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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签名照而已,去某交易平台上买一张几百块就能到手,至于用五千一万?男人想,除了面前这个男人疯了他想不到任何其他的可能性。
他犹豫了一下,觉得有钱不赚是傻子,于是抬高了价,“两万。”
原本以为贺臣泽会犹豫一下、还个价什么的,没想到他眼睛都没眨一下,“好。”
“……”妈的,后悔自己说少了。
最后那张签名照落到了贺臣泽手里,连笔迹都没有干透。照片是时莺早年的剧照,那时候她看上去单纯又带着诱惑,像树上成熟到快要掉落的水蜜桃。
贺臣泽想起刚认识她的时候,她性子软,即使被欺负了也不吱声。他苦笑了一声,他把她教得独立、是非分明,所以她对自己才会这么无情。
另一边,时莺正好碰到许婷,对方不解,“你不是在休息室吗?怎么出来了?”
“遇到一个不想看到的人。”
许婷也没有多想,毕竟不像看到的人范围可太广了,圈内有几个讨人厌没情商的编辑和记者时莺就挺讨厌的。
从活动现场离开后,时莺和工作人员吃了顿饭,第二天就赶回了剧组。
第二天拍摄的时候,时莺看见祁燃,原本想问他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听到他温柔的声音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或许是她想多了,毕竟祁燃也没有明确说过自己被贺臣泽针对。不过同时,时莺也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做法确实有些不理智。
虽然剧组里该怎么拍戏还是怎么拍戏,但是祁燃也感受到了,时莺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开始跟他保持距离,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
电影已经临近杀青,但拍摄任务仍旧很重。贺臣泽来的时候,一在片场待就是一整天。时莺也不想管他,专心投入拍摄中。
奇怪的是,贺臣泽并没有跟她说话,如果不是他的眼神仍旧放在她身上的话,时莺会以为他已经放弃了。
休息的间隙,时莺悄悄看了他一眼,男人穿得很随意,但宽肩窄腰的身材放在人堆里很难让人忽视。她眼神还没有收回来,贺臣泽猝不及防地和她对视上。明明没有多远的距离,那一瞬间贺臣泽觉得他们之间隔了太多太多。
时莺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继续看本子。收工的时候已经凌晨了,这段时间的加班让时莺看起来分外地疲惫,她喝了口水,贺臣泽突然走过来。他手上拿着一个保温桶还有一个礼品袋,“冰糖雪梨,还有那对镯子……我买了对一样的。”
时莺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随口说的镯子,于是从礼品袋里拿出红色的礼盒打开看了一眼,是一对叮当镯,看上去清凉通透,但……她笑了笑,“不一样,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两对镯子。”
她白皙的手将镯子随手放了回去,虽然这次没丢垃圾桶,但是她轻飘飘的动作跟扔垃圾没什么两样,看起来分外不屑。
贺臣泽虽然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眼睛还是有些红。他掩饰性地偏开眼,“这个可以不收,冰糖雪梨拿着吧,你嗓子都哑了。”
怕她不接受,贺臣泽喉结滚了滚,“随手买的。”
其实并不是,贺臣泽昨天就注意到时莺有些感冒,特意找了地方熬的。他从来没下过厨房,根本不知道怎么做,为了熬这个汤弄了一晚上,浪费了很多食材,手上还有烫伤。
但时莺都没有多看一眼,语气冷静得让人害怕,“你自己喝吧,我先回去了。”
贺臣泽低头看了一眼,黎宿凑过来,他正好这两天喊多了嗓子也哑了,“贺导你买的?时莺不喝给我喝吧?”
贺臣泽手指一松,手里的东西就被人拿了过去。
时莺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只能睡三个小时。模模糊糊闭上眼睛的时候,她突然摸到柜子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今天好像是……贺臣泽生日?
她莫名想到贺臣泽今天看到她的表情,略微带着一点落寞,心里竟生出几分说不出来的微妙情绪。
意识到自己的立场好像不够坚定,时莺将这件事抛到脑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翌日贺臣泽不在,时莺莫名松了口气。她趁着拍完一段休息的时候,祁燃递给她一个保温杯,“这是我买的冰糖雪梨,你喝点吧。”
时莺挑了挑眉,怎么又是这个。
“贺导的你不喝,我的总能喝吧。”祁燃笑了笑,“你看你嗓子都变成什么样了。”
她没接,“我昨天晚上吃了药,不要紧,你留着自己喝。”
祁燃争宠失败,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为了掩饰尴尬他笑着将保温杯收了回去自己喝了一口。
戏原本拍得好好的,下午的时候时莺有一段时间可以休息,所以她在化妆间的椅子上眯了一会儿。快要沉沉睡过去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周身好像被火焰灼烧着。
时莺是被呛醒的,她一睁开眼就吸入了黑烟,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
环顾四周,火焰正熊熊燃烧着,映得火红一片。时莺吓了一跳,找外套披在自己身上想往外走。门口的柜子突然“轰”地一声倒了下来,正好挡去了她的去路,火花四溅,时莺牵着裙摆,生怕自己被波及。
她脸上写满了恐慌,四周越来越热,时莺的皮肤被灼得发疼,灰烬飘到她身上,烫得她站不住脚。时莺呼叫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因为外面的人也在呼喊,声音很大,很快就将她的声音淹没了。
时莺心控制不住地剧烈跳动着,她甚至想该不会她就这样葬身火海吧?
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总是脆弱的,时莺也不例外,她眼睛发红,蹲着身子捂住嘴,想到手机还在,她赶紧给许婷打求救电话。
至于火警电话,应该有人已经报了。
听筒里传来对方正在通话中的提示音,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时莺,你在里面吗?”
是贺臣泽。
没得到回应贺臣泽急得眼睛都红了,一边拿着新号码拨打时莺的手机一边继续喊,“时莺!时莺!你在里面就应一声。”
短短的几秒钟里,他就已经设想了一万种时莺不在后的情景。他从来没这么痛苦过,感觉心就像被放在油里煎了一样。
如果时莺有什么事……如果……
贺臣泽捂着胸口,这时时莺站起来艰难地喊了一声,“贺臣泽,我在这儿。”
他像是劫后余生一般,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时莺被困在里面,她看见贺臣泽义无反顾地冲了进来,一见到她就紧紧将她抱在怀里,连嗓音都是颤着的,“时莺,时莺……”
她紧紧贴着男人的胸膛,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声,不知道为什么眼角也有些湿。
贺臣泽拿了条湿毛巾给她,让她捂住口鼻,然后抱着她往外逃。眼见着快要出来的时候,身后不知道什么落下来,贺臣泽紧紧护着她,时莺毫发无伤,可她却听到了身后男人闷哼了一声。
贺臣泽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了。他闻到空气里淡淡的消毒水气味,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是了,他好像梦见时莺在他床边哭。她明明已经不爱掉眼泪了,但泪珠儿却控制不住地一串一串往下掉,哭得贺臣泽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
可一醒来,周围什么都没有。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上面空无一物,并没有灼热的泪珠。
他紧张地看向一旁的护士,“你知道时莺吗?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对方摇了摇头,“不知道。”
贺臣泽着急地从病床上起来,护士一离开他就走了出去。因为腿被压到了,贺臣泽走路都不利索。
他只想看看时莺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贺臣泽走的时候拿到了手机,他一边拖着病体找她一边拨打时莺的电话,终于在走廊尽头他瞥见了时莺的身影。
他一瘸一拐地跟了过去,病房的门上有个窗户,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的情况。时莺坐在一旁,贺臣泽将视线移到她照顾的对象上,赫然看到了祁燃那张脸。
贺臣泽心都在滴血,尤其是祁燃在看到他之后挑衅地笑时。
电话突然接通,时莺刚手机开了静音,现在才发现贺臣泽给她打电话了。时莺几乎快要激动地站起来,她脸上明显带着关心,但控制了一下还是按下心里的焦急,故作平淡地问,“你醒了?”
简单的三个字像锋利匕首划着他的心口,他冒着生命危险竟然没换来时莺的一句关心。他哑着嗓子问,“你在哪儿?”
贺臣泽靠在病房外的墙上,脸上露出痛苦的声色,一墙之隔,时莺面不改色地回复,“没在哪儿,你有什么事吗?”
贺臣泽攥了攥手机,手背上满是青筋。他一心想着她有没有受伤,可是她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是不是哪怕他死了,时莺也只会拍手叫好?
他蹲下身子,痛苦地捂着胸口,接着挂断了电话。有护士觉得不对,以为他犯病了,上前关切地问,“先生你怎么了?哪里疼?”
他听不清一个字,好像整个人溺入深蓝色的海水里。恍惚间,贺臣泽好像想起那年亲生母亲掐着他的脖子叫他去死的场景,那时候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弃子,没有人爱他,就连有些血缘关系的亲人都不让让他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本来有个爱他的人,可他因为害怕亲手把她弄丢了。
时莺,也不要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补了!开始补更了!
火了但没化,虐身虐心双管齐下skr
贺臣泽:微笑