发现了自己只剩一口气。
晏泠进城后第一件事,就是当众斩下皮鲁兵的人头,悬挂到了城门之上。
片刻不曾休整,众将商议之下,迅速组成了一只百人的暗杀小队,以林驯王邦为首,潜入敌营,进行暗杀,这次晏泠并没有一道前去,而是在城中等待消息。
毫无疑问,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暗杀,甚至带回了方才战役中前锋大将的人头。
岑国哪里想得到,方经历一场恶战的大晏还有能力反扑,重伤力殆,有的甚至连反应都来不及,就在极度疲惫中被割破了喉咙。
恐慌,愤怒,仇恨,却在看到城门上高悬的人头时通通化作了震惊不安。
“查!快去查!”她们本就是借着联军之势,加上一些情报才敢出的兵,可怎么会?怎么会?
大晏怎么这样强?二十年和平磨灭的畏惧再一次从内心深处升起,在得到荒蛮全军覆没的消息中达到了极致。
败了,败了!她们策划了这样久的战事就这样轻易被粉碎,不可置信背后,更是深深的颓败。
大晏援军进城第二日,岑国派兵主动求和。
一场仅历时一月余,却死伤无数的战事,宣告结束。
与此同时,京都亦是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皇帝晏征荣颁罪己状,揭开世女晏祁的皇女身份,昭告天下,大礼迎回,尊为皇二女,封昭王。
而当岑国使者派人来谈判的时候,晏泠却连参加都不曾,此时她正疾驰在回宫的栈道上。
方收到暗卫谍报:世女晏祁,起兵造反,圣上晏征荣和皇夫陈遥均被她所杀。
一张不过数余字的信纸,不知染了多少人的血才送到她面前,上面的字迹都有些模糊了。
“咻咻咻!”晏泠一个翻身,从马背上滚下来,躲过近乎是贴着脸颊射过去的冷箭,身后两人却躲闪不及,两声惨叫,从马背上跌落下来,瞬间没了声音。
等晏泠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已经被一群黑衣人包围了,数以百计,比她这次带回去的护卫还多了两倍。
眼底的阴翳几乎要漫出来,强压的恨意瞬间爆发,晏泠的双目已经血红一片,不眠不休奔波了一夜,近乎是逼迫着自己不去想,却还是抑制不住脑海中出现的画面,她的母亲,她的爹爹,她的弟弟。
半点没有享受到胜仗的喜悦,女儿保家卫国,可是她的家,她的至亲——
“是谁派你们来的?”近乎是从胸腔中挤出来的声音,冷的窒息。
来人半句话都没说,瞬间对上晏泠这方人。
血光剑影,哪怕是身经百战的将士也挡不住这群黑衣人的屠戮,空气中很快就弥漫起浓烈的血腥之气。
横七竖八的尸体很快堆积起来,大部分都是晏泠的亲卫,身体被人顶起来,碰撞在四野山崖边长着酸枣树干上。
“殿下,快走!”近乎嘶吼的声音,一个亲卫直挺挺的挡在晏泠身前,噗嗤,刀刃入体的声音是那样清晰,仿佛被重锤敲在心口上。
晏泠目眦尽裂,环顾四周,荒郊野岭,身后是一处断崖,强风疾摧,当真选了个好地方。
“铛!”晏泠反手替身旁一个亲卫挡住砍下来的大刀,一手将人拉起来,转身就对上了数人的攻击,眼底早已没了理智可言,疯狂的杀戮才能发泄内心的仇恨。
“殿下!”是最后一个亲卫的喊声,晏泠下意识偏头看过去,喉咙却被一柄寒光凛冽的剑抵住了,对上她方才救过的那个亲兵的眼。
被骗了!
身边的攻势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那人缓缓贴近身子,身首异处,晏泠心底咆哮着,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撕碎,最后只听见自己阴狠极致的声音:“是晏祁派你们来的?”
“是。”
阴风阵阵,从身后山崖呼啸上来,像是她不甘的吼声,黑衣甚至遮蔽了白日的光,死亡的刀,就这样触碰了她。
崇熙三十九年四月二十,太女晏泠死讯入京,与此同时,传开皇上皇夫晏征荣染疾而死的消息,一时天下震惊,国丧——
然而紧接着就出现了晏征荣的传位诏书。
奉大行皇帝之遗命,属以伦序,入奉宗祧,传位皇二女,昭王晏祁。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迟了~
这章信息有些多,并不是进展神速,前文全部有铺垫线索,接下来也会说清楚,望大家接受。
第129章 登基大典
漆黑夜色, 殿外是滂沱大雨, 豆大的雨滴落在琉璃瓦声,雨声滴答, 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两旁的窗子被风吹的哐哐作响, 宫人忙上前将它关严实,目光不经意略过一动不动跪在地上的身影, 惶恐的垂下头,不敢说话。
正是这几日风头无二的新太女,晏祁。
她的目光很沉, 像是蒙了一层纱, 怎么也望不进眼底深处, 她平视着眼前的帝后梓宫,双手自然的放在身侧, 像是在想什么, 又像是什么也没想, 连续三日, 都是如此,宫人们就没见她说过一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 晏祁才从地上缓缓起身,没让迎上来的宫人扶, 站着缓和了一刻,一语不发的推开殿门跨出去,外头早有宫人等候, 见她出来,跪下行礼:“太女殿下。”
“殿下是回宫吗?”说话的是封娘给晏祁安排的,名叫吉鹤的掌事女官。
“嗯。”依旧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吉鹤经过这几日同她的接触,自然知道这位主子不是个多话的,大多时候冷淡沉默,唯有见到那位正君方有片刻不一样的时候,习以为常:“摆驾——”
由于继位大典定在几日后,未继位的晏祁还是住着从前的昭台殿,踏进殿内,远远地便看见楚言清立于檐下,面容隔了老远,看不太清,却是熟悉的身影。
“妻主,你回来了…”楚言清柔声细语,在嘈嘈切切的雨点声中轻柔地有些听不清,却是最温柔的笑容,迅速暖了晏祁的心。
“嗯。”晏祁同样轻轻应了一声,手自然地滑到他已经有些微凸的小腹上,有一瞬间的恍惚,低头问他:“今天可有好好用饭?”
这两日两人经历了格外多的事情,再加上楚言清这胎十分不安稳,大多时候都是吃什么吐什么,只能吃些米粥来果腹,长此以往,人就瘦了一大圈,而他为了不让晏祁忧心,还瞒着她好长一段时间,要不是她偶然一次撞破,到现在还不知道。
现在每日再忙也要仔细问过他的吃食,甚至陪着他吃饭,糕点菜肴换着法的做,厨子换了一批又一批,难得看见他对什么多动了两筷子,定要让厨子常备着。
“有。”楚言清自然是懂她的忧心,伸手抚平她微微有些皱起的眉头,对上晏祁略略怔忪的眼,回以一个明艳的笑容,反问她:“妻主今夜用膳了吗?”
“吃过了。”
晏祁小心扶着他在床沿坐下,一面回着,一面脱下外衣,不忘斜一眼想上来帮忙的楚言清,后者乖乖的坐回去,又是甜蜜又是不满,等晏祁洗漱好过来,已经忘记方才些许不满。
“殿下,这是内务府送来,三日后的大典礼服,您看看?”屋外传来吉鹤问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