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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重衣因为吃了太多的糖葫芦……终于吃倒了牙,感觉牙齿软锦锦的,连馒头都咬不动,于是晚膳的时候,只喝了两口粥。
“小满,怎么只喝粥,吃块肉吧。”舒母夹了一块肉给她,关切地道。
赵重衣看了一眼冯婆婆做的肉,肥瘦相间,丰腴动人,她吞了吞口水,很是艰难地挪开了视线,一脸悲伤,她想吃肉,奈何咬不动。
“不用了,我没胃口。”赵重衣悲伤地道。
除了没心没肺大快朵颐的舒半夏,以及知道此中内情的舒天冬,舒家其他人脸上一下子露出了担心的表情,舒母更是恶狠狠地瞪了舒父这个棒打鸳鸯的恶人一眼。
晚上,舒父准备回房歇息,却发现房门被锁上了。
“素娘,开门,你锁门干什么?”舒父敲门。
“敲什么敲!去前院睡!”房内,舒母没好气地道。
“……这是又怎么了?”舒父无奈道。
“又怎么了?小满身子才好些,又被你气得吃不下饭了!回头要是再病了,看我饶不饶得了你!”舒母气呼呼的声音传了出来。
舒父心下也有些懊恼,但事关闺女终身大事,怎可儿戏,他在门外站了一阵,见舒母没有要心软开门的意思,只得无奈去了前院睡。
舒父可怜巴巴地睡前院的时候,赵重衣正躺在床上可怜巴巴地捧着酸麻的腮帮子,满心惆怅。
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肉呢。
殷木和孙修成查了两日,愣是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倒是落实了阁主先前说的租房之事。
“还真让大人料中了。”孙修成一脸叹服。
那日阁主吩咐说那个死者的相公若是准备出租房子,便让人以周如玉的名义租赁下来,当时他还有些不解,没想到才隔了两日,这房子就到手了。
那个杂货铺本就是那个性格强势的妇人在支撑,妇人一死,且还是状似被人寻仇杀死在了那个铺子里,那男人根本不敢再住,孙修成一让人透露要租铺子,那男人便如甩烫手山芋一般以极低的价格将那个铺面租给他了。
“先前被人在巷子里抹了喉的更夫是个鳏夫,独自一人居住在巷尾一间破旧的房子里,平日里只喜欢喝点酒,很少同人有什么来往,也没什么仇家,杂货铺的死者吕氏虽然性格强势,但因为热心肠人缘不错,也没同什么人结仇,不过在她被杀的前一天,和她家对面杂货铺的程氏打了一架,闹得很大。”殷木禀道。
“程氏……”周温然一手搭在桌上,指尖无意识地轻点着桌面,“这程氏与先前被杀的那个更夫有过口角吗?”
“没有,属下查过了,这程氏是个好脾气的,唯一可以称得上仇家的,只有……”殷木说到这里,看了阁主一眼,“东街开医馆的舒家。”
指尖微微顿了顿,周温然又问:“这程氏既然没什么脾气,又是如何与吕氏打起来的?”
“是因为吕氏怀疑程氏与她丈夫私通,不过这事儿已经查明是个误会,吕氏娘家弟弟做的证,吕氏怀疑丈夫私会程氏的那天晚上,她丈夫和她娘家弟弟在一起喝酒。”殷木道。
事情查到这里,似乎是僵住了。
周温然点点头,“既然房子已经租好了,便准备准备搬过去吧。”
孙修成和殷木抱拳应是。
云来客栈的大厨朱颐听闻这位周公子要搬出客栈,一下子急了……
“可是伙计哪里怠慢了公子?我让掌柜给你换间上房如何?”朱颐腆着肚子急匆匆地赶了来,一脸恳切地道。
“实不相瞒,在下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正准备上门提亲,暂住客栈只是权宜之计,如今已经租到房子,便准备搬出去了。”周温然一脸腼腆地说着,又拿了一张纸递给他。
昨日周温然又借用了后厨,做了一些核桃酥给那在舒家眼巴巴等着他的傻姑娘送去,这位朱大厨厚着脸皮蹭了一块,顿时惊为天人……如今这般急匆匆地赶来,八成也是想要这方子。
朱颐接过一看竟是昨日那道核桃酥的方子,大惊,“使不得使不得。”
“都说宝剑赠英雄,这方子在我手里也没什么用,便赠予朱大厨了,就当谢过你这些时日的关照。”周温然微微一笑,道。
周温然便有这种本事,他想让人如沐春风,便能让人如沐春风。
当然,如果他想,也能让人如临噩梦。
朱颐一脸感动地接过方子,又塞了一张银票给他,“这种时候虽然说银子有些俗气,但出门在外有些银子傍身总是方便些。”说着,又怕这位性情高洁的周公子拒绝他,又忙不迭地道:“你知道的,我东家有钱,不必替他省钱!”
周温然笑笑,接过银票,冲这朱大厨拱拱手,走了。
客栈里头,今日刚好过来盘账的东家看得嘴角直抽抽,他待那位周公子离开,才走上前拉着一张脸道:“你倒是会慷他人之慨,我的银子便不是银子了吗?”
朱颐正捧着手里的方子如获至宝呢,听到这一句不高兴了,“你知道什么,这方子的价值远不止这点,可比我太爷爷留下的那些方子精妙多了。”
“那也没必要给那么多吧,我方才看你足足塞了他一百五十两,上回那个糖葫芦方子才一百两,涨价也没涨成这样的。”
“那你怎么不想想,短短几日就能拿出两个方子来,这位周公子有多了不得?花些银钱同这样的人交好,不值?”
东家摸摸鼻子,“值值值。”
朱颐不再搭理他,抱着他的宝贝方子一头钻进了后厨,去研究他新得的方子去了。
舒家,赵重衣闲得无聊,又有些心浮气躁,在屋子里打了一套拳。
已经两日了,不知道如玉那边提亲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算算日子……只怕纪承锦和舒小满应该快到东篱镇了啊。
一套拳还未打完,外头忽然有人敲了敲门。
赵重衣收了拳打开门一看,站在门外的是舒天冬,看到门开了,他仰起小脸冲她一笑,露出一颗小豁牙,“二姐,你在做什么呀?”
又来装乖。
赵重衣后来想明白了,上一回舒天冬过来分明是来刺探军情的,这一回来嘛……大概是因为馋了。
赵重衣看破不说破,她微微一笑,“我在吃核桃酥,你要不要吃呀?”
舒天冬下意识吸溜了一下口水,点点头。
他上一回来,二姐给他吃了糖葫芦,那大概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糖葫芦了!现在二姐在他心目中神秘极了,总觉得她屋子里藏着许多许多的好吃的。
赵重衣自然没有让他失望,她请了他进来,大方地打开食盒请他吃。
食盒里的核桃酥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每个都一样大小,表面金黄,香气扑鼻,酥得掉渣,但因为刚好一口的大小,所以吃起来完全不会不雅……如玉可真是个文雅人,想得也十分周到。
舒天冬是个极守规矩的孩子,面对一大盒的核桃酥,也只是规规矩矩地拿了一个放在嘴里慢慢咀嚼,吃完一个再拿下一个。
赵重衣见他吃得小脸鼓啊鼓的,十分可爱,很是贴心地倒了一杯水给他,这核桃酥好吃归好吃,就是容易噎着,需要喝点水润一润,这是她的经验之谈。
因为太好吃,舒天冬一时没收住,一连吃了六块,然后不慎打了个饱嗝,他一下子捂住嘴,涨红了脸。
赵重衣贴心地假装没有看到。
舒天冬有些害羞地站了起来,拍拍衣服,“多谢二姐款待。”
然后落荒而逃。
刚跑到门口,没走几步,迎面便撞上了正猫着腰躲在角落里的舒半夏。
“你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干什么?”舒天冬急忙收住脚步,皱眉问。
“我鬼鬼祟祟?你才鬼鬼祟祟呢,你刚刚是不是从舒小满院子里出来的?”舒半夏叉着腰质问。
“你怎么可以直呼二姐姓名。”舒天冬不赞成地道。
“我跟你说过的,她害得我被先生罚抄书,我和她势不两立!你是和我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你必须站我这边,为什么背着我悄悄去她院子里!”舒半夏气呼呼地道。
“二姐也是我们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舒天冬提醒她。
“我们不一样,我们是双胞胎,是一起从娘胎里出来的!”舒半夏瞪着眼睛道,然后忽地动了动鼻子,“你身上为什么有股香味……你背着我偷吃了什么?!我知道了!是不是舒小满用好吃的收买了你!”
“……”舒天冬有砦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
“可恶!过分!”舒半夏气得跺脚。
“好了,要不……”舒天冬见她真的很生气的样子,正想说要不我帮你一起抄书算了,话还未说完,便见舒半夏已经气呼呼地冲进了二姐的院子,他忙追了上去……
便见舒半夏冲进房间,气冲冲地对二姐道:“你为什么用好吃的收买天冬!你有好吃的为什么不直接拿来哄我!你哄我我就会原谅你了啊!给天冬有什么用!”
“……”舒天冬抽了抽嘴角,觉得自己的一腔好意都喂了狗,他才不要帮她一起抄书,让她自己抄到天荒地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