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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红卫兵想鞭尸不成?”村民们纷纷疑惑了起来,更有甚者竟然对红卫兵充满了怒气。
老者叹了口气说:“埋肯定是要埋的,只是不让我们选风水好地埋,说这是封建迷信,当时还为这事,差点村里几个长辈也挨了批斗,唉,那个岁月可谓是人人心慌呀。”
“那最后是不是就埋在了阴风谷?”这时,就有村民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
“是的,最后村民们都不敢出手帮忙了,最后红卫兵为了证明世上没有风水之说,于是就专门在咱们村外挑了一处不好的偏阴之地,也就是阴风谷,将柳眉给埋了,扬言说以后若是再有人整这些封建迷信,李拐子就是我们的下场!”老者叹道。
“原来阴风谷埋的是柳眉……”
“操他娘的蛋,你看现在咋办?旱魃都闹出来了,还没风水之说,如果当初那些个红卫兵还站在老子面前,老子真想一巴掌扇死他娘的。”
……
村民们此时将整件事听完后,那是又气又怒,当然,也害怕,也惊慌。当然,我也是如此,听到李拐子一家竟然是这样的下场,我心中竟然隐隐作痛,眼中还止不住泛出泪水。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当时竟感觉自己的命运也如同李拐子一样,一生行善积德,但是命运却一直捉弄自己。也许我与李拐子是很相似吧,又或许天下所有一心行善的术士都是相同的命运。
而马真人则眼睁睁的看着我,好像有千言万语想对我说似的,但是最后却没有说出一句话。而是转头对村民们说:“过去的冤怨就不提了,不过我们现在也知道阴风谷中埋着的是何人了,算算年份也差不多有四十多年,虽说没有完全的把握将它制服,但是心里多少有些底了。”
这时大家立马问道:“大师,那您有几成把握呀?”
马真人想了想说:“八成吧!所以还是那句话,大家考虑一下,愿不愿意随我一起去解决这件麻烦。”
这时大家又纷纷议论了起来,可是他们依旧一时难以做出决断。最后,这时有一位村民对马真人问道:“先生,如果不解决这旱魃的话,这村子真的住不了人了吗?”
马真人点点头:“是的,不只是这个村子,恐怕方圆千里也会出现大灾。”
这时,又有村民说:“去招惹那旱魃,一个没弄好恐怕就性命难保,要不咱们先到别的地方避避难?”
不这过声音刚出,老者立马就瞪了那村民一眼,冷斥道:“避?你能避多久?你难道不用回来了吗,难道不解决那旱魃,它就会自生自灭不成?”
大家伙一听老者的话,立马纷纷点头,知道这事避是避不了的。
看到大家一脸害怕的表情,马真人开口了,他说:“可以避,你们可以先到别处去避一下,我们两个去对付那妖孽,若是解决了,那么你们再回来,若是控制不住它,那么你们再寻它法。”
“什么?先生要独自留下来对对付它?”村民们听到这话,无不露出一脸的震惊之色。
是啊,谁都知道这事会有性命危险,而且我与马真人又不是这儿的本地人,为了这事竟然愿意抛下性命,这能不让他们感到震惊吗?
虽然我不会为马真人的决定感到震惊,因为我知道他走这一趟完全是为了行善,现在旱魃之灾就在眼前,他又怎会退却。心里虽然理解他,但是我还是很替他担心,因为他之前就曾算到过,说自己不久将会有一大劫难,我心里真怕他会损在这件事上,于是我还是劝他:“马爷爷,您真的要这么做吗?”
马真人笑了笑,回道:“放心,一命而已,该来的躲是躲不过去的。再说咱们这一路北行,起因不就是因为这边将会有大灾吗?我可以告诉你,这大灾就是这旱魃。现在这旱魃才刚发作,若是等些时日,恐怕这北方之地就将是赤地千里了。”
“可是……可是我们毫无把握,我怕您……”
话还没说完,马真人便罢手打断了我的担心,他说:“你不必为我担心,我算过了,你不会有事的,而且还能得到你一直寻找的东西。”
“您……您说的是母子之心?”一听到这话,我不由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我一直寻找的东西,不就是母子之心与鳞虫之丹吗,现在龙没见到,但是那柳眉可是怀着孕的呀,所以我一下就联想到了母子之心上面去了。
马真人笑着点点头:“是的,母子之心就在那旱魃身上,所以无论我们是为了解这大灾,还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利,这旱魃咱们是除定了。这就是老天注定了的事,你就是不愿接受,也得面对。”
听到这话,我很是无奈。是啊,这些事情我不得不接受,不得不面对,为了改变命局,为了这北方的苍生,作为除魔卫道的一员,我不可能退却。
马真人见我有一脸的凄凉表情,于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不要多想,这就是因果,前世的因,今世你是来取果的。”
听到这话,我很是疑惑,什么叫前世的因,今世来取果,难道这旱魃还是我前世的因造成的?虽然我心里很疑惑,但是我没有问马真人,因为我知道他不会愿意告诉我的。
这时,马真人转头对村民们说:“是的,我们两人决定留下来了,你们可以先到亲戚朋友那躲一阵子。”
大家听到这话,所有人顿时止住了议论,黑压压的人头却变得鸦雀无声。最后,老者开口对村民们道:“大家都听到先生的话了,都最快到别处去避一避吧。”说完,他又转头对我们道:“不过我已经活到这把岁数了,也不惧什么死不死的,所以我愿意留下来,先生对付那旱魃若是需要什么财或物,我会尽力帮你们寻来的。”
马真人笑着点点头。
而这时也有几个村民站出来,说愿意留下来一起帮忙,但均被老者骂回去了。是的,这不是自己愿不愿意的事情,这是关乎家庭的问题,谁若是出了点事,其家人岂会不伤心的。最后,那些本愿意留下来的村民,也在其家人的不允之下退回去了。
事情敲定,当下马真人就决定在三天后的中午动土挖出那个旱魃。
在这三天之内,村民们都走到别处去了,而整个村子就只剩下我与马真人,还有那位村中的老者。在这三天里,我们与老者一起做足了准备,桃木钉,桐油,黑墨,黑狗血……总之,凡是可能要用来的东西,我们都备足了。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一个村子顿时变得毫无人气,家家大门紧闭,户户无人,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现象,还以为这个村得了啥瘟疫了呢。
老者因为岁数很大,去到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被我们留在了家里,而我与马真人则扛上锄头及镇旱魃的所有物品,出村来到了阴风谷。
爬上阴风谷上回地面渗水的地方,我们就开始做事了。马真人焚香烧纸祭土地山神,而我则拿着罗庚找从山谷中跑上跑下,寻找着这阴风谷的脉气穴。
所谓的脉气穴,在茅山术中认为脉气穴就是一个地方的气脉的走向。脉气也是的大小及走向,决定着山水的风水哀旺,风水又分为阴阳,脉气若为阴,在此处的阴物及阴气强盛,反之,则可压制阴物。而我找阴风谷的脉气穴,主要是为了封住这里的脉气,因为这里的脉气摆明了是阴盛阳哀,所以将脉气封住,可使旱魃得不到风水之上的阴气聚能。
找了很久,我终于找出了阴风谷的脉气出入二穴,这时马真人早就祭好了土地山神,然后对我点了点头,于是我便拿出桃木柱子一把插入了脉气穴中,然后念封山咒:“本师出门叩请祖本二师,封了四山,闭了五岳,封了东山、南山、西山、北山,上封黄河双江口,下封泥州二渡江,封了山,闭了寨,兽稳定走,鸟稳定飞,犬稳定吠,鬼稳定身,人稳定魂,急急如律令!”
这封山术乃是逆天的秘法,之所以此术是逆天,并不是指它有多难,而是因为他的作用是逆天的。因为只要封山术一起,那么所封之处的鸟兽鱼虫都将跑不出去,阴阳二气不得出也不得入,成为一块死地。鬼魂无法出,而人虽然可以出入自如,但是就算人走出去了,其魂却出不得,还是被封在山中。这种阵法若是起用后不解掉的话,那么不出三日,所封之处人畜必亡,阴魂必为怨魂,可谓是一种遭天遣的法术。
试想一下,一个地方被封了山,阴阳二气不通,人畜无阳气,岂能活命?阴魂之物无阴气聚能,被困法中,岂不会被成怨魂?所以这种封山术在茅山术中被定为逆天的法术,只有在秘法中才可找到,而我现在就用了此术……
封山术一起,突然谷中“嘭”的一声飞起大群鸟类,劈劈啪啪的腾空扑腾几下,然后就落了下来。是的,鸟兽对于气场上的感应比人类是强很多的,此时气场不通,它们岂会不惊,可是山已封,它们又岂能飞离呢?
气场风水上的事情做完了,于是我立马跑向马真人所在之处。此时的马真人已在渗水之处的周围打下了四个桃木桩,桃木桩上写满了符咒,这在茅山术中叫“四象镇尸阵”。正所谓世间万法归一,道生一,阴阳化两仪,两仪分四象,是以四象,四象化太极,故四象亦阴亦阳,无阴无阳。这四个桃木桩子的作用虽然看似也是使这里无阴无阳,但是不同的是,木桩上的符咒则可借四象中的亦阴亦阳,取其阳气镇压地下的旱魃。
准备都做完了,马真人看了一眼升在头顶的太阳,于是将一把锄头扔向我,道:“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这就开挖吧……”
第一百六十八章 旱魃(7)
藏,有暗藏和明藏之分,民国以后墓室多为暗葬,即在挖好一土坑后,再在坑的一边挖一墓室,为安放棺木的地方,其门呈拱形或方形。另外明葬,即直接挖一长方形土坑以放棺木。
当年李拐子受红卫兵迫害,话说哀莫大于心死,正是新婚不久夫妻恩爱的妻子柳眉,一时心灰意冷,在牛棚上吊身亡,当时红卫兵为了证明世上没有什么牛鬼蛇神风水玄术,就挑选在阴风谷偏阴之位随便把柳眉埋葬,所以不管明藏还是暗藏的格局都没有达到。
这不,我和马真人还没挖到半个小时,我们就挖到了棺材!
棺材,称之为老柩,寿棺,老房,寿方,寿方是装尸体的空匣子,薄皮木板嵌合而成,而柳眉的棺材,就是最简单的空匣子,四个角用四根大铁钉缝合,刚见到棺材的那一刻,我看到马真人的眉头深深凝成一团。
能够让马真人神色如此凝重,看来这个旱魃非同小可,果然,我抬头望了望天空,四面晴朗的天空唯有阴风谷的上面汇聚了一大片的阴云,浓而不散,将这片山谷笼罩在一片阴沉森冷之中。
我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所以有些心慌意乱,刚想开口问马真人接下来怎么办,马真人突然挥手道:“准备家伙。”
我一听准备家伙,马上把僵尸符和桃木剑拿了出来,我手脚麻利,所以为马真人策应,神色绷紧地守在马真人身侧,如果开棺之后旱魃立刻攻击,我便能保证我们两个全身而退。
棺材打圈渗水严重,但奇怪的是眼前的棺材却异常的干燥,而且经过几十年的土地腐蚀,隐隐有些细小的裂缝布满在棺材盖子上,我一眼就看到棺材四角长出的绿苔,这一点我知道,绿苔是由尸水和外面的湿气凝聚而成,四面的土地潮湿渗水,这个棺材亦能保持如此干燥已经是百无仅有了。
马真人镇静地撬开四角上的铁钉,此刻我心头已绷紧到了极点,没有了铁钉的弥合,在天眼中棺盖边沿的缝隙中立时飘出一丝丝如黑灰般的尸气!
马真人慎重地看了我一眼,沉声道:“旱魃是由干尸所变,所以为了保证桃木剑一剑刺中,先用僵尸符压制住它的尸气再说!”
我重重点头,其实我现在最担心的并不是制服不了旱魃,而是马真人,他没有符咒和法器护身,而且还站在我前面,如果旱魃攻击,第一个受攻击的对象就是马真人,我心里很乱,但我知道我又不能乱!
我们相视一眼,马真人即刻探向棺材盖子的边沿,缓缓将其推开!
“呼~~~”
一股浓烈且恶臭的黑气自棺材中缓缓渗透出来,马真人踉跄着退到一旁,我定睛一看,却愣住了,棺材里冒出的黑气让我根本看不清旱魃的头和脚!
我只是迟疑了一下,马上清醒过来,这些尸气是从旱魃的口中冒出,虽然看不清,但我只要照准位置便不会错,我急身将僵尸符拍了下去!
“呼~~~”
“嘭!”
我还是慢了一步,我知道我不该迟疑,但还是晚了,一股更加浓烈的尸气自下面呼出,我被这口尸气硬生生地震退几步,马真人却不能幸免,一声闷响,掩盖在棺材一边的盖子暴飞起来,将马真人整个人砸出几大步,马真人临危不乱,双手抱着棺材盖子侧身甩了出去,但他还是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我大叫一声:“马爷爷!”
马真人剧烈地咳嗽两声,突然对着我道:“别管我!这个旱魃小有气候,快用僵尸符压住它的尸气!”
我强忍住心头的愧疚和酸涩,猛然转过身,这时我看清了,这个旱魃已经不是任何尸体的模样,可以说它没有一处完整的样子,四肢干裂的皮包骨,头上的皮肉紧贴在头骨上,只是那双漆黑的瞳仁,却如活物般紧盯着正前方,我微微吃惊,旱魃的肚子居然是隆起的,几十年过去了,柳眉肚子里的孩子居然还没有被腐蚀掉!
认准旱魃的额头,我闪身将僵尸符点在旱魃的额头上,但就在僵尸符贴在旱魃的额头的那一刻,旱魃突然仰天长啸一声,一只干枯的手臂重重地砸向我的胸口,我闷哼一声只觉五脏俱裂,身子直直地被旱魃砸出数米开外!
旱魃的力气大得惊人,竟比僵尸还不遑多让,但僵尸符贴在它的额头,它身上所散发的尸气明显淡了许多,可是……僵尸符却制服不了它,旱魃缓缓自棺材内站了起来,身子略显佝偻,却挺着一个大肚子,模样甚是骇人!
“呼~~~”
旱魃伸开双臂,对着天空中的阴云长声呼叫,我心头一紧,只见那张僵尸符“嗤!”的一声凭空自燃起来,随即化为一团灰烬掉落地面!
我奋然站起身,此刻马真人也来到我身边,沉声道:“僵尸符对它没用,拿墨斗!”
我赶忙把墨斗交给马真人,并随手端出狗血,马真人却急道来不及了,伸手咬破手指,滴出三滴在墨斗之中,并拿出一张符纸一晃燃起,随即用棉球将其按进墨斗里面,我伸手拉住线头,快步跑到一边!
马真人掂起黑墨线,对准旱魃的身子猛然弹了过去!
黑墨,是茅山术中对付僵尸一类的上品法物,它的作用比黑狗血还大。辟邪、驱鬼、治僵尸都能起到很好的作用,就比如起门梁一般,用墨斗弹线,据说弹的好,可让家宅旺盛,弹的不好,可使家宅成为绝户。也有些尸体恐发生尸变,所以也会在入土之前,用墨汁在棺材上弹下墨线,作用就是镇尸,哪怕以后万一尸变,它也冲不开棺材。所以墨汁的功能是很大的,当然,是好是坏,还是看施用者的心,法随心变。
但旱魃似乎早有察觉,竟向着我快速奔来,我心头一惊,拉住黑墨线就使劲的往一边跑,旱魃此举明显是想脱离黑墨线的束缚,我一定不能让它得逞!
“嘭!”
黑墨线应声打在旱魃的胸前,一道炸响传出,旱魃“噔噔噔!”暴退几大步,我一看黑墨线有效,立刻快步跑上前,与马真人左右交错将旱魃困在黑墨线之中!
“呜~~~”
旱魃如被雷击,全身猛然爆响,低声呜呜长叫,但它却双臂紧护着大肚子,大步冲了出去!
黑墨线被旱魃用力扯断,但它的皮肉亦被炸出一道道裂缝,我微微错愕,难道这个旱魃还有人类的感情?为什么它不顾自己的安危还要护着它的大肚子?唉!可能这就是它变旱魃的原因吧,作为一个母亲,而且还是一个未出生的孩子的母亲,心中的执念该有多大?
但柳眉已经变成了旱魃,旱魃不除,赤地千里,我恍然惊醒,瞬间打出一道僵尸符,爆冲上去,先前旱魃刚出世时或许僵尸符还制服不了它,但此刻它被黑墨线炸伤,体内的尸气必然有所损伤,再用僵尸符效果便会更大了!
果然,我以迅雷之势将僵尸符贴在旱魃的额头,它整个一顿,直挺挺地立在原地,我立刻持桃木剑点住旱魃的头顶,用力一掷,旱魃直直地倒在地面!
我暂时制服了旱魃,立刻欣喜地看向马真人,道:“马爷爷,我……”
可是我的话还未说完,只见马真人的脸色无比凝重地走了过来,仰头看了看越加阴沉的天空,立刻道“快用桃木剑刺穿它的心脏!”
我重重点头,双手抓住桃木剑,剑尖朝下,对准旱魃的心脏位置,刚欲刺下的刹那,旱魃顿时张口冒出一团浓郁的黑气!
马真人急急叫道:“小心!”
话音刚落,我和马真人同时被那口黑气震退,马真人站在旱魃的正面,所以直接被震出三五米外,“扑通!”一声跌进棺材里,我踉跄着退后几步,先前被旱魃砸退已经受伤不轻,此刻又被旱魃的尸气侵蚀,我勉强站稳身子,但暂时已经不能行动一步!
旱魃霍地站起身,但贴在它额头上的僵尸符却没有再燃起,我知道它的尸气已经减弱,但它的力气却依旧大的惊人,我急急转头看向马真人,他正艰难地爬出棺材,他年纪大了,经受这连番的折腾,我真的担心,担心他的的生死劫就是这件事上应验。
我猛然皱了皱眉头,嗅着空气中浓郁的尸气,刚欲看向旱魃,却是一惊!旱魃已然站在我的面前,虽然额头上的僵尸符还没有掉下来,但可以看出它的一双漆黑瞳仁散发着浓烈的怨气!
我持桃木剑迎面点向它的头顶,却被它一把挡下,另一只干枯的手掌瞬间掐住我的脖子,我顿觉上气不接下气,感受着旱魃的手掌传来的大力,只要它再加大一点力气,我的脖子很可能就被掐断!
可是就在我以为自己这回真的要死了之时,旱魃却顿住了,我当即也吓傻了,我怔怔地看着它,它亦是直直地注视着我,我不明白它为什么停住,更不明白它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我只觉得我游走在生死边缘,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僵尸鬼怪我都没怕过,但此刻我很怕,我知道旱魃杀了我,那下一个便是马爷爷,我不想让马爷爷的预言成真,更不愿让马爷爷死……
旱魃久久地注视着我,我心头一紧,却发觉它手掌的力气慢慢地减退,这下我更加惊心,或许它下一秒就会使出更大的力气掐死我!
但它缓缓松开了手掌,而且还在注视着我,我不明所以,只能怔怔地看着它,片刻后,旱魃微微张开嘴,口中发出一道含糊沙哑的声音道:“拐子……”
第一百六十九章 旱魃(8)
“拐子?”这旱魃竟然还记得他老公李拐子?我心里虽然疑惑,但是却也不敢乱动。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此时旱魃的眼神满是柔情,倒不像想立马将我杀死的样子,所以我提到嗓子眼的心,也多少放下了一点点。
“拐子,你终于来找我了,你终于来了。”旱魃对着我再次的唤道,而且还用手在我的肩膀上抚摸了起来。
这一下我彻底蒙了,难道旱魃神智错乱见谁都这么叫?我虽是这么想,但看着旱魃漆黑的双瞳渐渐变得一往情深,仿佛看着我就是在看当年的李拐子,我心里猛然停顿一下,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的旱魃,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诡异的旱魃!
旱魃本可以轻易杀了我的,但它在最后一步停下了,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的心一下子乱了,很乱!我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马真人身上,眼前也只有他才能解释这一切,我缓缓转头看向马真人。
此刻马真人已经艰难地爬出棺材,只不过他的手里却攥着一个枯皮泛黄的小本子,拿着小本子的马真人立刻翻开来看,他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先是看了看我,又惊诧地看了看旱魃,紧接着便看到他掐指推算起来,片刻后,马真人眉头紧皱地叫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