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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少玄说是请聂东流喝酒,也没真的随便找个酒家,“我好不容易找着的,酒香不怕巷子深!”

为了这么一句,他带着聂东流坐上马车,车轮咕噜噜滚过南城的街巷,熙攘声渐远。他一把遮上车窗上的帘子,将街景拦在另一个世界,“我的大兄弟,你还嫌自己的通缉令挂得不够多,给你个帘子遮一遮你还不要?”

聂东流的手顿了一下,淡淡地笑了笑,缓缓收回,“说得也是。”

“还在担心封小姐?”盛少玄觑着他的神色,“你可别瞎操心了,她可是宗主的贵客,这世上有谁能在宗主面前伤人?我问过了,没三五个时辰,她是不会出来的,时间绰绰有余。”

他挑眉,笑得贼兮兮,“欸,你对她这么上心,我看不只是为了陈素雪吧?我刚才可问过封小姐了,她说你们只是雇佣关系,我看你这样子可不像。”

聂东流分不出情绪,“她是这么和你说的?”

“不然呢?”盛少玄观察着他的脸色,笑着锤了他一拳,“老聂,看你这表情……别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吧?你行不行啊?”

聂东流望着他,许久,露出点笑意,仿若之前的冷淡都只是恍惚,“没有的事。她说的都是真的。”

车轮咕噜噜,渐渐远离南城,周围一片寂静。盛少玄拉下了窗帘,聂东流也就当真一次都没有拉开过,任由车内昏暗,将两人的脸笼在阴影里。

盛少玄一向很能闹腾,一路上叽叽喳喳没个消停,好似要把分别的这段时间没聊的全都补上。他说,聂东流也不搭话,只是静静地听,直到马车停下,四周一片死寂,不闻人声,难见鸟语。

“到了?”聂东流率先开口。

盛少玄若无其事,“到了,咱们下车去吧,这次的酒好得很。”

他说完就要下马车,身形刚动,衣角就被拉住了。

慢慢回首,聂东流静静地望着他,目光幽幽,窥不出情绪,“你确定是这里吗?没搞错地方?”

盛少玄动作一顿,缓缓抬头,神色如常,“没搞错,就这儿,你还信不过我?”

“老聂,你现在是拿我当贼防啊?”他笑着,伸手来拽聂东流,后者没有动,任由他靠近。

就在他的手即将搭上聂东流的胳膊时,拢着的五指忽地一张,朝聂东流撒出一团黑雾来,眼看就要将毫无防备的后者腐蚀。

聂东流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哪还有半点松散的样子,微微起身,仿佛凶兽出猎,身形微微一闪便绕过了那道黑雾。抬手,搭在盛少玄的手腕上,双手反剪,大力一扣,竟直接让盛少玄贴脸撞在车壁上,发出一声剧烈的闷响。

金光微微闪动,顺着盛少玄的掌心传入经脉,后者闷哼一声,浑身冒出森森的祟气。

玄晖宗道法也许不能克制所有邪神法术,但灵力入体后,却必然能检验出邪神信徒。到了这一步,盛少玄究竟是什么身份,也就无需猜测了。

“你早就看出来了?”盛少玄整张脸贴在车壁上都给挤变形了,玄晖宗灵力入体对邪神信徒来说更是酷刑,但他在剧痛下轻轻颤抖,还是挣扎着别过脸,望向聂东流。

出乎他意料,入目只有一张平静的脸,并不愤怒,也不惊疑,半点没有发现好友暗算自己的正常反应。聂东流的神情……很古怪,他看不懂,也说不清。

虽然不是深思的时候,但盛少玄却情不自禁地产生了一股疑惑,聂东流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聂东流在想什么?

他凝视着昔日好友,连自己都惊异于他此刻的平静。他没有多少朋友,盛少玄算是硕果仅存的一个,而这个朋友却是个一直在欺骗自己的邪神信徒,他应该愤怒,也有理由愤怒,但不知为何,此刻,他却没去思考过往,反倒想起了封析云。

他想,又被她说中了。

封析云很神秘,他早就知道,但神秘到甚至能介入他的朋友、他的过往,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的一切,难免让他有种无所遁藏之感,让他有点……不自在。

不是怕被人洞察,不是厌恶这种感觉,也不是第一次被查过往,一个人只要稍微拔尖一点,总会被形形色色的人关注。在他过往的二十一年里,除了邪神烙印,没有任何一件事是不可以被人知道的。

但从来没有人给他这种被看透了的感觉。

有很多人会根据过往给他贴标签,却不会有人真正了解他这个人在想什么,会怎么做。但素昧平生的大小姐好像就知道,知道他的性格、他的社交圈,知道他的一切,甚至比他自己还清楚。

她就是知道。

“没有多早。”聂东流把一切情绪都包裹在冷淡的神情下,“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会把我带到哪里。”

是的,即使封析云暗示他盛少玄有问题,令他生疑,聂东流也不愿猜忌朋友。他交付信任,给盛少玄机会,希望怀疑能只是怀疑,可惜最终还是走到这一步。

当一个人遭遇背叛,最体面的做法就是不回头也不追究,决然地向前走,可惜从来都只有最无情、最无顾忌的人能做到。聂东流从不犹疑,永远向前,但千般话语在心头梗了又梗,明知没有意义,却终究还是问出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想得到什么答案的问题。

“为什么?”

为什么作为玄晖宗弟子要信奉邪神,为什么要暗算朋友,为什么会性格大变?盛少玄到底还是不是盛少玄,为什么封析云一个初次见面的旁观者,竟然会比他这个相处了几年的朋友更了解盛少玄?

不等盛少玄给出答案,他已开口,仿佛自己不曾问过,轻轻一推,将人推出马车,“走吧,让我看看你到底为我准备了什么样的好酒。”

不管是不是邪神信徒,盛少玄的实力都不算强,在聂东流的灵力限制下,像个羸弱的凡人,跌跌撞撞冲出马车,撞进一片阴森森的空旷。

这是一座破庙,荒芜已久,全无人迹,夜色已至,四下是一片死寂。雇来的车夫早已没了人影,聂东流推着盛少玄出来,满心戒备,竟然什么危险都没有遇到。

他不由微微一怔。

“你不是很想知道盛少玄到底是怎么回事吗?”被他制住的盛少玄忽然扭过头来,望着他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聂东流定定地看着这张熟悉的脸。说出这样的话,已然承认自己不是盛少玄了。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原先的盛少玄和你互相看不顺眼,为什么突然和你投缘了?”盛少玄噙着笑,目光诡谲,“这么多年来,你有几个投缘的朋友?你不觉得我很熟悉吗?”

聂东流原本冷淡的神色里透出一点忡怔。

“你是不是觉得,失去了一个至交好友,上天又补偿给了你一个?”盛少玄脸上的笑容越发扩大,显得格外不怀好意,“你可真是幸运,好友还有替换款的,是不是?”

如闻惊雷。

聂东流反剪盛少玄的手蓦然一紧,瞳孔一缩,再难维持镇定,几乎难以置信地叫出了那个第一时间跃上心头、难以回避的名字,“陈素同?”

也就是在他震惊难抑的那一刻,仿佛有海水一瞬倒灌,将他淹没。沉沉浮浮,恍恍惚惚,一切扭曲了,四面浪涛,他在浪心。

而先前站在他面前的盛少玄,又或者是陈素同,也一瞬间淡去,抓不住,碰不到,仿佛两人进入了不同的世界,再难触及。

“游神阵,心若有瑕便会陷落幻境中,永不复出,你这人永远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不会中招呢。”消失之前,盛少玄朝他露出一个古怪而不协调的笑容,好似有点得意,却又莫名显得悲伤,“老聂,我总算赢了你一回吧?”

他消失在聂东流的面前,眼前只剩下虚渺的幻境。

瘆人的寂静与扭曲里,聂东流脸上混杂着难以置信与震怒,但最终凝视着盛少玄消失的地方,神情渐渐抹去,只剩一片难言的漠然。

玄晖宗内,封析云望着推至眼前的刀,凝视了片刻,既不询问,也不犹疑,伸手,握着鞘将其提至面前。

看严宗主将其放在桌上的声势,她猜测这把刀一定很沉,故而握起刀的时候,她花了很大的力气,以防折戟于第一步,颜面尽失。

然而这卖力就像是抛给了瞎子的俏媚眼,封析云的手刚一往上提,刀便轻飘飘地跟着她抬起,方才的沉重仿佛只是她的错觉,入手的简直是把纸做的刀,要不是她反应得快,刀柄都要磕到她脑门上来了。

封析云定定地望着这把刀:作为一个有着多病羸弱人设的大小姐,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用力过猛”是什么滋味了。

在有神秘力量的世界里生活久了,对比这把刀在严宗主手里,和在她手里的反应,封析云很难不怀疑这是什么强力法器。

严宗主为什么会让她拔这样一把刀?

封析云从刀柄开始,观察了手中刀片刻,缓缓抬手,拔刀。

虽然有提刀的先例,但到了拔刀时,她还是全力以赴,不寄希望于这把刀能对她格外特别。

“锵——”

极清脆尖锐的声音响起,又好似被裹在什么之中,发出声声极沉闷的响声,嗡嗡地响着,颤在人心上。

封析云垂眸,有一刹那,被锐利的雪光刺得想挪开目光。但她撑住了,迎着那刺眼的光芒凝视那把刀,只看见一小段刀身,青锋照眼,锐气逼人。

她用尽全力,竟然只拔出五分之一,无论再怎么努力,剩下的五分之四便好似定在刀鞘之中,硬是拔不出来了。

奇怪的是,虽然她确定自己已竭尽全力,但拔出刀的那一刻,竟感受到一股力量从刀上传来,汇入她体内,让她自幼多病的身体忽然焕发生机,全身舒泰得仿佛吃了仙丹。

这就是她向往了很久,也遗忘了很久的,健康,甚至是健壮的感觉。

封析云凝视着这把刀很久,双手一合,没有继续拔刀,反倒将其缓缓推归鞘中,抬起头,神情平淡,“我只能拔出这么多。”

她已确定过,自己当真不能把这把刀完全拔出来,而以各种法器的特性,这多半不是单纯的力量就能决定的。她已尽力,却不勉强。最重要的是,她基本可以确定,严宗主把这把刀拿出来,不是真的为了测试她的力气的。

刀一归鞘,那股浑身充盈的力量感便忽然消失了,她又重新变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少女。十九年的生活本该让她习惯病弱,但却好似完全抵不上那片刻的健康,让她一瞬间烦躁难耐,恨不得再次拔刀,回归无病无忧。

但她忍住了,连刀带鞘放回桌上,轻飘飘的,就像在放一张纸,一点声音都没有。

抬眸,严琮翼神色莫测,目光幽幽地望着她,看不出究竟是否满意。

良久,他才开口。

“拔出五分之一,总比动不了要好。”不说话倒还好,一旦开口,一股失望便若有似无地蔓延,即使他竭力收敛,也终究被封析云捕捉。情绪如此难以克制,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严琮翼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收敛不住,干脆就不强拗了,“你之前问的问题,我也无法回答,我只知道你十三岁时不甘闺阁,你父亲请我为你洗心魄,植入了许多本宗一位天才弟子的影像,让你安安分分待在家里享福。”

他诉说的往事,和封析云在金玉镇所看见的一模一样,只多了一部分。

“您说除却有关于洗心魄的那段记忆外,还有一段往事被洗掉了?”有一瞬间,封析云很想问问这位老好人宗主,疯阁主请他帮助,打着“为她好”的旗号,他是否就能心安理得地把她的过往和人生玩弄于掌心,为她选择他认为的好?

她攥紧了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在严琮翼的叙述中,质问好几次已到了唇边,最终又被她收回,憋在她心口,硌得她浑身都疼。

但她终究没有说,也没有说的必要。要怪,也只能怪她没有本事,怪她不够强,所以命运永远悬在别人的手心,永远任人摆布,即使掌握了点什么,也只能用听起来让人不屑的迂回、套路达成自己的目的。

指责严琮翼无济于事,她越平静,对方也许还可能愧疚一点。

“我不知道是什么事。”严琮翼静静地望着她,“你是个很警惕、很有自己主张的姑娘,你不想让我看到的记忆,我不能强行读取,否则会伤到你。但我确实引导你忘却了那段记忆。”

是什么样的记忆,会让疯阁主点明洗去、让她紧闭心门不给看?会和她的离奇身世有关吗?

“我不能回答你,但你自己可以。”严琮翼平静地看着她,好似之前若有似无的失望都不存在一般,在她面前,他只是个再平和不过的玄晖宗主,“东君赋予并主宰一切,唯独没有拿走灵魂。每个人的任何记忆都独属于他自己,没有真正的消失,只是被遗忘了。洗心魄也是同样的道理。”

封析云的眼睛微微燃起了点亮光,“您的意思是,我还能将那段记忆找回来?”

严琮翼点点头,“洗心魄的原理,就像是把你的记忆上了一段锁,你不记得了,但其实还在那里,还有影响。你要是想找回记忆,就得找到钥匙。”

洗心魄最常见的用法是给圣童洗脑,植入各种片段,让他们亲近、信仰东君,成为狂信徒。而对于封析云来说则更复杂一点,疯阁主要求的是改变她的性格和追求,严琮翼就得先让她的性格受到刺激、确实发生改变,用新的记忆覆盖旧记忆的影响,最后锁起所有的记忆。

“你想找回那段记忆,就得同时唤醒我为你植入的那段刺激你的记忆。”严琮翼实话实说,并没有多少直接责任人的愧疚,“你当时崩溃了,锁起记忆对你来说其实是好事,你确定要想起来吗?”

封析云凝视了他一会儿。她的眼睫很长,仿若鸦羽,缓缓地扑闪了两下,将她眸中的光辉半遮半掩,而她缓缓地说道,“那么,什么是我的钥匙?”

不必犹豫,也无需恐惧,删除任何一段往事,她都无法成为现在的自己。换言之,即使是恐惧,她也已经切实地恐惧、瑟缩过这么多年了。影响既然客观存在,往事又何妨直面?

她不敢对任何人敞开心扉,时至今日,总也该对自己坦诚,不然,她费劲心力从深闺里挣扎出来,又到底是图什么?

“这我恐怕很难帮你,得靠你自己。”严琮翼坦然,“你的钥匙就是我之前为你植入的那段记忆的主人,本宗的天才弟子。原本将他带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就在一月前,他因为和本宗长老起了矛盾,愤然退出宗门了,现在做个卖命吃饭的赏金猎人,我管不到他。”

“当然,”他眼含笑意,凝视着封析云,“我相信,封小姐大约比我更有办法,不是吗?”

封析云的神色凝住,抬眸,与严琮翼对视了一会儿,“聂东流?”

语调倒很平静,只在话尾泄露出一点惊诧,终是没收敛尽。

“封小姐果然和他关系不错。”严琮翼微微颔首,带着点笑意,“既然你知道他,便多和他接触,时日久了,总能慢慢找回记忆的。”

“就这么简单?”封析云狐疑。

“封小姐觉得这很简单?”严琮翼失笑,“那也是件好事。这世间万物都有相生相克,没有哪家道法一家独大、绝无解法的,越是高深强力的法术,解法往往越是简单,只是很多时候人们无法想到罢了。”

若严琮翼不说,她确实永远不可能想到找回记忆的关键就在聂东流身上,而没有原文剧情,她甚至根本不会和聂东流相遇。

封析云敛眸。

按照严琮翼的说法,她若想尽快找回记忆,就得一直跟在聂东流身边,寄希望于自己是个时刻等待的手机,能从断断续续的wifi信号里加载好一个云文件。

这本该是件容易的事,但对于她这种身无力量,偏偏还招邪神的弱鸡来说,就很难了。

千算万算,全怪她没有力量,怪她不够强。

“我诚心遵奉东君,愿入玄晖宗门下,不知宗主可愿收我吗?”她缓缓俯身,单膝点在地上,学起她曾见过无数次的、术士间的大礼,生涩又虔诚。

若她身怀力量,又何必迂回,难道她天生便喜欢卖弄吗?她也想坦荡,也想从直中取,可她不能。

她希望自己能有坦言自己的、追求和选择的一天。

很多年前,她请疯阁主教她法术,对方倒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干脆地告诉她,“你没有成为术士的资质。”

封析云当然不会甘心这样的评价。她向别人询问,希望得到不同的答案,但没有,没有一个回答不同,他们的回答甚至一字不差。

她早该放弃,但她就是……不甘心。所以沉寂多年、隐忍多年,最终还是逃不过一个“我想”,不管不顾地闯进术士这陌生又危险的世界,在这曾经洗去她追求与记忆的人面前俯首,求一个可能。

但……

“你没有成为术士的资质。”严琮翼神色甚至没有半分变化,淡淡地向她宣告。

指甲早已陷入掌心,一瞬掐破油皮,渗出一点血来。

“宗主不再看看吗?”她眨眨眼,好似没有一点波澜,只是平静地指出一个错误。

“不用再看了。”严琮翼凝视了她很久,轻轻叹了一口气。

封析云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像是一尊精致的雕像,却又冷漠到锋锐。

“但我也许能给你指出一条别的路。”似乎是不忍面对这样的目光似的,严琮翼别开了眼,落在了桌上,“这把刀原本就是你父亲的,他托我代为保管罢了,现在你来了,也该物归原主。它是把特殊的强器,既能让你获得力量,也能遮蔽你的气息,免受邪祟甚至邪神的追踪与侵扰。”

封析云的目光随他一起落下。

她静静地望着那把刀,神色平静到寡淡。绝处逢生,她本该激动,也理应激动,但没有。

“这就是你让我拔刀的意思。”她凝视了那把没什么看头、朴素到极致的刀一会儿,缓缓开口,不是猜测,是陈述结论,“其实无论我能不能拔出来,你都会给我。”

这不难猜,严琮翼只是微笑不语。

“但到底能不能拔出来,拔出多少,还是有区别的。”她又陈述道,“区别很大,对你来说,也很重要。你对我有点失望,看来我对你也许很重要。”

她没有去拿刀,抬眸,满眼平静,“你只在乎东君,所以,我和东君有什么关系吗?”

严琮翼渐渐不笑了。

他用一种审视的眼神打量着她,好似之前的审视还不足够他下定义似的。他打量了封析云很久,而后者也任他打量,直到他终于打破沉默,“你总会知道答案的,但不是由我告诉你,能告诉你的,只有你自己。”

封析云缓缓点点头,“所以还是要找我的钥匙。”

“还是要找你的钥匙。”严琮翼也缓缓点头。

“那也不错。”封析云仿佛思考了很久,终于回过神来,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不及眼底,但也足够明晰,“万事归一,省得麻烦,这很好。”

她的身份、她的回忆、她的功绩、原文剧情,都指向了同一个人、同一个方向,可不是件超级“巧”,又超级妙的大好事吗?

“宗主这么在意我,不如再帮我个忙吧?”她提起刀,拿在手上把玩,像是再把玩孩童的玩具,抬起头,脸上噙着浅浅的、温柔的笑意,乖得人心颤,“我对贵宗的海图很好奇,严叔叔能不能行个方便,借我看上两三个月?”

打蛇随棍上,她也很在行。

从严琮翼那敲来“赞助费”,封析云带上刀就离开了。

根据严琮翼的介绍,这把刀叫做“靖夜”,能斩鬼神,是把不折不扣的妖刀,认人择主。虽然严琮翼失望于她只能拔出五分之一,但他自己其实压根一点都拔不动。

虽然不收她这个弟子,但严琮翼还是教了她一门法术,将靖夜刀结契收起,需要时能快速取出。封析云体质不够,悟性却还可以,又与靖夜契合,倒将这变成了她唯一能学的法术。

靖夜化作一道一指长的狭长伤疤,落在她的腕间,看起来没什么特殊的。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好歹算是有点力量和底气了。

封析云刚走出主殿,就被权师姐拉住了。

她确乎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想和人做朋友的时候,每句话都能说在心坎上,长得也绝对让人心生好感,权师姐对她印象极好,此时正焦急地等在门外,一看见她,眼睛一亮,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就拖着她往前走。

封析云不明所以。

“你快走,我带你去后门。”权师姐一边拉着她狂奔,一边急切地说道,“宁夜阁的叶淮晓不知从哪里收到的消息,带着人来宗门门口堵你,说是要带你走。他和你关系太密切,又走了正常抓人程序,宗门没理由拒绝。”

封析云一怔。

“等一下。”权师姐跑到一半,脚步又忽然慢了下来,回过头,望着气喘吁吁的封析云,迟疑,“你……不想被他带走的,是吧?”

封析云凝视着权师姐,对方的目光里是一片澄澈。

她缓缓点头,“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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