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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毅见状,赶紧上前:“怎么了?”
乔崎只是吐,并不说话。到最后,她吐光了所有东西,只能干呕。
“你到底怎么了?”
她依旧不回答,扣在玻璃上的五指泛白,微微颤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太不对劲了……邢毅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这时,又下来了几名消防队员,这几个人看到这番场景,也是被吓得不行。邢毅朝他们招招手:“去拿条毯子过来。”
“是。”
没多久,一个人就将一条薄毛毯递到了他手上。邢毅赶紧用毛毯将怀里的女人包紧,“既然你待在这里不舒服,那我们出去好不好?”
感觉到她浑身都在颤抖,邢毅赶紧将她扶离这个地方。
走出地下室,见到刺眼的阳光后,乔崎的情况才稍稍好转。邢毅让人端了热水过来,“漱漱口吧。”
“谢谢。”她脸色苍白,面无表情地接过杯子。
但她始终没有动作,只是端着杯子,看向远处的山,血红还未彻底褪去的眼睛充满了他看不懂的情绪。联想到她刚才看到那副场景时的反应,邢毅内心很快存了疑惑。
就算刚才的场景太过血腥,但毕竟乔崎见过那么多比这更加不堪的犯罪现场,都能淡定应付,而这次的行为却反常地令人生疑。
“你到底怎么了?”他待她情况好点后,又问道。
乔崎将水杯放到一边的警车上,抚了抚额头:“没事。”
“你在说谎。”
“我真的没事!”她侧过头,眼神阴蛰,半响后稍稍缓和。她朝邢毅摆摆手,“抱歉,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乔崎说完,将身上的毛毯扯下来还给她,一个人离开现场,走到那排香樟树林里去了。
她走后,李群走了过来。邢毅还拿着手上的毛毯低叹,李群也唉声叹气:“如果找不到席川,乔崎也会受牵连的吧。”
这是一定的。
“最近真是不太平啊……”
……
乔崎独自一人坐在树林里的小亭子里,低着头。她将带刺的树枝捏在手心,逐渐使力,最后从手心滴下鲜红的血液,顺着纹路,打在枯叶上。这样的痛楚,好像就能减轻内心的难受。
阳光透过密密的树叶投射下来,在她的背上打出一个个光斑。这个时候的温度最高,可她还是觉得浑身冰冷,就连血液就是凉的。她松开树枝,开始抱着双肩颤抖,比刚才更甚。
她好冷……
五脏六腑像是被人揪在一起,狠狠地捏爆。她又想呕吐,可肚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如果再吐,她怕把自己的胃吐出来。
这时,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乔崎不管不顾地翻出手机,见到上面的电话号码,脸色一沉。
“嗨,想起来我是谁了吗?”
☆、第97章 心如死灰
男人的声音很低,说话间还轻笑了一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而此刻的乔崎知道,电话那边的他,是个不亚于定时炸弹的存在。
她眼睛微眯:“好久不见了,宁先生。”
那边发出一阵笑声,俨然见到老朋友般的熟络。接着,乔崎听到类似于铁链一样的声音,那边又开口了:“知道吗,你前段时间演戏的时候真是可爱,我完全没想到你会在那个男人面前露出那样的表情。不过,这才是我的小七。”
“为什么表现得这么生疏?我和你,以前很要好的,不是吗?”他继续说。
阳光变得越来越刺眼,乔崎握紧手机,声音冷淡:“你以为你是谁?”
“呵。”
男人只嗤笑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没多久,那边就传来结束通话的“嘟嘟”声。他挂了电话。
他不愿意和她多说。
手心传来的疼痛让乔崎从一片混沌中站起来,被汗水打湿的肌肤黏着衣物,身体也不再冰冷,而是如火烧一般难受。
她抬起头,透过刺眼的阳光,看到了站在离她不到十米的地方的席川。他的脸上带着悲悽的笑容,背脊挺直。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也没有走过来,和她无言地对视着。
等到察觉过来的时候,乔崎脸上一片冰凉。阳光越来越旺,暴露在光线下的记忆,也越来越清晰。
十分钟后,席川转身离开。那片枯叶上面好像从未来过人。可乔崎就是知道,他刚才来过了。那不是她的幻觉。
她擦擦眼泪,转身朝现场走去。
……
是夜,贾桐满面疲惫地回到家中,却意外地发现和她早已有半个月没联系的梁友站在黑漆漆的客厅中。她放下手提包,打开客厅里的大灯,又去厨房倒了杯水来喝。
“你怎么来了?”她放下水杯,脱掉外套,坐到沙发上。
梁友并没有回答,只是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灯红酒绿。沉默的气氛让贾桐气恼不已,她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他身边,“梁友,你这是什么意思?”
“……”
男人的沉默有时恰恰是引发女人发火的引线。贾桐扯掉头上的皮筋,深吸两口气,道:“既然说好了不来往,你现在这样让我很困扰。”
“我想你了。”梁友突然淡淡开口。
听到这话,她更加生气。
“所以说,我就是你不开心时发泄的工具,或者说……pao友吗?梁友,你扪心自问,我哪里不好,追我的男人大把大把的,我会巴着你不放?”她自顾自地摇摇头,“呼……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这段时间,我很想你。”
他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只是重复着这样一句话。
“那你就拿出行动来啊!”不知道被触发了哪一根筋,贾桐后退了两步,握紧双拳,歇斯底里地朝他大喊。
梁友这才转身,眼神深邃,直直地盯着她。
“怎么……”
她话音还未落,就见他上前跨了一步,接着自己便落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中。他的体温还是如此令人安心,他身上的味道也是她所熟识的。贾桐不禁有落泪的冲动。男人迷途总归是有的,但如今回来了,她也能接受。
但这世上的事情哪有她想的那么好?
“知道吗?你和我做ai的时候,样子美极了。”梁友哑声在她耳边说。
贾桐听到这话,脸都羞红了。正是这坠入爱河的愚蠢女人,像是被吃尽脑髓的蠢物,尽然没察觉到男人话语里的讥讽和嘲笑。
她正要说些什么,梁友却放开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将屏幕对着她。
“多么美丽的照片,不是吗?”
屏幕上,全是她身体各个部位,甚至还有她在高*潮中的脸。
贾桐不太明白他的用意,但她知道有的情侣之间会做这种拍照或者录视频的事情,所以她也没太生气。哪知梁友拿回手机,在上面按了两下,唇角扬起:“天,才发出几十秒,评论就这么多了,你果真是个尤物……”
她浑身一僵,“你什么意思?”
“好东西当然要大家分享。”梁友轻笑一声,将手机放回到兜里,眼神骤然冰冷下来,“那网站有数十万人同时在线,是个警察都挖不到绝密网站,你猜猜,你的漂亮身体,会同时被多少男人尽收眼底?”
贾桐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半分钟后,她状似冷静地开口:“你到底做了什么?”
梁友笑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毕竟你是我这几年来看到过聪明程度仅次于乔崎的女人,但没想到……”他的表情瞬间变得遗憾,“没想到,你勾不起我的一点兴趣。”
“梁友,你……”
“嘘,别说话。”梁友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别叫我梁友。这是晚上,无人的暗角,我可以尽情解放自己。”
贾桐眯起眼睛。
“叫我joker.”
屋内的灯瞬间暗下来,贾桐连着后退几步,碰到了一个大花瓶。她的瞳孔急遽缩小,动作开始僵硬起来。花瓶摇晃了几下,最后还是稳住。
贾桐在刑侦界混了这么久,自然知道joker这个名号。她不敢相信,这个站在她面前,和自己有过数次肌肤之亲的男人,在警界大名鼎鼎的梁友,竟然是在逃已久的国际罪犯joker。他根本没有做过任何让她产生怀疑的事情,这足以说明他隐藏得多好。
“瞧瞧你的反应,一点都不在我的意料范围之内。我还以为你能表现得更加令我兴奋一点,可惜……”他啧啧有声,“如果是乔崎,肯定比你好。”
听到乔崎这个名字,贾桐不知被触痛了哪根神经,稳住身体后,用嘲讽的语气对他说:“可惜,你是弄不到乔崎的。知道为什么吗?席川的手段比你高明一万倍。”
梁友低叹一声,摸了摸耳朵:“乔崎虽然是我的菜,但我的另一个朋友执意要她,我只好卖了个人情。我本来为了见她,做足了准备……”他很无奈地摇摇头,缓步走向她,“现在,我需要个次等品。”
“次等品?”贾桐极有尊严地冷笑出声,“你就是只活在黑暗中的老鼠,什么狗屁国际罪犯,到头来,还是得顶着‘梁友’的身份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啪”的一声脆响,疼痛袭满左边脸,浓浓的血腥味儿从喉咙深处涌上来。贾桐只感觉到脑袋一嗡,整个人都朝后面退,接着又是清脆一声,那个她花高价买来的花瓶,被砸得四分五裂。
“激怒我,你没好处。”梁友逐渐靠近她,趁着她捂脸的同时,一脚将她踹到碎片上。
地板很快就被血迹染红。贾桐被他踩住腹部,背部被扎进了几块花瓶的碎片,夏日穿着单薄,随着他力道的加深,碎片更深地扎了进去,一寸一寸,极度折磨人。
这个时候,她忽然回忆起两人共同度过的那段时光。他们会在夜晚激情地做ai,会大汗淋漓地相拥在一起,他偶尔会早起为她做饭,偶尔也会为她制造一个惊喜……就在刚才,她还差点以为两人能真正在一起了。他说他想她。可事到如今,苦果自食,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感觉,也不过如此。
这就是joker,一个杀人不眨眼,将聪明女性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变态杀人犯。
疼痛让她出了大汗,她的意志渐渐模糊。男人低头,替她擦了擦额前的汗,动作轻柔地吻住她的唇,辗转反侧,“我不会让你死的。”
贾桐别过脸,干笑了两声。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如果你回答对了,我就放你走。”他放开对她腹部的踩踏,站到一边去。这时,贾桐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反抗。月光下,她看见他英俊的面孔冷如冰块,而那张扬的肌肉则多了几分狂野。她想,如果时光能倒回到以前,她肯定不会再上这个变态的当!
梁友俯身,摸了摸她的脸,问:“两年前考古队去的章城,你也去过了吧?当时埋在地下那批文物,被谁拿走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贾桐凄然一笑,但很快,表情比刚才更显讥讽。她一字一句地对他说:“原来国际罪犯的出发点,还是得落在‘钱’字这上面。”
“被谁拿走了?”梁友的表情变得很不耐烦。
贾桐闭了闭眼,“我并不清楚那人的身份。”
“说,被谁拿走了?”他从地上捡了一片碎片,抵住她的喉,“你可以不说,但你要知道,你不可能孓然一身,你也可以对任何事都保持沉默,但我告诉你,你的家人都会因此而被你拖下水。”
他的眼神极其狠戾,碎片又往前进了几分。
贾桐仰着脖子,如高傲天鹅般的斗志在听到“家人”两个字后,瞬间萎靡。她蠕动了两下嘴唇,最后不得不妥协:“方新集团的总裁,司霖。”
梁友的动作微顿,最后撤了碎片,直起身,“我说过,会放你一条生路,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