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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分钟后,卫生间里传来冲水的声音,靳斯南便从里面出来了。
“打扰了。”他走出来,便也随口说道。
“没事。”池桑桑也是拘谨的应道。她也知道靳斯南是准备走了,便也起来打算做做样子把他送到门口处。
可是两人还没走几步,外面忽然又传来钥匙的开门声。
池桑桑脑海里立马浮现起黄莺那无比炽热的八卦之心,就在昨晚还兴致。勃。勃的要自己给她约见采访靳斯南,那时的自己还立马失口拒绝掉了。
还有老妈那一关,上次因为自己没有及时告诉她在医院里跑前跑后的就是自己的直系上司而念叨着。
这要是下一秒开门进来,见着客厅里突然冒出来的靳斯南,两人还不得要献殷勤献上天了。
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大概是池桑桑本就因为自己和靳斯南先前发生的那点事而惴惴不安着,万一他和黄莺老妈聊天时漏了点口风,她可是连想都不敢去想的。
电光火石间,池桑桑拉着靳斯南的胳膊就往自己的卧室里躲去。
靳斯南刚从卫生间里出来,现下站的位置本来就离池桑桑的卧室很近,因为也是猝不及防的,被她这么大力一拉,他竟然也踉跄了几步就被拉进了她的卧室里,池桑桑随即又砰得一下把自己的房门给关上了,下一秒,客厅里立马传来了黄莺自言自语的声音,“桑桑人呢?”
“怎么了?”靳斯南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眼下倒也没有很诧异,只是不解的低头问道。
“额,我怕我妈和我朋友多想,你放心好了,她们一会就会进房间休息的,你过几分钟趁她们不在时溜出去就好了。免得多事。”池桑桑小声的解释道。
大概是做贼心虚的缘故,她说这时,甚至于连她自己房间的灯都忘记开了起来。
黑暗之中,因为两人都挨的很近,靳斯南倒是无比分明的听到了她那略微急促起来的呼吸声。
还有——方才她最后一句的意思,似乎他才是被嫌弃的那个人?他自诩自己这样的条件,还不至于到见不得人带不出去的地步吧?
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谁给了她这样不可思议的自信?
居然还敢嫌弃自己!
可是眼下都已经被池桑桑推到她的卧室里,靳斯南也知道,若是现在再从她的卧室里出去被客厅里的人看到的话,那两人真是越描越黑了,想到这时,他这才耐着性子开口说道,“先把灯开起来吧。”
“哦。”池桑桑闻言,倒是伸手在边上摸索了下,随即房间里的灯便开了起来。
这还是靳斯南第一次被动的走到异性的闺房里。
当然,靳斯北的房间除外不提。
房间如他先前想象中的一样,不是很大。里面只有张单人床,床头左侧还有个顺连着的简易书柜和电脑桌,不过上面的东西倒是堆的满满的,而且靠近阳台边上的单人沙发上放了各种的洋娃娃公仔之类的,根本没地方入座。
看起来,她的心理年龄就是如此。
“你要不先坐会吧。”池桑桑把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椅子拖过去给靳斯南,就这么一当会的功夫,她不知不觉间也是满头大汗起来。
“恩。”因为房间小得无处可去,而且他这样人高马大的,尤其显得占空间,眼下便也坐了下来,不走动总会好些的。
等靳斯南坐下后,池桑桑这才重新回到门缝边上,偷偷开了个小缝朝外面看去。黄莺倒是没有在客厅里,只有妈在客厅里看电视。
池桑桑知道她是在等天气预报,看了天气预报后妈就会去洗澡睡觉的。
她便干熬着等妈妈看完天气预报,可是好不容易见着妈起身往里面走去了,头上湿漉漉的还滴着水珠的黄莺倒是出来了,而且手上还托着笔记本,看这样子,莫非是要到客厅里码字赶稿子了?
池桑桑觉得自己要抓狂了。
而且不止如此,黄莺把笔记本往沙发上一搁,忽然又朝自己的卧室里走来,池桑桑这才不着痕迹的把自己卧室的房门给合了上去,保险起见,还在后面保险上去。
“桑桑,还没睡吧?”黄莺说时敲了下桑桑的房门。
池桑桑一颗心立马狂跳起来。
果然,一个谎言是注定要用无数个谎言拼接起来的。
池桑桑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了。
“我睡了。”为了让自己的音效听起来接近点,池桑桑还蹑手蹑脚的走到自己床的那边位置上应道。
“这么早就睡不像你的作风啊!小妞,怎么把门给锁上了?”黄莺显然是要推门进来的,眼下一推便奇怪的问道。
“哦,可能是刚才一不小心带上的。我懒得起来了,有事明天再说吧!”池桑桑继续应道。
“桑桑,阿姨现在在洗澡听不到。我和你说呀,今天陈平说他同事看了你的照片,立马要约你去吃个饭。我知道你这阵子因为阿姨的事情,没心思相亲,不过就是吃顿饭嘛,又不用你怎么着的,你在家里也不得吃饭吗?所以我就自己替你做主了,明晚一起出去吃饭。我和陈平就先友情赞助当下你们的电灯泡。他那个男同事我也见过的,挺靠谱的一个人,长得还不错,而且家里正好拆迁了分了三套房子,这年代,官二代还不如拆二代,这么好的条件我就赶紧给你截留下来了——”也真是亏了黄莺,趴在池桑桑的门板上,滔滔不绝的推销起来。
“莺莺,我现在真的好困,要不明天早上再说吧?”池桑桑此刻的心思根本不在相亲上面,而是要怎么把靳斯南给弄出去,眼下只得内伤的应道。
“那也行吧。都一大把年纪了就知道睡,看你几时嫁的出去!”黄莺见着自己的热脸贴了冷屁股,这才嘀咕着走远了点。
好不容易觉着外面安静下来了,池桑桑这才小心翼翼的重新走到门口边上,偷偷开了点门缝,可惜的是,她见着黄莺正慢条斯理的打开电脑,瞧这样子,她是要准备在客厅里赶稿了。
池桑桑觉得,自己前面的举动大概是抽风抽到家了,才会做出这么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丫的事情来。
“你歇会吧。”一直在座椅上端坐的靳斯南光看看都嫌累,终于是看不下去了便开口说道。
“哦,真是不好意思。我朋友她是记者,采访后要写稿子的,她应该没多久就会回房间去的,只能麻烦你再稍等下了。”池桑桑也是一脸愧疚的应道,她的确是没想到黄莺怎么会抽风起来跑到客厅里写稿子的。
“恩。”不管他是不是情愿,不过好歹是应了一个字。
池桑桑这才如释重负的坐到床沿边上,因为靳斯南这么一出声,她坐定后倒也是朝他望了一眼,先前她自己是心怀鬼胎的顾着忙活去了,今晚从进来后都没有正眼看靳斯南一眼,此时实在是没事可干了这么一望,就见着靳斯南向来冷厉的脸上竟然泛起了红晕,而且额上似乎还在出汗?
这么凉风习习的晚上,她方才这样来来回回的猫腰都还没啥感觉,他这样静坐着都能出汗,而且瞧这脸色,也实在是反常的很。
“靳董,你是不是感冒了?”房间本就不大,两人这样面面相觑的也实在尴尬,池桑桑难得有话题便干巴巴的问道。
“没有。”靳斯南面无表情的应道。
“可是看你一直在出汗,没事吗?”池桑桑继续问道。
“我有吗?”靳斯南说时手心这才随意的朝额上探了下,未料到自己的额上真的出汗起来。而且被池桑桑这么一提醒,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脸上似乎也早已滚烫如荼了。
“可能是轻微发烧吧。”靳斯南生平第一次有点不淡定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了掩饰什么,眼下他便也欲盖弥彰的应道。
“发烧啊?不是很严重的话喝杯感冒冲剂就好了。我今天刚去药店里买了一盒,医生说最近有流感,可能你也得了流感。我给你泡一杯吧。”池桑桑说时从书桌上突然就拿出了一包感冒冲剂,更令靳斯南瞠目结舌的是她又从旁边的保温杯里倒了开水在一次性杯子上,就这一分钟的时间,就泡好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感冒冲剂递到了他的面前。
“我不用了。我体质向来很好,这么点风寒会自行痊愈的。”靳斯南眼下说时其实是已经努力克制着自己满心的不悦和抓狂的了。
他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今天怎么会心血来潮的去陆可非家里吃饭,喝了那碗药味浓郁的汤后,又鬼使神差的来到了池桑桑的卧室里,眼下还被莫名其妙的劝着喝感冒冲剂。
他今天真是背到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靳先森,感冒冲剂能泻火吗o(╯□╰)o
☆、第三十九章
“体质好就不会感冒了。看你的脸色,似乎烧得挺厉害的。喝杯热的感冒冲剂下去,肯定会好的快点的。”池桑桑因为见着万年不会脸红的靳斯南脸上竟然潮红的厉害,她先入为主的印象里,自然是以为靳斯南高烧有些厉害的了,眼下拜自己所赐,又不能及时的离开去买药,所以她也是难得热心的劝说起来。
她都已经捧着热气腾腾的感冒冲剂站在自己面前了,自己若是这样一直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
而且,谁教他脸上的热意一时半会的也消不下去呢?
靳斯南脑海里这般想道,下一秒,这才自认倒霉的接过池桑桑手上的一次性杯子,像是赌气似的喝了起来。
“可能有点烫,你小心烫到。”池桑桑见着靳斯南才喝了一口,眉梢早已皱了起来。她便也在边上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心情明显不悦的靳斯南显然是懒得搭理她,没一会就喝了个底朝天,这才赌气似的问道,“可以了吧?”
“可以了。”池桑桑莫名就不胜惶恐的把空杯子接了过去扔到垃圾桶里。
靳斯南要是生气,池桑桑觉得也是能理解的。如果不是自己这样脑子一热把他拉进了卧室里,他也不至于被困在这里。
这样面面相觑的场景,池桑桑也觉得分分秒秒都是煎熬的很。
又等了一会后,她这才小心的推开门缝,见着黄莺还是在客厅里噼里啪啦的打字,池桑桑也是已经快没耐心了。
想着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她便对靳斯南说道,“我去问下我朋友大概还要多久。”说完后她就开了道不大的门缝,保险起见,又把自己卧室里的灯给关了后,这才从卧室里走出去。
一直走到黄莺面前,沉迷在自己组稿中的黄莺都没有任何表示,还是顾自快速的打字。
“莺莺,明天不是星期天吗?干嘛这么晚了还在写稿子?”池桑桑开口问道。
“睡醒啦?”黄莺头也不抬的问道。
“恩。都睡醒一觉了。你要不等明天再写好了,晚上么早点睡好了,你这阵子也一直熬夜,挺伤身体的。”池桑桑继续干巴巴的劝说起来。
“我这稿子都已经拖一周了,我领导说她要是明天早上起来在邮箱里还没看到我的稿子,就叫我卷铺盖走人了。哎,谁教我前面经常偷懒拖稿,已经毫无信誉可言了。所以今晚我准备战通宵了!在自己房间里码着码着我就会滚到床上去睡着,所以就特意转战到客厅里,放心好了,我今晚肯定会完成任务的!家里那套房子我还得和陈平一起还贷,老子可不能失业!”黄莺元气满满的说道,说时右手忽然握拳朝池桑桑做了个已经痛下决心的表情。
“这样啊——”池桑桑闻言,已经是欲哭无泪了。
“恩。你快点回去睡觉吧,不要打扰我的思路。”黄莺显然没有听出池桑桑的情绪变化,而且大约是因为池桑桑的出现打搅了她的思路,眼下倒是一脸嫌弃的说道。
“哦。”池桑桑这才瘫软无力的朝自己房间里回去。
其实方才因为那房门半开着,池桑桑和黄莺的对话,靳斯南也是分明听到了的。
等池桑桑回到卧室里重新关好门开灯后,靳斯南这才满脸不悦的问道,“我还要等多久?”因为小腹上的那股热意愈发上涌起来,房间又小,他是尤其觉得闷热起来。若是要一直这样干等下去,其实他是生怕自己的身体某处又要失控了,眼下其实也是快要出离抓狂了。
“靳董,我这个朋友是个夜猫子,她今晚又要赶稿子——所以——可能要挺晚的,真的对不起——”池桑桑无比心虚的应道,应时其实连目光都不敢朝靳斯南望去。
“难道要我这样坐一个晚上?”他语气里分明是已经不耐烦的了。
天晓得,他最近的身体表现,敏感易反应。他都不知道,身体的某处会不会突然破功起来。
所以眼下,即便脸上是神色冷若冰霜,其实他浑身早已紧绷了起来,只有这样,才能勉强压制住身体的某种本能反应。
“额——过个一小会,我再去看下吧,也许她进展快点的话,应该会早点回她自己的房间里的。”池桑桑也只得含糊其辞的拖延起来。
“我身上在出汗,这样黏糊糊的我很难受。”靳斯南这人本来就有洁癖,加之方才喝的那杯感冒冲剂下去,他忽然很惊悚的发现身上的汗水似乎冒的更欢了,那衬衫本就裁剪的极其合身的,被那汗水濡湿了,愈发贴身的黏在身上,的确是很难受的。
听池桑桑的意思,他大概也明白了今晚绝不是坐个十几分钟的事情,要这样漫漫长夜的干坐下去,还得穿着被汗水濡湿的衬衫,他都有满满的冲动要脱掉上衣了!
“哦,我这里还有一件你的衬衫,就是上次你借我的那件。要不你换上吧?我要不再给你打盘水来?”被靳斯南这么一提醒,池桑桑这才抬首朝他身上望去,果然视线里分明看到靳斯南胸前的衬衫颜色似乎都暗沉了下去,显然是被汗水打湿掉了,她便诚惶诚恐的问道。
“恩。帮我打盘冷水来。我要换下。”大概是的确受不了身上的那件已然汗湿掉的衬衫,靳斯南也是习以为常的命令道。
“你都感冒了还洗冷水不太好吧?我给你打盆温水过来好了。”池桑桑一晚上都处于事后补救的状态中,无论什么事倒是都先替靳斯南设身处地的着想。
“我都说了冷水就要冷水!”未料到下一秒,靳斯南却还是无动于衷的应道,而且语气中的克制之意已经是非常鲜明的了。
池桑桑也不知道一个感冒发烧之人怎么这么执着要擦冷水浴,不过她也莫名觉着今晚的靳斯南怪怪的,怪异之中又有点说不上来的可怕,总归是不太好的预感,眼下便依言应道:“好的。”
没一会后,她就从浴室里手脚便利的打了盆冷水进来,从自己的衣柜里把那件折的整整齐齐的衬衫放在一边的桌上,又拿了自己的衣物,这才说道,“那你先擦洗下。我出去下。”
她把自己卧室的门重新关好后,自己也到隔壁的浴室里洗澡起来。
为了避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和靳斯南大眼瞪小眼,池桑桑破天荒的洗了一个小时的澡。
她本来还要呆在浴室里消磨时间的,直到孙玉芬过来敲门问道,“桑桑你在里面吗?”
“恩。妈,我就好了。”被孙玉芬这么一催,池桑桑也只得手忙脚乱的把衣物给穿上了,也顾不得擦干头发,干发巾随意朝脑袋上一裹就出来了。
孙玉芬显然也是内急,倒也没有留意到池桑桑的反常,只是进去时又念叨起来,“老是要大晚上的洗头发,一时半会又干不了,一定要记得吹干了才能睡觉,要不然明天起来会头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