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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解决镇长就够了?”夜色如墨,本该寂静入眠,但炸响隆隆,火蛇起落,将整个镇长府拖入喧闹。

而这喧闹的制造者,正肩并肩顺着长廊向前走,一人持剑,一人握铳,看上去就像是一对默契的搭档,协力走过风雨。

然而他们的对话,和“默契”不能说完全一样,只能说毫无关系,“别等见到他,你又说有新的计划。”

按照封析云的新计划,无论事情究竟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总归离不开镇长这个关键人物,两人直接莽过去把人拿下,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或者拿着法器全部平推。

非常粗暴的计划,但如果信息准确,不能说是不有效。

所以最重要的问题是,封析云是否真的有把握。

“如果没有发生新的意外,这个计划绝对是行得通的。”封析云一手端着铜管,一手提着箱子,火蛇从铜管中不断飞出,将不断冒出的狰狞怪物化为飞灰。

箱子有点沉,以她的身体素质,稍显吃力,但封析云宁可费力地护着箱子,甚至显得有些滑稽,也没有一点让聂东流代劳的意思。

她着重强调“新的意外”,提醒聂东流,如果不是他惹出了敲门灵自爆,事情根本无需发展到这个地步。

聂东流看她动作,微微一哂。

他懒待和封析云争辩事情如是发展,究竟谁责任更大。临阵推诿不是他的习惯。

他收回目光,剑光飞舞,将靠近两人的黑影尽数斩去。虽然封析云曾说玄晖宗的法术对于敲门灵无用,但这种实体的怪物却性属阴寒,惧怕他的法术。

以聂东流的实力,对付一两个怪物很轻松,但数量多了便难以坚持。从效率最大化的角度来说,他拿着那箱法器才是最优解。但聂东流连提都不会提一句。

既然封析云不信他,就让她自己去解决好了,老板自己都不在乎任务效率,他一个打工人想那么多干什么?况且,当真需要的时候,箱子究竟在谁的手里,对他来说真的有区别吗?

他耸了耸肩,“那很好。”

这是漫长沉默前的最后一句话,此后,他一言不发。

青烟弥漫,黑影扭动,极致喧嚣外,是一片极致而诡异的寂静。

封析云攥紧了铜管,滚烫的热度传递到她掌心,似乎在逼迫她放手。但她握着铜管的手颤了颤,下一秒,用更大的力气牢牢攥住。

她知道以两人的实力差距,聂东流若想抢法器,她坚持提在手里根本无济于事,反而是一个非常露怯、推远两人关系的举动。作为一个自身实力约等于零,需要仰仗聂东流帮扶的战五渣,这个举动不是一般的次。

但封析云必须这么做。

她本就不是为了防聂东流反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点信任她还是能交付的,否则根本就没有金玉镇一行。

她真正要的是安全感和掌控感。

像是聂东流出去走一趟,整个金玉镇副本完全变了样的事情,她不想、也承受不起第二次。

经历过这重变故,封析云非常担心现在这趟看起来没有失误空间的平推之路,又会因为聂东流的主角光环横生波折——别的也就罢了,如果两人走散了怎么办?

以龙傲天的主角光环,这绝非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到时候聂东流误打误撞遇上了机缘,她呢?不攥紧了这箱法器,难道指望聂东流主角光环普渡,感化怪物不来攻击她?

因此,即使会让人寒心,她也一定不能松手。

冲出走廊,怪物源源不断,一个还没解决,已有三五个一起扑上来,封析云手里的铜管越来越短,铜管上的铭文也越来越浅,最后一截滚烫得仿佛烙铁,化为火蛇扑向怪物时,先爆起一团火花。

封析云松手,掌心一片火炙后的焦黑。

聂东流余光瞥到了,心里微微诧异。

那只铜管近似于火铳,但威力同时作用于灵体、邪祟和实物,是消耗型道具,每用一次便会短上一分,直至完全耗尽。无论是凡人还是术士都能上手,可以说是非常普适好用的道具。

唯一的弊端在于,铜管使用次数越多就越烫,最后的温度甚至可以慢慢煮熟握住它的手,完全耗尽的时候还会不分敌我地伤害。

这种伤害更近似于“交换”,是使用到最后必然要付出的代价,即使使用者佩戴了特制手套等道具,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一般在有得选的情况下,使用者都会避免这最后一下。黑市上甚至偶尔会有这种只剩最后一发的铜管流出。

普通民间术士或赏金猎人没得选,常会买下使用,这不稀奇。但,封析云不是没得选啊?

她紧紧攥住的那个箱子里还有很多法器,每一件都不比铜管威力弱,随便换一件就是,何必坚持到最后?

聂东流当然不是被她的坚持和毅力惊呆了——作为龙傲天,从来只有反过来的份。然而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赏金猎人身上,和发生在封析云的身上,是不同的。

他原以为,以大小姐的脾气和底气,不会用这最后一下。不,他的预期还要更低一点,他以为封析云用到一半就会因为铜管太烫而松手。以她的身体素质和脾气,这是个再合理不过的推测。

聂东流挑眉。

封析云会这么做,只能说明她远比他想得要谨慎,更比他想象得能忍。

这个发现让他神色稍缓。

封析云没留神去看他的反应,她也不在乎聂东流会对她的行为作出什么评价。她甚至都没有当一回事,手忙脚乱地从箱子里抽出新的法器,跟着聂东流一路冲到镇长院外。

踏进门的那一刻,眼前一片清净,一个怪物也没有,里外对比鲜明,仿佛两个世界。

聂东流持剑的手不自觉地更攥紧了几分。

事出反常必有妖。邪祟之间的秩序非常简单,受到畏惧和退避的,一定是更强大的。能让毫无理智的怪物主动避开的地方,一定隐藏着更加可怕的东西。

院里冷冷清清,仿佛主人一点也没有被外面的闹哄哄影响,还深陷沉眠。

这根本不合常理的情况,更衬托出院中的诡异。

聂东流蹙眉,缓缓向前走去,没走两步,眼前的房门就打开了,无风自动,没有开门人。

从他的角度看去,本该是主卧的屋里空荡荡,而哄闹的真正推手镇长一家,此刻正围着一张圆桌,神情僵硬,动也不动。

圆桌上,红烛幽幽,照在三人的脸上,阴森森的,没有一点人气。

随着门缓缓敞开,三人也一点一点转过头,定住。

目光幽幽,钉在不速之客的身上。

聂东流下意识地攥紧剑柄。

镇长脸色白得像抹了面粉,胸前却挂着色泽鲜艳无比的红结,不仅没有提亮气色,反倒把他衬得愈发诡异。

暗淡惨白的唇瓣张了张,被红结映出血色的眼睛紧紧盯着聂东流,开口,“回家……”

“家”字声调拖到一半,四面火光幽幽,忽地燃起,将黯淡的院落刹那照地透亮。

“噌——”

聂东流抽剑护在身前,目光飞快地逡巡一周,将整个院落的情况尽收眼底。

原本平平无奇的院落,边缘竟亮起了一圈红线,周旋错落,汇成一体,密密麻麻,无比复杂,将整个院落圈在了中间。

他眼瞳微微一缩。

镇长竟然直接将此处院落埋下了阵法。

聂东流不是没有想过这种情况,但他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阵法是件很复杂、消耗巨大,也很危险的工程。将阵法埋在自己的住处下,无异于把炸弹放在枕头下,随时都有可能被失控的阵法炸成碎片,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不会干这种事。

而阵法的知识本身门槛很高,即使聂东流是玄晖宗出身,他对阵法的了解也仅限于基础知识,让他自己布置阵法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镇长绝无合理渠道获得这些知识。

所以这种情况一旦发生,就意味着镇长一定信奉了邪神。只有邪神托梦传达神秘知识,才能让一个普通人获得此类知识,也只有信奉了邪神,才会疯得这样毫无理智。

聂东流真的打死也想不到镇长居然是邪神信徒。

一来,阵法的布置不仅需要神秘知识,还需要各种特殊材料,而这些特殊材料是天周王朝严格管制的,镇长想收,无论通过哪种渠道都会被宁夜阁盯住;二来,金玉镇可就在京城旁边,天周王朝势力最强盛、正神东君直接垂视的地方,这里怎么可能出现邪神踪迹?

之前封析云和他坦白的时候,聂东流没有扭头就走,就是因为他预设金玉镇的危险不可能涉及邪神。

不是他不谨慎,不是他没经验,也不是他轻信封析云,就只是……金玉镇怎么可能有邪神踪迹?天周王朝是要完蛋了吗?

聂东流可以发誓,他要是早知道,他绝对、绝对不会跟着封析云来送死!

阵法亮起,冥冥传来呼唤,遥远悠长,从四面八方来,一声接着一声。

“回家……回家……”

聂东流想动手,但动作却好似卡住了一样,一点、一点,一如镇长方才那样,缓慢到极致,仿佛有什么东西限制了他,让他动弹不得。

这不是人力,不是任何人的法术能够办到的事,这座阵法必然借助了邪神的力量。

虚空似乎开了一扇门,幽森的气息层层叠叠向他卷来,正如他此前见过的所有邪祟一般,有着最让人厌恶的感觉,而这种作呕感从他第一天踏上术士之路起就已伴随,他甚至觉得格外熟悉……

聂东流忽然一僵。

是了,熟悉。这股让人作呕的邪祟气息,他早有接触,或者说,刻入骨髓。

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这位邪神。向前追溯,这股气息在过往的二十一年里共出现了三次。

第一次,十三年前,祂带走了他的父母、亲眷,也带走了属于“聂东流”这个凡人的全部人生。从此,世上凡人聂东流,只剩下玄晖宗的天才弟子。

第二次,三年前,祂带走了被他视为挚友、同伴的人,给他留下了深深的烙印,迫使他不得不收敛声息,以免被人发现身上属于邪神的痕迹。祂最终带走了属于玄晖宗天才弟子的人生,让他成为了一个不起眼的赏金猎人。

这是第三次,祂这次的出现,又要带走什么?他的命吗?

垂在袖中那只手无意识地缓缓收紧,在掌心留下深深的甲痕,聂东流眼底泛起淡淡的猩红,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封析云半遮半掩的叙述后,竟然藏着一位邪神,更没有想到,这个邪神竟然会是他憎恨、寻找了十三年的那个。

十三年,怒火和仇恨就像裹在灰堆下的残火,将他这捧早该同其他逝者一道随风散去的余烬反复炙烤,没有一刻停歇,又在此刻重燃。

冷笑在他唇角一分分绽开,也许他还要感谢封析云,无论如何,没有她的引领,他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找到祂。

过往的十三年里,除了共仇恨、同命运的挚友,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他成为术士的原因,没有必要,也不会有人理解。

他能怎么说?他成为术士是为了找到害得他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邪神报仇?

他们只会以为他疯了。术士这条路走到尽头,也终究只是个人。人也许可以欺瞒神一时,但永远不可能战胜神。如果八岁时他对着玄晖宗救下他的修士说出“我想复仇”这样的话,也许后者甚至都不会带他回玄晖宗。

但他们永远不会明白,凡人的仇恨固然微不足道,却也旷日持久,如果不能焚烧对方,就会焚尽自己。聂东流走上这条路,就是为了一个“不可能”。

而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金玉镇藏着邪神这件事,封析云到底知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但故意隐瞒,又或者她根本就是邪神的信徒……

聂东流缓缓地、一点一点地转过头。

封析云就站在他侧后方,与他贴得很近,聂东流甚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凑近的,他微微一惊。

而这张在幽光里显得愈发冶艳的美人面,此时竟一如镇长的脸色般惨白,幽幽艳艳、袅袅娜娜,既美得让人惊心,又幽森得近乎慑人。

有那么一瞬间,聂东流极度怀疑这一切都是阴谋。也许封析云本就是此地邪神信徒的一员,带他来金玉镇,就是想将他献祭。这就能解释阵法不露痕迹的布置、她的重重隐瞒。

他眸色微冷。

仇恨归仇恨,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实力和邪神之间的差距。十三年前、三年前,他从邪神的面前两度死里逃生,对于祂来说,一个蝼蚁能蹦跶这么久,是对祂的挑衅,所以祂留下了烙印,这次相遇,祂必然会上心打死这只挑衅的蝼蚁。即使邪神只是一缕气息降临,对他来说也是十死无生的危局。但反过来说,这也是绝无仅有的机会。

一个探寻祂的踪迹和特征,找到更多线索的机会。

聂东流望着封析云,由于阵法的限制,面部肌肉也僵住了,他只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而这浅淡到几近于无的笑容里,却莫名无尽疯狂。

“给你。”封析云忽然开口,幽冷地像深秋的夜风。

聂东流一怔。

在阵法的限制下,她缓缓抬手,动作一卡一卡。

聂东流眼瞳微缩。

封析云递给他的,不是别的,竟然是那个她始终不愿离身的、满载着法器和道具的箱子。

他没有伸手。

也许这箱子里暗藏玄机,也许本就是和邪神有关的道具。他当然要寻找有关这位邪神的一切线索和信息,但不是以祭品的形式。

但封析云态度强硬地塞进了他的怀里。

“希望你能活下去。”她的神情无比冰冷,聂东流很确定她眼里闪烁的除了冷淡,还有难以抑制的怒气和怨气。

他一怔,也许是对她身份的揣测太过笃定,以至于发现有出入时,他罕见地露出溢于言表的错愕。

她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道具给他,又为什么对他说这样的话?莫非他猜错了,其实她不是邪神信徒?

但,如果她真的和他一样惊愕于事情的发展,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她理应紧握一切保命的道具,而不是反过来给别人。

“再见。”封析云幽幽地说道。

“什么?你——”聂东流罕见地语无伦次,他有太多想问,有太多的不满和忧虑,但积在一起,开口仿佛堵住了,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什么。

而封析云没有给他思索的机会。

就在他强自镇定又迷惑的目光里,幽光里美得不像真人的少女,自足底升起一道火光,慢慢向上蔓延,转眼被火蛇吞噬,化为了一抹残灰。

幽风吹过,飞灰散尽。

“当啷——”

聂东流难以置信的目光缓缓下移。

眼前空无人影,只剩下从封析云身上掉下来的养魂玉,在幽夜里发出莹莹的暖光。

一片死寂里,只剩下此起彼伏的遥远呼唤: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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