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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这种感情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渺小了,完全不足以支撑起两个人日积月累的相处,更何他明知道况江素的喜欢无法捉摸,或许下一刻就不复存在。
可是他竟然还是忍不住心潮澎湃,沉迷在这种单薄的喜欢里。
宋屿抬眸看她,:“希望你不会后悔。”
她没有回答,只是笑着看他。
回去的路上,她慢吞吞地把手塞进他掌心,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只是握紧了那只细软的手。
江素看着宋屿的侧脸,忍不住弯唇有些得意。
他果然是喜欢她的,她早就知道,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让他放弃了抵抗。
可现在看起来,好像没有当初想的那么有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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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经夜深。
李俏刚刚洗过澡,正在房里擦着头发,原本是想休息的,可听见院子里的动静,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过了半晌还是起了身。
知道宋屿去见江素之后,整整一个晚上她的心口都像哽着一块石头般难受,思来想去,还是得去找他。
宋屿的房间在院子的尽头,是家里最狭小最破旧的一间,房间不过几平米大小,除了一扇破门和摇摇欲坠的木架子床,再没了别的家具。
她趁着夜色走过去,抬起手敲了敲眼前泛着腐朽味道的门,有些嫌弃地皱起眉头,起初刚来清溪村的时候她是住不惯的,虽然不像江素一样娇生惯养,却也没有见过这么穷的地方,只不过她那时候因着不好拂了人家介绍人的面子,才答应过来一趟,没想到宋屿这么优秀,所以她才留了下来。
房间里衣物摩挲的声音安静了几秒,随后隔着门响起他的声音。
“谁?”
李俏清了清嗓:“是我啊宋屿哥,我来跟你说件事儿。”
“稍等。”
过了一会儿门才被打开,他头上的短发还湿润着,像刺猬一样根根矗立。
“什么事?”宋屿微不可查地蹙起眉头。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他,总觉得今天他和以往有些不一样,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婶娘说明天去镇上医院的时候炖点鸡汤,可是我不敢杀鸡……所以想问问你,能不能帮忙处理一下。”
他点点头二话没说出了房门,院子里的鸡圈里还养了两只老母鸡,平时是留着下蛋用的。他动作利索,放血去毛一气呵成,就连杀鸡这种活干起来都赏心悦目。
李俏在旁边看着他,忍不住问:“宋屿哥,你这么晚回来是和江素在一起吗?”
刚来的时候她就发现,宋屿对那个江素虽然不假辞色可是却十分特殊,明明是个性格冷硬的人,却总是在她面前底线一再降低。
他动作没有停,鼻腔里微微一哼就当做是应了她的话。
李俏皱了皱眉,说:“你这么做婶娘会气死的,她那么讨厌那个江素,你却偏偏跟她走得近。”
她握着拳头,修剪整洁的指甲狠狠掐进掌心,明明她才是来和宋屿定亲的,可现在定亲的事情耽搁了不说,他还喜欢别人,这不是在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吗?以后她还怎么说亲啊!
宋屿没有回话,李春喜会怎么想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该做的他都做了,其他的事情别人阻止不了。
见他不理自己,李俏也知道自己可能说了不该说的话,只是她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心里憋闷的很。
“宋屿哥你也别怪我多嘴,我是为你着想。”她想了想又说道,“咱们山里人安安分分过好日子就行,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咱们最好还是连梦都不要做。”
宋屿还是没有回话,他就像一块木头,只要你说的话是他不想听的,你就完全得不到任何反应。
一时间院子里的氛围及其尴尬,好在他动作好很快,没多一会儿就收拾好了,他洗干净手准备回房,李俏又叫住他。
“宋屿哥你有没有想过,”她站在院子里抿抿唇,“你们两个根本走不远的,她是城里的千金大小姐,家里怎么会同意她和咱们这种乡下人在一起呢?”
她自认为这些劝说的问题再现实不过了,那一条不是事实呢?说到底他们只是一帮穷到不能再穷的山里人,人家一件衣服的钱他们花上一年都挣不到,怎么去跟人家比?
只可惜她没有想到宋屿如此的固执,任由她说上半天口水都干了也没有回她一句。
他脚步如常,只是眸光微动,可到底是没有说什么,抿着唇角推开门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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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舍翻新的日子定在周末,宋屿既然答应了就没有不去的道理,他早早就起了床,干完家里的活之后按着张景暄给的时间去报了到。
这个活儿是国家拨款下来的,待遇还算是不错,虽然不喜欢张景暄,但他也没有带着的情绪去。
只不过他到了那儿却看见了江素,没想到她会起这么早,宋屿有些诧异。
“你怎么来了?”
“我来监工啊,”她眉眼一弯,“盯着你,不许你偷懒!”
她性格虽然差劲,可要是故意想哄起人来的时候最是让人招架不住的。
宋屿难得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才不会偷懒。”
张景暄在一旁看着他们简直要气得咬碎了一口牙,他暗自瞪了一眼不远处挺拔的身影,拉过工头悄悄耳语了几句,让他把最重最累的活都给宋屿安排上。
既然他喜欢逞能,那就让他逞个够!
翻新校舍的工作繁杂又无聊,无非就是砌墙和水泥之类枯燥的事情,江素坐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儿就无聊的直打瞌睡,张景暄见状连忙拿了一些自己家里寄来的b市特产给她送去,正好套套近乎。
江素百无聊赖的抬眼看着他递过来的小点心兴致缺缺,她为了保持身材常年都是不吃这些小零食的,更何况这种点心的热量高到爆炸,吃几个都能顶得上一顿饭的热量了,所以她更是极少会碰这些点心类的东西。
她皱起眉头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不吃。”
看她不感兴趣,张景暄有些挫败尴尬,大抵也猜到她是女孩子为了保持身材所以有些抵触,只好又去办公室翻其他的零食。
办公室的零食都是学校给学生准备的,一般用来当做某种奖励,虽然便宜,但都挺少见。
果然江素来了些兴趣,挑挑拣拣拿了一支葡萄味的棒棒糖含在嘴里,酸酸甜甜的虽然劣质但味道不算太差。
张景暄松了一口气,把棒棒糖都给她挑了出来放在桌上,其他她不喜欢的东西准备拿走。
“那是什么?”她吃着棒棒糖挑了挑眉梢问道。
他动作一顿,顺着她看的方向低头,一堆小零食里露出两个方形的盒子,张景暄随即笑了笑:“这是电子手表,发给学生期末考试的奖励。”
江素不知道想到什么,把那两个盒子拿出来打开看了一眼,说:“多少钱?我要了。”
他愣了愣,笑道:“这点儿小玩意儿不值钱,你要想要手表我放假的时候带你去城里的商场看。”
“我就要这个。”
张景暄以为她拿着好玩,倒也没有在意:“你要就拿着,我怎么能收你的钱呢。”
江素没理会他,她没带钱想了想随意拆了一条手链扔给他:“我从来不占别人便宜,这条手链二手也能买三两万了。”
“这、这……”他吓了一跳,连忙接住,“这不好吧?”
他哪里见过这么贵的首饰,根本不敢拿着,可是江素执意把东西给他,便再也不管了。
张景暄惶恐得很,不知道她这么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有钱人的心思难捉摸,他只好讪讪地收了,小心放在贴身的口袋里。
三伏天的温度高得吓人,校舍的位置没辙没挡,干活的人只能全部暴露在阳光下,三十几度的气温热得人头晕脑胀。
哪怕是宋屿晒惯了这种烈日也觉得皮肤烧灼的疼,他汗如雨下整件t恤都被汗湿透了,黏糊糊的粘在身上难受得很,只好脱下来搭在肩上继续干活。
他身上的肌肉结实有力,皮肤比一般的男人要黑的多,却一点儿也不难看,反而有一种野性的美感。
江素在不远处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嘴里的棒棒糖咬的嘎嘣响,她坐在阴凉的地方,一双细长的小腿在椅子外面晃着:“宋屿,你过来一下。”
第19章 “她要走了”(含入v通……
宋屿听见她叫自己,用搭在肩膀上的衣服抹了抹脸颊的汗朝她走了过去。
“怎么了?”
她故作神秘,牵起他的手把刚刚在张景暄那儿换来的手表戴了上去。
“这样你就可以看时间啦。”江素抬起自己的手腕在他眼前晃了晃,“我们也有一块,以后你去b市找我换一个真的。”
宋屿怔楞了片刻,垂眸看了一眼手腕上被她戴上去的手表,从表盘到表带都是塑料的,上面印着的卡通花也是现在小孩子们最喜欢的动画片人物,一看就知道是小孩子的东西,戴在他手上奇怪又违和。
可他竟然一点儿的也不反感。
见他不说话,江素把自己的手凑了过去:“喏,你看,我们戴一样的情侣手表。”
她的皮肤很白很白,跟宋屿的手臂放在一起色差明显,一黑一白是强烈的视觉冲击。
宋屿顺势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谢谢。”
他性格就是这样,如果承认了自己的心意那就大大方方的,绝对不会藏着掖着,做着这些事情来也是自然而然。
江素眨眨眼,葡萄似的眼里都是笑意:“对了,你弟弟的伤好点儿了吗?”
他皱了皱眉头,确信自己从来没有跟她说过王宇受伤的事情:“我妈去找你了?”
“对呀,”她点点头,“如果我说我没有和王宇说过那句话,你信吗?”
其实她并不在意别人的想法,说到底清溪村这些人只是她人生里的短暂过客而已,她回b市之后一辈子也不会再见到了,可唯独宋屿,她想知道他是不是也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可他意料之外的丝毫没有犹豫就点了点头:“我信。”
他知道,江素虽然性格不好人又娇气,可她不会推卸责任,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她的世界黑白分明的有些天真,没有灰色地带。
果然,他一说完,眼前的小姑娘就弯了一双圆眼儿心情颇好:“算你识相,一会儿我给你一张卡,就当做是王宇的医药费了。”
虽然与她无关,不过这点儿小钱她根本不放在眼里,王宇那个小孩儿她也挺喜欢的,出点儿钱不算什么。
可哪知道宋屿脸色一沉,立马拒绝了:“他是我弟弟,我有钱给他治。”
江素看着他觉得有些可笑,家里都穷成什么样了还要逞强,那点廉价的自尊心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揉了揉她的头让她不要担心,自己会想办法。
不远处承包这个项目的工头看他说几句话说了那么久有些不悦,皱着眉头看过来好几次,工头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不是清溪村本地人,肥头大耳的样子看起来营养有点儿过剩。
宋屿注意到他的目光挑了挑眉:“我先去忙,外面太热了,你先回去。”
“不要,”江素瞪了一眼那个打扰她的中年男人,回眸朝着他摇摇头,“我等你送我回去。”
拿她没有办法,他只好同意,安抚了一会儿就回去干活,当初上工之前就说好了,每天工作八个小时,其他时间都可以自由支配,现在已经过了中午,离收工也不远了。
一整个下午忙完,他饿得胃里抽痛死死咬牙,还是坚持松了她回村长家里。
小姑娘又甜又软哄起人来很有一套,踮起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亲才跟他道别。
他脸色有些白,弯了弯嘴角才转身离开。
江素勾着唇看他离开的背影,直到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才回过神来。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让她有点儿诧异,片刻后她接通电话,软软地撒娇:“爷爷,你终于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