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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在隐隐地发抖。
告辞的时候,塞斯伯格说:“斯先生,您不再在本国从业?”
斯成淡淡地说:“我已改行经商。”
塞斯伯格幽默地说:“万幸。”
他拍了拍斯定中的肩膀,提前离开了。
我们走出警局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斯成的右侧身体明显是僵硬的,步伐非常的缓慢,几乎是蹒跚而行,不知道到底是忍着怎样的疼痛,他的整个脸庞都在隐隐发青。
只是他脊背依然挺得笔直,几乎成了一道凌厉的刀锋一般的直线,英俊的五官下结满了寒冰,整个人都散发出不容侵犯的冷漠和倨傲。
好不容易走到了外面的路上,我豁出去了:“我送你回酒店。”
斯定中在我背后发狂地叫:“李葭豫!”
我固执站地在他身旁。
斯成终于说话,声音很低弱:“你先回去。”
斯定中大步上前将我拽走,我被他拖在手臂后,一路上回头望,雨那么大,这种天气根本没有出租车,他怎么回得去。
在我最后的视线中,透过车窗,我看到他孤独一个人,站在路边,成了一道孤茫的影子。
☆、第54章 五四
夜色浓深之中,雨声渐渐停了。
门前的庭院,草地灌满了水,土壤柔软。
斯定中将车飞速地驶过草坪,胡乱地停在了门前,然后伸手直接将我从车上拖了下来,他走到门前,狠狠地一脚踹去,管家文森特闻声上前来打开门,看到我们这个阵仗,嘴巴无声地张了张,赶紧让开了。
我头脑有点发懵,被他双手紧紧钳制住,整个人动弹不得。
斯定中将我拖上楼,进了卧室,他反手锁上门,低着头恶狠狠地瞪着我,仿佛仇人一般。
我定定地低着头,不敢注视他的目光。
斯定中嘶哑着喉咙问:“多久了?”
我不说话。
斯定中怒吼:“李葭豫!”
我不敢答话。
斯定中发了疯地叫:“你们把我当傻子是不是!”
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错。
斯定中叫道:“说话!”
我往后面躲了躲。
斯定中一只手捏了捏我的下巴,将我往他身前扯去,然后抬手,忽然狠狠地一把扯下了我的外套。
我混沌的大脑在这一刻骤然清醒过来。
我拼了命地同他撕扯,抵抗,咒骂,摔烂了一切房内的东西,但完全没有用,斯定中在这一夜,已经疯了。
他粗暴地进入我身体的一刹那。
我们两个人都像得了重症疟疾的病人一般,一直浑身颤抖。
我已经没有了眼泪。
大脑组织不起任何的言语,还有模糊意识的时候,我只是呜咽着出声:“斯定中,我要离婚!”
斯定中冷冷地道:“终于说出口了?忍了好久了吧?那么我就回答你——休想。”
我拚却最后一丝力气,冷漠地笑了一下:“定中,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真的是爱我吗,还是孩子一般幼稚的占有欲?”斯定中脸上有羞愧浮起,但却狠狠地晃了一下我的身体:“我爱不爱你你不知道?我难道不想对你好?那也是你们一次次地将我逼疯!”
一阵撕裂的疼痛传来,我瞬间失去了知觉。
等到我醒了过来,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全身赤|裸,裹着一条床单。
我还依稀记得,斯定中出去时,手握在门把上:“我觉得你还是呆在家里比较好。”
门直接上了锁。
我浑身动弹不得,大脑是一片空白,疲倦和恍惚之中又睡着了。
这一睡下去,我的记忆就慢慢地模糊了。
隐约记得有人将手放在我的额头,然后是忙乱的脚步声,夹杂着佣人讲电话的声音。
模模糊糊中一双强健的手臂将我抱了起来,换到了我自己的房间里,然后有人在我的额头和腋下放了冰冰凉凉的东西。
整个身体感觉轻飘飘的,好像漂浮在云端。
可是脑袋又发沉,沉得好像有一块千斤重的石头压在上面。
在梦里,有人低沉的声音,带着哽咽,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我的脸,跟我说,葭豫,对不起。
我也想说对不起,我想跟斯成说对不起,想跟定中说对不起,想跟爸爸妈妈说对不起。
我在梦里哭了起来。
彻底清醒过来。
房间里昏暗一片,门外留了一盏灯,些许光线透进来,斯定中守在我的床前,目不转睛地望着,见到我睁开眼睛,忽然脸抖了一下,手指摸了摸我的脸,小心地说:“醒了?”
我望了一眼桌边闹钟,现在是凌晨四点。
我混混沌沌的说:“这么晚,你怎么不睡?”
斯定中起身给我倒水:“你烧得太厉害,我不放心。”
我烧得手脚发软,他端住水杯,用一个小勺子,一口一口地喂我。
我看到他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也没刮,衣不解带地陪着我。
我侧过脸,心中五味杂陈。
我从房间里走出来,已经是两天之后。
邮箱里有工作邮件,手机有未接电话,数则信息,然而没有一通是关于他的消息。
事情闹成这样,我实在是没有脸联系他。
又休息了一日,我去事务所销假上班,双眼肿胀,神情萎靡,同事纷纷关心,但我已没有力气应付,我一整天坐如针毡,熬到夜里十点,算了算时差,终于还是忍不住,打电话给他。
关机。
隔了一个小时再打。
还是关机。
下了班折去四季酒店,明知道不可能,还是问了,斯成早已退房离开。
我在停车场遇到了酒店的泊车员米勒,一个热情的黑人小伙子,我出入此地太多次,他早已见熟了我,他热情打招呼:“下午好,李小姐。”
我牵牵嘴角,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米勒替我刷开通道的门卡,一边说:“那天斯先生的弟弟过来找你们,说是有急事打不通你们电话,后来可找到了?”
我口瞪目呆地望着他。
米勒沾沾自喜地说:“我猜你们去海湾了,嘿,车上有钓竿。”
我真是恨死这个多嘴多舌的毛头小子,我说:“日安,米勒。”
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呼啸而去。
夜里,我洗了澡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一遍一遍地回想当时的情况,只是一切都太混乱了,他伤得有多重,我根本不清楚。
斯定中将他从车上拉下来时,他的行动就有点迟缓,每次长途飞行,他都会腿疼,而且腿上还打着钢板,也许撞车的时候,他就已经受了伤。
斯定中后来对他的拳脚相加,其他地方还不要紧,可是明显打到了他的腿。
我在担忧和煎熬之中度过了整整一个礼拜。
深夜睡不着,在房间里打转,在浴室的镜子里,见到一张恐怖的脸,眼眶发黑,眼神哀怨。
神情恍惚地走出房间,在楼梯口遇到斯定中回来。
他脸色阴沉,见到我:“身体还没好,这么晚不睡觉?”
我嗫嚅着说:“马上就睡。”
我侧了侧身,躲在了一边。
斯定中走过去了。
这是个绕不开的死结,我们被捆绑在其中,彼此折磨,已经毫无意义。
我今日下午开始在律所仔细研究加州法律的协议离婚条款。
斯成依旧没有任何消息,我跟国内联系也不多,我也不敢问斯爽。
斯成是她敬重的大哥,斯定中是她疼爱的幼弟,如今将他们害成这样,我再无颜面主动联络她。
心神欲断地思来想去,翻来覆去犹豫不决,在第二日的工作日午餐休息时候,我终于打给了钟楚益。
他的声音倒是跟以前一模一样。
“没事。”
“为什么关机?那是他私人电话,我也不清楚。”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大老板行踪诡异,我也不记得了。”
我气得冲着电话大叫:“钟楚益!”
下一秒却又流下泪来。
钟楚益听到我声音不对,也有点慌了:“唉,小豫儿,你别哭行不行?”
我不敢说话,拼命睁大眼睛,忍住眼泪。
“老板不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