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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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楚和北魏因边关领土纷争征战多年，宣瑞八年夏季，更是爆发了一场巨大的战役。此战役整整持续了一年之久，原本两军兵力均衡，可宣瑞九年秋时，南楚在与北魏之战时，节节败退，不仅损失了多个城池，连镇北大将军宁严烈也在此战役中壮烈牺牲。

与此同时，白府中搜出与敌国北魏通信的证据，证实白太傅和白羽飞泄露了军机，导致了战败和宁严烈的牺牲。

那 年，慕容极请命出征边关为宁严烈报仇，只用了半年便将北魏打得屁滚尿流，不仅成功获取了宁严烈的虎符和十三万大军，还获得了民间的极高的威望。至于那位曾 经被封为不败战神，曾是京城小姐中最心仪夫君人选的少年将军，最终却在二十五岁的年华，被人废去武功，乱刀砍死，甚至臭名远扬。

白羽飞死前，其手中的白羽军被慕容极馋涎欲滴了许久。他率军假扮马贼追击流放的白氏一百三十口，并非完全是为了灭口，而是为了那块虎符。

当年，白太傅知晓自己被人冤枉，但证据确凿，却无力反驳，应该说那时他被蒙面黑衣人威胁，若是不应下罪名，白氏一族立即覆灭，包括皇宫里的白筱月，包括他年幼的两名孙子。

通敌卖国是诛九族的大罪。在确定自己应下罪名后，白家其余的人不会被斩首，白太傅便在楚瑞帝问审时，承认了莫须有的罪名。

只可惜，狼子野心的慕容极从未履行他放过白氏一族的诺言。他心心念念着虎符，在假扮马贼追杀白氏一族时，曾用白羽飞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威胁白羽飞就范。因入狱被废武功的白羽飞怎是慕容极的对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被杀，疯狂地冲去，却是被乱刀砍死。

周武身为白羽飞的副将，是白羽飞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比谁更清楚白羽飞却不会通敌卖国，白家是冤枉的！

白羽军在白羽飞死后四分五裂，由于没有虎符，慕容极无法名正言顺地收编这支十五万强军。这时，身为副将的周武却第一时间带领自己的手下投靠了慕容极，这让无从入手的慕容极心花怒放。

周武虽是个粗人，却心细如尘。宁严烈攻打北魏多年不破，慕容极却在半年就将其打得落花流水实属诡异。他坚信军中有真正的内鬼，知晓慕容极收编了宁严烈的军队后，想混入慕容极的军中查找细作。

至于虎符，其实在周武手中。白家被抄家时，白羽飞命人将虎符送到了周府。周武在调查出当年的内鬼曾与慕容极多次联系时，暗中禀告了楚瑞帝，并将虎符给了楚瑞帝。楚瑞帝才在那时得知自己不仅错失爱人和良将，还大错特错。

此后多年，周武假装顺从尊敬慕容极，渐渐获取了慕容极的信任。这次，他暗中赶往皇城，原是等待楚瑞帝一发命令，便将大逆不道的慕容极生擒。谁知，慕容极竟召集大军提前逼宫。京城内外安排各四千伏兵，百里之外更有着二十万雄师逐步逼近。

就在周武焦急不已，冲动之下准备刺杀慕容极时，他看见了百里辰的暗号。百里辰是白羽飞的二儿子白逸辰，比之出宫极其不方便的楚玉珩，这些年来一直是百里辰与周武联系。他们之间有特殊的暗号，在偷偷见面后，制定了计划。

当年百里辰作为一个穿越人士，身负血海深仇、却完全没记忆的白家二少，理所当然要去看看那个该死抄他满门的昏君究竟长什么样子，竟然这样平白无故地给白家扣了一个乱臣贼子的罪名，害得他一直体弱多病，到处颠沛流离、流亡逃窜。

见从小照顾他的静姨一直以泪洗面，百里辰最终在写了很多小黄书赚够盘缠后，和静姨踏上了归京之路。

那时，他白日在一些静雅的场所，抄袭古诗古词，在那吟诗作对，结交朋友，打探消息。晚上，在曾经的白府里装神弄鬼，并放出白家被灭门的惨事，使得白府彻底成了鬼府，无人敢住。

百里辰和楚玉珩的第一次见面，那可谓是惊心动魄，当然受到惊吓的是百里辰。在那月黑风高之夜，离昕等人入住了白府，百里辰一如既往开始装神弄鬼，结果刚穿着白衣飘了几下，就被眼尖的楚玉珩逮个正着，当成刚被习武的沙包狂揍了一顿，差点就挂了！

好在，之后表明身后，两人成了最佳的盟友，开始策划起了复仇大计。

那年科举，百里辰金榜题名，终于看到了令他恨得牙痒痒的昏君。谁知那昏君一开口就点破了他的身份，吓得他冷汗淋漓。他可没忘记自己现在仍是罪臣之子啊！

但，楚瑞帝只是问了他几个这些年如何度过的问题后，便一直沉默着，良久，才缓缓说：“逸辰，当年是我对不起白家。我不求你能原谅，只希望你能帮帮逸辰。以你的聪明才智，他日必成大器。”

那天，周武在楚瑞帝的安排下，与百里辰正式会面。而楚瑞帝将虎符和一份信件放在了映月宫的暗格里，只等楚玉珩解蛊后，才准备将虎符交给楚玉珩。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情，若是现在就交给他，他必定不管不顾自己的身子就向慕容家报仇。

而他，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百里辰会帮楚玉珩并非楚瑞帝的三两句话，毕竟是血海深仇，怎么可能说不恨就不恨呢。他会帮楚玉珩，主要是他看害他灭门的慕容家很不爽！慕容家不是想称霸京城商界吗？他偏偏要跟慕容家作对，他要称霸整个京城商界，不，整个南楚商界！

于是，某穿越男大开金手指，称霸了一个又一个领域。而这些巨额资金全部被他用于打造兵器防具火药，以及养着背后庞大的军队。

南楚尚处在青铜器的时代，百里辰所命人制作的铁器，其硬度和韧度都明显地优于青铜器，这也是刚才，周武等人为何迅速解决掉了伏兵。而这几年的时间，随着火药的制作和使用，火器已经暗中制造着，第一个登场的即将是远射的火炮！

百里辰要做的是真正的军火帝王！

当然，以上全是他的意淫。

今日，楚玉珩和秦落衣等人布了一场十分巧妙的局。

东城门被火药轰炸前，楚玉珩的人早已易容成周武的手下，提前混出了城门。

马车是常青鞭策出城的，车内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秦落衣设计的是巧妙的机关，当马摔倒在地或者惊慌地扯断缰绳时，由银丝缠绕的炸药包便会被触动开关，自动爆炸。

城外的伏兵看见马车到来，必会显身出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潜伏在四周的周武一见敌军被炸得六神无主，立刻群起而攻之。

四个城门非同一时刻被炸，其实是有目的的。轰炸第一个东城门，是以响声通知城外的楚玉珩等人，秦云鹤已被成功救走。之后三个城门纯属迷惑慕容极及分散军力。

救秦云鹤同样动用了一个暗桩——太子侧妃戚雪莹。

此戚雪莹并非真正的户部尚书之女，而是秦芷萱的同窗柳素素。柳素素是礼部侍郎之女，从小天资聪明、温婉可人，尤其是那双纤长十指洁白如玉，所奏之曲堪称一绝。那年柳素素十三岁，已经崭露头角，其琴音不止被各位娘娘赞赏，还让楚凌寒神魂颠倒，赞不绝口。

然而就是楚凌寒的一见倾心，给柳素素带来了可怕的噩梦。

醋 海翻波的秦芷萱见楚凌寒多次提到柳素素温婉可人，弹得琴十分动听，一咬牙下，苦学琴艺，谁知仍非将柳素素比过。柳素素是天生的才女，待人是真切的温柔。可 秦芷萱不同，她从小算计着自己的嫡姐，口蜜腹剑，工于心计。如今被人挤压一筹，心中怒海翻涌，便将柳素素约出后，让四五个肮脏的乞丐彻底侮辱了她，还在她 晕倒后，刮花了她的脸。

柳素素醒后，一时承受不住，疯了，几次企图自杀。礼部侍郎爱女心切，苦苦哀求离昕救柳素素一命。

离昕并不是大善人，也不是谁求他，他就救谁。但他一打听，这事竟与秦芷萱和燕王有关。他心里琢磨一番后，觉得柳素素是可用之人，于是大发慈心地医治好了柳素素的脸，应该说给她彻底易了容。

他告诉柳素素背后真凶时，柳素素不再寻死觅活，一心只为报复秦芷萱。户部尚书之女戚雪莹半年前不幸病逝，她便借着戚雪莹之名，展开了一连串的复仇大计。

成亲之日，她用秦芷萱最爱装的苦肉计陷害秦芷萱，让她一尝被自己心上人误会的滋味。之后，她更是假意为楚凌寒治疗不举，暗中俘获他的心和信任。她甚至使用了春药，让楚凌寒误以为与自己洞房。

那日，楚玉珩和秦落衣落崖失踪时，离昕找到她，希望她拖延一下时间，引开宫中慕容月安排给秦晓君的太医。她立刻想到了怀孕，以及滑胎。

她要让秦芷萱背负谋害皇室血脉的罪名，她要彻底整死秦芷萱！

得到离昕的秘药后，戚雪莹佯装滑胎，成功将这个罪名栽赃给了秦芷萱。因为愧疚，楚凌寒对滑胎的戚雪莹并不设防，所以从未想过，就是这个枕边人窃换了自己的令牌，在自己和慕容极交谈时偷听到了对话，探到了关押着秦云鹤的牢狱。

掉换令牌，原是为了让大军进攻时，开城门之用。如今用在了救秦云鹤身上，楚玉珩没有后悔，而戚雪莹一想到楚凌寒得知真相后气急败坏的样子就一阵身心舒爽，报完仇的她不再愿与这样一个恶心愚钝的人同床共枕，在救出秦云鹤后，一同隐匿了起来。

慕容极得知周武叛变时，已是申时，楚玉珩早已逃得不见了人影。而城外伏兵损失惨重，曾吃过火药之亏的慕容极气得咬碎了一口银牙。他征战多年，从未听闻有如此厉害的武器，竟不费一兵一卒就将他的精锐部队重伤至死。

楚凌寒气得怒发冲冠，一拍桌子怒吼道：“本宫就说派兵追去，都是你过度自负让人钻了空子！竟被一个细作耍的团团转，真是愚钝！”

慕容极是叱咤风云的大将军，性格何其高傲，竟被一个小毛孩子说愚钝，哪怕对方是太子又是其孙子，心里立刻燃起了雷霆之怒。

慕容极扶持楚凌寒称帝，正因为楚凌寒好控制，这江山等同于他慕容极的。可这位他一手带出的孙子，竟在当了太子后耀武扬威，骑在了他的头上，这让慕容极十分不爽。

“说老夫愚钝，殿下不如想想自己如何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他冷冷地勾起了嘴角,眼神略带轻蔑地看着楚凌寒，“此次，若非殿下的令牌被人掉换，秦云鹤如何会被救走，我们的计划又怎会失败。太子在指责老夫的时候，也请好好反省下自己！”

楚凌寒被慕容极的威严震住，小时候很敬佩自己这位外公。可现在他已贵为太子，再过不久即将称帝，对于慕容极处处干涉，心里的不耐早已到达了临界点。此刻，更是意识到，慕容极想让他做傀儡皇帝，但楚凌寒心里有着同样大的野心。

他微怒后立刻收敛了神情，小心翼翼地赔罪道：“外公说的极是，是凌寒错了。”袖中的拳头紧紧握着，低垂着眼睑内，迅速闪过一道杀意。

若非这老匹夫手里有数十万兵权可助他称帝，他何须如此低声下气！

待到真正登基后，必要将兵权全部收回，万不能重蹈父皇的覆辙！

慕容极完全不知道，此刻对他客客气气的楚凌寒，心里早已对他产生了杀意。

楚 玉珩从东城门出发，慕容极已经算准了他的目的。他手中有白羽飞的那块虎符，必然要调动白羽军的十五万大军。白羽飞死后，副将周武假意投奔了慕容极，白羽军 里一时神龙无首，四分五裂。慕容极一直想完全收服这只军队，但楚瑞帝却忽然将另一名副将封为了将军掌管了白羽军，此人正是彭浩。

这 些年来，彭浩一直带军驻守在与东秦的交界线，鲜少回京。而他是个柴米不进之人，慕容极几次想将他收拢麾下，都被他冷冷拒绝。慕容极便从白羽军的几位统领入 手，暗中渐渐收拢了十万精兵。如今，彭浩手里只剩下五万多的残兵弱将，还在一年前被东秦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百万雄师，如今已无当年的声势浩大、风行雷厉之势，只剩一些残兵弱将们，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慕容极和慕容月原本忌惮楚瑞帝背后的兵力，如今瞧见那枚虎符竟是他们以为失踪的白羽军的虎符，慕容极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慕容极不信五万残兵如何对抗他的三十万雄狮，但心中仍有些不安和忌惮。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慕容极召集了他的所有亲信，一同探讨如何在半路截杀让他恨得牙痒痒的楚玉珩和秦落衣。

就在这时，城内更是发生了一件事令楚凌寒和慕容极气得大吐血。早晨，他们命人散播楚玉珩轼父篡位的消息，一瞬间席卷了整个京城，令楚凌寒立刻稳固了民心。可就在刚才，有名青衣男子忽然在大街上疯闹了起来，声称自己是被吩咐在大街上散播谣言。

在被人追问下，他又滔滔不绝地道出，宁王被楚凌寒所杀，今早的宫变也是由慕容家所为！安王是无辜的！

这一大喊大闹引来了众人的侧目，不少人认出这名青衣男子正是之前在茶馆里传出楚玉珩弑父夺位的那位，可短短一个时辰后，他竟又推翻了自己的言论！

疯闹的男子在第一时间就被巡逻的铁骑兵一枪刺杀。但仍然止不住流言可怕地在京城里疯狂地四散开。

秦 落衣给这名青衣男子下的是迷心粉，入水即化，无色无味。中毒之人会渐渐迷失神智，在被人询问后说出真相。现在，满大街都在谈论安王谋逆一事，青衣男子不知 自己已中毒，从茶馆出来后，开始物色下一个地点，谁知迷迷糊糊走在大街上时，听闻有人谈起这件事，嘴巴便不自觉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秦落衣不止给他一人下毒，她和楚玉珩还徘徊了很多地方，借机给不少散播谣言的下了此毒。此刻，那些散播谣言的人，在京城各地拼命大喊着自己所知的真相。虽没有指明宫中具体发生了什么，却透露着一个信息。安王轼父篡位之事，是慕容家故意散播的谣言。

真相究竟是什么，让百姓们惶恐不安。

而此刻，更有一条流言不胫而走：楚瑞帝并没有死！白氏一族是遭人陷害的，罪魁祸首正是慕容一族！

慕容极原想利用谣言贬低楚玉珩的名声，谁知竟被这么一搅局！气得他当即决定派八万大军追击楚玉珩，势要将楚玉珩斩于刀下！

京城内外驻扎的五万军队，慕容极用来保护筹备登基仪式的楚凌寒，以防太子残余党羽趁机作乱。八万大军正好由北向东行进，恰巧用来截杀向东逃去的楚玉珩。慕容极满打满算，却忽略了一点，楚玉珩在向东逃去时，彭浩在收到消息后，同样带领着五万大军向京城前去。

“启禀殿下、将军，查到安王下落了！”一名中年将领急急走近，屈身禀告，“安王出现在宁城，已成功与彭浩会面！此刻，他正大肆训练整顿着白羽军，并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在宁城南郊招兵买马、扩充军队。”

慕 容家族在京城一手遮天，在偏远的宁城却毫无势力，应该说慕容家族看不上这么一个穷破的小城市。宁城离京都有千里之远，城市由一个个清贫淳朴的小城镇组成， 消息传来的速度自始自终十分落后。所以楚玉珩等人快马加鞭地赶到宁城时，立刻散布楚凌寒轼父篡位的流言，而他打着清君侧的旗号，一时间得到了不少百姓的支 持。

“好个彭浩，竟如此不识抬举地投奔了楚玉珩！”慕容极面色阴沉，冷冷一笑，一双黑眸泛着阵阵杀气，“张琦，即刻起全军整顿，排兵布阵。申时一刻攻向宁城南郊，势将那五万白羽军血洗一番！”

“末将听令！”

申时一刻，慕容极率领八万大军向宁城南郊攻去。周武和彭浩正训练军队之时，远方传来阵阵彻响的马蹄声。只见慕容极一身黄金战甲，虽已年过花甲,但毅然精神矍铄，老当益壮。他挥舞着长枪，踏马前行，身后迎风飘扬着“慕容”旗帜。

慕容极手中的大军，都是身经百战的精兵强将，和彭浩手中被东秦打得落花流水的残兵弱将不同。他一声“进攻”令下，杀气腾腾的八万将士各个争先恐后，奋勇杀敌，直杀得白羽军丢盔弃甲，望风而逃。

而被人护着楚玉珩和秦落衣更是惨白脸，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一副兵荒马乱下，白羽军溃不成军，成了一片散沙，到处逃窜。而楚玉珩更是不顾军队，惊慌地向前乱跑着。他满头大汗，手指紧紧得握着缰绳，好几次都险些被急速飞奔的白马甩了下来。

楚玉珩会武又如何，行军打仗又非武功高强便能胜任的，对敌布阵都非一朝一夕能学会的。他想凭借虎符率军，可他们全军上下并非齐心，所以被他的慕容军一击便破！

慕容极瞧见楚玉珩狼狈的逃窜和白羽军的惨状，哈哈大笑，乘胜追击，嘴里还高声讽刺着：“凭五万残兵竟想灭我慕容大军，简直是痴人做梦！”

他手一扬，森冷的低喝：“杀，将叛党全数杀掉，一个不留！”

一直到处逃窜的楚玉珩，在听到慕容极嗜血杀气的命令时，立刻一拉缰绳，将急速前行的战马生生地掉转了一个方向。

他散漫地笑了笑，笑意慵懒而洒然，如帝王般的姿势蔑视着慕容极，微笑地开口：“不过灭八万军队，怎会是痴人说梦呢。一个不留，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他话音一落，只听“嗖嗖嗖——”的声音，统一身穿青色军装的士兵们从凹凸不平的青色山丘上显现，密密麻麻的人数如潮水一般，望不着边际，绿压压地占据了整个山丘。而那漫天箭雨从天而落，将冲在最前面的敌军骑兵射得人仰马翻。

楚玉珩一手扬鞭，在众骑拥护下长驱直入，手持银色长剑，血染刀光剑影，直破敌军。

慕容极瞪大眼睛看着陌生的队伍如狂潮般从山坡上急速冲过，少说有三万人。

八万对八万。慕容极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恨自己一时轻敌竟又中了楚玉珩的奸计。他充血的目光恶狠狠地望着在人群里一身戎装、翩然潇洒的楚玉珩，挥起手中战无不胜的血色长枪朝楚玉珩杀去。

然而，一道冷箭“嗖——”的一声从上空射来，慕容极惊极，连忙侧身避之，只见山丘之上一名青年男子骑马而立。银色战甲在阳光下赫然夺目，他手臂高高抬起，正冷然地拉开弓箭射出第二支箭羽。

男子与慕容极相隔甚远，足有千米之远，冷箭再次射来，雷霆之势势如破竹，逼得慕容极不得不挥抢将暗箭打飞。谁知，一箭被击飞，又有一箭凶猛袭来，他立刻手一伸，带着霸道的内力牢牢地握住了破空而来的冷箭。

可是这还没完，只听“嗖嗖——”几声，后面的冷箭紧跟而来，越到后面威力越猛。而这时，楚玉珩不甘示弱，长剑破空飞舞，疾刺慕容极右臂。

未痊愈的身子虽不敌慕容极霸道的内力，但在冷箭完美的配合下，慕容极根本无处躲藏，身体多处硬生生地划出了好几个血口。

意识到楚玉珩正不停戏弄自己时，慕容极双目圆睁，猛地大吼一声，运足全身内力朝着楚玉珩胸口重重拍去。

就在这时，冷箭再次袭来，盛怒的慕容极横扫长枪挥开暗箭，却在下一刻脸色骇然大变。

这次射来的不单是一支箭羽，而是七支！他挥开前四支冷箭，手擒后两支暗箭，却仍然没有阻止第七支正确无比地刺入了他的心口。

最后一支箭羽，力道十分霸道，不仅刺穿了慕容极的身子，还将他刺飞下战马足有五米之远！

“三哥，我还没玩够呢，你怎么就把人杀了呢。”楚玉珩有些嗔怪地望着骑马而至的银袍男子，恶狠狠地用长剑戳了戳被定在地上完全不能动弹，正猛吐鲜血的慕容极，嘴角裂开了一道嗜血的笑容，“这样就杀了他，太容易了！”

“是 呢是呢！”一直悄悄躲着，负责军师任务的百里辰立刻跳了出来。他望了望正在垂死挣扎，想要站起反抗的慕容极，气死人不偿命地说，“好像还没死透，等会让离 昕稍微救了一救。我一直很想尝试看看十大酷刑呢，剥皮，腰斩，车裂，俱五刑，凌迟，缢首，烹煮……唔，好像人彘就不错。把他四肢剁掉，割去鼻子，挖出眼 睛，割去舌头……”

马蹄飞扬而至，溅起尘埃一片。被箭钉在地上的慕容极在看清男子容貌时，眼睛瞪得硕大，胸口气血翻腾。

“你！你竟然没死？”

当年，楚玄奕被楚瑞帝赶去守皇陵后，慕容极就暗中派人刺杀楚玄奕。皇陵山高皇帝远，楚玄奕的死讯并没有传来，应该说这位被判定为杂种的皇子根本得不到朝中上下任何人的关照。久而久之，大家都忘了，还有一个三皇子远在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